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直播撕小三那天,前男友点赞了。直播间瞬间炸了。弹幕糊得我连自己的脸都看不见。
“卧槽!江临本尊?”“顶流在线吃瓜?手滑了吧?”“前女友撕现女友?
年度大戏啊家人们!”“姐姐牛逼!撕她!”我看着右上角疯狂跳动的观看人数,
从十几万直接飙到了七位数。服务器嗡嗡响,像要炸。镜头里,我面无表情。对面的苏薇薇,
脸白了。她刚还在假惺惺地抹眼泪,说我误会她了,她和江临只是普通朋友。现在,
她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我拿起桌上那张皱巴巴的纸,抖开。对着镜头。
“苏薇薇,你说我冤枉你。那这是什么?”纸上字迹歪歪扭扭,是苏薇薇的。写给我妈的。
“阿姨,求您劝劝秦昭姐,别纠缠阿临了。她这样,阿临也很困扰。
我们…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薇薇敬上。”我妈心脏不好。那天看完这张纸,直接进了医院。
弹幕疯了。“卧槽!给人家妈写信?”“这他妈是绿茶?这是绿茶精吧!
”“心脏病人她也敢刺激?毒妇啊!”“姐姐干得漂亮!撕烂她!”苏薇薇嘴唇哆嗦,
想说话。我没给她机会。“还有这个。”我点开手机录音。苏薇薇尖利的声音从里面冲出来,
刺得人耳朵疼:“秦昭!你以为阿临真喜欢你?他不过是玩玩!他亲口跟我说,
你这种没背景的女人,给他提鞋都不配!他早就腻了!你识相点就自己滚!”录音播完,
直播间死寂了一秒。下一秒,弹幕火山爆发。“我靠!这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就是苏薇薇!
”“顶流亲口说的?我不信!江临不是这种人!”“楼上醒醒!这女人嘴里能有真话?
”“心疼姐姐!被这种货色挖墙脚!”苏薇薇彻底慌了,扑过来想抢我手机:“假的!
这是假的!秦昭你合成录音污蔑我!”我躲开她,冷冷看着她:“是不是假的,你心里清楚。
你敢不敢现在给江临打电话?开公放,问问他,有没有说过这种话?”她僵住了。
手指死死抠着桌沿,指甲快断了。她不敢。我扯了扯嘴角,正要再开口。
屏幕上又飘过一行极其醒目的金色弹幕,带着江临专属的SVIP特效。
用户“J.L”点赞了主播他又点了一次。这次,不是手滑。直播间彻底瘫痪了。黑屏。
我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喘着气。手有点抖。刚才太猛了。
像一口气跑了十公里。茶几上还摊着那些证据:苏薇薇的信,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截图,
还有她之前用小号在网上带节奏黑我的帖子备份。门铃疯了似的响。我透过猫眼看出去。
乌泱泱一堆人,话筒,摄像机,闪光灯。记者。我拉上窗帘,反锁门。世界安静了点。
手机又开始震。陌生号码。一个接一个。我直接关机。世界终于清净了。我瘫在沙发上。
脑子嗡嗡的。江临…为什么点赞?我和江临,完了快两年了。分手那天,下大雨。
他站在我家楼下,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好看的下巴往下淌。“秦昭,你听我解释!”他吼,
嗓子哑了。我站在楼道口,没让他进门。手里捏着几张照片,是狗仔拍的。照片上,
他和苏薇薇在一家很私密的日料店包厢里。角度刁钻,看起来像在接吻。“解释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解释你们怎么在投资方的饭局上‘偶遇’?
解释她怎么那么巧,成了你新电影的女二号?解释这些照片?”他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亮着,
是微信聊天界面。“你看!是她主动约的我!说有重要的事,关于你的!
我去了才知道是谈电影!那照片是借位!她故意靠过来的!我马上就推开了!
”我扫了一眼那寥寥几句对话。苏薇薇说得语焉不详,只说发现了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情,
想当面告诉他。“所以呢?”我抬眼看他,雨水模糊了视线。“她说什么对我不利的事了?
