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西点三十分。
渤海市的天阴得像块浸了水的破棉絮，铅灰色的云层压在头顶，零星飘着的雪花刚落地就化了，在红星无线电厂的厂区路面上积起一层黏腻的黑泥。
技术科办公室里，旧报纸、廉价烟草和金属零件锈蚀的味道混在一起，闷得人胸口发堵，连窗外远处市区传来的千禧年排练锣鼓声，都透着股隔靴搔痒的热闹——那热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群等着厂子破产清算的工人们。
林默坐在靠窗的旧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上那份快被揉烂的《渤海晚报》。
头版加粗的黑字像道刀疤，刺眼得很：“红星厂破产清算在即，千余职工何去何从？”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有十分钟，不是在感慨厂子的命运，而是在强迫自己接受一个荒诞到离谱的事实——他，一个2024年在金融街熬夜改研报、喝垮了三个保温杯的资深分析师，三天前一觉醒来，魂穿到了这个1999年的同名同姓的国企技术员身上。
这具身体的原主，二十五岁，爹妈早逝，在红星厂干了三年技术员，除了画图纸、修机器，啥心眼都没有。
厂子这两年半死不活，搞了好几次“集资救厂”，原主把仅有的积蓄全投了进去，最后连工资都被拖欠了两个月，兜里现在就剩二十三块八毛钱——林默早上翻遍了抽屉和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裤兜，连个钢镚儿都没多找出来，那二十三块八，还是原主省吃俭用攒着准备买本《机械设计手册》的。
“默哥，别瞅那破报纸了，越看越堵心！”
对桌的王胖子把一个印着大红牡丹的搪瓷缸子塞进帆布包，动作慢吞吞的，脸上挂着股没精打采的颓唐，“刚听财务科的小李说，清算组年后一准儿进来，咱技术科首当其冲，指定是第一批解散的！”
王胖子本名王建国，比林默大五岁，在技术科干了八年，是厂里少数几个愿意跟原主多说几句话的人。
他体型圆胖，脸上总挂着点憨笑，可今天那笑比哭还难看——他媳妇在纺织厂也快下岗了，家里还有个上小学的儿子，这要是俩口子都没了工作，日子真就没法过了。
林默没应声，目光从报纸上移开，落在桌角那个蒙着一层灰的镜框上。
镜框里是原主半年前评上“先进工作者”时拍的照片，年轻人穿着洗得笔挺的工装，眼神亮得像淬了光，透着股对未来的实诚憧憬。
可现在，这具身体里换了个灵魂，却同样被死死困在这即将沉没的破船里。
他太清楚1999年意味着什么了。
这是世纪之交，是互联网浪潮刚冒头的年代，是遍地机遇的黄金时期——他记得，几个月后中国股市会迎来“5.19”井喷行情，网络科技股能翻着跟头往上涨；他记得，深圳、上海的地皮在未来十年能翻上百倍，前海那块现在没人待见的滩涂，日后会变成寸土寸金的金融中心；他还记得，现在那些在民房里捣鼓的小公司，比如在深圳出租屋搞OICQ的腾讯，在杭州卖光盘的阿里巴巴，十几年后都会长成让世界瞩目的商业帝国。
可知道又有什么用？
他现在就是个兜里揣着二十三块八、随时可能下岗的国企小技术员。
没有启动资金，所有的先知先觉都是镜花水月，连画饼充饥都算不上。
原主那点微薄的工资早被“集资救厂”掏空了，还欠着厂里三百多块的“互助金”，真要是等清算组进来，能不能拿到拖欠的工资都两说，更别提啥东山再起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把林默裹得透不过气。
前世他在金融圈摸爬滚打，见过数十亿的资金在键盘上流转，可现在，他连买一手股票的钱都没有。
空有宝山而无锄头，这大概是所有穿越者最憋屈的悲哀。
“走吧，默哥，最后一天班了，咱早点去食堂！”
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乐观，“听说今晚食堂加菜，有猪肉炖粉条子！
咱也沾沾千禧年的光，就算明天天塌下来，今儿个也得吃口热乎的！”
林默勉强扯了扯嘴角，站起身。
他身上穿的这件军大衣还是原主父亲留下的，袖口磨破了边，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挡风倒是挺挡风，就是沉得像块铁板。
他刚要跟着王胖子往外走，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桌角那台老旧的兼容机——那是台装着Windows 95系统的组装机，整个技术科就这么一台能连外网的电脑，平时除了用来查点技术资料，大多时候都闲置着，键盘上积着一层厚厚的油污，看样子有段时间没人碰过了。
可就在这时，那台一首黑屏的电脑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了几下，先是跳出满屏乱码，那些白色的字符像疯了似的在屏幕上窜动，看得人眼晕。
王胖子己经走到了门口，回头催了句：“默哥，磨蹭啥呢？
再晚粉条子都让人捞光了！”
林默刚要应声，屏幕上的乱码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简洁的蓝色界面，界面中央是一个类似聊天框的白色窗口，一行清晰的宋体字慢慢浮现出来：豆包系统启动中……检测到适配者精神波动……正在进行身份绑定……绑定成功！
使用者：林默。
当前时间锚点：1999-12-31 16:31:27本系统为未来数据终端（限量版），可提供截至2023年12月31日的非实时历史数据查询服务。
每日关键信息查询次数：3/3次（每日零点重置）。
重要提示：改变重大历史节点可能引发未知时空扰动，具体后果未知。
豆包：您好，林默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林默猛地僵在原地，瞳孔骤缩，手指都跟着抖了起来。
幻觉？
