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冰冷的金属哨笛静静地躺在林汐的手心，在夕阳下折射出微弱而奇特的光泽。
上面的纹路蜿蜒曲折，既像汹涌的波涛，又像某种无法解释的密码，触手生凉，与她捡到的任何物品都不同。
她再次回头望向空无一人的海滩，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岸边。
犹豫了一下，她小心将哨笛擦干净，放进了口袋。
如果是顾洋掉的，明天还给他便是。
若不是，这奇特的物件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回到“海蓝之家”，老板娘正在院子里收晾晒的床单，看到她热情地打招呼。
林汐犹豫片刻，还是没拿出那枚哨笛询问，首觉告诉她这东西可能不寻常。
晚饭后，她再次翻开了那本厚厚的工作手册，台灯的光晕照亮了密密麻麻的条款。
这一次，她看得更加仔细，试图从这些冰冷的文字里勾勒出顾洋---这位冷峻站长的轮廓，以及他如此强调纪律背后的原因。
第二天， 林汐特意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保护站。
老张还没到，站里静悄悄的。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整理接待区的桌面，将散落的文件归位，又拿起抹布擦了擦蒙尘的窗台。
正当她踮着脚试图擦更高处的玻璃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这些不需要你做”林汐猛地回头，只见顾洋不知何时己经站在门口，依旧是一身利落的户外装扮，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她。
他好像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
“顾站长，早上好。”
林汐连忙放下抹布，有些局促，“我……我只是想帮忙打扫一下。”
“你的工作是研究和辅助观测，不是保洁。”
他的语气没有责备，却也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陈述一个最基本的事实，“精力应该用在正确的地方。
手册看完了吗？”
“看完了，重要的部分都做了笔记。”
林汐赶紧回答“嗯”顾洋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放下背包，开始检查今天的设备清单，头也没抬，“第一准则是什么？”
林汐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考她：“安全。
任何情况下，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其次是研究对象的安全，最后是设备安全。”
“第二准则？”
“严谨。
所有观测数据必须客观记录，严禁主观臆测和人为干扰生物行为。”
她流利的背诵，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顾洋终于抬眼看了她一下，似乎对她准备程度还算满意，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记住并做到，纸上谈兵很容易。”
他合上清单，“今天你跟老张学习记录数据录入和整理，熟悉数据库系统。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单独靠近码头，更不准私自登船。”
“是，我明白。”
林汐点头，心里却微微有些失望。
她以为至少能远远地看一下海。
老张来了之后，热情地招呼林汐，开始教她使用保护站那套有些年头的数据库系统。
工作繁琐而枯燥，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将以往纸质记录的观测数据一点点录入电脑，并核对校准。
一整天，林汐都坐在电脑前，与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代号打交道。
顾洋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他里间的办公室，或者在外面检修维护设备。
偶尔出来倒水，目光会扫过她的屏幕，看到她认真工作的样子，却从未有任何表示。
中间有一次，老张接到一个渔民电话，说附近海域发现一只受伤的红海龟。
顾洋立刻从办公室出来，动作迅速地准备好急救箱和记录设备，语气简洁地吩咐老张留守，自己则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那一刻，他脸上惯常的冷漠被一种专注和急切所取代，虽然依旧沉默，却透出一股强大的行动力。
林汐忍不住透过窗户看着他和志愿者骑着摩托离开的背影，心中微动。
他似乎……并非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下午，数据处理告一段落。
老张出去抽烟透气，办公室只剩林汐一人。
她注意到顾洋的办公室没关严，虚掩着。
鬼使神差的，她的目光投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极其简洁，几乎可以说是单调。
一张书桌，一个书柜，一张椅子。
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细节详尽的星月湾海域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标注着许多复杂的符号和路线。
书桌一角，摆着一个相框，但背对着外面，看不到照片的内容。
就在她试图看的更清楚些时，里间突然传来顾洋冷冽的声音：“有事？”
“没……没事！”
她慌忙收回视线，心跳如鼓，“对不起，顾站长，我……我只是……”顾洋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目光在她泛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数据录入完了？”
他问。
“还……还没有，快了。”
“那就专注你的工作。”
他的语气没有加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不该看的地方不要看，不该问的不要问。
这是保护站的规矩。”
下班铃声解救了林汐的尴尬。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跟老张说了再见，快步离开了保护站。
海风拂面，她才感觉脸上的热度稍稍退去。
她沿着海边走着，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自责。
委屈于顾洋那不近人情的严厉，自责于自己确实不够专业，竟然窥探上司的隐私。
他那句“不该看的地方不要看，不该问的不要问。”
像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
这保护站，似乎藏着比想象中更多的秘密。
她拿出那枚冰冷的哨笛，在夕阳下看着。
现在，她更加确定这很可能是顾洋的东西了。
那种冷硬的质感，和他的人如出一辙。
可是，要怎么还给他？
首接说“站长，我好像捡到了你的东西？”
那他会不会追问是在哪里捡到的？
自己偷看他办公室会不会雪上加霜？
她叹了口气，把哨笛重新塞回口袋。
回到民宿，苏婉儿的视频电话准时追了过来。
“汐汐！
第二天怎么样？
那个冰山站长有没有融化一点点？”
屏幕那头的苏婉儿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
林汐苦笑了一下，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省略了自己偷看和捡到哨笛的细节，只强调了顾洋的严厉和那些奇怪的规矩。
“哇塞，听上去更像是什么秘密组织的接头人了！
还‘不该看的不要看’？”
苏婉儿夸张地瞪大眼睛，“汐汐，你确定你是在海洋保护站，不是在什么国家安全局的分部？”
“别瞎说！”
林汐被逗笑了，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可能……可能就是性格比较古怪吧。
而且他今天接到海龟受伤的电话，立刻就冲出去救了，感觉人其实不坏。”
“啧，典型的外冷内热口嫌体正首嘛！
我家汐汐那么可爱，说不定哪天就把他这座冰山融化了呢！”
苏婉儿又开始了她的浪漫幻想。
林汐无奈地摇头，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顾洋冲出去救援时那个果断的身影。
夜深了，海浪声依旧。
林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白天的一切在脑海里回放，顾洋冷冽的眼神、那句警告、还有那枚冰冷的哨笛……她忽然想起手册里某一页的附则，用极小的字印刷着一段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如非必要，切勿在夜间靠近南部礁石区，该区域水流复杂，且……”当时她觉得这只是普通的安全警示，现在却莫名在意起来。
就在这时，窗外似乎传来极其微弱、却不同于海浪声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又很快消失，方向……似乎是朝着南部礁石区那边去的？
林汐屏住呼吸，仔细去听，却只剩下一片寂静。
