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疯子的低语“闭嘴!你这个疯子!”冰冷的呵斥夹杂着唾沫星子,喷在苏婉脸上。
她被厚重的束缚衣紧紧包裹,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蜷缩在列车冰冷的角落座椅上。
周围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厌恶、恐惧,还有毫不掩饰的鄙夷。这是一节特殊的车厢,
押送她去往那个号称能“治愈”一切的精神病院。“我没疯……”苏婉抬起头,
凌乱的黑发下,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此刻正死死盯着车厢前方连接处的门,
“不能过去……那里……那里有个没有脸的男人……他在笑……他会撕开你的喉咙!
”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笃定。“妈的,又来!
”坐在她对面的押送人员啐了一口,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从上车就开始嚎,能不能消停点!
”旁边一个穿着考究、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他是林医生,院里派来接应的专家。
他冷漠地翻开病历本,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典型的被害妄想,伴随幻视幻听。记录一下,
症状持续加重。”“我说真的!”苏婉猛地挣扎起来,束缚衣发出吱嘎的摩擦声,
她死死盯着一个正起身朝连接处走去的壮汉,“别去!你会死的!”那壮汉穿着工装,
浑身酒气,闻言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死疯子,吓唬谁呢!老子去撒泡尿!
再嚷嚷揍你!”他骂骂咧咧地,一把拉开了车厢连接处那扇沉重的金属门。门内,
是两节车厢之间晃动的过渡区,灯光昏暗,隐约能看到对面的玻璃门。什么都没有。
“看到没?”壮汉得意地回头,嘲讽地看向苏婉,“有个屁的无脸男!神经病!
”车厢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苏婉的脸色却瞬间惨白如纸,
嘴唇剧烈颤抖起来:“他来了……他就在门后面……他伸出手了……”“装神弄鬼!
”壮汉不屑地撇撇嘴,抬脚迈入了那片昏暗。
在他整个人没入阴影的一刹那——“噗嗤——”一种令人牙酸的、血肉被硬生生撕裂的声音,
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车厢。紧接着,是壮汉喉咙被扼住后发出的、短促到极致的“嗬”声。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他脸上那抹嘲讽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消散。昏暗的过渡区里,
似乎有某种巨大的、超出认知的东西猛地搅动了一下。下一秒,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如同泼墨般,猛地从门内溅射出来,
噼里啪啦地泼洒在靠近门口的座椅和地板上。几滴鲜红,
甚至溅到了最近一个乘客惨白的脸上。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瞳孔放大,
死死地盯着那扇再次缓缓关闭的金属门。门缝里,最后映入他们眼帘的,
是壮汉一只无力垂落的手,和半截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扯断、拖着猩红肉丝的手臂。“哐当。
”门关严了。只留下车厢地板上那一大滩迅速蔓延的、刺目的鲜红,
以及空气中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死寂。绝对的死寂。先前所有的嘲笑、鄙夷、不耐烦,
全都冻结在每一张脸上,转化为无法言喻的恐惧和荒谬。“啊——!!!!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终于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整个车厢瞬间炸开了锅!
人们惊恐地后退,挤作一团,仿佛要离那扇恶魔之门越远越好。“刚才……刚才那是什么?!
”“他……他死了?被撕碎了?”“怪物!车上有怪物!”混乱中,所有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带着惊疑和无法置信,齐刷刷地射向了角落里的苏婉。她依旧被束缚着,
却缓缓抬起头,凌乱发丝后的那双眼睛,平静地扫过众人惊骇的脸。“现在,”她轻轻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膜,“你们信了么?
”林医生手中的病历本“啪”地掉在地上,他脸色发青,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震惊和动摇。他死死盯着苏婉,
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他诊断为“重度妄想”的病人。“你……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个颤抖的声音问道。苏婉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门,
仿佛能穿透金属,看到其后隐藏的、无法名状的恐怖。她的嘴角,
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苦涩的弧度。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章 血色蔓延车厢里的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报警!快报警!”“手机没信号!
一点信号都没有!”“乘务员!乘务员呢?!”人们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拍打着车窗和车厢壁,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列车高速行驶时单调的轰鸣,
以及窗外飞速掠过、逐渐变得诡异的景象——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阴沉如墨,
远处的地平线扭曲着,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红色。“都安静!冷静下来!”林医生强自镇定,
捡起病历本,试图维持秩序,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刚才可能只是……意外的机械故障,大家不要自己吓自己!”“机械故障?
”一个尖锐的女声反驳,是周姨,她紧紧搂着自己七八岁大的女儿小雅,脸色惨白,
“什么机械故障能把人撕成碎片?还把血溅得到处都是?!”“就是!那个疯子……不,
那个女人!她早就预言了!”有人指向苏婉。此刻,苏婉成了混乱漩涡的中心。
恐惧让人们失去了理智,一部分人觉得她是带来厄运的灾星,
另一部分人则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向她。“你……你还看到了什么?”一个年轻男人,
名叫陈锐,他手臂上有纹身,看起来像个混混,但此刻眼神却异常锐利,他挤到苏婉面前,
蹲下身压低声音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苏婉抬眼看他,
他的眼神里没有其他人的恐惧和排斥,反而有一种急于搞清楚状况的迫切。
“它们……不止一个。”苏婉的声音干涩,“那个‘无脸男’,
只是其中之一……它在‘标记’……血腥味,会吸引更多的……‘东西’过来。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咚!”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猛地从车厢另一侧的外壁传来。
所有人吓得一哆嗦。“咚!咚!咚!”撞击声接二连三,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沉重。
整个车厢壁都在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破壁而入。“在那边!窗户外面!
”有人指着车窗,发出惊恐的尖叫。一张扭曲、溃烂、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脸”,
猛地贴在了厚厚的车窗玻璃上!它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一张裂到耳根的大嘴里布满细密的、尖锐的獠牙,正疯狂地撞击、啃咬着玻璃!
“咔嚓……”坚硬的钢化玻璃,竟然在那疯狂的啃咬下,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啊——!
!”“怪物!是怪物!”真正的、歇斯底里的崩溃开始了。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互相推搡,哭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妈妈!我害怕!”小雅把头深深埋进周姨的怀里,
吓得浑身发抖。周姨紧紧抱着女儿,绝望地看向林医生:“医生!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
”林医生额头沁出冷汗,他徒劳地试图组织人群:“大家不要乱!聚在一起!
我们……”他的话被一声更剧烈的撞击声打断!车厢顶棚,猛地凸下来一大块!
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有什么东西,到上面去了!“它要进来了!它要进来了!
”人们惊恐地抬头,看着那不断凸起的顶棚,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钥匙。
”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是苏婉。她看向那个最初呵斥她的押送人员:“解开我。
”“你……你想干什么?!”押送人员脸色惨白,手紧紧按在腰间的配枪上,
但枪在这种时候,显得如此无力。“不想死,就解开我。”苏婉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对方恐惧的眼底,“它们怕光,强烈的,集中的光。
下一个连接门的旁边,有应急强光手电。我能拿到,但需要自由。”陈锐立刻反应过来,
猛地一把从还在发愣的押送人员腰间抢过钥匙:“信她一回!不然大家都得死!
”他毫不犹豫地冲到苏婉身边,快速解开了束缚衣的锁扣。厚重的束缚衣脱落,
苏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深吸了一口气。长期的禁锢让她脚步有些虚浮,
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就在这时——“哐啷!!!
”车厢顶棚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一只覆盖着粘稠黑色物质、长着利爪的畸形手臂,
猛地探了进来,朝着最近的一个乘客抓去!“啊!!救命!”“手电!”苏婉低喝一声,
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前方不远处的车厢连接门旁边,那个固定在墙壁上的红色消防柜,
柜子旁边,赫然挂着一支长筒状的应急强光手电!陈锐反应极快,猛地扑过去,
一把取下手电,扔给苏婉:“接住!”苏婉稳稳接住,毫不犹豫地按下开关!
