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齿轮的旧痕与新锈机械厂的大铁门在1997年的初秋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苏婉容抱着她的搪瓷缸子,站在门口目送着最后一批年轻工人骑着自行车涌出。
她的搪瓷缸子是厂里发的劳保用品,白底蓝花,边缘磕掉了瓷,露出里面的铁胎,
像她和周明远的缘分,带着时代的磨损痕迹。周明远就在这时从车间里走出来,
蓝色的工装裤上沾着机油点子,手里攥着一个铝制饭盒。“婉容,下班了?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后的沙哑,是常年跟机床打交道的印记。“嗯,”苏婉容应了一声,
目光落在他饭盒上那个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的“周”字上,“今天食堂做什么?
”“好像是红烧肉。”周明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我多打了一份,
给你和晓梅带的。”那年,苏婉容刚离婚不久,带着八岁的女儿晓梅,
在机械厂的单身宿舍里艰难度日。周明远的妻子在两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
留下十岁的儿子晓强。两个破碎的家庭,在轰鸣的机床声和弥漫的机油味里,
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他们的结合没有轰轰烈烈的仪式,只是在一个发工资的日子,
周明远拿着两张电影票,在厂门口等了苏婉容很久。电影是《庐山恋》,电影院里漆黑一片,
苏婉容能听到周明远紧张的心跳声,像车间里那些规律运转的齿轮。婚后的日子,
像一台组装起来的旧机床,零件是两个家庭的碎片,磨合的过程伴随着阵痛。
晓梅初见晓强时,把自己攒了很久的玻璃弹珠藏在身后,
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晓强则在发现周明远给晓梅买了新书包后,
默默地把自己的旧书包又补了补。苏婉容记得那个深夜,她起来给孩子盖被子,
发现周明远坐在客厅的小马扎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笨拙地给晓强修补校服裤子。
缝纫机是苏婉容带来的旧物件,周明远用不好,就拿着针线一点点缝。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刻,苏婉容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机油味,
也没那么刺鼻了。她开始学着做两份不同的早餐,晓梅爱吃甜豆浆,
晓强喜欢咸口的;周明远则把车间里的边角料带回家,给苏婉容做了一个别致的首饰盒,
虽然粗糙,却很结实。他们就像两棵在贫瘠土地上生长的树,根系缓慢地缠绕在一起,
为彼此汲取着生存的养分。日子在机床的轰鸣和孩子的成长中流逝。晓梅考上了大学,
晓强进了国企,他们各自组建了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苏婉容和周明远也从机械厂退休,
守着这套充满回忆的老房子,本以为可以像厂区里那棵老梧桐一样,平静地看着岁月变迁。
直到周明远的关节炎开始频繁发作。起初只是阴雨天的隐隐作痛,
后来发展到连端起茶杯都要咬牙坚持。苏婉容的高血压也日益严重,每天要吃三种不同的药,
药片在药盒里堆叠出一座小小的“山峰”。那天,周明远想帮苏婉容把洗好的衣服晾起来,
却在抬手的瞬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手里的衣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苏婉容慌忙放下血压计跑过去,看到他额角渗出的冷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老周,
我们……是不是该找孩子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当年离婚时一样颤抖。周明远摆摆手,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棉布擦了擦汗,勉强笑了笑:“没事,老毛病了,歇会儿就好。
孩子们都忙,别给他们添麻烦。”可他们都知道,这台运转了大半辈子的“旧机床”,
真的快要转不动了。第二章 养老院的阴影与回家的路第一次去养老院,是晓梅陪着来的。
那是一家看起来很“体面”的养老院,有花园,有活动室,护士们穿着统一的制服,
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苏婉容被安排在一间朝南的房间,阳光很好,能看到窗外的栀子花。
起初的几天还算平静,周明远的关节炎在护士的护理下似乎好了一些,
苏婉容也能在花园里慢慢散步。晓梅和晓强轮流来看他们,每次来都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
语气里满是“这里条件真好”的欣慰。打破平静的是住在对门的王阿姨。
王阿姨是周明远的老同事,丈夫早年去世,独自一人生活。她拉着苏婉容的手,
絮絮叨叨地讲着养老院里的“规矩”:几点吃饭,几点睡觉,什么时候能看电视,
