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那一刻,女儿正举着剪刀对我尖叫:“你不让我谈恋爱我就杀了你!
”上辈子她真的捅了我八十多刀,又点燃被单活活烧死我。
这次我擦掉眼泪微笑:“妈妈同意了。”看着她欢天喜地搬去和黄毛同居,我默默卖掉房子。
邻居们都骂我狠心,竟支持女儿跟混混走。直到黄毛打死她的消息传来,
我已经在新城市开了花店。她的葬礼上没人知道我重活过一次。直到某天,
黄毛拿着女儿日记本出现在我店门口。胸口仿佛还残留着被烈火舔舐的剧痛,
皮肤记忆着剪刀撕裂的冰冷刺痛。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意识从无边黑暗坠回现实。视线聚焦。
眼前,是女儿小雨狰狞扭曲的脸。她右手高举着那把熟悉的剪刀,尖端正对着我,微微发颤。
“你不让我谈恋爱我就杀了你!”她尖利的声音像一把锉刀,狠狠刮过我的耳膜。这句话,
这个场景,和上一世她动手前一模一样。我的血液瞬间冻结。就是今晚。她捅了我八十多刀,
发现我没断气,又用被单盖住我,点燃了火焰。那被单还是我给她买的,
印着她最喜欢的卡通图案。灼烧的痛楚仿佛还在神经末梢跳跃。
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我的心脏,几乎无法呼吸。不行!不能再激怒她!我剧烈地喘息着,
看着眼前这个才十八岁,却因为愤怒和叛逆眼神疯狂的女孩。这是我的女儿,我含辛茹苦,
独自养大的女儿。上一世,我固执地认为那个黄毛小混混会毁了她,拼死反对,
换来的却是灭顶之灾。这一世……求生欲和那残存的爱与痛,在我心里疯狂撕扯。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但我死死咬住牙,不能哭,不能刺激她。
我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尽全身力气,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温柔。“小雨……”我轻声唤她,声音还在发抖,“把剪刀放下,太危险了。
”她不为所动,眼神依旧狠厉。我深吸一口气,吐出那句沉重如山的决定:“好,
妈妈……同意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小雨脸上的疯狂和戾气凝固了,
转而变成一种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她举着剪刀的手,缓缓放低了一点。
“你……你说什么?”“我说,我同意你和李浩谈恋爱了。”我重复了一遍,声音稳了一些,
心却在滴血。李浩,就是那个黄毛。她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在判断我是不是在骗她。
几秒钟后,她眼中的怀疑被狂喜取代。“真的?!妈!你真的同意了?!”她扔掉了剪刀,
金属撞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哐当”声。那声音让我心脏一缩。“嗯,真的。”我点头,弯腰,
动作有些僵硬地捡起那把差点结束我生命的剪刀,紧紧攥在手里,
冰凉的触感提醒着我现实的残酷。她欢呼一声,像个小女孩一样蹦起来,冲过来想抱我,
却在靠近时停住了。或许是我下意识后退的半步,或许是我脸上无法完全掩饰的僵硬。
她不在乎了。“太好了!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李浩他对我真的很好的!”她语无伦次,
脸上洋溢着得到全世界般的满足笑容。看着她此刻纯粹的笑脸,
我无法将她和那个冷酷地对我捅了八十多刀又放火的凶手联系起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窒息般地疼。“但是,”我艰难地开口,“你才大一,
学业……”“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好好上课的!”她不耐烦地打断我,
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背对着我,兴奋地给李浩打电话报喜。“喂!李浩!我妈同意了!
她同意了!……嗯!我马上收拾东西!”她挂了电话,风风火火地冲进自己的房间,
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行李。我站在原地,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她欢快地哼歌声,手脚冰凉。
那把剪刀,还紧紧握在我手里,硌得掌心生疼。这就……要搬走了吗?也好。我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这样,也好。
***小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投入她的“爱情”。第二天,李浩就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
叼着烟,吊儿郎当地出现在我家楼下。他那头刺眼的黄毛在阳光下格外张扬,
眼神里的轻浮和不耐,和上一世毫无二致。小雨拖着行李箱,像只快乐的鸟儿扑向他。“妈!
