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惊悚连载
悬疑惊悚《心跳规则在禁闭乐园被疯批大佬缠上了》是大神“子系流光”的代表作,佚名佚名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男女主角分别是宿夜的悬疑惊悚,豪门总裁小说《心跳规则:在禁闭乐园被疯批大佬缠上了》,由网络作家“子系流光”倾情创作,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本站无广告干扰,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2598字,5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18 02:18:28。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心跳规则:在禁闭乐园被疯批大佬缠上了
为了直播噱头,我把自己作进了一座必死的游乐园。
游客须知第一条:请勿在旋转木马上亲吻您的爱人,否则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嗤之以鼻,为了流量,当着几十万观众的面,亲了口身边花钱雇来的假男友。
下一秒,他的头颅以180度的诡异姿势转向我,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撕到耳根:“惊喜吗?现在,轮到你了。”
就在惨白的“工作人员”朝我扑来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将我拽进一个满是清冽气息的怀抱。
那个叫宿夜的男人,踩着怪物的碎块,眼神比鬼还冷地瞥着我:“新人?真是不知死活。”
后来我才知道,在这座以爱为食的乐园里,我这个愚蠢的“大小姐”,已经被强行和他这个最强“疯批玩家”绑定了。
他一边骂我是拖油瓶,一边又在我快死时把我护在身后。
他说:“在这里,只有我能动你。”
1 作死直播开局,我闯进了鬼情侣的乐园
暴雨砸在脸上像针扎。
我站在“爱人天堂”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红唇勾起,对着镜头笑得张扬:“家人们,今夜狠活来了——都市传说里进去就出不来的‘诅咒乐园’,咱们直接开刷!谁信啊?全是剧本炒热度罢了。”
弹幕瞬间爆炸。
大小姐又作死
这地方十年前集体失踪十七人,连DNA都没留下
明曦你别进啊!!红色雷暴预警!!
耳机里林小满的声音几乎破音:“明曦你疯了?现在立刻撤!这不是流量能换的东西!”
我没理她,反而转头对陈导比了个“推近”的手势。
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咔”。
我一脚踹开那扇虚掩的铁门。
吱呀——
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
园区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雨水打在废弃摩天轮的支架上,像有人在敲鼓。
可就在我踏入的一瞬间,空气忽然冷了下来,冷得连呼吸都结霜。
然后,音乐响了。
旋转木马的彩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粉紫色的光晕在雨夜里诡异地闪烁,旋律欢快,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断断续续、扭曲变调,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有点意思。”我强撑着语气轻佻,把手机举得更高,“看见没?特效组可以抄作业了。”
可下一秒,我笑容僵住。
信号没了。
地图APP弹出提示:无此地点。
我猛地回头——原本的铁门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雾弥漫的小径,尽头漆黑,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陈导?”我喊了一声,声音发颤。
他刚要说话,我们脚边突然“滋啦”一声,地面裂开一道缝,一块崭新的告示牌缓缓升起,白底黑字,像刚刷上去的油漆还没干透:
《游客须知》
① 请务必成双入内
② 禁止称呼对方全名
③ 每对情侣必须完成十个“爱的游戏”
④ 若一方背叛另一方,两人皆不得离开
⑤ 请尊重工作人员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笑出声:“哈?老套得我都想给编剧付版权费了。”
说着我就转身:“走,收工,这破地方我不待了。”
可身后——没有门。
只有雾。
越来越浓,裹着湿冷的气息往脖子里钻。
我心跳开始加速,但还是咬牙对着镜头扯出笑:“各位观众,突发状况,技术故障……我们马上撤离。”
话音未落,余光一瞥——
旋转木马的最后一匹白马,原本空着的鞍座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
背对着我。
穿着旧式制服,肩线笔直,头微微低着,像是在等谁。
可这园区,除了我们三个,不该有第四个人!
“陈导!”我压低声音,“拍下来!快!”
他举起相机,镜头刚对准那道背影,那人忽然缓缓转头——
眼眶是空的。
没有眼球,只有两团黑洞,像被挖干净后又缝上了皮。
“啊——!”我失声尖叫。
陈导本能地冲上前一步,大吼:“明曦快跑!”
那一瞬,时间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
音乐戛然而止。
所有灯光熄灭。
黑暗吞没了一切。
紧接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猛地拽住陈导的脚踝,把他整个人拖进旋转木马底下的阴影里。
他挣扎、怒吼,声音只持续了三秒,就像被剪辑掉的片段,突兀地中断。
死寂。
我瘫坐在地,浑身发抖,手机摔在泥水里,屏幕出现像蛛网一样蔓延的裂缝。
然后,它自己亮了。
血红色的字,从裂缝中缓缓浮现,像是从屏幕背后渗出来的:
违反规则②,清除执行中。
我死死盯着那句话,耳边嗡鸣不止。
林小满在耳机里疯狂呼叫我,可我听不清一个字。
彻骨的冷。
我想逃,腿却不听使唤。
想哭,却连眼泪都冻住了。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传说不是编的”。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十年来,没人从这里走出去过。
我颤抖着手想去捡手机,指尖刚碰到冰冷的机身——
忽然,头顶的风停了。
雨,也停了。
空气中掠过一丝极轻的响动,像是布料撕裂,又像金属刮过玻璃。
一道黑影,从我眼前闪过。我闭着眼,等死。
可预想中的撕裂感没有来。
耳边只有风,静得诡异的风。
还有——那声如同金属刮过骨头的闷响,像是有人在黑暗里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猛地睁开眼。
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我面前,银灰色的风衣下摆在无形气流中翻飞,像夜色本身凝成的刃。
他一手握着一把由黑雾缠绕而成的刀,另一只手稳如铁钳,正将那把刀缓缓刺入那个空眼眶“工作人员”的胸口。
