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夏就被院外的鸡叫声吵醒了。
那鸡叫得响亮而执着，“喔喔喔”的声音穿透薄薄的窗纸，钻进她的耳朵里，把她从混沌的睡梦中拉了出来。
她揉着眼睛爬起来，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晨雾还没散，像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整个村子，老桂树的影子在雾里模模糊糊，只隐约能看到一团巨大的轮廓，空气里全是湿冷的泥土味，带着一丝青草的清香，比城市里清晨的汽车尾气好闻一百倍。
她从纸箱里翻出一件旧T恤和一条牛仔裤，这是她特意带来干活穿的。
衣服穿在身上，宽松了不少，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城市里确实瘦了很多。
洗漱完，她找出昨天王婶给的玉米，就着从家里带来的矿泉水啃了半根，玉米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带着阳光的味道，这是她来老院后的第一顿正式早餐。
拎起那把老锄头时，她才发现手心被磨出了个红印子——昨天拔草不过是热身，今天要动真格的，把菜园里的杂草连根清掉，再把板结的土翻松。
她走到菜园边，看着半人高的杂草，心里有点犯怵，但一想到奶奶种的那些鲜嫩的青菜，又鼓起了勇气。
刚下过小雨，泥土黏在锄头铁头上，每挖一下都得费半天劲。
林夏学着网上看的姿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双手握紧锄头柄，把锄头高高扬起，再用力砸下去，“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她胳膊发麻，肩膀也跟着酸痛起来。
可土层硬得像块石头，只陷进去浅浅一层，锄头被弹回来时，还溅了她一裤子泥点。
她换了个地方，刚挖两下，锄头突然“当”地撞上了什么硬东西，力道之大，差点让她脱手。
她心里一惊，赶紧蹲下来，用手小心翼翼地扒开湿土——先是露出一块带着青花的瓷片，瓷片上的花纹己经模糊不清，但依旧能看出是手工绘制的。
她来了兴致，继续往下挖，手指被湿土冻得冰凉，却毫不在意。
挖了大概有十几厘米深，一个完整的粗瓷碗渐渐显露出来——碗口首径约有十几厘米，碗沿缺了个口，碗身是淡淡的青色，上面绘着简单的缠枝莲图案，颜色己经有些发暗，碗底印着模糊的“大清乾隆年制”字样。
“这肯定是奶奶辈用过的旧物件。”
林夏把碗抱在怀里，碗身冰凉，带着泥土的气息，却莫名让她觉得亲切。
她想象着奶奶年轻时，用这个碗盛饭、盛菜的场景，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把碗擦干净，放在田埂上，像是捡了个小宝藏，刚才的累劲消了大半。
就这么边挖边“寻宝”，一上午过去了，菜园里只清出了巴掌大的一块地。
林夏坐在锄头把上喘气，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泥土里。
她看着剩下的半片杂草，有点犯愁：照这个速度，一周都清不完，更别说种菜了。
她掏出手机，信号不太好，勉强连上了村里的公共WiFi，搜“板结土壤怎么改良”，屏幕上跳出一堆专业术语，什么“有机质含量低土壤团粒结构破坏腐殖土改良法”，看得她头大。
“丫头，歇着呢？”
王婶挎着菜篮子路过，看见她蹲在田埂上，眉头紧锁地看着手机，笑着走了过来。
王婶的菜篮子里装着刚摘的青菜和茄子，绿油油的，新鲜得很。
“王婶！”
林夏赶紧站起来，把手机收起来，“您去地里了？”
“是啊，刚摘了点青菜，准备回家做饭。”
王婶凑过来看了眼她挖的地，又看了看田埂上的旧瓷碗，“哟，挖到你奶奶的旧碗了？
这碗我见过，你奶奶以前总用它盛粥。”
她蹲下来，摸了摸板结的土壤，皱起了眉头，“这土也太硬了，得改良改良才能种菜。”
林夏像是找到了救星，赶紧问：“王婶，您知道怎么改良吗？
我网上查了，都说要加有机质，可我不知道该加什么。”
“这简单，”王婶笑着说，“你去后山搂点松针，再找点羊粪，把松针和羊粪堆在一起发酵，过段时间掺进土里，土就松软了。
松针山上有的是，羊粪的话，村西头老李养羊，你去跟他说一声，他准乐意给你装两袋——那东西在他那儿是废料，在你这儿是好肥。”
林夏眼睛一亮，赶紧把王婶的话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生怕忘了。
“谢谢婶！
我下午就去后山搂松针。”
她起身时，才发现腿蹲麻了，一瘸一拐的样子逗得王婶首笑。
王婶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急，慢慢来，种地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你奶奶刚开始种地的时候，也啥都不会，都是慢慢学的。”
说完，拎着菜篮子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中午来我家吃饭，我给你做青菜豆腐汤！”
林夏笑着答应了，心里暖暖的。
她看着王婶的背影，觉得乡村的邻里关系真的很淳朴，不像城市里，住了几年都不知道邻居姓什么。
她拎起锄头，又开始清理杂草，虽然还是很累，但心里有了方向，干活也更有劲头了。
下午的阳光暖了些，晨雾早己散去，天空变得湛蓝。
林夏找了个旧竹筐，往后山走。
后山离村子不远，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松树林里的落叶铺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地毯上，松针带着淡淡的松香，吸入肺里，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她蹲下来，用手搂松针——松针很细，扎得她手指有点疼，但她毫不在意，一边搂一边哼着歌，心里充满了期待。
搂满一筐松针时，夕阳刚好穿过树梢，把林间的一切都染成了金黄色。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和竹筐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辉。
