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该死的天赋,能与万物共感。风吹过树叶,我能感受到树叶的颤抖。鱼儿被捕,
我能感受到它窒息的痛苦。因此,我无法修炼,任何灵气波动都会让我痛不欲生。
他们叫我怪物,叫我废物。是师尊,那个温柔的女人,用她一半的修为为我筑起一道屏障,
将我护在身后。她说:“阿尘,以后师尊保护你。”十年安稳,她却因怀璧其罪,
被仙门百家围剿。他们打碎了我的屏障,逼我“亲身”感受她被凌迟七日的全过程。
他们不知道,共感的极致,不是疯,是神。我将用整个世界,为她复仇。1我叫阿尘。
生来就是个怪物。邻家杀鸡,我能感到刀刃划破喉管的冰冷和窒息。顽童折断花枝,
我能体会到枝干撕裂的剧痛。我无法忍受任何形式的痛苦,哪怕只是踩死一只蚂蚁。灵气,
是这世间最精纯的力量,对我却是最毒的药。一丝灵气入体,就像万千钢针搅动我的神魂。
我被父母抛弃在山野,他们说我是不祥的灾星。我蜷缩在冰冷的雨夜里,
感受着雨滴砸碎野草的悲鸣,感受着蚯蚓被淹死的绝望,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和万物一起烂掉。
直到师尊出现。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衣,像天上的月光,落在我污浊的世界里。
她蹲下身,伸出手,为我拭去脸上的泥水。“别怕,我带你回家。”她的指尖很暖,
是这个世界唯一不会伤害我的东西。她叫灵秀,是青云宗的宗主。整个宗门,
只有她一个光杆司令。哦,现在加上我,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她发现我的天赋后,
没有半分嫌恶,只是心疼地抱着我。“苦了你了,阿尘。”那夜,她坐在我床边,
将她金丹后期的一半修为,化作一个温柔的结界,笼罩住我。世间所有的嘈杂和痛苦,
瞬间被隔绝在外。我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修为跌落到了金丹初期。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师尊……”她却笑了,揉着我的头。
“傻孩子,快睡吧,以后再也不会痛了。”从那天起,我成了她唯一的弟子。
她教我读书写字,教我控制自己那该死的天赋。“阿尘,共感不是诅咒,是恩赐。
你要学会聆听,而不是沉沦。”她在矮坨子山上开辟了一块药田,说是要赚点灵石,
给我买新衣服。可青云宗穷得叮当响,连买种子的钱都没有。师尊犹豫了很久,
还是挡掉了她唯一的佩剑“惊鸿”。那把剑,是她师父留下的遗物。2换回来的灵谷种子,
师尊宝贝似的捧在手心。可她一个剑仙,哪里会种地。第一天,她就把种子全埋反了,
芽眼朝下。我看着那些种子在土里憋屈地哭诉,忍不住提醒她。“师尊,它们快憋死了。
”师尊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刮了下我的鼻子。“你这小耳朵,还真灵。”后来,
师尊又捡回来两个徒弟。一个是脾气火爆的孤女,师尊给她取名肖悦,希望她能多笑笑。
一个是憨厚老实的流浪儿,叫罗诚,我们都喊他罗老实。肖悦师姐嘴上骂骂咧咧,
却把开垦荒地、挑水劈柴的活儿全包了。罗老实师弟不爱说话,默默地跟着师姐屁股后面,
帮她分担。我因为有结界护着,做不了重活,就负责看管那几亩薄田,顺便做饭。
矮坨子山的日子,清贫,却安稳。春天,我们一起播种,看种子破土。夏天,
我们在瀑布下乘凉,听师尊讲她年轻时游历的故事。秋天,收获的灵谷不多,
但师尊会想尽办法给我们做好吃的。灵谷糕、灵谷酒、还有我最爱吃的灵谷粥。冬天,
大雪封山,我们就围着火炉,听肖悦师姐吹牛,说她以后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女剑仙,
给师尊买一座金山。罗老实就在旁边傻笑,说他要盖一座大房子,我们所有人住在一起。
我看着他们,第一次觉得,活着也挺好。十年,我从一个瘦弱的孩童,长成了翩翩少年。
师尊的修为,也终于在日复一日的清苦修炼中,重回金丹后期。那天,
她重新为我加固了结界,笑着说:“阿尘,师尊很快就能突破元婴,到时候,
你的结界会更稳固,再也不怕被人打破了。”我重重点头。“嗯!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永远。直到那一天,矮坨子山的天空,被上百道剑光撕裂。
为首的,是仙盟盟主,玄阳子。他身后跟着各大仙门宗主,个个气息磅礴,眼神冰冷。
“灵秀妖女,交出上古秘宝‘轮回镜’,可饶你不死!”玄阳子的声音如同天雷,
震得整个矮坨子山都在颤抖。我能感受到,山在害怕。3.“我不知道什么轮回镜。
”师尊将我们三人护在身后,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大胆妖女,还敢狡辩!
