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寄人篱下的“免费保姆”凌晨五点半，客厅里的老式挂钟刚敲完第五下，
林微的房门就被“咚咚咚”地砸响。不是敲门，是砸。门板震得墙上的旧海报都在晃，
赵兰的声音裹着怒气穿透进来，像冰碴子一样扎人：“林微！睡死了？赶紧起来做早饭！
明明天天要上学，你想让他饿肚子去？”林微猛地睁开眼，心脏还在跳。
她昨晚复习到一点多，桌上还摊着没看完的数学卷子。可她不敢耽误，
手脚麻利地套上洗得发白的校服，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往厨房跑。客厅里，
赵兰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她穿着新买的真丝睡衣，手里拿着手机刷短视频，声音开得很大，
笑得前仰后合。地上扔着赵明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校服外套上还沾着油渍，袜子团成一团，
就落在赵兰的脚边。“杵着干什么？”赵兰头都没抬，指了指厨房，“米在柜子第二层，
鸡蛋在冰箱里，记得多煮两个，明明爱吃溏心的。你自己就别吃了，省着点，鸡蛋挺贵的。
”林微没说话，默默走进厨房。厨房很小，油烟机早就坏了，一开火就呛得人睁不开眼。
她淘好米放进锅里，又从冰箱里拿出鸡蛋——一共五个，她数得很清楚。
赵兰每次都只买五个，说“够明明吃一周的”，从来没算过她。火刚开，赵兰又进来了。
她凑到冰箱前翻找，拿出一瓶牛奶，拧开盖子就给赵明倒进杯子里，全程没看林微一眼。
“对了，”赵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把空牛奶盒扔在水槽里，“今天明明要上补习班，
你中午早点回来做饭，别让他等。还有，他那双白运动鞋脏了，你中午顺便刷了，明天要穿。
”“可是我中午要留在学校复习，老师要讲模拟题……”林微小声说。话还没说完，
赵兰就炸了：“复习复习！你就知道复习！一个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将来还不是要嫁人？明明是男孩子，将来要考重点高中的，他的事才重要！
你要是敢让他饿肚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林微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和赵兰争，只会招来更多的骂。早饭做好时，赵明才慢悠悠地从房间里出来。
他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的，看见桌上的粥和鸡蛋，皱了皱眉：“又是白粥？我不想吃这个。
”“那你想吃什么？”赵兰立刻凑过去，语气软得能掐出水，“妈给你钱，
你去楼下买包子好不好？”“不要，楼下包子不好吃。”赵明把碗推到林微面前，“姐，
你去给我买汉堡，我要吃香辣鸡腿堡，加薯条。”“可是……”林微攥紧了衣角，
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没有钱。”“你怎么会没有钱？”赵明瞪了她一眼，
“我妈不是每个月都给你零花钱吗？你是不是自己藏起来了？”赵兰也跟着帮腔：“就是！
我每个月都给你五十块，你省着点花，买个汉堡怎么不够？赶紧去！别让明明等急了。
”林微的心沉了下去。哪里有五十块？赵兰每个月只给她二十块，还得让她买学习用品。
上次她的笔记本用完了，想让赵兰多给五块钱，赵兰骂了她半天，说她“浪费纸”，
最后还是她把旧本子上没写满的纸撕下来，订成了新本子。可她没敢说。
她怕赵兰又会翻旧账，说“养你这么大，给你口饭吃就不错了”，说“要不是我，
你早就饿死街头了”。“我去。”林微站起来，
从书包最底下摸出自己攒的三块钱——那是她上次帮邻居奶奶送报纸，奶奶偷偷塞给她的。
她知道三块钱不够买汉堡，可她只能去。楼下的快餐店就在小区门口，林微站在玻璃门外，
看着里面的价目表。香辣鸡腿堡十八块，薯条八块，加起来要二十六块。她手里的三块钱，
连一杯可乐都买不起。她在门口站了十分钟，直到里面的服务员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才慢慢走回去。“怎么空着手回来？”赵明看见她，立刻就发脾气，“你是不是根本没去？
”“我去了，可是钱不够。”林微的声音很小。“钱不够？”赵兰放下手机，眼睛瞪得溜圆，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你是不是把钱拿去买别的了？林微，我告诉你，
你别以为你爸妈不在了，你就能在我家为所欲为！
”“我没有……”林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解释，可赵兰根本不给她机会。“没有？
那钱呢？”赵兰伸手就要打她，“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林微下意识地往后躲，
赵兰的手落空了，更生气了，抓起桌上的粥碗就往地上摔。“哗啦”一声，白粥洒了一地，
瓷碗碎成了好几片。赵明被吓了一跳，接着就哭了：“我的早饭！我要吃汉堡！
”“哭什么哭！”赵兰心疼地抱住赵明，转头又瞪着林微，“都是你！
你赶紧把地上收拾干净，然后再去给明明买汉堡！今天你要是买不回来，就别吃饭了！
”林微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又看了看抱着赵明哄的赵兰，突然觉得很累。三年了，
自从父母去世，她搬来这里，每天都是这样。做不完的家务，听不完的指责，
还有永远填不满的委屈。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着碎瓷片，手指被划破了，渗出血珠，
她也没觉得疼。收拾完地上的狼藉，林微又去厨房煮了一碗粥。这次她没敢再放鸡蛋，
只盛了小半碗，放在赵明面前。“我只有三块钱，买不了汉堡。”林微低着头，“你先喝粥，
下午我再想办法。”赵明哼了一声，拿起勺子搅了搅，又把碗推到一边：“我不喝！
你自己喝吧！”赵兰也没再说话，只是拿出手机，给赵明点了外卖。很快，外卖到了，
赵明拿着汉堡啃得津津有味，赵兰坐在旁边，时不时给他递纸巾，母女俩说说笑笑，
像根本没看见旁边的林微。林微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她没敢动。
