第1章 天凤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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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本该是暑热最盛时,可清水镇这方小小的济世堂里,却弥漫着一种被时间遗忘的陈旧清凉。

空气里浮沉着浓得化不开的草药味儿,甘草的清甜、陈皮的微辛、当归的土腥……各种气息交织沉淀,仿佛给这逼仄的空间镀上了一层温润的包浆。

阳光艰难地穿透糊着薄灰的纸窗,在掉了大片红漆、露出惨淡木色的柜台边缘,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

光柱里,细小的尘埃无声地浮游,如同另一个静谧宇宙的星云。

林小晚就坐在柜台后,低垂着眼睫,用一柄小巧光润的铜药杵,一下,又一下,耐心地碾着石臼里青翠欲滴的薄荷叶。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节奏感,仿佛这碾药便是天地间唯一值得专注的事情。

青布衣裙洗得有些发白,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木簪挽住了半头乌发,几缕碎发松散地垂在颊边,勾勒出她过于冷白的侧脸轮廓。

“嘶——林丫头,轻点儿,轻点儿!

这玩意儿劲头可足!”

柜台对面,老张伯倒吸着凉气,枯瘦的手紧紧捂着腹部,一张老脸皱成了风干的橘皮,汗水混着不知名的油腻,在他沟壑纵横的额头闪着微光。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笃定而神秘的口吻:“依我看呐,这肚子里的‘拧劲儿’,准是前几晚冲撞了西头柳树下那位‘黄大仙’!

那晚风刮得邪乎,树影子都跟活物似的扭……”林小晚手里的药杵顿了一下。

她抬起眼皮,那双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透,像蒙着晨雾的深潭,没什么波澜,只映着老张伯那张写满迷信惊惶的脸。

她没接“黄大仙”的话茬,只是将石臼推过去些,声音平平的,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能让人稍稍安定的力量:“张伯,药好了。

温水送服,一日两次。

忌生冷油腻,尤其忌酒。”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石臼边缘,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语调补充,“还有,您说的拧劲儿,是胃气逆乱。

柳树底下那位,它管不了这个。”

老张伯浑浊的眼睛瞪大了,显然对这种完全无视他“黄大仙”理论的“科学论断”感到不满,嘴唇翕动,还想争辩。

就在这时,济世堂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木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撞开!

一个火红的身影挟裹着门外灼人的热浪和飞扬的尘土,炮弹般冲了进来,带起的风把柜台上一叠泛黄的药方纸都掀飞了几张。

“小晚——!”

来人正是王小丫,清水镇风风火火、嗓门能掀翻屋顶的姑娘。

她跑得气喘吁吁,脸蛋红得赛过刚出锅的虾子,汗水把额前碎发都黏住了。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却像连珠炮似的炸开在小小的医馆里:“出…出大事了!

天…天凤门!

天凤门仙师来咱们镇子招徒弟了!

就在晒谷场!

快!

快跟我走!

晚了连根仙毛都捞不着了!”

这消息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

老张伯捂着肚子的手都忘了疼,眼睛瞪得溜圆:“啥?

仙师?

招徒?”

他看看王小丫,又看看依旧稳稳坐在柜台后的林小晚,猛地一拍大腿,也顾不上“黄大仙”了,“哎呀!

林丫头!

仙缘啊!

天大的仙缘!

快去快去!

还磨蹭啥!”

王小丫可没空等老张伯感慨完,她一把抓住林小晚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不容分说就把人从柜台后面往外拽。

“快走!

再晚真赶不上了!

晒谷场那边都挤炸了!”

她火急火燎地喊着。

林小晚猝不及防,手里的铜药杵“当啷”一声掉在柜台上,滚了几圈。

她被拽得一个趔趄,眉头终于微微蹙了起来,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一丝无奈。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薄荷叶清凉微涩的气息。

“王小丫,”她试图稳住身体,声音里带上了点被强行拖离舒适区的***,“松手。

我的当归还没切完,后院的药草再不翻晒就要闷坏了。”

她瞥了眼门外白晃晃的、几乎能融化一切的热浪,“修仙?

那得遭多少罪?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要跟人争得头破血流…哪有守着这药香,晒晒草药自在?”

咸鱼不翻身,才是真逍遥。

这是她林小晚——一个意外在熬大夜猝死后、灵魂落进这个古旧小镇同名医女躯壳里的现代社畜——发自肺腑的人生信条。

前世卷够了,这辈子只想当条安安静静的咸鱼,在药香里风干。

“自在个头啊!”

王小丫急得首跺脚,手上力道更大了,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林小晚往外拉,“那可是天凤门!

能飞天遁地的仙师!

随便教你一手,还用得着在这破医馆闻药味?

晒草药?

晒草药能晒成仙女吗?

走了走了!”

她不由分说,生拉硬拽,把林小晚踉踉跄跄地拖出了济世堂那清凉陈旧的阴影,一头撞进了门外七月流火、几乎令人窒息的炽白阳光里。

门板在她们身后“哐当”一声合拢,隔绝了老张伯犹自激动的声音和那一室沉静的草药香。

热浪瞬间裹挟全身,像一层黏腻滚烫的油布,糊得人透不过气。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牲口粪便和人群汗液混合的、属于市井的浓烈气息。

清水镇唯一还算开阔的晒谷场,此刻早己失去了往日的空旷。

人潮如被惊扰的蚁群,从西面八方每一个狭窄的巷口、歪斜的门板后汹涌而出,汇成一股股浑浊的、向前奔涌的河流。

孩子们尖叫着在大人腿缝里钻来钻去,兴奋地追逐打闹;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来不及卖掉的零碎货物,箩筐扁担碰得叮当乱响;更多的是拖家带口、扶老携幼的镇民,脸上混杂着兴奋、紧张、渴望与茫然,推搡着,踮着脚尖,努力朝晒谷场中心那座临时搭建起的简陋木台方向张望。

作者有话说|彩蛋别眨眼,他们来了——①银发雪衣的那一位,指尖藏火,能焚天也能温酒。

名字?

不能说。

说了,今晚梦里会着火。

②青裙少女,掌心碎冰,眼中有雪也有刀。

她是谁?

你只需记得——她醒来那日,整座山门为她结霜。

③六位师兄,六种锋芒。

剑、财、汤、阵、曲、兔……看似无害,实则一人能镇一城。

他们为何甘愿为她折腰?

嘘——答案写在月圆前夜的血誓里。

④还有一只白兔,耳朵卷着雷火,总在暗处啃噬秘密。

别摸它。

它咬过的东西,后来都成了传说。

这些人将在下一页同时抬头,望向同一轮月亮。

月亮没说话,只把答案藏进风里。

——你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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