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总有几个瞬间,决定了你一生的走向。就像站在十字路口,红绿灯同时失灵,
你只能凭一个念头,一头扎进去。我的念头,生在一个满地水晶碎片和香槟酒气的夜晚。
那天,我以为我的世界塌了,后来才发现,那不是塌陷,是地基错了,需要推倒重来。
而那个递来铁锹的男人,是我前任的小叔。1音乐停了。整个宴会厅的人,都像按了暂停键。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我妹妹江柔。她穿着跟我身上一模一样的香槟色礼服,
裙摆上还缀着我亲手设计的珍珠。那是我为了今晚的订婚宴,熬了三个通宵的成果。
顾言辰站在她身边。我的未婚夫。他手里拿着一条项链,坠子是一颗星星。昨天晚上,
他还拿着盒子在我眼前晃,说这是给我的惊喜。原来惊喜是这个。江柔的脸色很白,
但嘴角是翘着的。她看见我,眼睛亮了一下,那种光,是猎人看见猎物落网的光。
她靠向顾言辰,声音不大,刚好能让我们这一圈人都听见。“言辰,你看,姐姐来了。
”顾言辰终于看我了。他的眼神里有闪躲,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他没说话,
只是低头,亲手把那条星星项链戴在了江柔的脖子上。项链很衬她。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生气。就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是这样。我面无表情地走下楼梯。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嗒。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跳上。
周围的人自动给我让开一条路。我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杯红酒。杯子很凉,酒是红的。
我走到他们面前。江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抓着顾言辰的胳膊。顾言辰看着我,
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我没给他机会。我举起杯子,把杯子里的酒,从他头顶,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浇了下去。红色的酒液顺着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流下来,流过他的额头,
他的鼻梁,他的嘴唇。滴在他洁白的衬衫上,晕开一朵一朵的红花。像血。全场死寂。
我手里的空杯子被一个侍者慌忙接走。我没看江柔,也没再看顾言辰一眼。我转身。
穿过呆若木鸡的人群。穿过那些同情、看好戏、鄙夷的目光。我的目的地很明确。
宴会厅最角落的那个位置。那里只坐了一个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往这边看过一眼。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球在杯子里轻轻转动,
像个小小的星球。陆屿洲。顾言辰的小叔。陆家真正的掌权人。我走到他面前。他抬起眼,
看我。他的眼神很深,像一口古井,什么都看不真切。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稳,
没有一丝颤抖。“小叔,你缺妻子吗?”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补充了一句。
“我刚刚恢复单身。”2陆屿洲没回答。他就那么看着我。
周围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我能感觉到江柔和顾言辰的视线,更是像两把火,
快要把我烧穿。我不在乎。我只是在等一个答案。他终于动了。他放下手里的酒杯,
冰球和杯壁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然后,他站了起来。他很高,
我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没有一丝褶皱,
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剑,带着生人勿近的冷。他开口,声音很低,像大提琴的共鸣。“缺。
”只有一个字。整个宴会厅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我听到身边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有人在小声议论。“疯了,江念是真的疯了。”“她竟然敢找陆屿洲?