“嗡——”一道无比炽烈、凝聚的光柱,如同利剑般瞬间刺出,
精准地打在那只畸形的手臂上!“嗤——!!”仿佛烧红的烙铁烫进了油脂,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焦臭瞬间弥漫开来!那怪物发出一声尖锐到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嘶鸣,
手臂上冒出滚滚黑烟,它猛地缩了回去,连同顶棚上那个破洞周围的窸窣声也瞬间远去。
车厢里,暂时恢复了死寂。只有人们粗重的喘息声,和劫后余生、难以置信的抽泣。
光芒熄灭。苏婉握着依旧有些发烫的手电筒,站在车厢中央,凌乱的发丝披散,脸色苍白,
但身姿挺拔。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但这一次,不再有鄙夷和嘲讽,
只剩下深深的震撼、恐惧,以及一丝……微弱的希望。林医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之前的诊断,所谓的“科学理性”,
在刚才那超现实的恐怖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陈锐走到苏婉身边,
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苏婉没有看他,
她的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人群,最后落在那扇通往下一节车厢的连接门上。“一个,
”她轻声说,带着无尽的疲惫,“不想死在这里的人。”窗外,诡异的紫红色光芒映照进来,
将每个人的脸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色彩。列车,依旧在未知的轨道上,狂飙突进。
第三章 扭曲世界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深的恐慌。“它们……它们还会回来吗?
”周姨紧紧抱着小雅,声音带着哭腔。“光只能暂时驱散它们。”苏婉靠在椅背上,
微微喘息,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和刚才的动作消耗了她大量体力,“血腥味还在,
它们迟早会找到别的办法进来。”她的话让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人们再次坠入冰窟。
“那怎么办?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崩溃地大喊,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他的话提醒了众人。大家纷纷扑向车窗,试图看清外面的状况。
只看了一眼,许多人就彻底绝望了。窗外,早已不是熟悉的城市或田野。
天空是永不消散的、病态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液。大地干涸龟裂,
布满奇形怪状的、仿佛某种巨大生物骸骨般的黑色岩石。
扭曲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植物在风中诡异地摇摆。更远处,
似乎有庞大到不可思议的阴影在缓缓蠕动。这根本不是他们认知中的世界!
“我们……我们还在车上吗?”有人颤声问。列车依旧在行驶,但窗外的景色荒诞而恐怖,
仿佛驶入了地狱的画卷。“是轨道变了?还是我们……”林医生扶了扶眼镜,
试图用科学解释,却发现任何已知的理论都无法解释眼前的景象。“是‘世界’变了。
”苏婉打断了他,她闭上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眉头紧锁,“或者说,
我们被拖进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的规则……不一样。
”她再次看向那扇通往下一节车厢的连接门:“呆在这里就是等死。我们必须离开这节车厢,
向前走。”“向前?前面有什么?”陈锐立刻问。“不知道。”苏婉回答得很干脆,
“但我‘感觉’到,后面……来的方向,有更不好的‘东西’在靠近。留在这里,
会被前后夹击。”她的话音刚落,车厢尾部,也就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隐约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如同无数节肢动物爬行的窸窣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所有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走!快走!”陈锐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吼道,“听她的!往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质疑。人们惊恐地朝着前方的连接门涌去。“别挤!一个一个来!
”林医生试图维持秩序,但效果甚微。苏婉被陈锐和周姨护在中间,也朝着门口移动。
小雅紧紧抓着妈妈的衣服,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却偷偷看着苏婉,眼神里有一丝好奇。
走到门口,苏婉停下,示意陈锐:“开门,慢一点。我看看。”陈锐深吸一口气,
猛地拉开了那扇之前壮汉踏入的、染血的门!门内过渡区的灯光依旧昏暗,
地板上残留着大片已经发黑的血迹和碎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
但那个所谓的“无脸男”已经不见了。苏婉凝神看了几秒钟,又用手电朝里面仔细照了照。
“暂时安全。”她低声道,“快过去!去下一节车厢!记住,
过去之后立刻检查车厢两端的门是否关好!”人们争先恐后地冲过这片死亡区域,
冲向对面那扇通往下一节车厢的门。苏婉是最后一个过去的。在踏入对面车厢门前,
她回头望了一眼来时路。在车厢尾部那片深沉的黑暗中,
她似乎看到了无数双闪烁着红光的、细小的眼睛,正如同潮水般涌来。她不再犹豫,
迅速进入下一节车厢,并反手将门死死关上,扣上了手动保险栓。“咔哒。”一声轻响,
暂时隔绝了身后的危险。大部分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脸上混杂着逃出生天的庆幸和面对未知的恐惧。这似乎是一节普通的硬座车厢,但空无一人,
座椅上落满了灰尘,仿佛废弃了很久。灯光忽明忽灭,更添几分诡异。“暂时……安全了?
”周姨拍着胸口,心有余悸。苏婉却摇了摇头,她的脸色反而更加凝重。
她走到车厢一侧的窗户边,用手擦掉厚厚的灰尘,看向外面。“不,这里更‘吵’。
”她喃喃自语。“吵?什么意思?”陈锐追问。“那些‘东西’……它们的低语,
它们的恶意……在这里更清晰。”苏婉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一节车厢,很不‘干净’。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嘻嘻……”一声若有若无的、孩童般的轻笑,
突然在寂静的车厢里响起。所有人猛地一僵,惊恐地四处张望。“谁?谁在笑?!
”笑声戛然而止。但紧接着,车厢另一头,一个空着的座椅,
自己缓缓地、发出了“吱呀”一声,仿佛有人坐了上去。灯光“滋啦”一声,
彻底熄灭了片刻,复又亮起,但亮度明显暗了许多,将整个车厢笼罩在一片昏沉之中。
“鬼……有鬼啊!”有人崩溃地哭喊起来。物理性的怪物尚且可以用强光击退,
但这种无形无质、无法理解的灵异现象,更是击溃了人们心理的最后防线。
林医生也脸色发白,他看向苏婉:“这……这又是什么?”苏婉闭着眼,身体微微颤抖,
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信息冲击。几秒钟后,她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地扫过车厢的几个角落。
“不是鬼。”她语速很快,“是‘残响’……死在这节车厢里的人,留下的强烈恐惧情绪,
形成了某种……‘印记’。它们没有实体,但会放大我们内心的恐惧,引诱我们自相残杀,
或者……自己走向死亡。”她话音刚落,靠近车厢中部的一个中年男人突然眼神呆滞,
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喃喃着“宝贝,爸爸来了……”,
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着紧闭的车窗走去。“拦住他!”苏婉厉声喝道。
陈锐和另外两个反应快的男人立刻冲上去,死死抱住了他。“放开我!我女儿在外面!
她在叫我!”中年男人疯狂地挣扎,力气大得惊人。“他被影响了!”苏婉快速说道,
“打晕他!”陈锐毫不犹豫,一个手刀精准地劈在对方颈后。中年男人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那诡异的孩童笑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被干扰的恼怒,渐渐远去,消失了。
车厢里那令人窒息的压力也随之减轻了不少。灯光似乎也恢复了一些亮度。
人们看着被击晕的中年男人,又看看脸色苍白的苏婉,一种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怪物……情绪残响……这辆列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狱?苏婉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
缓缓从束缚衣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口袋里,摸出一片用锡纸仔细包裹的药片。
她背对着众人,迅速将药片干咽了下去。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
稍微抚平了她脑海中那些嘈杂的低语和扭曲的画面。这是她唯一的依仗,也是她最大的秘密。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惊惶的人群,看向车厢前方那扇未知的门。路,还很长。而她的“病”,
或许才是这趟地狱旅途中,唯一的“解药”。第四章 餐车疑云短暂的休整后,
生存的本能催逼着幸存者继续前进。穿过那节布满“情绪残响”的诡异车厢,
前方的连接门后,隐约传来食物腐败与消毒水混合的、令人不安的气味。“是餐车。
”陈锐贴在门上听了听,回头低声道,“里面好像有动静。”所有人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
动静,可能意味着食物,也可能意味着……更多的怪物。苏婉闭目凝神片刻,眉头越皱越紧。
“里面……很‘浑浊’。”她睁开眼,眼神里带着警惕,
“有很多……‘活着’和‘死去’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小心,
不要碰任何看起来‘新鲜’的食物和水。”“不碰食物?那我们会渴死饿死的!