直到赵明吃完，背着书包准备去补习班，赵兰才想起她：“对了，林微，
下午你记得把明明的运动鞋刷了，还有，晚上回来做红烧肉，明明爱吃。”“嗯。
”林微点点头。赵明走后，赵兰又坐回沙发上刷手机，客厅里只剩下短视频的声音。
林微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就是阳台隔出来的一个小角落，放了一张小床和一个旧书桌，
连门都没有，只有一个布帘子。她坐在书桌前，打开数学卷子，可眼睛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手指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她找了张纸巾裹上，又想起刚才赵兰摔碗的样子，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里面夹着父母的照片。照片上，
妈妈抱着她，爸爸站在旁边，笑得很开心。妈妈以前总说，微微要好好学习，
将来考个好大学，去大城市看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爸爸也说，会一直陪着她，
看着她长大。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林微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写下一行字：“我要考上重点大学，离开这里。”字迹很用力，笔尖都把纸划破了。
她把笔记本放进书包最底层，又拿起数学卷子。不管有多难，她都要坚持下去。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对父母的承诺。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照进来，
落在书桌上。林微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开始认真做题。她知道，这条路很难走，
但她没有退路。第二章：高考后的“晴天霹雳”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的铃声响起时，
林微的手还在微微发颤。不是紧张，是激动——她把最后一道阅读理解题的答案填进答题卡，
合上笔帽的瞬间，觉得压在肩上三年的石头，终于松了些。考场外挤满了人，
家长们举着鲜花、提着奶茶，踮着脚往里面望。林微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
在人群里找了半天，没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她早该习惯的，
却还是忍不住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得快了些。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开了四十分钟，到小区门口时，
天已经擦黑了。林微刚走进楼道，就听见家里传来赵明的喊声：“妈！我饿死了！
林微怎么还不回来做饭？”她加快脚步推开门，客厅里的灯亮得晃眼。
赵兰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瓜子壳吐了一地，赵明则趴在茶几上玩游戏，手机音量开到最大。
“你还知道回来？”赵兰看见她，头都没抬，“赶紧去做饭！明明等了半天了，要是饿坏了，
看我怎么说你！”林微放下书包，没说话，径直走进厨房。锅里的水还是凉的，
冰箱里只有几个鸡蛋和一把蔫了的青菜。她拿出鸡蛋，刚想打在碗里，
就听见赵兰在客厅里喊：“对了，林微，明天你跟我去趟菜市场，顺便找王阿姨问问，
她儿子那个电子厂还缺不缺人。”林微的手顿了一下：“我不去电子厂，我要等高考成绩，
还要报志愿。”“报什么志愿？”赵兰走进厨房，倚在门框上，抱着胳膊，“我跟你说，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不如早点出去打工赚钱。你表弟明年要上高中，
还得攒钱给他买学区房，你也该帮衬家里了。”“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还能去兼职，
不用花家里的钱。”林微的声音比平时大了些，她看着赵兰的眼睛，想让她相信自己。
可赵兰却笑了，笑得很刻薄：“助学贷款不要还吗？你兼职能顾得上自己？
到时候还不是要靠我们？林微，你别太天真了，我可没义务养你这个外人。
”林微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赵兰已经转身走了，
留下一句：“赶紧做饭，别耽误明明吃饭。”接下来的一周，林微每天都在忐忑中度过。
她不敢在赵兰面前提成绩的事，只能趁晚上赵兰和赵明睡了，偷偷用手机查成绩公布的时间。
成绩公布那天，林微特意起得很早。她躲在阳台的角落里，手握着手机，指尖都在冒汗。
当页面刷新出来，看到“628分”那三个数字时，她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这个分数，
远超本省重点大学的分数线，她可以去她想去的城市，读她喜欢的设计专业了！她拿着手机，
想立刻告诉赵兰，哪怕只是得到一句简单的肯定。客厅里，赵兰正在收拾赵明的书包，
林微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小姨，我高考成绩出来了，628分，能上重点大学。
”赵兰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惊喜，只有疑惑：“628分？能当饭吃吗？
”林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小姨，这是重点大学的分数，我可以去读设计专业，
将来能找到好工作的。”“找到好工作又怎么样？”赵兰放下手里的书包，走到她面前，
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成绩，脸色越来越阴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别去读大学！你表弟明年要上高中，家里哪有闲钱给你交学费？你赶紧把志愿填成专科，
