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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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信苏一在整理外婆遗物时,发现了那个铁皮饼干盒。

盒子藏在樟木箱最底层,裹着褪色的蓝布,打开时扬起的灰尘呛得她咳嗽——里面没有饼干,只有一沓泛黄的信,信封上的字迹娟秀,收信人是“阿禾”,寄信人地址永远是“城西第三监狱”。

“阿禾是你外公的小名。”

母亲在电话里说,“你外婆守了他一辈子,到死都没让我们看这些信。”

苏一的手指抚过信封上的邮戳,最早的日期是1983年。

她抽出最上面的信,信纸薄得像蝉翼,钢笔字洇着水痕,仿佛写信人总在流泪:“今天狱警说你来看过我,我隔着铁丝网看见你的蓝布衫了。

他们说你带了桂花糕,我分到一块,甜得舌头都麻了……”窗外突然刮起风,老房子的木窗吱呀作响。

苏一盯着信里的桂花糕,喉头发紧——外婆临终前三天,意识模糊时总念叨着桂花糕,说要给“阿禾”留两块。

她继续往下翻,信里的内容大多是琐事:巷口的槐树开花了,邻居家的猫生了崽,织的毛衣快完工了。

首到翻到1987年的那封,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墨迹重重叠叠:“他们说你要被转去北疆的农场,我去监狱门口等了三天,只等到你的旧棉袄。

阿禾,我把你送我的银镯子当了,换了车票,我来找你好不好?”

这封信没有结尾,信纸边缘有撕裂的痕迹。

苏一的心沉了下去,她从没听母亲说过外公被转监的事,更不知道外婆曾去过北疆。

当晚苏一开始失眠。

凌晨两点,客厅传来窸窣声,像有人在翻东西。

她握紧剪刀走出去,月光下,樟木箱的盖子开着,里面的信散了一地。

最底下压着个陌生信封,没有邮票,没有地址,只有“苏一亲启”西个字,字迹和那些信一模一样。

苏一的手开始发抖。

外婆去世时她才八岁,怎么会有写给她的信?

信封里是张泛黄的诊断书,1988年的,诊断结果是肺癌晚期。

还有半张纸,字迹己经模糊:“阿禾,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躺在农场的病床上,手里攥着我送你的帕子。

医生说你撑不过冬天,我没告诉你我的病,怕你走得不安心……”后面的字被水渍晕开,苏一凑近了看,才认出最后一句:“等我们的外孙女长大了,让她把我们的骨灰合在一起,就撒在巷口的槐树下。”

她猛地想起外婆的骨灰至今存放在殡仪馆,母亲说外婆临终前交代过,暂时不下葬。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殡仪馆的电话,说有人匿名预约了明天的骨灰合葬仪式,还附了地址——正是外婆信里说的那条老巷。

苏一整夜没睡。

天亮时她找出外婆的相册,在最后一页发现张褪色的合影:年轻的外婆穿着蓝布衫,身边的男人穿着囚服,笑容腼腆,手里拿着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男人的眉眼,竟和苏一长得有几分像。

她按地址找到老巷时,槐树正开得热闹。

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等在巷口,看见她就颤巍巍地递过个布包:“你外婆托我保管的,说等你来了交给你。”

布包里是个银镯子,断了半截,还有一沓信,是外公在北疆写的。

苏一抽出一封,上面写着:“阿禾,农场的医生说我肺不好,怕是等不到出去的那天了。

你送的毛衣我天天穿着,暖和。

要是我走了,别告诉她我的事,让她好好活着……”老人说他是当年农场的看守,外公去世前把这些信托付给他,说如果有天看到个像外婆的年轻姑娘来,就把信交给她。

“你外公总说,你外婆一辈子太苦,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等的人早就不在了。”

合葬仪式很简单。

苏一捧着两个小小的骨灰盒,站在槐树下,风卷着花瓣落在盒子上。

她忽然想起外婆去世前,总在阳台晒桂花,说要给“阿禾”留着做糕。

那时她不懂,现在才明白,有些等待,从来不是为了结果。

回去的路上,苏一买了块桂花糕,尝了一口,甜得眼睛发酸。

她好像看见很多年前,穿蓝布衫的外婆站在监狱门口,手里提着食盒,阳光落在她脸上,像落了层金粉。

风吹过,仿佛有谁在轻声说:“阿禾,我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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