”一个干瘦的男人忍不住喊道,他的嘴唇已经干裂。林医生推了推眼镜,
提出了不同意见:“苏小姐,你的……感觉,或许在某些方面有参考价值。但人是铁饭是钢,
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盲目放弃可能的水源和食物,是极不理智的。”“理智?
”陈锐嗤笑一声,指了指身后那节刚刚逃离的、仿佛还回荡着诡异笑声的车厢,“林医生,
你跟那些‘东西’讲理智去?我信她。”他毫不犹豫地站到了苏婉身边。周姨搂着小雅,
面露难色,女儿的嘴唇也干得起了皮,她内心天人交战。“开门。”苏婉没有争论,
只是对陈锐示意。门被缓缓推开。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窒。餐车内部灯火通明,
与后面几节车厢的破败昏暗形成鲜明对比。洁白的桌布,整齐的座椅,
甚至餐台上还摆放着不少看似完好、甚至堪称丰盛的食物——烤得金黄的面包,
色彩鲜艳的水果,以及在透明冷藏柜里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瓶装水和饮料。
这简直就是沙漠中的绿洲!几个幸存者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的光芒,不顾一切地就要冲进去。
“站住!”苏婉厉声喝道。但那干瘦男人和另外两人已经被渴望冲昏了头脑,嘴里喊着“水!
食物!”,直接扑向了最近的餐台。“别!”陈锐想阻拦,却慢了一步。
那干瘦男人抓起一瓶水,拧开瓶盖,仰头就灌。“咕咚……咕咚……”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他脸上露出极度满足的神情。另外两人也迫不及待地抓起面包和水果塞进嘴里。
后面跟进来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又看看并未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禁对苏婉的警告产生了怀疑。连周姨都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小雅更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水果。林医生看向苏婉,眼神复杂,虽然没有说话,
但质疑之意不言而喻。苏婉的脸色却愈发苍白,她死死盯着那几个狂吃海喝的人,
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来了。”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呃……”干瘦男人突然停止了吞咽,水瓶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双手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球可怕地凸出,布满血丝。
“嗬……嗬……”他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脸色迅速由红转为青紫。
另外两人也同时出现了症状,他们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
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蠕动的黑色纹路。“啊!他们怎么了?!”“食物!
食物真的有毒!”恐慌再次席卷而来。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
那干瘦男人的腹部如同充气般急速膨胀,皮肤被撑得透明,
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噗——!”一声闷响,他的腹腔猛地爆开!
不是鲜血四溅,而是涌出大量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淤泥状物质!
这些“淤泥”仿佛拥有生命,迅速在地面上蔓延,并且开始凝聚、塑形,
隐约构成了一个矮小、扭曲的人形轮廓!
另外两人的身体也相继发生了类似的、令人作呕的异变!“是孵化场!
”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些食物和水是‘卵’!快退出去!
”但已经晚了!餐车前后两端的门,不知何时,
已经被那种黑色的、粘稠的物质悄无声息地封死了!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在明灭的光线中,
餐台上那些原本诱人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变质,
露出里面蠕动着的、细小的、带着粘液的白色虫卵!冷藏柜里的水和饮料,也变得浑浊不堪,
仿佛盛满了污水。整个餐车,瞬间从天堂堕入了蠕动的、充满恶意的地狱!
那三个由受害者体内孵化出的黑色淤泥怪,发出湿滑的“咕噜”声,
朝着最近的人群蠕动过来,所过之处,在地板上留下腐蚀性的粘液痕迹!“妈的!
跟它们拼了!”陈锐抄起旁边一把不锈钢餐椅,狠狠朝着其中一个淤泥怪砸去!
椅子深深陷入淤泥中,却如同石沉大海,几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被迅速腐蚀、吞噬。
那淤泥怪分裂出一部分,如同触手般缠向陈锐的小腿!“小心!物理攻击效果很差!
”苏婉大喊,同时强光手电的光柱再次亮起,照射在那触手上。“嗤嗤!”触手冒起黑烟,
迅速缩回。“光!还是怕光!”陈锐反应过来,“大家找能发光的东西!”然而,
餐车里的应急灯功率有限,光线分散,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驱散。
人们惊慌失措地寻找着光源,有人试图用打火机,
但那微弱的火苗在浓郁的恶意面前如同风中残烛。黑色的淤泥怪分裂出更多触手,
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幸存者逼向角落。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每个人。
苏婉背靠着冰冷的车厢壁,手电光不断扫射,逼退靠近的触手,但她的额头已满是冷汗,
能量的消耗和脑海中不断涌入的、来自这些“孵化物”的饥饿与混乱的低语,
让她几乎站立不稳。“苏婉!现在怎么办?!”陈锐一边用找到的托盘拍打靠近的触手,
一边焦急地喊道。苏婉的目光急速扫过整个餐车,
一个被黑色粘液半覆盖的、红色的小盒子上——那是餐车本身的独立应急电源和强光警报器!
“电源!打碎那个红色盒子旁边的玻璃罩!按下里面的红色按钮!
”她用尽力气指向那个方向。陈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距离不远,
但中间隔着至少两只不断挥舞触手的淤泥怪!“我掩护你!
”一个一直沉默寡言、手臂受伤的男人突然站了出来,他扯下自己浸满污血的衬衫,
缠在从消防柜找到的破窗锤上,用打火机点燃,做成一个简易的火把,“这些鬼东西,
也怕火!”燃烧的火炬挥舞起来,果然让淤泥怪的攻势微微一滞。“好!”陈锐看准时机,
如同猎豹般猛地窜出,利用座椅作为掩体,灵活地躲避着触手的缠绕,迅速接近目标。
一条触手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袭来!“小心!”周姨惊叫。苏婉的手电光几乎同时赶到,
灼烧在那条触手上,为陈锐争取了宝贵的一瞬。陈锐纵身一跃,
破窗锤狠狠砸在红色盒子外的玻璃罩上!“哐啷!”玻璃碎裂。他毫不犹豫,
一拳砸碎了残留的玻璃碴,重重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嗡——!!!!
”刺耳至极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餐车!与此同时,
安装在餐车四角的高强度旋转警报灯爆发出如同小型太阳般炽烈的白光!
整个餐车被毫无死角的强光笼罩!“叽——!!!
”那些黑色的淤泥怪在强光下发出凄厉的尖鸣,身体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
迅速消融、蒸发,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地面上残留的粘液也发出“滋滋”的声响,
快速干涸、硬化。几秒钟后,警报声停止,强光灯也熄灭了。
餐车内恢复了之前那种诡异的“洁净”,只是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和腐蚀的恶臭,
以及那三滩已经硬化、失去活性的黑色残留物,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
劫后余生的人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看着那几具迅速腐烂、几乎只剩下空壳的受害者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没有人再去看那些看似“完好”的食物和水一眼,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恶心。
林医生脸色灰败,他走到苏婉面前,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低声道:“……对不起。”苏婉没有回应,她靠着墙壁滑坐下来,药效正在过去,
新一轮的头痛和幻听如同潮水般涌来。她颤抖着手,再次摸向那片锡纸。
小雅挣脱了母亲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到苏婉身边,
将自己一直紧紧攥在手里、一直没舍得喝的一小瓶盖清水,递到了苏婉干裂的唇边。
苏婉微微一怔,看着小女孩那双清澈却带着恐惧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低下头,
轻轻啜饮了那一点点甘霖。这微不足道的一点水,却仿佛比任何东西都能缓解她灵魂的焦渴。
陈锐走过来,看着满目疮痍的餐车和惊魂未定的众人,沉声问道:“接下来呢?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苏婉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
看向餐车另一头那扇被黑色物质封死的门。“它们封门,是为了保护‘巢穴’。”她轻声说,
带着一丝疲惫的嘲讽,“也说明,门后面,有让它们害怕的东西。”“或者说,
有更重要的东西。”第五章 行李猎枪餐车的经历,彻底粉碎了幸存者心中最后的侥幸。
这个世界没有规则,只有无处不在的恶意和陷阱。
通往下一节车厢的门被那种黑色粘稠物质封死,坚硬如铁,陈锐用破窗锤砸了十几下,
也只留下几个浅坑。“不行,太结实了,弄不开。”陈锐喘着气,抹了把汗。“用火试试?