”“陆三爷怎么会答应……”我没管那些。我看着他。他又说:“跟我走。
”他转身就往外走,没有回头,好像笃定我会跟上去。我确实跟了上去。我挺直背,
像第一次参加走秀的模特,一步一步,跟着他走出这个让我成为笑话的地方。
走出大门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来,我才感觉到后背的礼服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冷汗,
还是刚才泼酒时溅上的。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台阶下。司机已经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陆屿洲先坐了进去。我跟着弯腰坐进去。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和视线。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声响。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霓虹灯的光在我的脸上明明灭灭。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只是知道,我不能再回那个家了。那个有江柔的家,
有我父母的家。他们只会让我道歉,让我忍让,让我为了家族面子,接受这一切。我不能。
车开进了一片高档别墅区。最后停在一栋别墅前。这里很大,很安静。院子里的灯光很柔和。
“下车。”陆屿洲说。我解开安全带,跟着他下车。他走在前面,我跟着他进了屋子。
屋里的装修是极简风格,黑白灰,冷得像没有人气。他在玄关停下,回头看我。
“客房在二楼左手边第一间。需要什么,可以让张姨帮你。
”他指的是一位刚刚从厨房出来的中年女人。“是,先生。”张姨对我笑了笑,很和善。
陆屿洲说完,就径直上了楼,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站在原地,像个闯入者。
张姨走过来,轻声说:“小姐,您累了吧?我带您上去休息。”我点点头。我跟着张姨上楼,
进了那个房间。房间很大,带着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阳台上还放着一张躺椅。
张姨说:“衣服和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您先洗个澡吧。有什么事再叫我。”她退了出去,
还帮我关上了门。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从头顶浇下来,
我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花了,眼神很亮,
亮得有些吓人。我脱下那件香槟色的礼服,扔在地上。就像扔掉我不想要的前半生。
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恍惚。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几道光斑。我不是在自己的房间。我坐起来,脑子里慢慢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订婚宴。江柔。顾言辰。那杯红酒。还有陆屿洲。我掀开被子下床。衣柜里挂着很多新衣服,
标签都没拆,尺码刚好是我的。风格都是我平时会穿的,简约,大方。
我选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换上。下楼的时候,陆屿洲正坐在餐桌旁看一份文件。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居家服,少了几分西装革履的冷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他听见动静,
抬起头。“醒了?”“嗯。”我有些不自在。“坐。吃早饭。”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张姨把早餐端上来。很简单的中式早餐,豆浆,油条,还有几个小包子。我拿起一个包子,
默默地吃。气氛很安静。“今天上午九点,我们去民政局。”陆屿洲突然开口。
我拿着包子的手顿了一下。我抬起头看他。他表情没什么变化,
像是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事情。“这么快?”我问。“有问题?”“……没有。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吃完早饭,他上了楼。我坐在餐厅里等他。没过多久,
他换了一身衣服下来,还是西装,但颜色是浅灰色的。“走吧。”我跟着他出门。
还是昨天那辆宾利。车里还是那么安静。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他目视前方,
没有看我。“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帮你自己。”“我?”“你需要一个身份,
一个能让江家和顾家闭嘴的身份。我刚好也需要一个妻子,
堵住那些想往我身边塞女人的老家伙们的嘴。”他的话很直白,也很残忍。他把我们的关系,
定义为一场交易。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我心里某个地方,莫名地松了口气。这样最好。
交易总比感情简单。感情太容易变质,太容易让人失望。到了民政局。我们进去,填表,
拍照。照片上,我们两个都没有笑。像两个被强行凑在一起的陌生人。拿到红本本的那一刻,
我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江念,结婚了。嫁给了前任的小叔。从民政局出来,
陆屿洲把车钥匙扔给我。“你开。”我愣了一下。“我下午有个会,你开车回去,
熟悉一下环境。晚上我有个饭局,你不用等我。”他说完,就上了另一辆等在那边的车,
绝尘而去。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两本结婚证,还有一把冰凉的车钥匙。
我低头看了看那把钥匙。然后笑了。陆屿洲,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靠男人,
不如靠自己。哪怕这个男人,是我的新婚丈夫。4我开着车,没有立刻回别墅。
我去了趟江家。我需要拿一些我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和他们做个了断。
我用自己的指纹解锁了大门。家里没人。王姨正在打扫。“大小姐,您回来了。
”王姨看到我,有些惊讶。“嗯。”我点点头,直接上楼。我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很整洁,
是王姨每天打扫的。我打开衣柜,拿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把我自己的东西往里装。衣服,书,
还有一些我设计的稿子。我没有拿太多。只拿我最需要的。收拾到一半,
我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是我妈。她看着我,还有地上的行李箱,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她开口就是质问,“念念,跟你妹妹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
言辰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他会来提亲的,娶的还是你。”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她。
“妈,您没听明白吗?是我不想嫁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她声音高了起来,
“为了你和言辰的婚事,我们江家付出了多少!你现在说不想嫁就不嫁了?
你让我的脸往哪搁!”“你的脸,比我的幸福还重要吗?”我平静地问。她被我问住了,
随即更生气了。“你这是在跟我顶嘴?江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干了什么!