怪物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扭曲、膨胀,皮肤如纸张般剥落,化作灰烬,随风散尽。
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带着腐锈与雨水混合的腥气。
男人缓缓抽刀,黑雾在他掌心消散。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是一双冷到极致的眼睛,像是冻了千年的冰湖,连瞳孔都泛着霜色。
“蠢货。”他声音低哑,却字字如钉,“你是第十七个,因为别人叫你全名而死的。”
我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俯身,一把拽起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冷,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下一秒,我被拖着往前走,泥水溅上裙摆,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
“别说话,别回头,别问为什么。”他步伐极快,语气没有一丝波动,“你现在归我管了。”
“等等……宿夜?”我喘着气,终于从记忆里扒出这个名字——十年前“爱人天堂”失踪案中,唯一留下痕迹的人,监控最后拍到的,就是这个背影。
他脚步微顿,侧脸线条冷硬:“你知道得太多。”
雨不知何时停了,连风都安静下来。
我们穿行在扭曲的游乐设施之间,旋转木马还在微微晃动,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可我知道,陈导死了。
就在三秒内,被规则抹除。
宿夜突然停下,转身盯着我,眼神锋利如刀:“听着,在这里,动心是第一条死罪。”
我心头一颤,正想反驳,余光却扫过他的左手腕——那里有一圈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烙印,此刻正微微发烫,泛着暗红的光,仿佛被这句话灼烧着。
他还……会痛?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前方忽然传来机械启动的轰鸣。
抬头望去,废弃已久的摩天轮竟缓缓转动起来,锈蚀的支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节节吊舱亮起幽蓝的灯,像一只只睁开的眼睛。
广播响起,甜腻到做作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第一关·真心话
请说出你最爱的人的名字——
限时十秒倒计时开始。
滴——
我浑身一僵。
这不是告示牌上的规则。
刚才清除陈导的“禁止称呼全名”,也不在《游客须知》里。
这些规则……是活的。
它们在实时更新,根据我们的行为,不断生成新的陷阱。
“别说真话。”宿夜突然将我拉到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我耳畔,“在这里,真心是最致命的武器。”
我心跳如鼓,倒数的滴答声在耳边放大,像是死神的脚步。
可就在这时,我们经过一面破碎的落地镜——那是园区入口处残留的装饰。
镜中倒影让我呼吸一滞。
我的影子清晰,但宿夜的……淡得几乎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更可怕的是,我背后,映出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一个是我自己,另一个……穿着洁白婚纱,满脸泪痕,嘴唇无声地开合,像是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我没看清是谁。
可那一瞬间,宿夜的呼吸明显乱了一瞬。
摩天轮继续转动,最近的一座吊舱缓缓降至我们面前,门自动打开,猩红的灯光洒在地上,像血泊。
广播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甜得发腻的声音:
欢迎来到真心话之塔~
请选择——
真心话,或大冒险?
2 真心话大冒险,我说我爱你的时候他在抖
我最想杀死的人是谁?
广播里那句甜得发腻的提问,像一根针扎进我的太阳穴。
空气瞬间冷到结霜,玻璃上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惨白、唇红,眼睛大得不正常,嘴角咧到耳根,正透过镜头死死盯着我们。
阿杰和琪琪在隔壁吊舱笑出声来。
“当然是我妈!天天催婚烦死了!”阿杰拍着大腿,一脸轻松,“要不是她逼我跟琪琪领证,我能来这种鬼地方直播?”
话音未落,琪琪的手臂“咔”地一折,像是被无形的钳子拧断了关节。
她还没反应过来,骨头刺破皮肉,鲜血“噗”地喷在玻璃上,画出一道斜线。
谎言检测失败,惩罚启动
她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整只手扭曲成麻花状,皮肤迅速发黑溃烂,像是被强酸腐蚀。
阿杰终于慌了,拼命拍打按钮:“退出!我要退出!!”
可门纹丝不动。
他们的吊舱灯光由蓝转红,警报嗡鸣,而我们的才刚刚开始。
轮到我了。
我坐在猩红的光晕下,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
不能说真话——宿夜说过,真心是最致命的武器;也不能完全撒谎——系统会检测情感浓度,虚假情绪直接触发清除。
怎么办?
我脑中电光石火闪过一个念头。
摄像头亮着,幽幽地对着我,像一只窥视灵魂的眼睛。
我微微垂眸,声音轻得近乎叹息:“我最想杀死……过去的自己。”
那一瞬,整个吊舱安静了。
玻璃人脸微微扭曲,眼珠缓缓转动,仿佛在扫描我的情绪波谱。
几秒后,绿灯亮起。
情感浓度达标,通过
我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宿夜侧过头来看我,目光沉沉,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意外。
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听见了,也看懂了。
我不是在演,我是真的恨过那个虚伪、浮夸、靠包装人设活着的明曦。
而现在,我正在亲手埋葬她。
紧接着,轮到他。
主持人小姐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度,带着某种诡异的温柔:“你最爱的人……还活着吗?”
吊舱内的温度再次骤降,连呼吸都凝出白雾。
宿夜沉默了两秒。
两秒,像两个世纪。
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在了。”
他说得很稳,可我清楚看见——他藏在袖口下的手腕,青筋暴起,黑色烙印如活物般蔓延,顺着脉络爬向脖颈,皮肤下仿佛有虫子在蠕动。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虽只一瞬,却被我捕捉到了。
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他还痛。
他根本没放下。
第二轮开始前,广播突然升级规则:
双人问答模式开启
请互相说出一句——从未对彼此说过的话。
阿杰和琪琪还没死透,只剩半口气吊着。
听到题目,阿杰突然搂紧琪琪,声泪俱下:“宝贝,我会永远爱你!不管生死,我都不会放开你!”
琪琪哭着回应:“我也爱你,阿杰,你是我的唯一!”
