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貌合神离,只有我们知晓,彼此是此生唯一。
直到婚礼当天,他为保护我中弹落海。
我疯了一样寻他,三个月后,他却带着林瑶瑶归来。
她是我家刚找回的真千金,而我是占了位置的养女。
他忘了我们的所有,只记得她是救命恩人,视我为鸠占鹊巢的仇人。
他扶持她,打压我,用我亲手教他的手段,逼我步步退让。
我开庆功宴,他就在隔壁为林瑶瑶包场庆生。
我投资的项目,他必定截胡,只为博她一笑。
圈子里都说,我们是不死不休的天敌。
直到十年之约的那天,他发来消息。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你又在想什么诡计?”我看着新闻上他为她买下私人岛屿的头条,低头抹去嘴角的血迹,缓缓笑了。
“是啊,我本来在琢磨怎么拆散你们,只是实在玩腻了。”
“傅宴和,取消婚约吧,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聊天框显示“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消息。
有一瞬间,我开始幻想他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直到冰冷的消息弹出:“怎么,你是快死了吗?终于肯放手了。”
傅宴和落海归来的第三天,向我提出取消婚约。
当时我拿刀抵着脖子,血珠顺着锁骨滚落。
“取消婚约?可以啊,等我死了。”
没想到,被他耿耿于怀记到现在。
指甲深深掐入手心,鲜血淋漓,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我想起抽屉里那张被我反复揉皱又抚平的诊断书,医生说我只剩半个月的生命。
“对啊,我快死了,傅宴和,你会难过吗?”这十年,我们从一无所有到携手并进,我多么祈望他此刻能忆起半分往日情分。
消息几乎秒回,这次是条语音。
背景音里林瑶瑶娇声催促,“宴和,我们的陶泥快干啦,你快来看看嘛!”随后,是他厌恶的声音。
“难过?林时夏,别做梦了,你要是真死了,我摆一个月的流水席庆祝!”曾经那个在枪口下把我紧紧护在怀里的男人,如今,却肆无忌惮地对我说着最恶毒的话。
心脏像被无数根针刺穿,痛得我几乎蜷缩起来。
想到刚才语音里的话,我点开林瑶瑶的朋友圈。
果然,她和傅宴和在做情侣瓷杯。
突然,她的朋友圈更新。
九宫格照片里,他们共同制作的情侣陶杯精致可爱。
照片角落,他的温柔和笑意,和曾经看着我时一模一样。
我细细抚摸着屏幕。
傅宴和失忆前,带我跑遍全城做手工。
他手笨,带我做了几次后,我被他气得直哭。
他却偷偷苦练,手上磨出了水泡也不肯停,硬生生练就了一手好技艺。
他说,“时夏,时间会变,但爱不会,这些凝聚着爱和心意的手工,会是永恒的见证。”
可如今,他所有的耐心与创意,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另一个人。
指尖划过屏幕,很快,我顿住。
朋友圈正中央,赫然是我与他方才的聊天记录截图。
配文:有些人,除了装可怜博同情,还会什么?我几乎能想象到其他人会在评论区如何嘲笑。
全A市雷厉风行的林总,私下里竟是个用死来挽留男人的可怜虫。
喉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我咳出一大口血。
傅宴和又发来消息。
“明天我去找你拿信物。”
婚约的信物,是一对鸳鸯玉佩。
那个时候,我们的事业才堪堪起步,他却用攒了三年的积蓄拍下这对玉佩。
我骂他发疯,他却咧着嘴,将另一半玉佩塞到我手里。
“双宿双飞,永不离分。”
旁人都以为我们是商业联姻。
却无人知晓,我们是在无数个深夜里相互取暖,从泥泞里一起爬出来的情根深种。
只是如今,曾经的回忆只留我一人沉沦。
视线已然模糊,我用尽最后力气回复。
“好。”
等缓过来,我重新点开那条语音。
自他落海失忆后,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
现在,连最恶毒的语言,在我耳中都成了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