是因为这几天压力太大，加上没睡好产生的幻觉？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屏幕时，那行蓝色界面和白色文字依旧清晰地停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
王胖子还在门口催，其他几个收拾东西的同事也没注意到这台角落里的电脑异常——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下岗后的出路，谁还有心思管一台破电脑的死活。
林默深吸一口气，悄悄挪到电脑前，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碰到键盘上的油污时，还能感觉到那层黏腻的触感。
他盯着屏幕上的“豆包”二字，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破胸膛，犹豫了两秒，尝试着在脑海里集中意念，默念出那个他最想验证的问题：“查询深发展A（000001）明天，也就是2000年1月4日的股价走势，包括开盘价、最高价、最低价和收盘价。”
深发展A，000001，深圳股市的老牌龙头股。
他记得清清楚楚，1999年末到2000年初，正是这只股票在“5.19”行情后的调整期里，率先带领大盘反弹的急先锋之一。
如果这个所谓的“豆包系统”真的能提供准确数据，那这就是他破局的唯一机会！
几乎是他默念完的瞬间，屏幕上的文字立刻刷新，一行行数据快速跳了出来：查询请求己接收……正在检索历史数据库……检索完成。
深发展A（000001）2000年1月4日行情数据如下：开盘价：18.55元最高价：19.88元最低价：18.30元收盘价：19.80元，当日涨幅：+6.74%补充信息：当日成交额3.2亿元，较前一交易日放大150%，主力资金净流入明显，短期上涨动能较强，建议重点关注。
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
连成交额和资金流向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林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血液“嗡”的一声冲上头顶，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震得他耳膜发疼。
这不是幻觉！
这是真的！
一个来自未来的信息终端，一个能让他在这个时代撬动一切的支点！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眼底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刚才还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无力感，此刻全被一股灼热的兴奋和野心取代——兜里的二十三块八又怎么样？
只要有这个系统，他就能从这方寸之地爬出去，抓住那些即将到来的机遇，把所有的先知先觉都变成真金白银！
“豆包……”他低声念着这个有点滑稽的名字，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那是他穿越三天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默哥！
你到底走不走啊？
再不去食堂，别说猪肉了，连粉条子汤都没了！”
王胖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点不耐烦。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伸手按了按电脑主机上的电源键，蓝色界面瞬间消失，屏幕恢复了之前的黑屏状态。
他抓起椅背上的军大衣披上，快步走向门口，路过王胖子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种王胖子从未听过的、充满力量的笃定：“走，吃饭去！
不过胖子，今晚这猪肉炖粉条，也就是垫个肚子。”
他抬头望向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下，雪花还在零星飘落，落在厂区那几台锈迹斑斑的龙门吊上，可在林默眼里，这片萧瑟的景象里，己经藏满了即将破土而出的希望。
王胖子被他说得一愣，挠了挠头：“默哥，你这话啥意思？
难不成你还能变出大鱼大肉来？”
林默没解释，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寒风迎面吹来，带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有点疼，却让他更加清醒。
千禧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一个遍地黄金的时代就在眼前。
而他，林默，手里己经握住了打开这个时代大门的钥匙。
只是他没注意到，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办公桌上那台己经黑屏的电脑主机，指示灯又悄无声息地亮了一下，屏幕深处，一行淡蓝色的小字一闪而逝：时空波动预警……微量异常……正在记录……
渤海市的天阴得像块浸了水的破棉絮，铅灰色的云层压在头顶，零星飘着的雪花刚落地就化了，在红星无线电厂的厂区路面上积起一层黏腻的黑泥。
技术科办公室里，旧报纸、廉价烟草和金属零件锈蚀的味道混在一起，闷得人胸口发堵，连窗外远处市区传来的千禧年排练锣鼓声，都透着股隔靴搔痒的热闹——那热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群等着厂子破产清算的工人们。
