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星轨图

第一章 星坠之夜

液晶屏的蓝光在视网膜上灼烧，陆沉猛地从折叠床上坐起。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裤腰，耳边还回荡着金属撞击的轰鸣。三年了，那个雨夜的刹车声始终在梦境里循环播放。

货架上的泡面桶被晨光镀成金色，他机械地撕开包装袋。便利店后巷传来野猫厮打声，忽然混进少女清亮的嗓音："不可以打架哦。"

陆沉咬着塑料叉子凑近玻璃。苏暖蹲在锈迹斑斑的配电箱旁，护士服下摆沾着泥点。她正用绷带包扎一只瘸腿橘猫，发间别着的樱花发卡摇摇欲坠。

"陆沉哥，要喝红豆汤吗？"她仰起脸时，晨雾正在睫毛上凝结成珠，"我多煮了一份。"

保温桶盖掀开的瞬间，甜香漫过陈腐的速食气息。陆沉盯着汤面上漂浮的桂花，突然想起林夕总爱在比赛前煮红豆汤。那些熬煮到酥烂的豆粒，曾经熨帖过多少辗转反侧的夜。

"我不吃甜食。"他把保温桶推回去，金属桌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苏暖却将勺子塞进他手里："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她指着收银台下散落的糖纸，"上周四晚上，有人偷吃了三根草莓味棒棒糖。"

陆沉握勺的指节泛白。这个月第三次了，每当他要沉入记忆沼泽，少女总会带着各种理由出现。有时是帮忙整理货架，有时是送打折的创可贴，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坐在落地窗前画速写。

暮色降临前，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苏暖抱着素描本冲进店里，发梢还在滴水："气象预报又骗人..."她突然噤声，目光钉在墙角的游戏海报上。

泛黄的《星轨战纪》宣传画里，戴银色护额的少年剑客正在陨石雨中挥剑。那是陆沉三年前夺冠时的角色形象，如今海报边缘已经卷曲发霉。

"你也玩这个？"陆沉往热饮机里添粉的手顿了顿。

苏暖用毛巾裹住湿发，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就...偶尔看看直播。"她低头翻素描本，泛黄的纸页间突然滑出一张游戏角色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