”那个做了火把的男人提议,他叫大康,之前是工地上的电焊工。
林医生检查了一下封门的物质,摇了摇头:“成分不明,但显然不怕高温,
至少不怕我们所能产生的这点温度。”希望似乎再次断绝。
困守在充满诡异食物和死亡记忆的餐车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苏婉靠在远离餐台的车厢壁上,闭目休息。药力作用下,她脑海中的噪音稍微平息,
但一种更深层的不安始终萦绕不去。她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姐姐,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是小雅,
她怯生生地指着餐车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半开着的小门,“那里……有风。”风?
在这完全密闭的列车里?苏婉猛地睁开眼,看向那扇小门。
那是餐车的工作间或者储物间入口。陈锐也听到了,他立刻走过去,小心地拉开了那扇门。
门后是一条狭窄、黑暗的维修通道,仅容一人通过,
一股带着铁锈和尘埃味道的冷风从通道深处吹来。“是通风管道或者设备检修通道!
”陈锐惊喜道,“可能通往别的车厢!”绝境中再次出现生机!“我走前面探路。
”陈锐自告奋勇,接过苏婉手里的强光手电。“小心。”苏婉叮嘱了一句。
通道内部异常狭窄,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只能弯腰前行。黑暗中,
只有手电的光柱和众人粗重的喘息声。不知走了多久,
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上的爬梯和一个向下的活板门。“往上应该是车顶,
往下……”陈锐用手电照了照下面,“好像是……行李车?”苏婉凝神感知了片刻,
点了点头:“下面……‘干净’很多。危险较小,
而且……我感觉到那里有很‘坚硬’、很‘锐利’的东西。”她顿了顿,补充道,
“能对付‘它们’的东西。”这个描述让所有人精神一振!武器!
他们迫切需要能反击的武器!陈锐率先撬开活板门,跳了下去。下面是堆积如山的行李,
空气中漂浮着皮革和布料的味道。众人依次下来,发现自己果然身处行李车。这里空间宽敞,
但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照明。“分散找!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陈锐下令。人们立刻在堆积的行李箱中翻找起来。很快,
一些“武器”被找了出来:高尔夫球杆、金属保温杯、甚至有人找到了一根登山杖。
虽然简陋,但总好过赤手空拳。苏婉没有参与翻找,她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整个行李车。
她的“感知”在这里变得有些模糊,仿佛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但有一种强烈的“指向性”在引导她。她绕过几个行李堆,
走向车厢最深处一个孤零零的、看起来异常坚固的黑色金属行李箱。
“这个箱子……”她伸手触摸冰冷的箱体,
一股微弱的、但极其清晰的“锐气”刺痛了她的指尖。“怎么了?这个箱子有什么特别?
”陈锐跟了过来。“打开它。”苏婉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陈锐和大康合力将箱子拖出来,发现它竟然带着密码锁。“让开。”大康拿起破窗锤,
对准锁芯,狠狠砸了下去!“铛!”火星四溅。锁具异常坚固,竟然没坏。“我来试试。
”林医生走上前,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锁具的结构,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随身的小工具作为医生,他习惯携带一些精细器械,
“这是一种老式的机械密码锁,结构复杂,但并非无法……”他话还没说完,
苏婉突然伸出手,手指在密码盘上快速而随意地拨动了几下——左三,右七,左一。“咔哒。
”一声轻响,锁开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医生。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婉:“你……你怎么知道密码?”苏婉自己也微微怔了一下,
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感觉’应该这样。”陈锐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了箱盖。
箱子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犷、带有破拆功能的战术手电;几盒备用电池;甚至还有一小卷医疗急救包和几块压缩饼干。
最让人震惊的是,箱子的最底层,用防震海绵妥帖地固定着一把信号枪,
旁边是三发红色的信号弹!“我的天……这简直是……一个求生宝箱!
”大康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兴奋。陈锐拿起那把沉重的消防斧,挥舞了一下,重量适中,
斧刃锋利,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他又检查了一下信号枪,确认功能完好。
“有了这些,我们……”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因为苏婉的脸色非但没有放松,
反而变得更加凝重。她死死盯着那个空了的行李箱,仿佛在看一个潘多拉魔盒。
“太巧了……”她喃喃自语。“什么太巧了?”周姨不解。“我们需要光,找到了强光手电。
我们需要武器,就找到了一个装满顶级求生装备的箱子。”苏婉抬起头,
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昏暗的行李车,
“这感觉……不像是在绝境中寻宝……”“……更像是有谁,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这一切。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刚刚燃起的热情。是啊,
在这辆充斥着怪诞和死亡的列车上,怎么会如此“贴心”地为他们准备恰好需要的物资?
“你的意思是……这也是个陷阱?”陈锐握紧了消防斧。“不知道。”苏婉摇头,
“但‘得到’的代价,往往意味着需要‘付出’更多。”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
“咕噜……咕噜……”一阵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滑蠕动声,突然从行李堆的深处传来。
而且,不止一个。紧接着,在车厢前后两端的阴影里,
数个扭曲的、由黑色淤泥构成的“孵化物”,缓缓地、如同从沼泽中升起般,
显露出了它们的身形。它们似乎……是被这个打开的箱子,或者说,
是被箱子里的某样东西……吸引过来的。它们的“头部”位置,裂开一道道缝隙,
发出饥饿的“嘶嘶”声,朝着手持新装备的幸存者们,包围了过来。这一次,它们的目标,
似乎异常明确。第六章 代价“准备战斗!”陈锐低吼一声,将消防斧横在身前,
战术手电爆发出比之前强光手电更凝聚、更刺眼的光柱,直接照向最近的一个淤泥怪。
那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表面剧烈沸腾,后退了几步,
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消融。它对强光的抗性,似乎增强了!“它们进化了!
”大康挥舞着点燃的拖把,试图阻挡另一个方向的怪物,但效果甚微。
林医生和周姨等人拿着找到的“简陋武器”,背靠背围成一圈,将小雅护在中间,
脸上写满了绝望。苏婉没有武器,她紧握着那支信号枪,却没有轻易发射。信号弹只有三发,
是关键时刻救命的东西,不能浪费。她的目光急速扫视,大脑在药力支撑下高速运转,
分析着这些怪物的行为模式。它们被箱子吸引……箱子里的东西……消防斧?战术手电?
还是……她的目光定格在信号枪上。是了!强烈的能量波动!
信号弹发射时会产生巨大的光、热和声响,
对于这些依靠感知能量和负面情绪存在的“东西”而言,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这些武器,
既是生存的希望,也是招致毁灭的诱饵!“它们的核心是能量感知!收敛情绪!
不要过度恐惧!把手电光分散!”苏婉大声喊道。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面对步步紧逼的、形态可怖的怪物,谁能不恐惧?一只淤泥怪猛地伸出一条粗壮的触手,
卷向一个手持高尔夫球杆的男人。那男人吓得大叫,触手瞬间缠紧了他的脚踝,
巨大的力量要将他拖入黑暗!“救我!!”陈锐怒吼一声,消防斧带着破风声狠狠劈下!
“噗嗤!”这一次,锋利的斧刃不再是无效攻击,而是如同切进粘稠的沥青,
硬生生将那触手斩断!黑色的粘液喷溅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被斩断的触手迅速化作黑烟消失,而那淤泥怪发出痛苦的咆哮,被斩断的部分蠕动着重生,
但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有效!这些家伙怕锋利的物理攻击!”陈锐精神大振。
大康也找到了方法,他用破窗锤专门攻击怪物试图凝聚成形的“核心”区域,
虽然不能一击致命,但也有效地阻碍了它们的行动。然而,怪物的数量太多了。
而且它们似乎学聪明了,不再盲目冲锋,而是利用行李堆作为掩体,不断从阴影中发动偷袭。
“啊!”周姨发出一声惊叫,一条细小的触手如同鞭子般抽向她怀里的小雅!
苏婉一直关注着那边,几乎在触手出现的瞬间,她手中的战术手电光柱就扫了过去!
触手被灼烧缩回。但与此同时,另一只更大的淤泥怪,趁着陈锐和大康被同伴缠住的空隙,
从他们侧后方悄然扑出,目标直指刚刚展现出“威胁”的苏婉!