你竟然去找陆屿洲!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这是在自毁前程!”“我的前程,
我自己会负责。”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你要去哪?”她拦在我面前。“回我的家。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从昨天开始,就不是了。”我推着行李箱,想从她身边过去。
她抓住我的胳膊。“你把话说明白!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妈!
”我看着她。这个女人,生我养我,却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看过我。她只看得到江家的利益,
只看得到妹妹的眼泪。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妈,对不起。
”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房间,走下了楼,
走出了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阳光照在身上,很暖。我却感觉不到。我的手机响了。
是江柔。我接了起来。“姐姐,你满意了吗?”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更多的是得意,
“你抢走了言辰,现在又去勾引小叔,你是不是非要让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才开心?
”我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江柔,”我开口,声音很轻,“你喜欢顾言辰,
是吗?”她愣了一下。“是又怎么样!”“那你好好拿着他。”我说,“别弄丢了。不然,
我可不负责回收垃圾。”我说完,就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我深吸一口气。然后,
给陆屿洲发了一条信息。“我搬回去了。”他没有回。我也不在乎。我拖着行李箱,
打了一辆车,回了那栋别墅。我的新家。5回到别墅,张姨帮我一起把行李拿上了楼。
“小姐,您的房间先生已经吩咐过了,就在他隔壁。”张姨说。我有些意外。
我以为我会一直住在客房。我推开门,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但阳台上的躺椅旁边,
多了一个画架。上面还摆着一套全新的专业画具。是我一直想买,但没舍得买的那一套品牌。
我心里一动。是陆屿洲准备的吗?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画画?我走过去,
手指轻轻碰了碰画板。冰凉的质感。“小姐,先生回来之前,您先休息会儿。午饭就快好了。
”张姨说。“好,谢谢张姨。”张姨退了出去。我把行李箱打开,把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
整理好。做完这一切,我站在房间里,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我不知道这场婚姻会走向哪里。
但我清楚,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了。下午,我没什么事,
就在画架前坐了下来。我好久没画画了。我拿起铅笔,却在画纸上停住了。不知道该画什么。
脑子里很乱。最后,我画了一只鸟。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它的头正朝着笼子的门外,
眼神里充满了渴望。画完,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这不就是以前的我吗?我把画纸撕下来,
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我重新铺了一张画纸。这一次,我画了一双翅膀。一双展开的,
巨大的,正在飞翔的翅膀。画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江念。”是顾言辰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疲惫。“有事吗?
”我的声音很冷。“念念,你能不能回来?”他问,“我们谈谈,好不好?昨天的事,
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我冷笑一声,“所以被江柔勾引,
也是身不由己?把定情信物戴在她脖子上,也是身不由己?顾言辰,你找的借口也太烂了。
”“不是的!我跟她只是玩玩!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他急切地解释。“是吗?
”我一点都不信,“那你现在打电话给我,又是想玩什么?”“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江念,
你离开陆屿洲好不好?他那个人很危险,你不是他的对手!”“我危不危险,
是不是他的对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毕竟……”“顾先生,”我打断他,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我的丈夫,会不高兴的。
”我特意加重了“丈夫”两个字。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说:“江念,
你真的变了。”“是吗?那你要谢谢你的好未婚妻,是她让我变的。”我说完,
直接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没有一丝波澜。顾言辰,你早该知道的。
江念不是非你不可。晚上,陆屿洲回来了。他身上带着酒气,但眼神很清醒。
他看到我画了一半的翅膀,停顿了一下。“画的什么?”“翅膀。”我说。他没再问,
只是说:“张姨给你留了饭,去吃吧。”“好。”我起身准备下楼。他突然又叫住我。
“江念。”我回头。“以后,顾言辰再打电话给你,不用理会。”他知道了?“我会处理。
”他又说了一句,然后径直上了楼。我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某个地方,