他们抱在一起,满脸真诚。
下一秒,钢缆“哗啦”收紧,像巨蟒缠住猎物。
两人脖子猛地后仰,眼球暴突,吊舱玻璃“砰”地炸裂,血雾喷溅而出,残肢卡在缝隙间晃荡。
表演性情感溢出,判定为虚假承诺。清除完成。
我胃里一阵翻搅,差点吐出来。
宿夜一把将我拽回座位,声音压得极低:“别看,也别动感情。在这里,眼泪比刀子还快。”
可广播已经念到我们。
请作答。倒计时十秒。
我手指冰凉,脑子一片空白。说什么?道歉?感谢?还是……
九、八、七……
我猛地抬头,看向宿夜。
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像隔着千山万水,遥远得让我抓不住。
六、五、四……
就在倒数即将归零的刹那,我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他身体一僵,像是被电流击中。
三、二——
“我说——”我盯着摄像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摩天轮剧烈震颤。
所有吊舱的灯光疯狂闪烁,警报尖啸又戛然而止。
我们的舱内,红光转绿,绿光转白,仿佛系统在反复校准什么。
宿夜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得近乎粗暴。
他站起身,背对我,肩线绷得笔直,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没松开手指,掌心还残留着他皮肤的凉意。
太软,太真,太危险。
可我还是说了。
因为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被人记住,被人感激,被人……爱。
摩天轮缓缓停止转动,出口的门“咔”地一声弹开,洒下一束灰白色的光。
宿夜大步走向门外,头也不回。
“别耍花样,”他冷声道,“这只是任务。”
我没动,望着他的背影。
风从破败的轨道间穿过,吹起他漆黑的发尾。
他走路时,步伐微晃了一下——极轻,几乎察觉不到。
但我知道。
他撑得,比谁都累。
我站在摩天轮的出口,灰白色的光像一层薄霜打在他漆黑的背影上。
风很大,吹得他风衣下摆翻飞,可就在那一瞬,我看见——暗红从布料缝隙里渗出来,一滴,两滴,落在碎裂的轨道边缘,无声无息。
他受伤了。
不是幻觉。
刚才在吊舱里,他抽手的动作太急,像是要甩掉什么烫人的东西,可我知道,那不是嫌弃,是克制。
他一直在忍,忍痛,忍情绪,忍那些不该被掀开的记忆。
我没动,也没应声。
他说“这只是任务”,可任务不会让人手腕暴起青筋,不会让烙印爬到脖颈,更不会——在听到一句“谢谢你”时,全身僵成冰雕。
他走得很急,脚步却微晃。
一下,就一下,快得像是错觉,可我盯了他三个小时,连他呼吸频率都记熟了,这点破绽,逃不过我。
直到他转过锈蚀的旋转木马残骸,彻底消失在雾中,我才缓缓摊开掌心。
一片黑色羽毛状的碎片静静躺在那里,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像是某种生物蜕下的鳞片,又像烧焦的蝶翼。
我不知它是何时掉落的——也许是他挣脱我时从袖口滑出,也许是摩天轮震颤时从他身上剥落。
鬼使神差地,我触碰了它。
指尖刚一接触,脑海轰然炸开!
暴雨倾盆,泥泞小路上一个穿白裙的女孩在跑,发丝贴在脸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突然回头,眼睛通红:“宿夜不要——!别进去!!”下一秒,地面裂开,藤蔓如毒蛇般缠住她的脚踝,将她猛地拖入地下。
女孩的手拼命伸向他,指尖几乎要够到他的衣角……
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地松手,心脏狂跳,冷汗顺着脊椎滑下。
那不是记忆,是情绪的残留,是某段被撕碎又封存的过往,带着极致的痛与悔,烙在这片碎片上。
宿夜……曾经想救的人,是不是就是她?
而她,死了吗?还是……被困在这里?
我攥紧碎片,塞进衣袋,快步追出去。
穿过倒塌的糖果屋和扭曲的气球拱门,前方控制室亮着微弱的蓝光。
两个年轻人缩在角落,男生正用打火机烘烤一张地图,女生抱着膝盖发抖。
他们穿着普通,背包上还挂着大学社团徽章,一看就是误入的游客。
“周远……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女生抽泣,“网上说这是网红打卡点,拍完视频就能走……谁懂这是真的会死人啊……”
我心头一震。
宿夜已经走到岔路口,冷冷扫了一眼,转身就走:“不关我们的事。”
“等等!”我冲上前拦住他,“他们还没犯规则!没有说谎,也没有触发清除机制,你不能见死不救!”
他眯起眼,语气像刀锋刮过玻璃:“明曦,这里是‘爱人天堂’,不是慈善直播。活下来的唯一方式,是遵守规则,不带累赘。”
“可他们只是无知!”我咬牙,“就像我一开始一样!你救过我,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次机会?”
他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钉:“我救你,是因为系统判定你‘有利用价值’。而他们——”他指向那对情侣,“只会拖慢进度,制造混乱。”
就在这时,那个叫周远的男生突然哆嗦着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向宿夜:“哥……你是宿夜对不对?这张照片……是我们进门前在门口信箱里找到的,上面写着——‘送给下一个困住的人’……”
空气,骤然凝固。
宿夜的目光落向照片的刹那,我亲眼看见他瞳孔猛然收缩,呼吸停滞。
他几乎是扑上去一把夺过照片,指节发白,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
“谁给你的?!这照片从哪来的?!”
周远吓得后退:“不……不知道……信箱里就这一张,背面还有字……你看……”
宿夜低头,照片背面一行褪色墨迹缓缓映入眼帘:
“你还记得她吗?她一直在等你开门。”
他站在原地,像被钉住。
风穿过破碎的玻璃窗,吹乱了他的发,也吹得那张旧照微微颤抖。
然后,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方向,是园区最深处——那座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的废弃城堡。
我望着他的背影,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知道那张照片是谁留下的。
他也知道,那句话里的“她”,是谁。
而我……终于看清了这场游戏的真相一角——
宿夜从来不是引路人。
他根本,就是祭品。
3 旋转木马转不停,前任的血染红了秋千
我跟在他身后,踩着碎裂的玻璃和枯叶,一步一步踏入那座矗立在雾气中的废弃城堡。
宿夜走得极快,像在逃什么,又像在奔赴一场早已注定的审判。
他的背影比平时更冷,也更……脆弱。
我不该跟来的。
可那张照片背面的一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她一直在等你开门。”
谁在等?等什么门?