什么时候必须回房间。“就跟住监狱似的,”王阿姨压低声音,“不过也好,省得没人管。
”苏婉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直到那天晚上,她起夜,看到王阿姨的房间灯还亮着,
隐约传来压抑的哭声。第二天一早,就听说王阿姨的儿子昨天来看她,
因为一点小事吵了一架,王阿姨气得犯了心脏病。更让苏婉容难以承受的是告别。一周后,
王阿姨的床位空了,听护士说是“回家了”,
可苏婉容在花园里看到王阿姨的儿子来收拾东西时,脸上那股解脱的神情,让她心里发冷。
没过多久,又一位熟悉的老人在睡梦中去世,那天晚上,苏婉容抱着周明远的胳膊,
一夜没睡。“我们回家吧。”天快亮时,她轻声说。周明远拍了拍她的背,没有说话。
他知道苏婉容在怕什么,他也怕。怕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地方,
像零件一样被拆解、被遗忘。回家的那天,晓梅和晓强都来了。晓梅皱着眉说:“妈,
你们这是干什么?养老院多好,有人照顾。”晓强也跟着劝:“爸,您和苏阿姨回去,
谁管你们啊?”“我们自己管自己。”周明远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他拿起自己的搪瓷缸子,那是他从家里带来的,缸沿上的缺口还在。“这是我们的家,
在哪儿都不如在这儿踏实。”晓梅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婉容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看到苏婉容眼里的疲惫和坚决,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属于老年人的固执。
回到熟悉的老房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煤烟味和饭菜香,墙上挂着的全家福里,
晓梅和晓强还是青涩的模样。苏婉容走到厨房,打开那个用了十几年的电饭煲,
里面干干净净,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她突然有些恍惚,好像自己只是出门买了趟菜,回来后,
一切都还在。可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们沉重一击。周明远的关节炎又犯了,
疼得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苏婉容的高血压也因为情绪波动,控制得很不稳定。
他们试着自己做饭,却在切菜时差点切到手指;想下楼散步,却在楼梯口犹豫了半天,
最终还是退回了家里。那只老旧的挂钟,在客厅里“滴答、滴答”地走着,
每一声都像在提醒他们:时间不多了,而他们,真的老了。
第三章 导火索:从养老到财产的漩涡晓梅是第一个“爆发”的。那天她下班过来,
看到家里满地的药盒和没洗的碗筷,积压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妈!
你们看看这像什么样子!”她把包重重地摔在沙发上,“我跟晓强说了多少次,
让你们去养老院,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两个人都这样,让我们怎么办?
”苏婉容默默地捡起地上的药盒,把它们一个个叠好,放进抽屉里。她的动作很慢,
每一个关节都像是生了锈。“晓梅,我们……”“您别说了!”晓梅打断她,
“我跟晓强商量好了,你们要么去养老院,要么……要么分开住,我管您,他管周叔!
”“分开住?”周明远从里屋走出来,脸色苍白,“晓梅,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晓梅提高了音量,“周叔又不是我亲爸,我凭什么要管他?晓强也一样,
苏阿姨不是他亲妈,他也没义务!”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狠狠扎进了苏婉容和周明远的心里。他们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
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几天后,晓强也来了。他比晓梅更直接,一进门就摊牌:“爸,
苏阿姨,不是我不孝顺,实在是力不从心。我跟晓梅商量了,您跟苏阿姨……还是离婚吧。
离了婚,您归我,她归母,这样大家都清净。”周明远猛地站起身,却因为腿疾踉跄了一下,
扶住了旁边的门框才站稳。“离婚?晓强,你再说一遍!”“爸,您别激动!
”晓强连忙上前想扶他,却被周明远甩开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晓梅也这么想。
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您那套老房子,还有苏阿姨的存款,
现在不清不楚的,以后也麻烦。离了婚,财产也能分清楚,省得以后我们做晚辈的为难。
”财产,原来一切的根源,还是在“财产”两个字上。苏婉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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