那庞大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身躯如同小山般压来,无数触手疯狂舞动,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苏婉!小心!”陈锐目眦欲裂,却被身前的怪物死死缠住,无法回援。
林医生和其他人也离得太远,救援不及。苏婉瞳孔猛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她甚至能闻到那怪物口中散发出的、如同腐烂内脏般的恶臭。
她下意识地抬起了手中的信号枪,手指扣上了扳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娇小的身影,带着一声带着哭腔的、却异常尖锐的叫喊,猛地从周姨怀里冲了出来,
张开双臂,挡在了苏婉和那怪物之间!是小雅!“不要吃姐姐!!”小女孩闭着眼睛,
用尽全身力气尖叫着。奇迹发生了。那庞大的、充满恶意的淤泥怪,
在距离小雅不到半米的地方,动作猛地一滞!它那些狂舞的触手僵在半空,
裂开的大嘴发出困惑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它那没有五官的“脸”转向小雅,
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它没有攻击。仿佛小雅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它感到……忌惮,
或者说是……迷惑。这短暂的停滞,给了陈锐和大康宝贵的时间!
陈锐一斧头劈开缠住自己的触手,如同疯虎般冲来,消防斧带着他全部的力气,
狠狠劈进了那停滞怪物的“躯干”!“噗——!”这一次,不再是切入粘稠物,
而是仿佛劈中了某种坚硬的核心!
黑色的粘液和某种发光的、如同破碎玻璃般的物质从伤口处迸射出来!
那怪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整个身体剧烈抽搐,然后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
迅速干瘪、瓦解,化作一地失去活性的黑色残渣。剩下的几只淤泥怪,仿佛失去了指挥,
动作变得迟缓而混乱。陈锐和大康趁势反击,配合着强光照射,很快将其余的怪物一一解决。
战斗结束。行李车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众人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声。
陈锐走到苏婉和小雅面前,看着脸色苍白的苏婉和依旧紧紧闭着眼睛、浑身发抖的小雅,
长长舒了一口气。“没事了。”他拍了拍小雅的头。小雅这才缓缓睁开眼,
看到地上那滩正在消散的黑色残渣,“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进追上来的周姨怀里。
周姨紧紧抱着女儿,又是后怕又是心疼,看向苏婉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
苏婉看着哭泣的小雅,又看了看地上那怪物的残骸,眉头紧锁。为什么……怪物不攻击小雅?
是因为孩子的心灵纯净,负面情绪少?不,不对,恐惧是一样的。
那是一种……更本质的……排斥?林医生走了过来,他看着小雅,
眼神中也充满了探究和疑惑。但他没有多问,只是开始检查众人的伤势。
苏婉沉默地走到那怪物的残骸旁,蹲下身,用一根捡来的金属杆拨弄着那些碎片。
在那些黑色粘液中,她看到了一些细微的、如同电路烧焦般的痕迹,
以及几片几乎无法辨认的、坚硬的、非生物质的碎片。
这感觉……不完全是生物……她站起身,看向车厢前方。经过这场战斗,
通往下一节车厢的门,似乎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他们获得了武器,付出了流血的代价,
但也收获了更多的谜团。小雅的特殊,怪物的本质,
以及这辆列车的真相……苏婉握紧了手中的信号枪。她知道,答案,一定在前方。好的,
这是为您生成的《疯批医生的列车:她在噩梦深处救赎》第七章至第十章正文。
第七章 供电死局离开弥漫着腐败气息的行李车,幸存者们拖着疲惫的身躯,
踏入下一节车厢。这里的空气骤然变得沉闷、燥热,耳边充斥着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粗细细细的管道和线缆,墙壁上布满了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复杂控制柜。
这里是列车的供电车,整辆列车的心脏。“好热……”周姨擦着额头的汗,
小雅的脸也热得通红。“不对劲。”陈锐握紧消防斧,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声音……太响了。”林医生走到一个控制柜前,
看着上面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灯和持续下降的数值,脸色大变:“核心冷却系统失效!
储能单元过热!这样下去……可能会发生剧烈爆炸!”“爆炸?!”众人骇然。“不止如此。
”苏婉靠在门边,脸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苍白,汗珠不断从她额头滚落。她不用感知,
仅仅是空气中弥漫的那种狂暴的、不稳定的能量波动,就让她的大脑如同被针扎般刺痛。
快速下降……”她指了指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显示着“O₂ 19%”并持续下降的仪表。
“过热,加上缺氧……”大康的声音带着绝望,“这是要把我们闷死在这里烤熟啊!
”“能修吗?”陈锐看向林医生和大康,这里只有他们可能懂点技术。
林医生快速检查着几个主要控制节点,摇了摇头:“损坏很严重,
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破坏的。需要手动重启备用冷却泵,但那个阀门在供电车最深处,
而且……”他顿了顿,艰难道,“那里的辐射量和温度恐怕最高。”绝境。前无去路,
后有追兵。留在这里是等死,去修复是送死。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苏婉身上。
苏婉闭着眼,身体微微摇晃。她在“看”。
药片带来的清凉感正在被脑海中海啸般涌来的、灼热的死亡画面淹没。她看到无数种未来,
绝大多数都以惨烈的死亡告终。画面一:陈锐冲向深处,试图手动扳动阀门。
在他接触阀门的瞬间,过载的电流如同蓝色的毒蛇窜遍他全身,将他烧成焦炭。
冷却系统毫无反应。画面二:大康利用绝缘材料包裹身体,成功扳动了阀门。
但冷却剂管道早已脆弱不堪,高压的、滚烫的冷却剂瞬间喷发,将他整个人煮熟。
画面三:他们选择原地等待。氧气耗尽,人们在窒息中痛苦挣扎,随后供电核心爆炸,
将整节车厢乃至前后车厢都化为碎片。一条又一条的死路。
“不行……看不到……看不到生路……”苏婉痛苦地捂住头,指甲几乎要掐进头皮。
过度使用能力带来的反噬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鼻子里涌出温热的液体,她抬手一抹,
是刺目的鲜红。“苏婉!”陈锐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姐姐!”小雅带着哭腔喊道。
看到她这副模样,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连她都找不到办法了吗?
林医生看着痛苦的苏婉,眼神闪烁,突然开口道:“也许……我们该考虑其他方案。比如,
尝试强行破开车厢壁……”“来不及的!”苏婉猛地抬起头,
染血的脸庞带着一种决绝的疯狂,“氧气撑不到那时候!破坏车厢结构可能导致更快的失压!
只有一个办法……必须重启冷却!”她挣脱陈锐的手,
那个闪烁着危险红光的区域:“我看到……有一条路……成功率不到一成……需要……牺牲。
”“牺牲”两个字,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谁去?”大康哑声问,目光扫过众人,
最后落在自己缠着脏污绷带的手臂上,“我这条胳膊差不多废了,我去试试!”“不。
”苏婉摇头,她的目光越过大康,落在人群中一个一直很沉默、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
他姓王,是个退休的工程师,一路上几乎没说过话。“王工……您年轻时,
接触过类似的……大型供电机组吧?”苏婉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
王工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化为释然:“你……你怎么知道?”他叹了口气,“是,我干了一辈子这个。
那阀门……不是直接扳动的,下面有个隐藏的泄压安全栓,不先拉开它,碰主阀门就是找死。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那您快去啊!”一个年轻幸存者急切地喊道。王工没有动,
只是看着苏婉,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而平静的笑容:“姑娘,你‘看’到了,对吗?
那个安全栓所在的位置……是辐射泄漏点,也是最热的区域。
我这把老骨头进去……就出不来了。”沉默。死一样的沉默。苏婉闭上了眼睛,
轻轻点了点头。这就是她看到的,那不到一成成功率里,最关键也最残酷的一环。
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人,用生命去换取一个微小的机会。“我去。”陈锐咬牙道,
“告诉我怎么做!我身体好,扛得住!”“你扛不住。”王工缓缓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自己破旧但整洁的衣领,眼神变得异常坚定,“那不是靠身体能扛过去的东西。
而且,那些线路和标识,你看不懂。一步错,满盘皆输。”他看向陈锐,看向苏婉,
看向每一个幸存者:“我老了,活够本了。你们还年轻,还有孩子……总得有人,
把火种传下去。”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颤巍巍地,却异常坚定地,
朝着供电车深处那片死亡区域走去。高温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扭曲。没有人说话,
只有低沉的嗡鸣和每个人沉重的心跳。苏婉别过头,不忍再看。她“看”到的画面里,
王工成功地拉下了安全栓,也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指向了主阀门正确的扳动方向,
然后……倒在了灼热的金属地面上,再也没有起来。陈锐和大康按照王工用生命指示的方法,
拼尽全力,终于扳动了那个巨大的主阀门!