”他哽住了。眼神躲闪了一下。“她…她说你…利用我,想上位…”他声音低下去,
“还说…你背着我…跟别人…”“你信了?”我打断他,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他猛地抬头:“我没有!我当然不信!所以我才去问她,想搞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你搞清楚了吗?”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江临,”我吸了口气,
雨水混着咸涩流进嘴里,“我们在一起三年。三年,
比不上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几句挑拨?”他脸色惨白,雨水顺着他浓密的睫毛往下滴。
“昭昭,我不是…”“照片拍到了,热搜挂了一天。你信了她的话,哪怕只有一秒的怀疑,
也是怀疑。”我后退一步,关上楼道门。“我们完了。
”他拍门的声音被厚重的铁门隔在外面,闷闷的,像垂死的挣扎。后来,
听说他发疯一样找我。电话打不通,堵在我公司门口。我直接辞职,换了城市,换了号码。
再后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新闻。他和苏薇薇的绯闻。真真假假,我再也没关注过。
直到半年前,我回了老家省城。找了份新工作,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做策划。
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以为,这辈子跟江临,跟那个圈子,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直到一个月前,苏薇薇出现了。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走进我们公司。
男人是我们公司正在极力争取的一个大客户,王总。苏薇薇成了他的新宠。王总大手一挥,
指定苏薇薇做我们那个重要项目的对接人。我的噩梦开始了。方案被打回无数次。
理由千奇百怪。“颜色不够高级。”“创意太老土。”“感觉不对。”加班成了常态。
凌晨两点,我还在改第九版PPT。苏薇薇的微信准时发来:“薇薇姐,王总刚看了,
说还是差点意思。辛苦你再改改哦,明天一早就要呢。
可爱”我盯着那个刺眼的笑脸表情,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为了饭碗。直到那天,
我在茶水间,听到苏薇薇和另一个女同事的“悄悄话”。“哎呀,王总就是太较真啦。
”苏薇薇声音娇嗲,“其实秦昭做得还行啦,
虽然跟以前比是差远了…可能分手打击太大了吧?”“分手?秦昭姐以前…?
”“你不知道啊?”苏薇薇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她前男友,是江临哦!
”“江临?!那个顶流江临?!”同事惊呼。“嘘——小声点!”苏薇薇假意阻拦,
“都是过去式啦。人家江临现在多红啊,哪还记得她这种小人物?我听说啊,
当初就是她死缠烂打,江临没办法才…后来江临受不了了,才分的手。她还闹自杀呢!
啧啧…”我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两人吓了一跳,
回头看到我,脸色尴尬。苏薇薇很快恢复镇定,露出一个无辜又关切的笑:“秦昭?
你没事吧?哎呀,杯子怎么摔了?没烫着吧?”她走过来,作势要拉我的手。我避开她,
弯腰去捡碎裂的瓷片。手指被锋利的边缘划了一下,血珠冒出来。“哎呀!流血了!
”苏薇薇夸张地叫起来,“快!我办公室有创可贴!”“不用。”我直起身,没看她,
盯着那个脸色发白的同事,“王总的方案,我改完了。发你邮箱了。”我转身就走。
脊背挺得笔直。但谣言像长了翅膀。第二天,全公司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同情,鄙夷,好奇,
探究。“听说她以前是江临女朋友?看不出来啊…”“肯定是她缠着人家呗,
不然顶流能看上她?”“苏薇薇说的,八成是真的。她不是认识江临嘛!”“还闹自杀?
啧啧,心理素质真差…”组长把我叫进办公室,委婉地说:“小秦啊,
最近状态是不是不太好?王总那个项目…要不你休息两天?我让小刘接手?”小刘,
是苏薇薇的忠实跟班。我知道,我完了。我平静地交接了工作。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楼那天,
阳光刺眼。苏薇薇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我。隔得太远,看不清表情,
但我知道她在笑。我回了租住的小公寓。开始投简历。石沉大海。我以为是市场不景气。
直到我妈打来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昭昭…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
今天有人…有人往家里寄…寄东西…”“寄什么了?”我心里一沉。
“是…是照片…”我妈哭了出来,
种污七八糟的话…说你…说你为了钱…跟好多男人…邻居都看到了…”我脑子“嗡”的一声。
“妈!别管那些!你身体怎么样?药按时吃了吗?”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我没事…就是气得慌…”我妈喘着气,“昭昭,你跟妈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江临那边…”“不是他!”我脱口而出,随即又茫然了。不是他,会是谁?苏薇薇。
除了她,没别人。我安抚好我妈,立刻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做了笔录,
收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合成照片和打印的污言秽语。说会查。但我知道,这种案子,很难。
我妈受了惊吓,心脏病犯了。我连夜赶回老家小城,把她送进医院。缴费处。我刷了卡。
“余额不足。”冰冷的机器女声。我愣住了。怎么可能?我工资卡里应该还有几万块。
我换卡再刷。还是不足。我冲到ATM机查询。余额:32.76元。
我瘫坐在医院冰冷的塑料椅上,浑身发冷。手机震动,是银行短信通知。我的账户,
因为“涉及可疑交易”,被临时冻结了。可疑交易?
