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彻骨的痛楚仿佛还黏在魂魄深处，魔焰灼烧仙骨的焦糊味、仙剑崩裂时刺耳的铮鸣、同门弟子最后一声带着血沫的 “掌门”，尽数在脑海里翻涌。
凌尘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瞬间浸透了身上粗布缝制的短褐。
入目是低矮的木梁，屋顶铺着的茅草稀稀疏疏，能看见暮色中渐暗的天。
身下是垫着干草的硬板床，硌得脊背生疼。
他动了动手指，只觉浑身酸软无力，这具身体瘦弱得过分，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 这绝不是他当年那具能扛住魔尊重击、御剑斩落九霄云魔的仙躯。
“我…… 没死？”
凌尘沙哑着嗓子开口，声音是少年人的清亮，却带着病态的虚弱。
他撑起上半身，环顾西周。
这是一间简陋到极致的木屋，土墙斑驳，角落里堆着半袋糙米，唯一的木窗敞开着，飘进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与小贩收摊的吆喝。
“青溪镇……”一段陌生的记忆碎片忽然涌入脑海。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凌尘，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子，前些天淋了场大雨染了风寒，没钱抓药，就在这张床上咽了气。
而他，那个在百年前率领剑仙门抵御魔族、最终力竭陨落的凌尘，竟重生在了这凡间小镇的少年身上。
百年前的画面再次冲破记忆的闸门。
彼时魔界封印松动，魔潮汹涌而出，修仙界各大宗门死伤惨重。
他作为剑仙门掌门，手持本命仙剑 “凌尘”，率门下弟子死守天衍关。
魔尊重楼的黑焰魔刀劈开仙阵的那一刻，他拼尽毕生修为祭出 “万剑归宗”，剑气如银河倾泻，却终究抵不过魔族源源不断的兵力。
最后一刻，他看着自己的仙剑寸寸碎裂，魔刀穿透胸膛，意识沉入无边黑暗时，他以为剑仙门会就此覆灭，修仙界也终将沦为魔界的牧场。
可如今…… 他竟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人间。
凌尘抬手按在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温热的血液在血管里流淌。
这是活生生的气息，是他在魔焰中失去的东西。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没有常年握剑留下的厚茧，只有少年人特有的薄嫩，指缝里还沾着些许泥土。
“凡间…… 也好。”
他轻声呢喃，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至少，他还有机会。
就在这时，墙角传来一声极轻微的 “嗡鸣”，像是铁器在震动。
凌尘循声望去，只见那里斜插着一把古剑。
剑身布满暗红色的锈迹，仿佛被遗弃了千百年，剑柄是普通的桃木，早己开裂，唯有剑鞘边缘还能看见一点模糊的云纹，隐约透着几分仙家气息。
这是原主从父母遗物里翻出来的，一首当作废铁丢在墙角。
可此刻，当凌尘的目光落在古剑上时，灵魂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共鸣，仿佛久别重逢的故人在呼唤。
他挣扎着下床，踉跄着走到墙角，伸手握住了剑柄。
入手微凉，铁锈簌簌落下，就在指尖触碰到剑身的瞬间，一段段破碎的画面猛地涌入脑海 ——那是昆仑山顶的剑池，他少年时在此练剑，剑气划破晨雾；那是剑仙门的藏经阁，他捧着《凌尘剑经》，逐字揣摩剑理；那是天衍关的战场，他手持同款仙剑，剑指魔尊重楼，剑气纵横三万里……“这是…… 我的剑？”
凌尘的声音颤抖起来。
他用力拔出古剑，锈迹剥落得更厉害，露出内里暗银色的剑身，剑脊上隐约刻着两个古字，虽被锈迹覆盖，却依稀能辨认出是 “凌尘” 二字。
是他的本命仙剑！
可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还出现在这凡间少年的遗物里？
凌尘握着古剑，尝试运转体内的灵力，却发现这具少年身体里几乎没有半点灵气，经脉纤细而脆弱，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难以做到。
百年前他己是化神期剑仙，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灵气，如今却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这种落差让他心头一阵苦涩。
但很快，他眼中的失落便被坚定取代。
当年他能从一个山村少年一步步登上剑仙之位，如今不过是从头再来，又有何惧？
他盘膝坐在地上，将古剑放在膝上，闭上双眼，开始回忆《凌尘剑经》的基础心法。
这是剑仙门的入门功法，也是他当年修炼的起点。
虽然这具身体灵气匮乏，但他的灵魂历经百年修炼，对灵气的感知远超常人。
片刻后，他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灵气从窗外飘来，如同风中残烛，难以捕捉。
他尝试引导这丝灵气进入体内，可刚到经脉入口，灵气便消散了大半。
反复几次，他额头上渗出细汗，体内也泛起一阵酸痛。
“凡间灵气竟稀薄到这般地步……” 凌尘睁开眼，眉头微蹙。
他看向膝上的古剑，忽然发现剑身上的锈迹似乎淡了几分，剑脊处隐约有流光在蛰伏。
他再次握住剑柄，集中精神，尝试将灵魂深处的剑心与古剑相连。
“嗡 ——”古剑忽然发出一声清晰的鸣响，比之前更加强烈。
一股微弱却精纯的灵气从剑柄传入他的掌心，顺着手臂的经脉缓缓流淌，虽然微弱，却异常稳固，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照亮了荒芜的经脉。
凌尘心中一喜。
这把剑竟还残留着一丝灵气，而且能引导他修炼！
看来，这把锈剑便是他重拾仙途的关键。
就在这时，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原本还算平静的晚风忽然变得有些凛冽，空气中隐约弥漫开一丝极淡的腥气，像是铁锈混杂着腐烂的味道。
凌尘猛地抬头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股气息…… 与百年前魔族身上的气息何其相似！
他走到窗边，借着朦胧的月色望向远方。
青溪镇外是连绵的青山，此刻山巅之上，似乎有一缕极淡的黑气一闪而逝，快得仿佛是错觉。
但凌尘不会认错，那是魔气！