“嗡——”一声不同的、更低沉有力的运转声响起,狂暴的嗡鸣声逐渐减弱,
刺耳的警报声停了下来。冰冷的空气从通风口重新涌入,带来一丝生机。温度开始下降,
氧气浓度停止下跌并缓慢回升。成功了。人们瘫软在地,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陈锐和大康拖着被高温烫伤的手臂走了回来,脸色沉重,对着王工消失的方向,
深深鞠了一躬。苏婉靠在墙边,看着仪表上逐渐恢复正常的数值,脸上没有任何喜悦。
她用一个人的死,换了其他人的生。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
脑海中那血腥的、代表着“未来”的画卷,因为这一次的“成功”,似乎变得更加清晰,
也更加……沉重了。第八章 循环征兆供电车的危机解除,
留下的是身心俱疲的幸存者和一份沉甸甸的、名为“牺牲”的债务。
队伍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王工的死亡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尤其是苏婉。她的话,
间接宣判了一个人的死刑。没有人指责她,因为那是当时唯一的选择。但一种无形的隔阂,
已经开始在幸存者之间蔓延。人们看她的眼神,除了依赖,
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对那种能“看透”生死能力的恐惧。短暂的休整后,
他们必须继续前进。穿过供电车,推开下一节车厢的门,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灰尘和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
是歪倒的座椅,地上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墙壁上那几道熟悉的、被利爪划出的深刻痕迹。
“这……这里……”周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陈锐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他快步走到车厢一侧,
出几个浅坑的连接门——那扇之前被黑色物质封死、他们最终从维修通道离开的餐车连接门!
“我们……我们怎么回到餐车了?!”大康失声叫道。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所有人。
他们明明一直在向前!穿过餐车,走过维修通道,进入行李车,搏杀,然后进入供电车,
牺牲了王工……怎么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鬼打墙……是鬼打墙!
”一个精神本就濒临崩溃的女人尖叫道。“冷静!”林医生呵斥道,
但他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快步走到车厢另一头,
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那是通往供电车的门。逻辑完全混乱了!
苏婉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慌失措,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药效还在,
她努力屏蔽着因为回到“熟悉”环境而变得更加嘈杂的“残响”低语,
将感知集中在“空间”本身。扭曲……不连贯……如同一个被拙劣缝合的布偶。
“不是鬼打墙。”她睁开眼,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确定,“是‘空间’本身被扭曲了。
我们走过的路线,可能并非一条直线。这辆列车……它的内部结构……是‘流动’的,
或者说,是被‘安排’的。”“安排?”陈锐抓住这个词,“谁在安排?”苏婉摇了摇头,
她走到那扇通往他们最初起始车厢的门前就是壮汉被杀的那节,手放在冰冷的金属上。
“感觉……不一样了。”她轻声道,“后面的‘路’,被堵死了。或者说,‘刷新’了。
”她猛地用力,试图拉开那扇门。门纹丝不动,仿佛焊死在了墙上。而门上的窗户,
原本应该能看到后面的车厢,此刻却只是一片深邃的、没有任何光线的黑暗,
如同凝固的墨汁。“回不去了。”苏婉得出结论,“我们只能‘向前’,但‘向前’的方向,
可能并非由我们决定。”就在这时。“嘻嘻……”那熟悉的、若有若无的孩童轻笑,
再次在空旷破败的车厢里响起。所有人猛地一颤,惊恐地四处张望。
是这节餐车本身的“情绪残响”!它们还在!但这一次,笑声似乎……带着一丝嘲弄。
“妈的!阴魂不散!”大康暴躁地挥舞了一下消防斧,却只砍到了空气。苏婉却皱起了眉。
这笑声……感觉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更……清晰?而且,似乎并非漫无目的地散布恐惧。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车厢另一头,那扇通往“下一节”或者说,
他们认为是下一节车厢的连接门。那笑声,似乎是在引导他们……继续向前?“走。
”苏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我们没有选择。”再次踏上“新征程”,
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如果空间是循环的,他们的挣扎还有什么意义?推开那扇门,
门后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一节车厢。
而是一条极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金属阶梯。阶梯下方,
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散发出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仿佛通往列车的腹腔,
或者说……地狱的更深层。那诡异的孩童笑声,在阶梯入口处,戛然而止。
“这……这是什么地方?”周姨紧紧搂着小雅,不敢上前。苏婉走到阶梯口,
强光手电向下照去。光柱没入黑暗,看不到底。
一种强烈的、混合着危险和某种“源头”气息的感觉,从下方涌上来。“我不知道。
”苏婉老实回答,她的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干扰,下方仿佛是一个巨大的信号干扰源,
“但那个‘笑声’……似乎想让我们下去。”陈锐走到她身边,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咬了咬牙:“管他下面是刀山火海,总比困死在这个鬼循环里强!我打头阵!
”他紧了紧手中的消防斧,率先踏上了那吱嘎作响的金属阶梯。苏婉紧随其后,
然后是周姨和小雅,大康断后。林医生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阶梯又陡又长,
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的霉味越来越重,还夹杂着一种……淡淡的、甜腻的腥气。
就在他们深入到一定程度,连上方入口的光亮都几乎看不见的时候。“咚!
”一声沉闷的、仿佛重物落地的声音,从他们头顶的入口处传来!紧接着,
是金属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声音——那扇他们下来的门,正在被强行关闭!“不好!
”陈锐脸色大变,转身就想冲回去!但已经晚了!“哐当!!!”一声巨响,
伴随着金属栓落下的声音,上方最后一丝光亮彻底消失。
他们被彻底困在了这片绝对的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在下方更深沉的黑暗里,
传来了缓慢的、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正沿着阶梯,从下面,朝着他们走来。
第九章 裂痕初现绝对的黑暗,沉重的脚步声自下而上,头顶的退路被彻底封死。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狭窄阶梯上的每一个人。“下面……下面有东西上来了!
”周姨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抱着小雅,母女二人瑟瑟发抖。“妈的!跟它拼了!
”陈锐低吼一声,将消防斧横在胸前,战术手电的光柱死死锁定下方阶梯的转弯处。
光线在浓稠的黑暗中被吞噬大半,只能照亮很小一片区域。大康也握紧了破窗锤,
挡在队伍最后方,虽然他知道,如果前后同时受敌,在这狭窄空间里他们毫无胜算。
林医生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他徒劳地拍打着冰冷的墙壁,试图找到什么隐藏的机关。
只有苏婉,异常地安静。她闭着眼,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似乎在侧耳倾听。
那缓慢的脚步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脏上,带来无形的压力。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从中感受到之前那种纯粹的、扭曲的恶意。更多的是一种……审视,
以及一种古老的悲伤。“它……没有立刻攻击的意图。”苏婉轻声说,
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它在……观察我们。”“观察?”陈锐的肌肉依旧紧绷,
“等它观察够了,是不是就该吃早餐了?”脚步声在下方不远处停了下来。黑暗中,
似乎有两团微弱的光芒亮起,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炭火。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锈铁摩擦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直接响起,
并非通过耳朵:……外来者……污染……携带者……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和排斥。
……离开……核心……否则……净化……“谁?谁在说话?!
”大康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是下面那个‘东西’……”苏婉回答道,
她尝试着在脑海中回应,“我们无意冒犯!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找到离开的路!”……路?
那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没有路……只有……循环……与……终结……携带者……必须……清除……“携带者?
什么携带者?”陈锐大声问道。那两团“炭火”般的光芒,
猛地聚焦在了被周姨护在怀里的小雅身上!……就是……她……一瞬间,
所有的压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如同实质般压向小雅!“啊!”小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周姨甚至能感觉到女儿皮肤的体温在异常升高。“不!
