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波折的诗

1 雨夜重逢暴雨砸在落地窗上的声音像急促的鼓点。

林夕握着铅笔的手顿了顿，墨色铅笔在雪白图纸上留下一个突兀的墨点。

她蹙眉望向窗外，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大四那年跨年夜绽放的烟花。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林总监，客户说《白月光》系列要提前三天交稿。

"铅笔尖啪地折断。

林夕望着设计图上蜿蜒的珍珠项链，那些浑圆的珠子突然变成陆沉舟衬衫上的纽扣。

七年前也是这样暴雨倾盆的夜晚，他站在工作室门口，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锁骨上："林夕，我们非要这么极端吗？

""叮咚——"门铃声将她拽回现实。

林夕踩着羊毛拖鞋走向玄关，电子屏上显出一个浑身湿透的外卖员。

鸭舌帽压得很低，水珠顺着下颚线滚进深蓝色制服领口，左手提着印有"安心外卖"的塑料袋，右手却戴着与制服格格不入的黑色皮手套。

"林女士，您的外卖。

"沙哑的声音穿过电子设备传来时，林夕正在输密码的手突然僵住。

这个声线像经年发酵的酒，即便混着电流杂音，依然能刺穿七年光阴。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潮湿的水汽裹着冷风扑面而来。

走廊感应灯突然熄灭，又在下一秒亮起。

暖黄光线下，那双曾执笔画出无数惊艳设计图的手，此刻正握着滴水的塑料袋。

陆沉舟的睫毛颤了颤，水珠落在鼻梁那颗浅褐色的痣上。

林夕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记得当年自己总爱亲吻那里，说这是被缪斯吻过的印记。

"您的...豪华鲍鱼鱼翅双拼盖饭。

"他递过外卖时手套微微下滑，露出手腕内侧狰狞的烧伤疤痕。

林夕瞳孔骤缩，那是他们大二时在陶艺工作室遇到的意外，滚烫的窑炉门突然弹开，陆沉舟用右手替她挡住了飞溅的火星。

玄关镜映出她苍白的脸，真丝睡袍下摆被穿堂风掀起涟漪。

陆沉舟忽然退后半步，鸭舌帽檐压得更低："祝您用餐愉快。

""等等！

"林夕抓住他湿透的袖口，冰凉的雨水渗入指缝，"你右手..."话未说完就被刺耳的刹车声打断。

楼道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两个醉汉踉跄着撞在消防栓上。

陆沉舟猛地抽回手臂，转身时外卖箱撞在楼梯扶手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