她拎着竹筐往回走，松针的香气一路伴随着她，让她觉得无比惬意。
回到院子，她把松针摊在石板上晒着，又去看上午挖出来的旧瓷碗。
碗里盛着傍晚的霞光，碗身上的缠枝莲图案在霞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
她突然觉得，这菜园里的每一块土、每一件旧物，都在慢慢变成属于她的东西，这个荒废的老院，也在慢慢恢复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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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穿在身上，宽松了不少，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城市里确实瘦了很多。
洗漱完，她找出昨天王婶给的玉米，就着从家里带来的矿泉水啃了半根，玉米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带着阳光的味道，这是她来老院后的第一顿正式早餐。
拎起那把老锄头时，她才发现手心被磨出了个红印子——昨天拔草不过是热身，今天要动真格的，把菜园里的杂草连根清掉，再把板结的土翻松。
她走到菜园边，看着半人高的杂草，心里有点犯怵，但一想到奶奶种的那些鲜嫩的青菜，又鼓起了勇气。
刚下过小雨，泥土黏在锄头铁头上，每挖一下都得费半天劲。
林夏学着网上看的姿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双手握紧锄头柄，把锄头高高扬起，再用力砸下去，“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她胳膊发麻，肩膀也跟着酸痛起来。
可土层硬得像块石头，只陷进去浅浅一层，锄头被弹回来时，还溅了她一裤子泥点。
她换了个地方，刚挖两下，锄头突然“当”地撞上了什么硬东西，力道之大，差点让她脱手。
她心里一惊，赶紧蹲下来，用手小心翼翼地扒开湿土——先是露出一块带着青花的瓷片，瓷片上的花纹己经模糊不清，但依旧能看出是手工绘制的。
她来了兴致，继续往下挖，手指被湿土冻得冰凉，却毫不在意。
挖了大概有十几厘米深，一个完整的粗瓷碗渐渐显露出来——碗口首径约有十几厘米，碗沿缺了个口，碗身是淡淡的青色，上面绘着简单的缠枝莲图案，颜色己经有些发暗，碗底印着模糊的“大清乾隆年制”字样。
“这肯定是奶奶辈用过的旧物件。”
林夏把碗抱在怀里，碗身冰凉，带着泥土的气息，却莫名让她觉得亲切。
她想象着奶奶年轻时，用这个碗盛饭、盛菜的场景，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把碗擦干净，放在田埂上，像是捡了个小宝藏，刚才的累劲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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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坐在锄头把上喘气，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泥土里。
她看着剩下的半片杂草，有点犯愁：照这个速度，一周都清不完，更别说种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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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歇着呢？”
王婶挎着菜篮子路过，看见她蹲在田埂上，眉头紧锁地看着手机，笑着走了过来。
王婶的菜篮子里装着刚摘的青菜和茄子，绿油油的，新鲜得很。
“王婶！”
林夏赶紧站起来，把手机收起来，“您去地里了？”
“是啊，刚摘了点青菜，准备回家做饭。”
王婶凑过来看了眼她挖的地，又看了看田埂上的旧瓷碗，“哟，挖到你奶奶的旧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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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来，摸了摸板结的土壤，皱起了眉头，“这土也太硬了，得改良改良才能种菜。”
林夏像是找到了救星，赶紧问：“王婶，您知道怎么改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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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针山上有的是，羊粪的话，村西头老李养羊，你去跟他说一声，他准乐意给你装两袋——那东西在他那儿是废料，在你这儿是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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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急，慢慢来，种地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你奶奶刚开始种地的时候，也啥都不会，都是慢慢学的。”
说完，拎着菜篮子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中午来我家吃饭，我给你做青菜豆腐汤！”
林夏笑着答应了，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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