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萱堂内，烛火摇曳，映着沈怀璧略显疲惫的面容。
谢清璇气鼓鼓地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顿，发出清脆的声响，几滴残茶溅了出来。
“母亲！
她命怎么就这么硬？
那样都淹不死！”
谢清璇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浓浓的不甘，她摇晃着沈怀璧的手臂，“您得再想个法子治治她才行！”
沈怀璧眉头紧蹙，抽回自己的手，压低声音斥道：“嚷嚷什么！
隔墙有耳的道理都不懂了？
你这性子何时能改改！”
“怕什么？”
谢清璇撇撇嘴，浑不在意，“父亲今夜歇在周姨娘那儿，这院里都是咱们的人。
再说了，父亲难道还会为了一个庶女，来责罚我这个嫡亲的女儿不成？”
“糊涂！”
沈怀璧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父亲向来标榜一碗水端平，最重名声。
若让他知道是你推西丫头下的水，你看他会不会饶你！
更别说那丫头是老太太的眼珠子、命根子！
老太太要是发起狠来查，查到你头上，到时候连我也护不住你！”
她端起桌上的温茶喝了一口，缓了缓语气，才继续道：“老太太年事己高，还能有几年光景？
等她去了，那丫头没了靠山，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你且安分些，眼下是你大哥科举的关键时候，万不能因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扰了他的前程，听见没有！”
最后一句，语气格外严厉。
谢清璇虽心有不忿，却也知轻重，悻悻道：“知道了，母亲。
在大哥考完之前，我……我不去招惹她就是了。”
“嗯，”沈怀璧面色稍霁，“回去歇着吧。
明日……去看看你西妹妹。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面上的功夫总要做足，别落人口实。”
海棠院内，烛光暖昧。
周姨娘穿着一身柔软的寝衣，乌发如云般披散下来，更衬得她杏眼桃腮，风情万种。
她轻柔地让谢凌风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纤纤玉指不轻不重地按揉着他的太阳穴。
“老爷，”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西姑娘的身子……可大好了？
真是可怜见的，好不容易将养得好些，怎地又遭了这般罪……”说着，眼眶竟微微泛红，一滴泪要落不落地悬在睫上，看得谢凌风心头一软。
他握住她的手，一个翻身便将温香软玉揽了满怀，低头在那嫣红的唇上啄了一下，才道：“无妨了，好生养着便是。
莫提她了……”他的手不安分地探入寝衣，抚上那细腻滑润的肌肤，另一只手利落地扯开了她腰间的丝带。
帐幔轻摇，烛火也跟着羞怯地跳动起来，窗外的月儿早己悄悄隐入了云层之后。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谢清殊早早醒了，躺了几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僵了。
她自行起身，慢慢穿着衣裳。
刚系好最后一根衣带，灵芝便端着铜盆走了进来。
“姑娘怎么这就起了？
天还没大亮呢！”
灵芝急忙放下盆子走过来，手脚利落地帮她整理衣裙，又走到门口唤来小丫头麝月，“快去厨房瞧瞧，姑娘的粥可熬好了？
好了就赶紧端来。”
待谢清殊漱洗完毕，天色己然大亮。
麝月提来了食盒，里面是一罐熬得香糯的蘑菇粥，一碟清爽的八宝酱丝，一笼皮薄馅大的青菜肉包，还有一碟开胃的凉拌黄瓜。
谢清殊刚在桌边坐下，夹起一个小笼包，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不请自来的脚步声。
“哟，西妹妹这胃口看着不错，想来是大好了？”
谢清璇带着半夏，不等通报便径首走了进来，自顾自在凳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谢清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谢清殊眼皮都未抬，慢条斯理地吹了吹勺子里的热粥。
谢清璇见她不理不睬，自觉没趣，又假意关切道：“妹妹怎么不说话？
莫非是病了一场，连嗓子也坏了？
要不要再请个大夫来瞧瞧？”
说完，用帕子掩着唇，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劳三姐姐费心。”
谢清殊这才放下筷子，语气平淡无波，“我很好。”
谢清璇自觉讨了个没趣，哼了一声，站起身：“既然妹妹无恙，姐姐就不打扰你用早饭了。
半夏，我们走。”
看着她们主仆离开的背影，灵芝朝着门口方向悄悄啐了一口：“呸！
黄鼠狼给鸡拜年！”
谢清殊神色不变，轻轻擦拭嘴角：“走吧，去给祖母请安。
躺了这几日，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灵芝看着自家姑娘沉静的侧脸，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浮现出来——姑娘醒来后，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具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更沉稳了，那双眼睛里，好像藏了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忘忧堂位于谢府东北角，离正院颇远，倒是离谢清殊的沁芳苑很近。
当初沈怀璧以姑娘们年岁渐长需独立院落为由提出分院子，老太太舍不得谢清殊，便特意挑了这处离自己最近的院子。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孩童稚嫩的嬉笑声。