”天水宗的宗主李长庚站了出来,一脸正气。“三月前,你曾在东海之滨出现,
而轮回镜最后的气息,就在那里消失!不是你拿了,还能是谁?”“我只是去采一株固魂草。
”师尊淡淡地解释。那株固魂草,是为了给我稳固神魂用的。“一派胡言!
”玄阳子没了耐心,“拿下她!”一声令下,上百名金丹、元婴修士同时出手。
五光十色的法宝和术法,像一场盛大的烟火,却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砸向我们小小的青云宗。“你们快走!”师尊反手将我们三人推向后山,
同时祭出她用全部家当换来的一方法阵。青色的光幕冲天而起,堪堪挡住了第一波攻击。
“师尊!”肖悦师姐哭喊着,想冲回去。罗老实死死拉住她。“师姐,我们走了,
师尊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我知道,他说得对。可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我看到师尊的法阵光芒越来越暗。她吐出一口血,染红了青衣。“阿尘!快跑!”她回头,
冲我声嘶力竭地喊。玄阳子注意到了我,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那不是她最宝贝的废物徒弟吗?”他身边一个长老谄媚道:“盟主英明!
据说那妖女为了这个废物,不惜耗费一半修为给他做了个龟壳。”“哦?是吗?
”玄阳子玩味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笼中的蝼蚁。“本座倒要看看,这龟壳有多硬。
”他屈指一弹。一道细微的金色流光,无视了护山大阵,穿透了空间,径直射向我的眉心。
不是冲着杀我来的。是冲着师尊的结界。“不要!”师尊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状若疯魔,
想要冲过来。但数件法宝将她死死困在原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咔嚓。”一声清脆的,
只有我能听见的碎裂声。十年了。十年安稳,十年无痛。我几乎忘了,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
一瞬间。像是堤坝决口。世间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鸣,所有的绝望,如亿万吨海水,
轰然倒灌进我的脑海。山石被剑气撕裂的痛。草木被法术灼烧的痛。
远处鸟雀被威压震死的痛。近处师姐和师弟神魂被震荡的痛。还有……最清晰,最恐怖,
最尖锐的……来自师尊的痛。她被法宝反噬,经脉寸断。“啊——!”我抱着头,
发出了不像人声的惨叫,栽倒在地。4.我的世界,成了一片血色的炼狱。
无数种痛苦在我神魂中交织、爆炸。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下一秒就要炸开。
仙门百家的人,像看猴戏一样看着在地上抽搐的我。“哈哈,这废物果然疯了。
”“妖女的孽徒,能是什么好东西。”玄阳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师尊。“灵秀,
最后问你一次,轮回镜在哪?”师尊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碎裂的心疼和绝望。她笑了,
笑得凄厉。“玄阳子,你今日所为,他日必有天谴!”“天谴?
”玄阳子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在本座面前,我即是天!”他一掌,
彻底击碎了青云宗的护山大阵。师尊如断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几个修士上前,
用捆仙索将她牢牢锁住。“带走,押往诛仙台!”“让天下人都看看,与我仙盟作对的下场!