而最让我心口发紧的是——他接过照片时那个瞬间的失态。
宿夜从不会失控,哪怕面对“清扫者”逼近也面不改色,可那张泛黄的老照片,却让他几乎跪下。
城堡内部阴森得不像现实空间。
墙壁上爬满锈迹斑斑的藤蔓,天花板垂下断裂的水晶吊灯,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灰尘与铁锈混杂的气息。
我放轻脚步,躲在转角阴影里,眼睁睁看着他推开尽头一扇雕花木门。
门内是一间布满镜墙的房间。
无数面镜子交错排列,映出无数个宿夜,层层叠叠,仿佛永无止境。
他就站在中央,双膝缓缓跪地,呼吸急促,额头渗出冷汗。
然后,我看到了那一幕——
黑色纹路如活物般从他颈侧蔓延而出,迅速爬上半边脸颊,像是某种诅咒在体内苏醒。
他咬紧牙关,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痛哼,手指深深抠进地板缝隙。
“……我答应过带你走的。”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我说过的……只要你活着,我就算被困在这里一万年也没关系……”
突然,所有镜子同时闪烁。
画面扭曲、重组,浮现出一段不属于现在的记忆——
多年前的“爱人天堂”,阳光明媚得虚假。
年轻的宿夜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在游乐园的迷宫中狂奔。
女孩脸色惨白,胸口插着一根断裂的旋转木马护栏,嘴里不断涌出血沫。
“只要……把我推出去……你就能活。”她虚弱地说,指尖抚过他的脸,“系统规则……你知道的……一人牺牲,一人离开。”
宿夜摇头,眼眶通红:“我不走,除非一起。”
女孩笑了,用尽最后力气按下他手中的按钮。
一道白光闪过,她的身体被传送阵卷起,消失在空中。
而宿夜没有动。
他跪在地上,仰头嘶吼,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瞳孔逐渐褪色,皮肤浮现诡异纹路,最终化作这游乐园的一部分——成为“引路人”,永远无法离开。
我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原来如此……
他不是幸存者。
他是被惩罚的人。
为了不让爱人死去,他违抗了规则;为了让她活下去,他自己成了这座地狱的看守。
就在我心神剧震之际,脚下一滑,碰倒了角落一只瓷花瓶。
“哐当——!”
清脆的碎裂声在镜屋中炸开,回音重重叠叠,像敲响了丧钟。
宿夜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如刀,黑纹尚未褪去的脸显得格外骇人。
他一步跨到我面前,掐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听到了多少?”他声音低哑,带着杀意。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撒谎:“全部。”
他眯起眼,指节收紧:“再多问一句,我就把你交给清扫者。”
“她是你爱人。”我直视着他,“你留下来,是为了赎罪,对不对?”
他的呼吸一顿,眸底翻涌着痛苦与暴戾,却终究没再开口。
就在这死寂般的对峙中——
“叮——”
刺耳的广播骤然响起,盖过了一切。
新增规则⑥:所有幸存者需于午夜前抵达‘甜蜜剧场’参与集体游戏,缺席者视为自动放弃资格。
倒计时:23:17
宿夜松开我,转身就走,语气冰冷:“不想死就闭嘴,跟上。”
我们在岔路口汇合了还在发抖的周远和苏晓。
四人同行,气氛压抑得如同行刑队。
穿过一片荒芜的游乐区时,前方传来熟悉的音乐——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童谣循环播放,旋律甜美,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那是旋转木马的启动曲。
宿夜脚步一顿,沉声警告:“别靠近,绕路。”
可话音未落,苏晓突然尖叫起来——
“周远?!周远你在干什么?!”
只见周远双眼失焦,机械地走向中央那匹纯白色的旋转木马,自己坐了上去。
链条自动锁住他的腰身,木马开始缓缓转动。
系统提示浮现半空:
补偿机制启动:一人违规,需以他人情感偿还。
游客周远曾隐瞒巨额债务并欺骗女友感情,触发情感清算。
偿还方式:由其所爱之人献出‘最甜回忆’,每完成一段描述,转速提升一级。
拒绝或虚假陈述,立即清除。
苏晓瘫坐在地,哭喊着回忆他们的初恋细节:“我们……我们在图书馆认识的……那天你帮我捡起了书……你说我喜欢的作家你也读……我们看了同一场电影,在散场时牵了手……”
她说一句,木马转得更快一分。
周远的脸开始龟裂,细密血线从皮肤下渗出,滴落在金箔剥落的马背上。
我盯着那疯狂旋转的木马,心跳如鼓。
而在昏黄灯光下,我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其他几匹早已停摆的木马上,坐着几个姿势僵硬的身影。
干枯、萎缩,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水分。
但他们脸上都挂着诡异的微笑,嘴角咧到耳根。
每个人手中,紧紧攥着一封褪了色的情书。
我盯着那几具干枯的尸体,心跳几乎停滞。
他们坐在停摆的木马上,像被时间遗忘的展品,皮肤紧贴骨骼,泛着蜡质般的灰白光泽。
可诡异的是——每一个人都在笑,嘴角咧到耳根,仿佛生前最后一刻正经历极致的幸福。
而他们手中死死攥着的情书,早已褪成枯黄,边角卷曲,字迹模糊。
但有一封,掉在了地上。
离我不过半步。
风一吹,纸页轻轻翻动,露出一行歪斜却深情的字迹:“我爱你,胜过生命本身。”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冲上前,一把抓起那封情书,在苏晓崩溃的哭喊声中高声念出那句话——
“我爱你,胜过生命本身!”
声音撕裂空气,像一道咒语落下。
嗡——!
旋转木马骤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转速瞬间归零。
周远浑身一震,链条自动弹开,整个人如破布袋般摔落在地,满脸是血,昏死过去。
四周死寂。
连风都停了。
宿夜猛然扭头看向我,眼神锐利得能剜人骨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一步步逼近,声音低沉压抑,“这里的情感不是道具,每一段‘甜忆’都会被抽取转化为能量——你刚才消耗的是死者的执念,那是会引来反噬的东西。”
我喘着气,手还在抖,却扬起下巴直视他:“所以我用了别人的回忆。”顿了顿,冷笑,“这些尸体还攥着情书不放,说明他们的‘爱’还没被清空。我只是……借了一点点——够‘甜’吧?”
宿夜瞳孔微缩。
那一瞬,他脸上冰封万年的漠然终于裂开一丝缝隙。
他静静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这个人。
然后,他极轻地哼了一声,几乎听不见:
“……还算机灵。”
我心头一热,还没来得及得意,远处便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咯吱、咯吱……”
像是铁桶在地上被缓慢拖行。
雾气深处,一个佝偻的身影浮现出来。
灰白工作服,面部覆盖着锈蚀的防毒面具,手里提着一只鼓胀的铁桶。
桶里黏液翻涌,混着眼球、牙齿和发黑的指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清洁工”来了。
它缓缓抬起机械臂,指向瘫软在地的苏晓,电子音扭曲而冰冷:
“检测到情绪污染源……需进行净化。”
宿夜一步跨前,挡在我和苏晓之间。
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间,清洁工猛然挥臂——
“砰!”