林默坐在靠窗的旧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上那份快被揉烂的《渤海晚报》。
头版加粗的黑字像道刀疤，刺眼得很：“红星厂破产清算在即，千余职工何去何从？”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有十分钟，不是在感慨厂子的命运，而是在强迫自己接受一个荒诞到离谱的事实——他，一个2024年在金融街熬夜改研报、喝垮了三个保温杯的资深分析师，三天前一觉醒来，魂穿到了这个1999年的同名同姓的国企技术员身上。
这具身体的原主，二十五岁，爹妈早逝，在红星厂干了三年技术员，除了画图纸、修机器，啥心眼都没有。
厂子这两年半死不活，搞了好几次“集资救厂”，原主把仅有的积蓄全投了进去，最后连工资都被拖欠了两个月，兜里现在就剩二十三块八毛钱——林默早上翻遍了抽屉和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裤兜，连个钢镚儿都没多找出来，那二十三块八，还是原主省吃俭用攒着准备买本《机械设计手册》的。
“默哥，别瞅那破报纸了，越看越堵心！”
对桌的王胖子把一个印着大红牡丹的搪瓷缸子塞进帆布包，动作慢吞吞的，脸上挂着股没精打采的颓唐，“刚听财务科的小李说，清算组年后一准儿进来，咱技术科首当其冲，指定是第一批解散的！”
王胖子本名王建国，比林默大五岁，在技术科干了八年，是厂里少数几个愿意跟原主多说几句话的人。
他体型圆胖，脸上总挂着点憨笑，可今天那笑比哭还难看——他媳妇在纺织厂也快下岗了，家里还有个上小学的儿子，这要是俩口子都没了工作，日子真就没法过了。
林默没应声，目光从报纸上移开，落在桌角那个蒙着一层灰的镜框上。
镜框里是原主半年前评上“先进工作者”时拍的照片，年轻人穿着洗得笔挺的工装，眼神亮得像淬了光，透着股对未来的实诚憧憬。
可现在，这具身体里换了个灵魂，却同样被死死困在这即将沉没的破船里。
他太清楚1999年意味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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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就是个兜里揣着二十三块八、随时可能下岗的国企小技术员。
没有启动资金，所有的先知先觉都是镜花水月，连画饼充饥都算不上。
原主那点微薄的工资早被“集资救厂”掏空了，还欠着厂里三百多块的“互助金”，真要是等清算组进来，能不能拿到拖欠的工资都两说，更别提啥东山再起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把林默裹得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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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宝山而无锄头，这大概是所有穿越者最憋屈的悲哀。
“走吧，默哥，最后一天班了，咱早点去食堂！”
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乐观，“听说今晚食堂加菜，有猪肉炖粉条子！
咱也沾沾千禧年的光，就算明天天塌下来，今儿个也得吃口热乎的！”
林默勉强扯了扯嘴角，站起身。
他身上穿的这件军大衣还是原主父亲留下的，袖口磨破了边，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挡风倒是挺挡风，就是沉得像块铁板。
他刚要跟着王胖子往外走，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桌角那台老旧的兼容机——那是台装着Windows 95系统的组装机，整个技术科就这么一台能连外网的电脑，平时除了用来查点技术资料，大多时候都闲置着，键盘上积着一层厚厚的油污，看样子有段时间没人碰过了。
可就在这时，那台一首黑屏的电脑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了几下，先是跳出满屏乱码，那些白色的字符像疯了似的在屏幕上窜动，看得人眼晕。
王胖子己经走到了门口，回头催了句：“默哥，磨蹭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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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刚要应声，屏幕上的乱码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简洁的蓝色界面，界面中央是一个类似聊天框的白色窗口，一行清晰的宋体字慢慢浮现出来：豆包系统启动中……检测到适配者精神波动……正在进行身份绑定……绑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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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间锚点：1999-12-31 16:31:27本系统为未来数据终端（限量版），可提供截至2023年12月31日的非实时历史数据查询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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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您好，林默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林默猛地僵在原地，瞳孔骤缩，手指都跟着抖了起来。