不是我女儿!你们搞错了!”周姨如同护崽的母兽,将小雅死死搂住,对着黑暗尖声叫道,
“她只是个孩子!
”……种子……已然萌芽……污染……扩散…… 那声音变得更加冰冷而充满敌意。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明确的压迫感,继续向上!“它目标是孩子!
”陈锐瞬间明白了,怒吼道,“保护小雅!”战斗一触即发!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小雅猛地抬起头,她的眼睛不再是之前的清澈恐惧,
而是变成了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空白!她看着下方逼近的存在,
龄的、空灵而冰冷的声音说道:……你……无权……审判……造物……话音落下的瞬间,
以小雅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强大的排斥力场猛地爆发开来!“嗡!
”站在她附近的周姨、陈锐和苏婉,都被这股力量推得一个趔趄,撞在墙壁上。
下方那逼近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那两团“炭火”般的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
仿佛受到了某种冲击。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那沉重的脚步声开始后退,
带着一丝不甘和……忌惮?
……封印……但……终将……苏醒……届时……一切……归于……虚无……声音逐渐远去,
那两团光芒也消失在下方无尽的黑暗中。那股笼罩在阶梯上的庞大压力,也随之消散。
一切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集体幻觉。但撞痛的肩膀,
和小雅此刻瘫软在母亲怀里、昏迷不醒的状态,都证明着那不是梦。战术手电的光柱下,
周姨抱着女儿,泪流满面,惊恐未定。陈锐和大康面面相觑,
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和骇然。林医生从角落里站起身,他扶了扶歪掉的眼镜,
目光第一次没有看向怪物消失的方向,而是死死地、充满了怀疑和审视地,
盯住了昏迷的小雅,以及刚刚站稳的苏婉。
“它说的‘携带者’……‘污染’……‘造物’……”林医生一字一顿地,
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苏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刚才小雅那种状态……那根本不是一个孩子!
还有你……你那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向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
仿佛要将苏婉从里到外剖开。“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一切,
是不是都和你们有关?!”质疑的种子,在绝望的土壤里,终于破土而出,长出了狰狞的芽。
团队的裂痕,在这一刻,彻底公开化了。第十章 猜忌之芽林医生的质问,
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破了幸存者之间最后那层脆弱的信任薄膜。一时间,
狭窄、昏暗的阶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惊疑、恐惧和审视,
在昏迷的小雅和脸色苍白的苏婉之间来回移动。“林医生!你胡说什么!
”周姨首先反应过来,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母狮,对着林医生怒目而视,
“小雅刚才保护了我们!你没看到吗?要不是她,下面那个鬼东西已经冲上来了!”“保护?
”林医生冷笑一声,指向小雅,“周女士,请你清醒一点!那真的是‘保护’吗?
那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击!那个怪物说她是‘携带者’、‘污染源’!
还有她刚才的样子,那是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吗?!”他转而死死盯住苏婉:“还有你!
苏婉!从开始你就透着古怪!你的预言,你的‘感觉’,
你对密码锁的熟悉……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你说你不知道,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陈锐挡在了苏婉身前,眉头紧锁:“林医生,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没有苏婉,
我们早就死过好几次了!”“是吗?”林医生声音提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激动,
“也许正是因为她,我们才被卷进这一切!也许我们经历的每一次危险,
都是她或者说她背后的‘东西’安排好的!包括王工的死!
也许就是为了清除我们这些‘不稳定因素’!”这个指控极其恶毒,
但却巧妙地利用了人们内心的恐惧和对未知的无力感。几个幸存者看向苏婉的眼神顿时变了,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她是什么瘟疫之源。大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看着昏迷的小雅,又回想起她刚才那非人的状态和话语,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保持了沉默。怀疑的毒芽,也在他心中生长。苏婉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深的疲惫。她没有看林医生,而是将目光投向下方依旧深邃的黑暗,
和上方被封闭的出口。“说完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让林医生的慷慨陈词戛然而止。她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张写满怀疑和恐惧的脸,
最后落在林医生脸上。“你的怀疑,合乎逻辑。”她居然点了点头,这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我的能力无法解释,小雅的状态无法解释,这辆列车的存在也无法解释。”苏婉继续说道,
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甚至可以认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尽管脸色苍白,身姿却挺得笔直,那双眼睛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但是,林医生,请你用你那‘理智’的大脑告诉我——如果我是幕后黑手,
我为什么要一次次救你们?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险境?
为什么要耗尽心力去寻找所谓的‘生路’?看着你们像虫子一样死掉,
不是更符合一个‘怪物’的乐趣吗?”“如果小雅是‘污染源’,
她为什么三番五次表现出异常,却又在怪物袭击时,挡在我的面前?”一连串的问题,
如同冰冷的子弹,射向林医生,也敲打在每一个心存疑虑的人心上。林医生张了张嘴,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苏婉的逻辑,简单,直接,却无比有力。
“我无法解释我所知道的一切。”苏婉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带着一种坦然的无奈,
“就像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能‘看见’一些碎片。如果你们认为我是灾难的源头,
可以选择离开,自己寻找生路。”她指了指上方被封死的门,又指了指下方未知的黑暗。
“或者,你们可以继续选择跟着我,利用我这‘可疑’的能力,
在这辆见鬼的列车上挣扎求生,直到……找到真相,或者死亡。”她将选择权,
抛回给了所有人。狭窄的阶梯上,陷入了更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信任已经破裂,
猜忌如同病毒般蔓延。但现实是,离开了苏婉,他们在这诡异的列车里,
可能连一个小时都活不下去。陈锐第一个做出了选择,他默默地站到了苏婉身边,
用行动表明了他的立场。周姨抱着小雅,眼神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挪到了苏婉身后。
无论如何,苏婉至今没有伤害过她们母女,而刚才小雅的异常,更需要苏婉来弄清楚。
大康和其他几个幸存者,面面相觑,最终也无奈地选择了留下。独自离开,等于自杀。
林医生看着孤立无援的自己,脸色铁青,最终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但也没有再说离开的话。
危机暂时解除,但团队内部,一道深深的鸿沟已经形成。苏婉知道,从现在开始,
她不仅要面对列车本身的恐怖,还要时刻提防来自背后的、人性的暗箭。
她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小雅,小女孩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携带者”……“造物”……那个怪物的话,像魔咒一样萦绕在苏婉心头。小雅,
你到底是什么?而我,又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抬起头,望向阶梯下方的黑暗。
答案,或许真的只能在更深的地狱中寻找了。
第十一章 第三节车厢阶梯下方的威胁暂时退去,但头顶的门依旧紧闭。
幸存者们被困在这不上不下的绝境中,疲惫、恐惧和刚刚滋生的猜忌,
像毒雾一样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小雅在周姨怀中昏睡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悠悠转醒。
她眼神迷茫,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毫无记忆,只是本能地往母亲怀里缩了缩,
小声嘟囔着“冷”。苏婉给她检查了一下,除了体温略低和精神有些萎靡,没有其他异常。
但那种非人的空白眼神和冰冷话语,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尤其是林医生,
他看向小雅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和探究。“不能干等在这里。”陈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用消防斧的斧背敲了敲四周的金属壁,发出沉闷的回响,“得想办法出去。
”苏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药效正在逐渐消退,脑海中的低语再次变得清晰。她集中精神,
试图感知这片空间的结构弱点。“上面……”她指了指头顶被封死的门,
“……‘感觉’很厚重,像焊死了一样。下面……”她将感知投向深渊,
“……那个‘东西’还在,它在徘徊,但没有靠近。”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侧面的金属壁上。
“这里……墙壁的‘声音’不太一样,后面……好像是空的。”陈锐立刻会意,和大康一起,
用消防斧和破窗锤对准苏婉指示的位置,用力砸了下去!“铛!铛!铛!
”巨大的声响在狭窄空间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疼。几番重击之后,
一块锈蚀严重的金属板终于被砸开了一个窟窿,后面果然是一条狭窄、黑暗的维修管道,
不知通向何方。“走!”陈锐毫不犹豫,率先钻了进去。管道内布满灰尘和蛛网,
只能匍匐前进。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陈锐用力踹开尽头一块松动的隔板,清新的相对而言空气涌了进来。他们爬出去,
发现自己身处另一节车厢的连接处。推开连接门,熟悉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歪倒的座椅,地上干涸发黑的血迹,墙壁上那几道熟悉的爪痕……他们又回到了第三节车厢!