一记重击砸在他肩头,宿夜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右腿单膝触地,显然旧伤未愈。
风衣下摆掀起一角,我看见他腰侧缠着的绷带早已渗出血迹。
糟了。
它比想象中强太多。
清洁工再度逼近,机械臂展开,露出内藏的锯齿钻头,对准苏晓脖颈——
没有时间思考。
我抄起藏在袖中的那片黑色羽毛,那是之前宿夜与清扫者搏斗时掉落的残渣,一直被我悄悄收着——
现在,我扑向清洁工,在它转身刹那跃上它的背,将羽毛狠狠塞进它面具下的开口!
“你才是被清除的失败品!”我嘶吼,“这羽毛是他的魂魄碎片——你不该碰它!”
轰——!!!
漆黑火焰自它口中爆燃,头部瞬间炸裂,零件四溅!
可它没死。
只是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拖着残躯跌入黑暗,消失不见。
空气凝固。
焦糊味混着铁锈弥漫开来。
宿夜跪在地上喘息,风衣后背洇开大片暗红,黑纹如活物般顺着脖颈游走,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他的意识。
焦糊味混着铁锈在鼻腔里翻搅,我跪在地上喘了口气,手心全是冷汗。
刚才那一击几乎是赌命——把宿夜的魂魄碎片塞进清洁工的面具开口,就像往火山口倒火油。
可我不敢想后果,只想挡住它。
但现在,代价来了。
宿夜单膝撑地,风衣后背洇开一片暗红,黑纹如藤蔓般顺着脖颈向上攀爬,像某种活物正啃噬他的意识。
他咬牙不语,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被钉在痛苦与清醒的夹缝中。
“宿夜!”我扑过去扶他,却被他猛地推开。
“别碰我。”他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那片羽毛……是我的魂魄残片。你用了它,就等于沾上了我的命格。现在,你也成了‘污染源’。”
我愣住,指尖发凉。
原来刚才不是我在救他们,而是我把我们全都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远处,雾气未散,剧场方向忽然亮起一束猩红灯光,忽明忽暗,像垂死之人的心跳。
广播响起,甜美到令人骨头发麻:
“甜蜜剧场即将开演,请各位观众带好心跳入场~迟到者,将由前任补票哦~”
苏晓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前……前任?谁的前任?”
没人回答。
周远却眼神一动,飞快低头,把一张泛黄的照片塞进裤兜。
动作隐蔽,但我看得真切——那是张情侣照,女生笑得灿烂,背景正是这个游乐园的大门。
我心里咯噔一下。
四人被无形力量推搡着踏入剧场。
里面像个上世纪的老式电影院,猩红地毯铺向舞台,两侧座椅密密麻麻坐满了“观众”。
可那些根本不是人——全是一具具干尸,皮肉紧贴骨骼,嘴角却诡异地扬起,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美的东西。
每一具尸体胸前都插着一张票根。
“已观影:背叛”
“已观影:永别”
“已观影:遗忘”
我咽了口唾沫,指尖发颤。
舞台中央,主持人小姐悬浮半空,穿着复古婚纱,裙摆却化作无数细小触须,缠绕在每一张座椅扶手上,轻轻摩挲,像在安抚沉睡的观众。
她的脸完美无瑕,笑容甜美,可眼睛是纯白的,没有瞳孔。
“欢迎光临。”她轻声道,“今晚演出主题——《最痛的爱》。”
空气骤然凝固。
“请每位观众献出一段真实心碎记忆。情感浓度达标者,可获准离场。但若被发现伪造……”她歪头一笑,“将成为下一场的主演哦。”
话音落,第一排干尸齐刷刷转向我们,空洞的眼眶仿佛在审判。
周远被点名第一个上台。
他踉跄上前,结巴着开口:“我……我骗过最爱的人。大学时堵伯欠了二十万,不敢跟家里说,就……就骗苏晓说是创业,拿了她攒了三年的奖学金……后来她知道真相,分手那天站在雨里哭,我没回头。”
他说着说着,竟真的落下泪来,肩膀抽搐,看起来悔恨交加。
绿光从天而降,笼罩他全身。
“情感浓度合格。”机械音宣布。
可我盯着他擦眼泪的手指——干净得过分。
真哭过的人,指尖会有盐渍残留。
他是假的。
我心头一震,不动声色掏出手机,假装整理自拍角度,借屏幕反光扫视四周墙壁。
这一看,寒意直冲头顶。
所有“观众”的影子,都指向舞台中央。
可光源明明来自天花板裂缝中垂下的半截婚纱——那不是灯,那是吊着的婚纱人偶,像新娘悬梁。
这里根本没有光照逻辑。
影子是伪造的。
规则,也不是检验真假。
它只在乎表演是否足够让人相信。
我猛地抬头,看向主持人小姐。
她正微笑看着我,唇角弧度精准得像量过。
原来这场戏,从来不是为了听真心。
而是要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最痛的伤口撕开,演给别人看。
苏晓第二个被点名,她颤抖着说出初恋男友车祸身亡的事,说到一半崩溃大哭。
系统判定合格,但她整个人已经虚脱,被人形椅“扶”回座位时,嘴角竟也缓缓上扬,和那些干尸一样。
轮到宿夜时,他仍跪在地上,黑纹已爬上半边脸颊,嘴唇发紫。
主持人小姐温柔道:“亲爱的引路人,你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吧?毕竟……你可是陪葬了整整七年。”
宿夜没说话,只是缓缓闭眼。
广播沉默三秒,竟直接放行:“特殊权限持有者,免试通过。”
我愕然。他到底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最后,灯光一转,聚焦在我身上。
全场寂静。
主持人小姐歪头,笑意加深:“那么你呢,明曦小姐?有没有为爱放弃过一切?”