”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师尊。师尊没有挣扎,她只是死死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能“听”到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喊。“阿尘,跑。”“快跑,不要回头。”“忘了师尊,
好好活下去。”跑?我往哪里跑?我的神魂,已经和她的痛苦,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捆仙索勒进皮肉的灼痛。感受到被粗暴地拖行时,身体与山石摩擦的剧痛。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想冲过去。可万物传来的痛苦,让我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肖悦师姐和罗老实师弟被两个修士随手打晕,扔在了一边。我被他们无视了。
一个已经疯了的废物,不值得他们动手。他们押着师尊,扬长而去。我躺在冰冷的地上,
听着风中传来的,师尊越来越远,却越来越清晰的痛苦。我的耳朵在流血,眼睛在流血,
鼻子里,嘴里,全是血。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脑海里只剩下师尊撕心裂肺的痛。
原来,最极致的痛苦,是无声的。5.诛仙台。建于九天之上,
曾是用来处决上古凶魔的地方。台下镇压着万千凶魂,怨气冲天。
师尊被他们用铁链穿透了琵琶骨,吊在诛仙台中央的石柱上。玄阳子坐在高高的审判席上,
旁边坐着各大仙门的宗主。他们像一群道貌岸然的神,审判着他们口中的“妖女”。“灵秀,
你可知罪?”师尊抬起头,啐出一口血沫。“我何罪之有?”“死到临头还嘴硬!
”天水宗宗主李长庚站起身,手中多了一条燃烧着火焰的长鞭。“看来不给你点教训,
你是不会说实话了!”他一鞭,狠狠抽在师尊身上。“啪!”“啊——!”惨叫的,是我。
那条火鞭,仿佛直接抽在了我的神魂上。皮肉被烧焦的滋滋声。火焰灼烧经脉的刺痛。
一瞬间,我体验得清清楚楚。我蜷缩在矮坨子山的废墟里,浑身剧烈地颤抖。“说!
轮回镜在哪!”李长庚厉声喝问。师尊咬着牙,不发一言。“啪!”又是一鞭。这次,
抽在了脸上。我的左脸瞬间感受到火辣辣的剧痛,仿佛被烙铁烫过。我能感受到师尊的屈辱,
比身上的痛,更痛千百倍。“不说?”“啪!啪!啪!”一鞭,又一鞭。每一鞭落下,
我都像是被同时抽打。我疼得想死,想立刻昏过去。可我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能感受到师尊的骨头,在鞭打下出现了裂纹。能感受到她的内脏,在剧烈的痛苦中痉挛。
更能感受到,她在无边的折磨里,依然分出一丝心神,在心中呼唤我的名字。“阿尘,
别看……”“阿尘,别听……”“阿尘,师尊不痛……”她骗我。怎么可能不痛。
我能感受到,她的神魂都在痛苦中战栗。我想堵住耳朵,想闭上眼睛,可我做不到。
我的感官,已经和她完全同步。她所见,即我所见。她所感,即我所感。
我被迫“站”在诛仙台上,亲眼看着,亲身体验着,我最敬爱的师尊,被他们一点点摧毁。
第一天,他们抽了她九百九十九鞭,将她的血肉抽得模糊。第二天,
他们开始用各种酷刑法器。一个万鬼宗的长老,拿出了他的“百骨幡”,放出百只厉鬼,
啃食师尊的血肉。我能感受到,每一只鬼的牙齿,撕咬在我身上的感觉。冰冷,尖锐,
带着怨毒。我的身体,早已因为剧痛而麻木,只能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间歇性地抽搐。
但我的神魂,却在承受着百鬼噬身的折磨。6.第三天,师尊已经不成人形。
但他们没有停手。玄阳子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挑战他权威的下场。
一个合欢宗的妖媚女子,笑着走上前。“盟主,对付这种贞洁烈女,奴家倒有个好办法。
”她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上面闪烁着粉色的淫靡光芒。“此乃‘情丝绕’,
能引动修士心底最深的情欲,到时候,别说轮回镜了,
怕是连她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会说出来。”众人发出一阵哄笑。玄阳子点了点头。“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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