或者直接去打工！”“我不！”林微第一次对着赵兰喊出声，“这是我的机会，我不能放弃！
我已经查过了，助学贷款可以覆盖学费，我还能去兼职赚生活费，不会花家里一分钱！
”“你说不就不？”赵兰把手机扔在地上，屏幕“咔嗒”一声裂开了缝，“在这个家里，
我说了算！你要是敢去读大学，我就把你赶出去，让你无家可归！
”林微看着地上裂开的手机，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那是她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钱买的二手手机，是她唯一能查资料、联系外界的工具。“小姨，
你怎么能这样？”林微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爸妈去世前，把我托付给你，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他们留下的抚恤金，你说替我保管，现在也该还给我了吧？
”提到抚恤金，赵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变得理直气壮：“什么抚恤金？
那钱早就花在你身上了！你吃我的、住我的，难道不用花钱吗？林微，我看你就是白眼狼，
养了你三年，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我没有！”林微擦干眼泪，她知道跟赵兰争辩没用，
只能自己想办法，“我不管，我一定要去读大学。”说完，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机，
转身走进自己的小角落。手机屏幕裂了，还好还能开机。她打开志愿填报的页面，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离开这里。晚上，林微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父母留下的那个旧书包，里面好像有一张银行卡，是父母去世后，
亲戚们凑的抚恤金，赵兰说替她保管，一直没给她。她悄悄爬起来，从床底下拖出旧书包，
翻了半天，终于在夹层里找到了那张银行卡。她拿着银行卡，
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钱。第二天一早，林微借口去买早饭，
偷偷去了小区门口的ATM机。她把银行卡插进去，输入父母生前常用的密码，
屏幕上显示的余额让她愣住了——只有四百八十七块五毛。她记得很清楚，
当时亲戚们凑了三万多块钱，就算这三年她吃穿用度花了一些，也不可能只剩这么一点。
她拿着银行卡，站在ATM机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终于明白了，
赵兰根本不是替她保管抚恤金，而是把钱都挪用给赵明报培训班、买游戏机了。她回到家时，
赵兰正在给赵明收拾书包，嘴里还念叨着：“明明，你明天去补习班，一定要好好学，
将来考个好高中，好大学。”林微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最后一点对“亲情”的期待，
彻底碎了。她走进自己的小角落，把银行卡放进书包最底层，
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几件旧衣服，课本，还有那张裂开屏幕的手机。她知道，
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她的人生，就真的毁了。第三章：决绝离开，
破釜沉舟林微攥着那张只剩四百八十七块五毛的银行卡，指尖几乎要嵌进塑料里。
她站在阳台的布帘后，听着客厅里赵兰给赵明规划“未来”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针，
扎得她心口发紧。“明明这成绩，明年肯定能上重点高中，到时候再请个一对一的家教，
考大学就稳了。”赵兰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对了，你上次说想要的那款新游戏机，
等你补习班结束，妈就给你买。”“真的吗？谢谢妈！”赵明的欢呼声格外刺耳。
林微深吸一口气，掀开布帘走出去。她把银行卡放在茶几上，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小姨，
这张卡里的钱，是我爸妈留下的最后一点抚恤金，你把它还给我。”赵兰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瞥了眼银行卡，又看向林微，眼神里带着不耐烦：“什么你的我的？
这钱早就花在你身上了，你吃我的住我的，难道不用花钱？”“我在你家三年，
每天做全家的饭，洗所有人的衣服，连一件新衣服都没买过，学习用品都是用旧本子订的。
”林微的声音微微发颤，却没有退缩，“这三万多的抚恤金，就算我每个月花五百，
也该剩两万多，现在只剩四百多，你怎么解释？”“你还敢跟我算账？”赵兰猛地站起来，
指着林微的鼻子骂，“林微，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饿死街头了！
现在还敢质问我？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我不是白眼狼，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林微看着赵兰，“这钱我要用来交大学的学费和住宿费，我必须要走。”“走？你想去哪？
”赵兰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你就别想出这个家门！你要是敢去读大学，
我就去学校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林微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赵兰做得出来，可她不能放弃。她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银行卡，赵兰却一把抢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