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鼓。
袖口还残留着那片黑色羽毛的余温,宿夜的血滴在我鞋尖,像一句未说完的警告。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舞台。
聚光灯灼烫,我对着前方某个看不见的镜头,轻轻启唇:
“去年冬天……”去年冬天,我删掉了所有粉丝百万的账号,只为陪一个快死的人走完最后一程。”
我的声音很轻,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却让整个剧场瞬间凝固。
聚光灯灼得眼睛发疼,但我没眨眼。
我只是望着前方那片虚空,仿佛那里真有一台摄像机,正连接着我曾经的世界。
我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剜出来的:“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在念叨‘晚安’……说想听我亲口说一次。可我没说。我以为还有明天。”
喉头一哽,眼眶真的红了。
“后来他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我重新开了号,不是为了流量,不是为了人设,只是想知道……会不会有人记得那个总在凌晨三点回复‘晚安’的男人。”
全场死寂。
连那些干尸般的观众,嘴角的笑容都僵了一瞬。
绿光落下,笼罩全身。
“情感浓度——合格。”主持人小姐的声音竟有片刻失真,像是信号不良的录音带。
我缓缓走下舞台,心跳如雷,手心全是冷汗。
没人知道,这段故事是假的——至少,细节是假的。
我没有过什么重病将死的恋人,也没删过账号。
但那一刻,我说得比真话还真。
因为我知道规则的漏洞了。
它不验真心,只验表演。
只要足够痛,足够像,它就认。
可当我转身,余光扫到宿夜时,整个人几乎窒息。
他猛地抬头,黑纹爬满半张脸,瞳孔缩成一线,目光像刀子一样钉在我身上——震惊、震怒,还有一丝近乎崩溃的颤抖。
他不信。
或者说,他太信了。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那句“晚安”,不是编的。
那是属于他的记忆,属于他死去爱人的遗言。
而我,偷用了它。
主持人小姐飘至宿夜面前,指尖轻抚他冰冷的脸颊,声音温柔得令人作呕:“老朋友,轮到你了。题目——你为什么留下?”
宿夜垂眸,呼吸沉重。
三秒,五秒,十秒。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拒绝。
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如砂纸磨过铁锈:“因为她让我走……我就走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整座剧场猛然一震。
黑纹如活蛇般暴起,顺着他的脖颈疯狂蔓延,脸颊、眼角、嘴唇尽数被墨色吞噬。
头顶灯光“砰”地炸裂,火花四溅,红毯卷曲燃烧,空气中弥漫开焦糖与腐血混合的甜腥。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闪爆中,我看清了——
他说谎了。
他的手腕上,缠绕着一圈暗沉的烙印,那是规则对说谎者的惩罚。
可此刻,它没有发烫,没有灼烧,甚至没有一丝反应。
因为它早已被反复灼烧到麻木。
谎言成立,系统判定通过。
可就在这时,舞台后方帷幕轰然拉开。
火光映照下,一具身穿婚纱的傀儡静静伫立。
苍白的脸,闭合的眼,唇角挂着熟悉的微笑——和周远藏起来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分毫不差。
更可怕的是,它缓缓睁眼,嘴巴张开,传出的却是宿夜的声音:
低沉、破碎、带着回响。
“欢迎来到终幕预演。”
5 鬼屋回廊里,我和他的第七次假吻
我拽着宿夜冲进鬼屋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像一具被抽了线的傀儡。
脚步虚浮,眼神涣散,嘴唇不断开合,重复着那句:“我说她走了……我说她走了……”
可我知道,那不是他的原话。
那句话是谎言——但他撒得完美无瑕,连系统都骗过了。
而代价,是他自己的记忆正在一寸寸崩塌。
黑纹爬满了他半边脸,左眼瞳孔泛出诡异的灰白,像是有东西正从里面一点点抽离。
他靠在斑驳的墙边滑坐下去,手指死死抠住地面,指节发青,喉咙里溢出压抑的低吼:“别……碰我,快走。”
“放屁!”我一把按住他肩膀,“你现在就是个行走的记忆残片,再撑十分钟估计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嗡——
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如同惊雷。
信号?!
我颤抖着掏出来,屏幕竟亮起了微弱的绿光。
4G,两个字像神迹般浮现。
紧接着,林小满的语音一条接一条炸进来,语速急得几乎破音:
“明曦!你已经失联七十二小时!GPS定位显示你在城南废弃区,可那里十年前就被夷平了,根本没有‘爱人天堂’!所有地图数据都是错的!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查了资料,三年前有个主播叫阿阮,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失踪的——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一座废弃游乐园,直播画面中断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最爱的人,是一个救我的陌生人。’”
我的心猛地一缩。
陌生……人?
我几乎是本能地点开了自动播放的视频附件。
画面晃动,像素模糊,但背景清晰可辨——摩天轮锈迹斑斑,彩灯忽明忽暗,正是我现在站的地方。
女孩穿着碎花裙,对着镜头笑得灿烂:“你们猜,我最爱的人是谁?”
她顿了顿,眼神忽然温柔下来。
“是一个在雨夜里出现的男人,他说‘别回头’,然后替我挡下了那个追来的东西……他叫……”
声音戛然而止。
画面剧烈晃动,最后一帧定格在她惊恐睁大的双眼,和远处高塔下一道漆黑的身影——长衣翻飞,轮廓冷峻。
那是宿夜。
我猛地抬头看他,心脏几乎停跳。
原来……他第一次出现的地方,从来就不止一次。
这个乐园,根本就在复制相同的情节。
而我们,可能只是第六、第七个版本的“主演”。
手机屏幕熄灭,四周重归黑暗。
只有墙上挂着的一排排旧照片,在幽幽反光。
每一张,都是情侣在同一个位置接吻的瞬间——旋转木马前、鬼屋门口、许愿池边……姿势不同,表情各异,但地点惊人一致。
像是某种仪式的记录。
宿夜靠在墙角喘息,嗓音沙哑:“别看那些……都是‘模板’。它喜欢收集爆款情感模式,然后批量复刻。”
“所以每一次进来的人,都会经历类似的情节?”我低声问。
他点头,额角渗出血丝:“它靠情绪活着……尤其是爱到极致后的绝望。越痛,能量越高。”
我翻开他随身带着的破旧笔记本,纸页边缘卷曲发黑,密密麻麻写满了规则推演、逻辑漏洞、时间悖论。
指尖划过最新一页,一行字刺入眼底:
“若情感可伪造,则规则可逆向喂养。”
我浑身一震。
原来他早就知道——真心不重要,表演才重要。
只要哭得够真,痛得够深,哪怕全是假的,系统也会当真。
可为什么他自己不用这一招?