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魔界封印…… 果然松动了。”
凌尘握紧了手中的古剑，指节微微发白。
百年前的悲剧还历历在目，他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如今他重生归来，便是要集齐散落的剑谱与仙剑碎片，重建剑仙门，再次守护修仙界。
只是眼下，他还身处凡间，修为尽失，连引气入体都困难重重。
当务之急，是先在这青溪镇站稳脚跟，利用古剑残存的灵气提升修为，然后前往修仙界，寻找昔日同门的后人，找回失落的剑仙门传承。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锈剑，剑身在月色下泛着微弱的银光，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
凌尘轻轻擦拭着剑身上的锈迹，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剑仙。
“等着吧，魔族。”
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百年前我能挡你们一次，百年后，我依然能护修仙界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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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凌尘，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子，前些天淋了场大雨染了风寒，没钱抓药，就在这张床上咽了气。
而他，那个在百年前率领剑仙门抵御魔族、最终力竭陨落的凌尘，竟重生在了这凡间小镇的少年身上。
百年前的画面再次冲破记忆的闸门。
彼时魔界封印松动，魔潮汹涌而出，修仙界各大宗门死伤惨重。
他作为剑仙门掌门，手持本命仙剑 “凌尘”，率门下弟子死守天衍关。
魔尊重楼的黑焰魔刀劈开仙阵的那一刻，他拼尽毕生修为祭出 “万剑归宗”，剑气如银河倾泻，却终究抵不过魔族源源不断的兵力。
最后一刻，他看着自己的仙剑寸寸碎裂，魔刀穿透胸膛，意识沉入无边黑暗时，他以为剑仙门会就此覆灭，修仙界也终将沦为魔界的牧场。
可如今…… 他竟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人间。
凌尘抬手按在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温热的血液在血管里流淌。
这是活生生的气息，是他在魔焰中失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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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拔出古剑，锈迹剥落得更厉害，露出内里暗银色的剑身，剑脊上隐约刻着两个古字，虽被锈迹覆盖，却依稀能辨认出是 “凌尘” 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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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还出现在这凡间少年的遗物里？
凌尘握着古剑，尝试运转体内的灵力，却发现这具少年身体里几乎没有半点灵气，经脉纤细而脆弱，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难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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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剑竟还残留着一丝灵气，而且能引导他修炼！
看来，这把锈剑便是他重拾仙途的关键。
就在这时，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原本还算平静的晚风忽然变得有些凛冽，空气中隐约弥漫开一丝极淡的腥气，像是铁锈混杂着腐烂的味道。
凌尘猛地抬头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股气息…… 与百年前魔族身上的气息何其相似！
他走到窗边，借着朦胧的月色望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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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尘不会认错，那是魔气！
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魔界封印…… 果然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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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下，他还身处凡间，修为尽失，连引气入体都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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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锈剑，剑身在月色下泛着微弱的银光，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
凌尘轻轻擦拭着剑身上的锈迹，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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