我想起昨天收到的一条陌生号码短信:“滋味如何?这只是开始。识相点,滚远点。
”苏薇薇。她这是要赶尽杀绝。我翻遍所有支付软件,凑齐了住院押金。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一夜没合眼。看着手机通讯录,手指停在几个名字上,又移开。
借钱?向谁借?怎么开口?天快亮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打了进来。“喂?
是秦昭秦女士吗?”一个很职业的女声。“我是。”“您好,这里是市第一医院财务处。
您母亲预缴的费用里,刚收到一笔五十万元的匿名捐款,指定用于她的治疗。跟您确认一下。
”我猛地站起来:“多少?谁捐的?”“抱歉,捐款人要求匿名。款项已经到账,
您母亲后续的治疗费用不用担心了。”挂了电话,我站在空旷的走廊里,
日光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五十万。匿名。谁会这么做?一个名字猛地跳进脑海。江临。
我的老家,这个小城,他曾经陪我回来过。他知道我妈妈住在这里。
我立刻翻出那个烂熟于心、却几年没再拨过的号码。指尖悬在绿色的拨号键上,颤抖着。
最终,我按了下去。“嘟…嘟…嘟…”每一声都敲在我心上。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
电话通了。那边很安静。没有声音。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喂?”我试探着开口,
声音干涩。还是沉默。只有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是他。我能感觉到。
“钱…是你打的对不对?”我艰难地问。那边依旧沉默。“江临,说话!”我急了,
声音带了哽咽。几秒钟死寂。然后,电话被挂断了。忙音。我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委屈的情绪冲上来。他什么意思?帮了忙,却连句话都不肯说?
回到省城,我像一头困兽。工作没着落,积蓄被冻结,唯一值点钱的就是这间租来的小公寓。
我妈的病像个无底洞,虽然那五十万暂时顶住了,但我不能坐吃山空。我开始跑外卖。
电动车是租的,头盔压得脖子疼。风里来雨里去。那天暴雨,送一个写字楼的外卖。
电梯坏了。我拎着沉重的食盒,爬了十几层。气喘吁吁地敲开客户的门。门开了。
里面的人愣住了。我也僵在原地。江临。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头发有点乱,像是刚睡醒。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愕。他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城市在暴雨中模糊一片。“你的…外卖。”我把滴着水的袋子递过去,
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雨水顺着我的刘海往下淌,糊住了眼睛。
身上的廉价雨衣根本挡不住这么大的雨,里面的T恤湿透了,黏在皮肤上,很冷。他看着我,
没接。目光从我湿透的头发,扫过我冻得发青的嘴唇,
最后落在我手里那个还在滴水的塑料袋上。他眉头拧紧了。时间好像凝固了。
楼道里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进来。”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侧身让开。我站着没动。“不用。钱…我会还你。”他眼神一暗,直接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气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热度。“进来再说。”我被他拽进了门。
温暖干燥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我,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公寓很大,极简风格,黑白灰。
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跟我记忆里那个喜欢把屋子堆满各种奇怪手办、吵吵闹闹的江临,
判若两人。“浴室在那边。”他指了指一个方向,语气没什么起伏,“去冲个热水澡。
衣服…我找找。”“我不用…”“秦昭。”他打断我,眼神沉甸甸地压过来。“别犟。
”最终,我还是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冻僵的身体才一点点找回知觉。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下乌青,狼狈得像条落水狗。洗完澡出来,
客厅沙发上放着一件干净的男式白衬衫和一条运动裤。我默默换上。太大了,
裤脚卷了好几道,袖子长得盖住手背。他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里,没开主灯,
只有角落一盏落地灯晕开暖黄的光。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似乎在处理邮件。听见动静,
抬眼看过来。目光在我身上过大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晦暗不明。“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我没坐,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那笔钱,谢谢你。
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他放下平板,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谁干的?
”我愣了一下。“你妈的事。你账户被冻。还有…这份工作。
”他的目光扫过我放在门口的湿漉漉的外卖箱和头盔,眼神锐利得像刀子。“苏薇薇?
”我没否认,也没承认。“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怎么处理?”他语气没什么波澜,
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靠送外卖还五十万?还是等着她下一次把你踩得更狠?
”他的话像针,扎在我心上。我攥紧了拳头。“那也不关你的事。”“不关我的事?
”他忽然笑了,很冷,没什么温度。“她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作恶,骚扰你和你家人,
甚至差点害死你妈。秦昭,你说这不关我的事?”我被他问住了。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熟悉的、压迫性的气息。我下意识想后退,脚跟抵住了沙发。
“为什么来找我?”他盯着我的眼睛,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瞳孔里细小的血丝。
“就为了说句谢谢,然后继续硬扛着?”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为什么找他?
因为走投无路?因为心底那点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还是因为…那五十万背后可能的、一丝尚未断绝的牵扯?“我…”我艰难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