幻觉？
是因为这几天压力太大，加上没睡好产生的幻觉？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屏幕时，那行蓝色界面和白色文字依旧清晰地停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
王胖子还在门口催，其他几个收拾东西的同事也没注意到这台角落里的电脑异常——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下岗后的出路，谁还有心思管一台破电脑的死活。
林默深吸一口气，悄悄挪到电脑前，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碰到键盘上的油污时，还能感觉到那层黏腻的触感。
他盯着屏幕上的“豆包”二字，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破胸膛，犹豫了两秒，尝试着在脑海里集中意念，默念出那个他最想验证的问题：“查询深发展A（000001）明天，也就是2000年1月4日的股价走势，包括开盘价、最高价、最低价和收盘价。”
深发展A，000001，深圳股市的老牌龙头股。
他记得清清楚楚，1999年末到2000年初，正是这只股票在“5.19”行情后的调整期里，率先带领大盘反弹的急先锋之一。
如果这个所谓的“豆包系统”真的能提供准确数据，那这就是他破局的唯一机会！
几乎是他默念完的瞬间，屏幕上的文字立刻刷新，一行行数据快速跳了出来：查询请求己接收……正在检索历史数据库……检索完成。
深发展A（000001）2000年1月4日行情数据如下：开盘价：18.55元最高价：19.88元最低价：18.30元收盘价：19.80元，当日涨幅：+6.74%补充信息：当日成交额3.2亿元，较前一交易日放大150%，主力资金净流入明显，短期上涨动能较强，建议重点关注。
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
连成交额和资金流向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林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血液“嗡”的一声冲上头顶，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震得他耳膜发疼。
这不是幻觉！
这是真的！
一个来自未来的信息终端，一个能让他在这个时代撬动一切的支点！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眼底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刚才还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无力感，此刻全被一股灼热的兴奋和野心取代——兜里的二十三块八又怎么样？
只要有这个系统，他就能从这方寸之地爬出去，抓住那些即将到来的机遇，把所有的先知先觉都变成真金白银！
“豆包……”他低声念着这个有点滑稽的名字，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那是他穿越三天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默哥！
你到底走不走啊？
再不去食堂，别说猪肉了，连粉条子汤都没了！”
王胖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点不耐烦。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伸手按了按电脑主机上的电源键，蓝色界面瞬间消失，屏幕恢复了之前的黑屏状态。
他抓起椅背上的军大衣披上，快步走向门口，路过王胖子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种王胖子从未听过的、充满力量的笃定：“走，吃饭去！
不过胖子，今晚这猪肉炖粉条，也就是垫个肚子。”
他抬头望向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下，雪花还在零星飘落，落在厂区那几台锈迹斑斑的龙门吊上，可在林默眼里，这片萧瑟的景象里，己经藏满了即将破土而出的希望。
王胖子被他说得一愣，挠了挠头：“默哥，你这话啥意思？
难不成你还能变出大鱼大肉来？”
林默没解释，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寒风迎面吹来，带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有点疼，却让他更加清醒。
千禧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一个遍地黄金的时代就在眼前。
而他，林默，手里己经握住了打开这个时代大门的钥匙。
只是他没注意到，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办公桌上那台己经黑屏的电脑主机，指示灯又悄无声息地亮了一下，屏幕深处，一行淡蓝色的小字一闪而逝：时空波动预警……微量异常……正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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