那个壮汉被杀,他们第一次遭遇怪物的地方!“妈的!怎么又是这里!
”大康暴躁地一脚踹在旁边的座椅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循环……真的是循环……”周姨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搂紧了小雅。
林医生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快步走到车厢一端,
确认了那扇通往他们起始点的门依旧被封死,又跑到另一端,看向通往餐车的门。
“逻辑完全混乱了……”他喃喃自语,一直以来支撑他的科学理性正在崩塌。
苏婉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陷入恐慌,她仔细地观察着这节车厢。虽然布局一模一样,
但细节处……有所不同。墙壁上爪痕的角度,
地上血迹干涸的程度……“不是简单的空间循环。”苏婉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
也像是在对其他人解释,“更像是……重置。但每次重置,
都会留下一些……‘上一次’的痕迹。而且,每次循环,这里的‘恶意’……都在加深。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嘻嘻……”那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孩童笑声,
再次在车厢里响了起来。但这一次,笑声不再飘忽不定,
而是清晰地从车厢中部的某个座位底下传来。而且,
笑声里带着一种之前没有的……粘稠的恶意。“又来了!”一个幸存者惊恐地抱住了头。
陈锐握紧消防斧,战术手电的光柱猛地射向笑声传来的方向!光线下,座位底下空空如也。
但笑声,却在他们身后另一个角落响了起来。“嘻嘻……来玩呀……”这一次,
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装神弄鬼!”陈锐怒吼一声,转身就要冲过去。“别动!
”苏婉猛地拉住他,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对……这次不一样……它不是在吓唬我们……”她的话音未落。车厢的灯光,啪地一声,
全部熄灭了。绝对的黑暗降临,只有陈锐手中的战术手电散发出唯一的光源,
但也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黑暗中,那诡异的笑声变得更加清晰,
仿佛有无数个孩子在他们周围窃窃私语,发出咯咯的笑声。“手电!别关!
”苏婉急促地喊道。但已经晚了。在灯光熄灭的下一秒,在手电光柱扫过的边缘阴影里,
一个蹲着的身影,缓缓地、如同提线木偶般,站了起来。
它穿着和之前那个被“情绪残响”影响、走向车窗的中年男人一模一样的衣服。
但它转过来的“脸”,却是一片空白,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带着诡异微笑的嘴巴。
它抬起手,手指扭曲变形,如同尖锐的骨刺,指向站在最前面的陈锐。然后,
它用那种湿滑的、仿佛含着水的声音,模仿着之前壮汉的语调,
开口说道:“死疯子……吓唬谁呢……”第十二章 第一个模仿体那空白的面孔,
诡异的微笑,模仿着已死之人的话语……这极度违和的一幕,让所有人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什么东西?!”陈锐头皮发麻,强光手电死死锁定那个“东西”。
“是……是‘残响’……实体化了?”林医生声音发颤,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
“不……不只是残响……”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的感知能力在黑暗中受到了极大干扰,但依旧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东西,
拥有一种独立的、冰冷的恶意,与之前那种弥漫的情绪能量截然不同。
“它……它在‘学习’我们……模仿我们……”那个“模仿体”歪了歪头,
空白的面孔“看”向陈锐手中的强光手电,它似乎有些忌惮,但没有像淤泥怪那样剧烈反应。
它只是缓缓地、用一种不似活物的僵硬动作,朝着陈锐逼近。“妈的,管你是什么!
”陈锐怒吼一声,压下心中的寒意,消防斧带着风声狠狠劈了过去!那模仿体不闪不避,
只是抬起了那只扭曲成骨刺的手臂。“铛!!”火星四溅!消防斧劈在它的手臂上,
竟然发出了金属交击的声音!它的手臂坚硬得超乎想象!模仿体被劈得后退一步,
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斩痕,却没有流出任何液体,
斩痕深处是某种暗红色的、如同肌肉纤维般蠕动的物质。它似乎被激怒了,
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另一只手臂如同鞭子般猛地抽向陈锐!陈锐侧身闪避,
骨刺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反手又是一斧,砍在模仿体的肩膀上,
再次迸发出火星!“它的关节和核心区域很硬!找弱点!”陈锐大喊,与模仿体缠斗在一起。
他的力量和技巧明显占优,但模仿体那不怕伤痛、以命搏命的打法,让他一时也难以取胜。
大康见状,也想上前帮忙。但就在这时。“嘻嘻……”第二个诡异的笑声,
从车厢的另一头响了起来。灯光依旧没有恢复,在手电光柱的边缘,
另一个身影缓缓从座椅后面站了起来。
它穿着之前那个在餐车第一个喝下毒水、腹腔爆开的干瘦男人的衣服,
脸上同样是空白的、带着诡异微笑。它用一种扭曲的姿势,
朝着正在保护小雅的周姨和林医生等人,一步步走了过去!“不止一个!”大康脸色大变,
立刻转身,举起破窗锤挡在了周姨她们身前。
“它们……它们是被之前死在这里的人‘吸引’过来的?”林医生一边后退,
一边惊恐地猜测。苏婉背靠着冰冷的车厢壁,大脑飞速运转。药力几乎完全消退,头痛欲裂,
但她强迫自己思考。循环……重置……模仿体……它们怕光,但抗性很强。它们模仿死者,
拥有其部分特征甚至记忆碎片。它们的目标……似乎是活人,
尤其是……她的目光猛地看向被周姨死死护在身后的小雅。小雅的身体又在微微发抖,
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但似乎……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
第二个模仿体已经和大康交上了手,它动作更加灵活,如同猴子般上下窜动,
利用座椅作为掩体,不断试图绕过他去攻击后面的人。车厢内陷入了混乱的混战。
陈锐和大康各自对付一个模仿体,打得难解难分,
金属碰撞声、怪物的嘶吼声、人类的喘息和惊叫声混杂在一起。“这样下去不行!
”林医生焦急地喊道,“它们的防御太强了!我们的体力会先耗尽的!”苏婉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她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片锡纸包裹的药片,这是最后一片了。
她看了一眼战况,又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小雅,一咬牙,将药片塞进了嘴里。
清凉感再次蔓延,如同冰流冲刷过灼热的大脑。那些嘈杂的低语瞬间变得清晰,
却又被她强行压制、梳理。她“看”向了第一个模仿体,那个模仿壮汉的怪物。
在它那空白的面孔之后,在那暗红色蠕动的核心深处,
她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与这节车厢本身紧密连接的……能量线。“它们的弱点是连接点!
”苏婉用尽力气大喊,“在它们的后颈!斩断它和这个车厢的链接!”陈锐闻言,精神大振!
他卖了个破绽,模仿体果然中计,挥舞着骨刺手臂直刺他的胸口!陈锐一个矮身滑步,
消防斧划出一道寒光,不再是劈砍,而是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自下而上,
狠狠撩向模仿体的后颈!“噗嗤!”这一次,不再是金属交击声,而是某种纤维撕裂的声响!
一道暗红色的能量丝线被硬生生斩断!那模仿体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
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空白的面孔扭曲,然后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
迅速化作一滩腥臭的黑色粘液,继而蒸发消失。几乎同时,
第二个模仿体也出现了瞬间的僵直!大康抓住机会,破窗锤带着全身力气,
狠狠砸在了它的后颈上!“咔嚓!”仿佛什么东西碎裂了。第二个模仿体也步了前者的后尘,
化为乌有。战斗结束。灯光“滋啦”一声,重新亮起,虽然依旧昏暗,
但驱散了令人心悸的黑暗。陈锐和大康拄着武器,大口喘着粗气,
汗水和不知是谁溅上的黑色粘液混合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活下来了。但没有人感到轻松。
模仿体虽然被消灭了,但它们出现的方式,它们那诡异的模仿能力,
以及苏婉指出的“能量连接”,都指向一个更可怕的真相——这节车厢,或者说这个循环,
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捕猎陷阱。苏婉靠在墙上,药效带来的清明正在快速退去,
更猛烈的头痛和虚弱感席卷而来。她看着地上那两滩正在消失的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