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6第二天,我起得很早。陆屿洲已经不在家了。
张姨说他一大早就去公司了。我吃完早饭,决定出门。我需要去找个工作。
我不能一直当个被圈养的金丝雀,哪怕是陆屿洲的金丝雀。我开着车,去了市中心。
我投了几份简历。都是一些大公司的设计师岗位。我的专业是服装设计,
大学的时候也拿过不少奖。我有自信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面试通知。
是寰宇集团。一家很有名的时尚公司。我有些激动。寰宇的设计总监,
是我很敬佩的一位设计师。我回去的时候,陆屿洲还没回来。我为了第二天的面试,
特意准备了一套作品集。一直忙到深夜。我下楼喝水的时候,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门。“请进。”是陆屿洲的声音。我推门进去。
他坐在书桌前,正在看文件。桌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有事?”他抬头看我。
“我……想跟你说件事。”“说。”“我找了份工作,明天去面试。”他手上的动作没停。
“嗯。”就一个“嗯”字。没有问是什么公司,也没有反对。我心里松了口气。
“那我先上去了。”“等一下。”他叫住我。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
推到我面前。“拿着。”我看了一眼,是一张没有额度的黑卡。“我不用……”我想拒绝。
“这不是给你的零花钱。”他打断我,“作为陆太太,你需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和应酬。
这张卡,是为了让你不至于在我面前丢人。”他的话还是那么不客气。
但我却听出了一丝……关心?虽然这份关心,包装在利刺里。我没再拒绝,拿起了那张卡。
“谢谢。”“去吧。”我拿着卡,走出书房。手里的卡片,带着一丝凉意,
却又好像有一股暖流,顺着我的指尖,慢慢传遍全身。第二天,我去了寰宇集团。
面试很顺利。设计总监对我的作品集很满意。“你的设计很有灵气,敢想敢做。我们公司,
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她说,“欢迎你加入寰宇,江小姐。”我成功了。
走出寰宇大楼的时候,我看着天上的云,感觉自己真的像长了翅膀一样。
我给陆屿洲发了条信息。“我面试通过了。”他很快回了。“嗯。”还是只有一个字。
我却笑了。这个男人,真是惜字如金。晚上,我做了饭。陆屿洲回来的时候,
看到餐桌上的菜,有些意外。“张姨今天休息。”我解释道。我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
糖醋排骨,西红柿炒蛋,还有一个青菜。他坐下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排骨。然后,
他抬头看我。“你做的?”“嗯。”“不错。”他虽然只说了两个字,
但表情比平时柔和了很多。这顿饭,我们吃得比平时都安静,也比平时都和谐。饭后,
我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他没回书房,就在客厅里坐着,看财经新闻。我洗完碗出来,
他还在看。“陆屿洲。”我叫他。他转头看我。“谢谢你。”我认真地说。“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住在这里,还让我去工作。”他沉默了一下。“我们是夫妻。”他说。
夫妻。这个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很奇怪。我们明明是交易。可他做的这些,
又不像是在做交易。7我在寰宇的工作很快就步入了正轨。同事们都很友善,
设计总监林姐也很看重我,经常把一些重要的项目交给我。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我和陆屿洲的关系,也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我们白天各忙各的,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他依然话很少,但会在我加班晚归的时候,给我留一盏灯,温一杯牛奶。
他也会在我被公司里的老油条刁难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帮我解决。有一次,
一个男同事总是借着工作的名义约我吃饭,我拒绝了好几次,他还是不依不饶。
我跟林姐提了一下。第二天,那个男同事就再也没找过我。后来我听说,
他因为泄露公司机密,被开除了。我知道,这背后是陆屿洲的手笔。他就像一张巨大的网,
不动声色地把我护在网中央。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不喜欢被人操控,但我不得不承认,
我很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这天,林姐交给我一个任务。“江念,下周的时尚晚宴,
你跟我一起去。”我有些激动。时尚晚宴,是业内最高规格的盛会。能参加,
本身就是一种认可。“可是……”我有些犹豫,“我没有礼服。”好一点的礼服,
都是需要定制的,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林姐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心。
公司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没想到,公司会这么重视我。晚宴那天,
我换上了公司准备的礼服。是一条天蓝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银色的星辰,走动的时候,
像把银河穿在了身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了。陆屿洲下班回来的时候,
看到我,眼神明显顿了一下。“你要出门?”“嗯,公司有活动。”他没再多问,
只是说:“我送你。”“不用了,我自己……”“我送你。”他不容置喙地重复了一遍。
我只好上了他的车。车里,他递给我一个盒子。我打开一看,是一条项链。跟江柔那条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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