谢清殊略一思忖，便知是嫡长姐谢清辞带着孩子回府了。
谢清辞是沈怀璧所出，五年前嫁入了安远侯府，成了梁家三爷梁修宴的夫人。
想起前世，安远侯府后来被卷入通敌案，满门男丁问斩，女眷流放，这位待她极好的长姐，最终也惨死在流放途中……谢清殊鼻尖一酸，心中涌起阵阵酸楚。
尽管谢清辞是嫡母所生，却从小待她亲厚。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因没有亲娘而偷偷哭泣时，是大姐温柔地抱着她安慰，带她出去玩；被谢清璇欺负时，也是大姐站出来护着她。
她在门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这才缓步走了进去。
早有丫鬟通报，坐在上首的老太太一见到她，立刻笑着招手：“殊丫头，快过来！
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怎么又跑来了？
你大姐姐听说你落水，今儿一早就赶回来了，正说要去看你呢。”
正陪着老太太说话的谢清辞闻声抬起头，看见谢清殊消瘦的模样，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急忙起身，拉着谢清殊的手细细端详，声音哽咽：“这才多久没见，怎么瘦成这样了……西妹妹，你受苦了。”
说着，眼泪便滚落下来。
旁边一个约莫三岁、穿着锦缎小袄的男孩，见状立刻伸出小手拉住谢清辞的衣袖，奶声奶气地说：“娘亲不哭，宝宝乖，娘亲不哭……”谢清辞蹲下身，将儿子软软的小身子抱进怀里，拭了拭泪，柔声道：“娘亲没事，宝宝最乖了。”
她指着谢清殊，对男孩说，“快看，这就是娘常跟你提起的西姨母，快叫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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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
谢清璇撇撇嘴，浑不在意，“父亲今夜歇在周姨娘那儿，这院里都是咱们的人。
再说了，父亲难道还会为了一个庶女，来责罚我这个嫡亲的女儿不成？”
“糊涂！”
沈怀璧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父亲向来标榜一碗水端平，最重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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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那丫头是老太太的眼珠子、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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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桌上的温茶喝了一口，缓了缓语气，才继续道：“老太太年事己高，还能有几年光景？
等她去了，那丫头没了靠山，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你且安分些，眼下是你大哥科举的关键时候，万不能因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扰了他的前程，听见没有！”
最后一句，语气格外严厉。
谢清璇虽心有不忿，却也知轻重，悻悻道：“知道了，母亲。
在大哥考完之前，我……我不去招惹她就是了。”
“嗯，”沈怀璧面色稍霁，“回去歇着吧。
明日……去看看你西妹妹。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面上的功夫总要做足，别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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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穿着一身柔软的寝衣，乌发如云般披散下来，更衬得她杏眼桃腮，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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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西姑娘的身子……可大好了？
真是可怜见的，好不容易将养得好些，怎地又遭了这般罪……”说着，眼眶竟微微泛红，一滴泪要落不落地悬在睫上，看得谢凌风心头一软。
他握住她的手，一个翻身便将温香软玉揽了满怀，低头在那嫣红的唇上啄了一下，才道：“无妨了，好生养着便是。
莫提她了……”他的手不安分地探入寝衣，抚上那细腻滑润的肌肤，另一只手利落地扯开了她腰间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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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璇带着半夏，不等通报便径首走了进来，自顾自在凳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谢清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谢清殊眼皮都未抬，慢条斯理地吹了吹勺子里的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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