我走啦!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她回头,敷衍地朝我挥挥手,脸上没有一丝留恋。
李浩甚至没正眼看我,只是不耐烦地催她:“快点,磨蹭什么。”我站在门口,
沉默地看着她坐上那辆摩托后座,紧紧搂住李浩的腰。摩托车发出巨大的轰鸣,绝尘而去,
留下难闻的尾气。她甚至没问一句,妈妈你一个人怎么办。楼道里有邻居探头探脑,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可怕,
仿佛能听到心跳在胸腔里空洞回响。这里,
充满了上一世惨死的记忆和这一世被轻易抛弃的悲凉。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没有任何犹豫,
立刻开始行动。联系房产中介,挂牌卖房。价格比市场价低一点,只求尽快出手。
中介是个年轻小伙子,看我急着卖房,又一个人,试探着问:“阿姨,您这房子位置不错,
怎么舍得卖啊?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垂下眼,语气平淡:“女儿搬去和男朋友住了,
我一个人住着太大,想换个小点的。”他恍然,又带着点同情:“哦,
这样啊……现在年轻人嘛,都这样。那您以后打算……”“去外地,投奔亲戚。
”我撒了个谎。过程比想象的顺利。低价策略很快吸引了买家,手续办得飞快。在这期间,
小雨只回来过一次。是回来拿她落下的几件衣服和化妆品。她看起来……变了一些。
穿着更成熟的裙子,化了浓妆,眼神里带着一种被廉价爱情浸润后的虚浮光彩。“妈,
给我点钱。”她一进门就直接开口,“李浩想买个新头盔,他那旧的不安全。”我看着她,
心里一片冰凉。上一世,我就是在一次次妥协中,让她和李浩的捆绑越来越深。
“我没有多余的钱。”我拒绝了她,声音不大,却坚定。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
立刻撅起嘴,带着埋怨:“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不就几百块钱吗?
我现在谈恋爱不要花钱的啊?”“你的生活费,我每个月会按时打给你。”我转过身,
继续收拾行李,不想再看她,“其他的,我没有。”“哼!”她气呼呼地冲进房间,
翻找东西,弄出很大声响。最后,抱着她的东西,摔门而去。
连一句“妈你在收拾东西要去哪”都没问。我听着楼道里消失的脚步声,攥紧了手里的衣服,
又缓缓松开。也好,这样决绝,也好。房子顺利卖出去了。我迅速办完了所有手续,
开始整理要带走的物品。我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舍弃了。只带走了必要的证件、存款,
和极少几件有纪念意义的旧物。没有告诉任何邻居,也没有告诉小雨。离开那天,
天色灰蒙蒙的。我叫了辆出租车,把不多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最后一个上车时,
隔壁的王阿姨买菜回来,看到我,惊讶地问:“小雨妈妈,你这是要出远门啊?这么多行李?