是因为……他曾经真的动心过?
而现在,每一次说谎,都在撕裂那段记忆?
走廊尽头,忽然传来脚步声。
嗒、嗒、嗒。
轻盈,熟悉,像是踩在回忆的节奏上。
一个女孩从阴影中走出,穿着三年前流行的直播裙,笑容明媚如春日:“你也来了啊?”
是阿阮。
但她没有实体,身影半透明,像是由无数碎片拼成的残影。
“我是第六个不信邪的主播。”她歪头看着我,“和你一样,想靠挑战都市传说爆红。但你知道吗?这里最喜欢‘复制爆款情节’。”
她指向旁边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
镜中映出的画面让我呼吸停滞——我们刚才在剧场的那一幕,正以慢动作回放。
宿夜说出谎言,黑纹蔓延,婚纱傀儡现身……
分毫不差。
“你们现在的进度,”她轻声说,“和我们当年一模一样——差三个游戏,就会被要求‘真心相爱’。”
“然后呢?”我攥紧拳头,“结局是什么?”
她笑容凝固,声音骤然冰冷:“我们选择了彼此信任……然后被送进了‘永恒旋转木马’。”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轰然碎裂,化作漫天纸屑,飘落在地。
纸片自动排列,拼成一行血红小字:
“吻他,但别动心。”
空气仿佛冻结。
我低头看向宿夜,他闭着眼,呼吸微弱,黑纹已蔓延至耳后,像是某种倒计时正在逼近。
就在这时——
头顶的喇叭突然响起,冰冷机械音贯穿整个游乐园:
警告:检测到高阶情感波动……新增规则⑦即将生效
我和宿夜同时抬头。
下一秒,所有灯光熄灭。
唯有墙上一行荧光字缓缓浮现,猩红如血:
“完成三对以上游戏的情侣,需在鬼屋回廊进行‘爱的认证’——连续七次真心之吻,少一次,即触发集体清除。”续写 · 第5章:鬼屋回廊里,我和他的第七次假吻下
警报响起的时候,我正盯着宿夜脸上那道爬行的黑纹发怔。
猩红规则在墙上蠕动如活物:
“完成三对以上游戏的情侣,需在鬼屋回廊进行‘爱的认证’——连续七次真心之吻,少一次,即触发集体清除。”
空气凝固了。
头顶的灯管噼啪炸裂,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唯有那行字,越发明亮,像是从血肉里渗出来的诅咒。
我低头看他。
宿夜靠在墙边,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浅得几乎摸不到起伏。
黑纹已经漫过耳根,钻进发际线,左眼彻底灰白,像被什么东西啃噬干净的记忆硬盘。
他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不用系统清除,他自己就会碎成一地残片。
可我们没得选。
我忽然伸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冰冷的脸拽向我。
他睫毛轻颤,没睁眼,也没躲。
我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压得极低,像是说给这鬼屋听,也像是说给他听:
“听着,我要吻你。但不是因为喜欢你。”
顿了顿,我又冷笑一声:“是因为你教我的第一条规则——让它们以为你疯了,你就赢了一半。”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狠狠吻了上去。
没有温柔,没有试探,只有近乎撕咬的激烈。
唇上传来铁锈味——是他嘴角裂开的伤口,还是我的心跳破了防?
我不知道。
空气中猛地一震,仿佛有看不见的监测器在扫描、判定。
黑纹在他脸上剧烈跳动,却——没有扩散。
没有警报,没有惩罚。
成了。
我笑了。
原来真心不是由心决定的,是由规则定义的。
只要表演够真,情绪数据达标,哪怕是演的,系统也会当真。
第二次吻,我闭上了眼。
第三次,我听见自己心跳开始失控。
第四次,他开始无意识回应,像是沉沦在某个早已遗忘的梦境里。
第五次,他的手终于抬起,轻轻抵在我腰侧,力道轻得像怕碰碎我。
第六次,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是痛,又像是解脱。
第七次。
我几乎是颤抖着凑上去的。
这一次,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扫过他干裂的唇,像是要唤醒什么,又像是在告别。
就在我准备退开时——
他突然反扣住我的后脑,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唇舌纠缠得近乎绝望。
那一瞬,时间像是静止了。
鬼屋没了,规则没了,连我自己都忘了是谁。
直到他猛然松开。
我们喘息着分开,额头相抵。
他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焦距,灰白褪去些许,瞳孔深处浮起破碎的光。
嗓音沙哑得不像人声:
“……刚才那一秒,我好像记起她了。”
“那个我没能救下来的人……她的味道,是草莓糖浆混着眼泪。”
我没说话,只是缓缓低头。
掌心传来灼烧感。
一道暗红色的纹路正缓缓浮现,蜿蜒如藤蔓,与宿夜手腕上那道烙印——一模一样。
鬼屋深处,广播忽然响起,不再是机械音。
而是一声轻笑,带着诡异的愉悦:
认证通过。
恭喜你们,进入最终阶段——婚礼进行曲。
下一秒,前方走廊尽头,一扇从未开启过的门缓缓打开。
暗红地毯从门口延伸而出,铺向远处,像一条通往地狱的婚道。
而就在那地毯两侧,不知何时已站满了“工作人员”。
他们低垂着头,身穿黑色礼服,手中捧着空荡荡的相框,整齐得如同仪仗队。
宿夜缓缓起身,脚步虚浮地向前走去。
背影摇晃,像风中残烛。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踉跄,忽然明白——
这场婚礼,从来就不需要新娘。
它等的,只是一个愿意替所爱之人赴死的新郎。
6 穿婚纱的不是我,是我替她还的债
第6章 穿婚纱的不是我,是我替她还的债
我站在原地,看着宿夜一步步走向那扇门。
红毯像血一样铺开,两旁的“工作人员”静默如雕塑,低垂着头,手中空相框对着我们,仿佛在等待一张永远不会出现的脸。
枯萎的玫瑰散落一地,黑得发烂,踩上去发出细碎的碎裂声,像是骨头被碾成粉末。
他每走一步,身体就轻一分。
黑色雾气从他指缝、衣领、眼角缓缓渗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他体内被抽离。
他的背影依旧挺直,可脚步却越来越虚浮,像是踩在虚空里。
“它不允许引路人离开。”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但它忘了——我可以把自己变成规则的一部分。”
我冲上去抓住他的手。
冰冷。
没有温度,甚至不像活人的触感,更像是碰到了一块埋在雪地里的铁。
“你不准死!”我吼出来,喉咙撕裂般疼,“你说过动心是死罪!那你现在怕不怕失去我?你明明就在怕!你的眼神早就变了!”