是路过的渔船？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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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她小心将哨笛擦干净，放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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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汐犹豫片刻，还是没拿出那枚哨笛询问，首觉告诉她这东西可能不寻常。
晚饭后，她再次翻开了那本厚厚的工作手册，台灯的光晕照亮了密密麻麻的条款。
这一次，她看得更加仔细，试图从这些冰冷的文字里勾勒出顾洋---这位冷峻站长的轮廓，以及他如此强调纪律背后的原因。
第二天， 林汐特意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保护站。
老张还没到，站里静悄悄的。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整理接待区的桌面，将散落的文件归位，又拿起抹布擦了擦蒙尘的窗台。
正当她踮着脚试图擦更高处的玻璃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这些不需要你做”林汐猛地回头，只见顾洋不知何时己经站在门口，依旧是一身利落的户外装扮，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她。
他好像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
“顾站长，早上好。”
林汐连忙放下抹布，有些局促，“我……我只是想帮忙打扫一下。”
“你的工作是研究和辅助观测，不是保洁。”
他的语气没有责备，却也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陈述一个最基本的事实，“精力应该用在正确的地方。
手册看完了吗？”
“看完了，重要的部分都做了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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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汐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考她：“安全。
任何情况下，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其次是研究对象的安全，最后是设备安全。”
“第二准则？”
“严谨。
所有观测数据必须客观记录，严禁主观臆测和人为干扰生物行为。”
她流利的背诵，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顾洋终于抬眼看了她一下，似乎对她准备程度还算满意，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记住并做到，纸上谈兵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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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单独靠近码头，更不准私自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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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脸上惯常的冷漠被一种专注和急切所取代，虽然依旧沉默，却透出一股强大的行动力。
林汐忍不住透过窗户看着他和志愿者骑着摩托离开的背影，心中微动。
他似乎……并非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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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出去抽烟透气，办公室只剩林汐一人。
她注意到顾洋的办公室没关严，虚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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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陈设极其简洁，几乎可以说是单调。
一张书桌，一个书柜，一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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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一角，摆着一个相框，但背对着外面，看不到照片的内容。
就在她试图看的更清楚些时，里间突然传来顾洋冷冽的声音：“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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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收回视线，心跳如鼓，“对不起，顾站长，我……我只是……”顾洋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目光在她泛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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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没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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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没有加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不该看的地方不要看，不该问的不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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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保护站，似乎藏着比想象中更多的秘密。
她拿出那枚冰冷的哨笛，在夕阳下看着。
现在，她更加确定这很可能是顾洋的东西了。
那种冷硬的质感，和他的人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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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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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该看的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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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说！”
林汐被逗笑了，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可能……可能就是性格比较古怪吧。
而且他今天接到海龟受伤的电话，立刻就冲出去救了，感觉人其实不坏。”
“啧，典型的外冷内热口嫌体正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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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海浪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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