”我顿了顿,拉开车门,回给她一个模糊的笑容:“嗯,出趟远门。”没有说再见,
也没有说去哪里。车子发动,驶离了这个承载了我两世痛苦的小区。后视镜里,
熟悉的景象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我没有回头。***我选择了一个遥远的,
临海的南方城市。这里气候温润,空气里总是带着咸湿的海风味道,
和之前那个干燥灰暗的北方工业城市截然不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我用卖房的钱,付了首付,买下了一个带个小阁楼的一楼门面。门面不大,但采光很好。
我把它装修成了一个小花店。名字很简单,就叫“忘忧花坊”。我开始学习插花,
学习打理植物。每天清晨,去花卉市场进货,然后回来修剪花枝,给植物浇水,打扫店面。
生活忙碌,充实,且平静。偶尔,夜深人静时,我会想起小雨。
想起她小时候软软糯糯跟在我身后叫妈妈的样子,想起她举着剪刀时疯狂的眼神,
想起她头也不回坐上黄毛摩托车的身影。心口还是会闷闷地痛。但我知道,那是她选择的路。
我改变不了上一世的结局,至少,这一世,我保住了自己的命。我尽力了。
花店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附近的居民喜欢来这里买花,
他们说我店里的花看起来特别有生机。我很少主动和人交谈,只是安静地打理我的花。
邻居们觉得我是个有点孤僻,但手艺很好的花店老板娘。没有人知道,这双手,
曾经在另一个时空,被自己的女儿用剪刀戳烂,被火焰灼烧。时间,就在花开花落中,
平静地流逝。直到那一天。我来这个城市快一年了。花店门口的三角梅开得正盛,如火如荼。
我正在给一束百合剪枝,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来自老家城市的号码。我的心,
莫名地咯噔一下。放下剪刀,擦了擦手,接通。电话那头,是一个有点熟悉,
又带着迟疑和沉重的中年女声,是以前的老邻居,王阿姨。“是……小雨妈妈吗?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是我,王阿姨,有事吗?”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
只有我自己知道,握着手机的手指在微微收紧。“那个……唉……”王阿姨重重叹了口气,
语气充满了同情和唏嘘,“你……你要节哀啊……小雨她……她出事了……”来了。
尽管早有预料,心脏还是像被重锤狠狠砸中,瞬间停止了跳动。喉咙发紧,呼吸停滞了一瞬。
电话那头,王阿姨还在絮絮叨叨,带着后怕和谴责:“……那个黄毛,真不是个东西!
喝酒赌钱,输了就拿小雨出气……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手太重了,等送到医院,
人已经……没气了……作孽啊!真是作孽!警察已经把他抓起来了,这种人就该枪毙!
”我听着,眼前仿佛浮现出小雨最后的样子。是不是和上一世的我一样,浑身是伤,
充满痛苦和绝望?她是否在最后一刻,后悔过?“小雨妈妈?你在听吗?你……你还好吗?
”王阿姨听我这边长久沉默,担忧地问。我深吸了一口气,海风咸湿的气息涌入胸腔,
拉回我的思绪。“我在听。”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带着一丝我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冷漠,“谢谢您告诉我。”王阿姨似乎被我的平静惊住了,
顿了一下,才犹豫地说:“那个……葬礼……你看……”“我就不回去了。”我打断她,
语气决绝,“麻烦您,帮我……处理一下吧。费用我会转过去。”“啊?这……这怎么行?
她毕竟是你女儿啊!”王阿姨的声音充满了不赞同和震惊。女儿?
那个对我举起屠刀的女儿吗?那个毫不犹豫抛弃我投入火坑的女儿吗?我闭了闭眼,
压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王阿姨,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我轻声说,
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
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唉,好吧。我知道你心里也苦……那,那我帮你看着办吧。
”“谢谢。”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
落在娇艳的花朵上,光影斑驳。外面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隐约,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而我,刚刚确认了我亲生女儿的死亡。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歇斯底里。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的苍凉。两世的纠葛,似乎在这一刻,
真正画上了一个血色的句号。我拿起剪刀,继续修剪那束百合。手很稳。
***我没有回去参加小雨的葬礼。王阿姨后来给我发过几条信息,
说了葬礼简单操办的过程,又说了一些邻居们的议论。有人说我狠心,
女儿死了都不回来看最后一眼。有人说我肯定是伤透了心,被那个不孝女彻底逼走了。
还有人猜测,我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才那么决绝地卖房离开。我没有回应。
日子照旧。花店照常开门,我依旧每天修剪花枝,接待顾客。只是偶尔,
在看到某个和小雨年纪相仿,穿着类似裙子的女孩经过时,会有一瞬间的晃神。然后,
继续手上的动作。我以为,这就是结局了。我靠着前世的记忆,避开了死亡的结局,
独自一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守着我的花店,安静地度过余生。
直到——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天气有些阴沉,顾客不多。我正在整理新到的满天星,
风铃声响了,有人推门进来。“欢迎光临。”我习惯性地抬头招呼。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走进来的男人,很高,很瘦,剃着近乎光头的青茬,穿着件皱巴巴的旧夹克。
他脸上带着一种长期混迹社会的不驯和戾气,眼神阴鸷。
最让我浑身血液倒流的是——他手里拿着一个眼熟的,粉蓝色封面的笔记本。
那是小雨的日记本!我认得!上一世,她曾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不许我看一眼。
而这个人……虽然形象大变,剃掉了那头标志性的黄毛,憔悴苍老了很多,但我绝不会认错!