他闭上眼,睫毛颤了一下。
再睁开时,那双灰白的眼睛里竟浮起一丝痛意。
“所以……我更该送你走。”
广播响了。
不再是机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甜腻、温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终局仪式:真爱献祭。
若一方自愿替代另一方承受永恒囚禁,则幸存者可离去。
请选择你的答案。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够了。这种老套的把戏,演给谁看?
谁要什么虚假的牺牲?谁稀罕你用命换我一条生路?
可刚迈出一步,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我钉在原地,脚底像生了根,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宿夜却笑了。
那笑容极淡,却又极深,像是压抑了十年的悲恸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继续往前走,走向主椅上那个穿着婚纱的新娘。
她坐着,头微微低垂,长发遮住脸,手指交叠放在膝上,像一尊精心制作的瓷偶。
她不动,不语,却让我浑身发寒——因为她的心跳,和我的,是同一个频率。
宿夜站定在她面前,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选——替她留下。”
刹那间,他手腕上的黑纹猛然爆燃,如同活物般爬上脖颈、脸颊,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藤蔓在疯长。
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是正在被这乐园一点点吞噬、同化。
而我手腕上的烙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
系统提示浮现半空,猩红如血:
契约成立。释放出口。
一道光门在礼堂尽头缓缓开启,金色的光线洒进来,照在我脸上,温暖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东西。
自由。
真的来了。
可我没有动。
我站在原地,看着宿夜的身影越来越淡,看着他回头看了我最后一眼——那一眼里,终于有了光,也终于有了不舍。
可笑的是,这一刻我才真正看清他的模样。
不是冷漠,不是厌弃,而是不敢爱。
因为他知道,在这里,动心就是死路。
但我突然笑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第一段录音响起——是阿阮,我最好的朋友,在她最后一次直播中笑着说:“只要他说爱我,我就信。”
第二段——摩天轮上,我说:“我要杀死过去的自己。”
第三段——剧场里,宿夜低声说:“如果她让我走,我就走了。”
三个声音,三种结局,三种“通关语”。
我举起手机,对着虚空大喊:
“你们吃的不是爱情!是共鸣模板!这三次‘真心’根本不是真心,而是你们设定的标准剧本!每一次通关,都是复制粘贴的情感表演!我全录下来了——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们!”
说完,我把手机狠狠砸向那道光门。
玻璃碎裂的瞬间,数据流般的光点四散飞溅,像星火落入暗海。
整个世界,安静了一秒。
然后——
新娘傀儡,缓缓抬起了头。
整个乐园开始剧烈震颤,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巨手攥住,狠狠撕扯。
天花板簌簌落下灰烬,彩灯炸裂,玻璃幕墙一寸寸龟裂,映出无数扭曲的人影——那些曾经消失的游客,全在裂缝里睁着眼,无声呐喊。
而她抬起了头。
那具穿着婚纱的新娘傀儡,缓缓扬起脸,动作机械得像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可当她的面容暴露在我眼前时,我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没有五官。
整张脸是一片空白,光滑如瓷,却不断渗出血丝,像有千万张嘴在皮下挣扎哭喊。
她张开嘴——如果那能叫嘴的话——发出一声尖啸,刺穿耳膜,直钻进骨髓。
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是上百个灵魂叠加在一起的悲鸣,是所有没能逃出去的“我”,在同时尖叫。
宿夜的身体已经透明到肩膀,他只剩半边脸还能看清轮廓,嘴唇几乎发紫。
可他还在笑,笑得像个终于还清了债的疯子。
“走……”他最后吐出一个字,声音轻得像风。
我没动。
陈导的幽灵从柱子后浮现,满脸泪痕,手里还攥着那台早就报废的摄像机。
他嘴唇颤抖:“明曦……你知不知道你直播了多久?从你踏进来第一秒,镜头就没停过。你的眼泪、你的恐惧、你对着宿夜说‘别丢下我’的样子……全被传输出去了。这不是游戏,是情感养殖场。你们每一个动心的瞬间,都在喂养它。”
我猛地怔住。
手机砸碎光门的那一瞬,我只以为自己揭穿了谎言。
可原来,我才是那个被精心饲养的祭品。
十七任新娘候选人。
十七次“真爱献祭”的剧本重演。
她们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以为能救他,以为爱能破局——可最终,全都成了新娘傀儡的一部分。
而宿夜……他根本不是在等救赎。
他在等第十七个替死鬼。
“所以你以为你赢了?”我冷笑,一步步走向那具诡异的新娘,“你以为复制十七个女人的执念,就能假装自己还有心?”
我盯着那张无面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听着!我不是她!也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我没有为你哭,没有求你爱我,更没想靠你活命——我是明曦!是那个闯进你规则里、打烂你剧本、偏要逆着走到底的疯子!”
宿夜的身体猛然一震。
黑纹竟在他皮肤上倒流,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拉回。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灰白的瞳孔里第一次浮现出真实的波动。
我没有退后,反而扑上前,在他即将消散的最后一秒,狠狠抱住他,在他冰冷的唇上落下第八个吻。
没有规则提示,没有倒计时,没有系统警告。
只有我的眼泪,滚烫地砸在他脸上,像火种落进寒冰。
“我不是替身。”我哽咽着,咬破他的唇,“我是你骂过、嫌弃过、想甩又甩不掉的那个蠢货……是你明明怕死,却还是一次次为我犯规的——原因。”
广播突然卡顿,机械音开始颤抖:
检……测到异常……非标准情感反应……违背核心逻辑……
新娘傀儡发出凄厉咆哮,身体剧烈抽搐,仿佛内部有东西在撕裂她。
而宿夜,缓缓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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