是李浩!那个黄毛!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还在监狱里吗?!就算不是死刑,
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来!巨大的震惊和恐惧像冰水一样从头浇下,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手脚冰凉。李浩的目光在不大的花店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他扯开一个带着痞气和某种令人不安的了然的笑容,一步步朝我走过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哒、哒”声,像踩在我的心脏上。他在我面前站定,
身上带着一股烟草和汗渍混合的难闻气味。他把手里那个粉蓝色的日记本,“啪”地一声,
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溅起了几点灰尘。“阿姨,”他开口,声音沙哑,
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好久不见啊。”我死死地盯着他,又看向那本日记本,
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脑在疯狂运转。他为什么来找我?他怎么找到我的?
他想干什么?他俯身,凑近我,阴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压低了声音:“小雨死了,
我知道。”“但我很奇怪啊,阿姨……”他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一样,试图剖开我的伪装,
一字一句,清晰地问:“她日记里写的,什么上一世,什么八十多刀,什么放火……到底,
是,怎,么,回,事?”轰——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我全身的血液,
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他知道了?小雨……她把一切都写在了日记里?她……她也记得?
!我手里的满天星枝干“啪”地一声被捏断。细小白色的花瓣簌簌落下,
像一场不合时宜的雪。脑子里嗡嗡作响,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去,
留下彻骨的冰寒。耳朵里是他那句“八十多刀,什么放火”在不断回响,扭曲,放大。
他知道了。他怎么敢……拿着这个来找我?他怎么找到我的?!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毒蛇缠上的粘稠恐惧,让我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手撑住了身后冰凉的操作台。粗糙的木板边缘硌着掌心,传来一丝微弱的痛感,
勉强拉回我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不能慌。林晚,你不能慌。我深吸了一口气,
那咸湿的海风此刻闻起来带着铁锈味。我强迫自己抬起眼,
对上他那双探究的、带着残忍兴味的眼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沙哑,但出乎意料的平稳,“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请你出去。”我试图用冷漠筑起一道墙。李浩嗤笑一声,那笑声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
刺耳难听。他非但没走,反而更上前一步,几乎要贴上操作台。
那股混合着牢狱气息的酸腐味道更加浓烈地扑面而来。“装?”他歪着头,
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上下打量我,目光最后落在我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上,“阿姨,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小雨可是你亲闺女,她死得那么惨,你连葬礼都不回来看一眼,
躲在这小地方开花店,过得挺滋润啊?”他拿起那个日记本,用粗糙的封皮边缘,
一下下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我的神经上。“这玩意儿,
可是我在她箱子底下翻出来的。写得可真精彩……啧啧,跟看小说似的。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底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她说她上辈子杀了你,
用剪刀,捅了八十多下,没死透,又放了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他的语速很慢,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仔细观察着我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我开始以为这丫头是疯了,胡说八道。可后来我一想,不对啊。”他身体前倾,
压低了声音,气息几乎喷到我脸上,“你要是没死过一回,
怎么这次就这么痛快地让她跟我走了?嗯?上辈子你不是拼死反对吗?怎么,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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