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面试官的审判他是我三年前亲手推开的穷小子，如今却成了决定我生死的面试官。
纪凌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宣判："你的作品，没有心。"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尊严碎裂的声音。
直到深夜，电脑屏幕突然自动亮起，浮现一行血红的字：职业复盘系统已激活。
检测到你的心，三年前就已停止跳动。是否接受任务，找回你丢失的心。
空调的冷风对着我的后脑勺吹。我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对面那个男人，低着头，
正在翻我的简历。纸张翻动的声音，沙沙的，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我等了三个月，
才等到这场终面。方寸创意，所有设计师的梦想之地。为了它，我熬了无数个夜，
掉了多少头发，自己都数不清。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紧张。他终于翻完了最后一页。
他抬起头。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纪凌。是他。三年了，他变了好多。
不再是那个穿着洗得发白T恤的少年。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眉眼还是那个眉眼，但眼神完全不一样了。那里面没有一点温度，像会议室里的冷气。
他的视线从简历上移开，落在我脸上。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看了足足三秒。我的心跳，
漏了一拍，然后开始疯狂地擂鼓。他记得我吗？他当然记得我。他开口了，
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公式化语调，冰冷，客套，没有一丝波澜。“詹芷小姐，
你的专业能力我们评估过了，很不错。”我攥紧了手心，等着他的下文。“但是，
”他顿了一下，“综合考量，我们认为你与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不符。”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企业文化不符？这算什么理由？“所以，很遗憾。”他把我的简历，
用两根手指轻轻推回到桌子中间。那个动作，像一个法官敲下了法槌。
“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谢谢。”他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我坐在原地，动不了。
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我准备了无数个专业问题，准备了自我介绍，
准备了作品集的每一个细节。可我唯独没准备好这个。准备好在三年后，以这种方式，
再见到他。他看着我，眼神依旧平静，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我站起身，
腿有点软。我拿起我的简历，纸张在我手里微微发抖。我转身，走向门口。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手刚放到门把手上，身后传来他助理的声音，带着不解。“纪总，
她明明是这次应聘者里专业能力最强的，为什么不要？”我的脚步停住了。
我听到纪凌的声音，比刚才更冷，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插进我的心脏。“她的作品，
没有心。”没有心。我猛地拉开门，逃了出去。走廊的灯光很亮，我却觉得眼前一片发黑。
我靠在墙上，大口地喘气。愤怒，屈辱，还有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一起涌了上来。
没有心？纪凌，你凭什么这么说我？2 心碎的记忆我冲出方寸创意的大楼。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我拦了一辆车，报了个地址，就瘫在后座上。
司机的收音机里放着吵闹的音乐，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全是纪凌那张脸。
还有他那句话。“她的作品，没有心。”什么叫没有心？我的每一个作品，
都灌注了我的心血。那些熬夜画图的夜晚，那些为了一个细节反复推敲的执着，
难道都是假的吗？就因为他一句轻飘飘的“没有心”，就全盘否定了我的一切？这算什么？
公报私仇吗？因为三年前我跟他分手，所以现在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我心里又气又恨。
詹芷，你真是个傻子。你为什么要来应聘这家公司？你明知道他在这行里做得风生水起。
你是在期待什么吗？期待他看到你，然后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
还是期待他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会后悔当初放你走？我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天真。
车子停了，我付了钱，上楼，回家。打开门，一片漆黑。我连灯都懒得开，
直接把包扔在地上，整个人摔进了沙发里。黑暗包裹着我。就像三年来，
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一样。我和纪凌是大学同学。他是那种天才，设计课上，老师还没讲完，
他就已经有了惊为天人的想法。而我，只是个努力型选手。我拼命追赶，
也只能勉强跟在他身后。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在我熬夜画图的时候，
默默地给我泡一杯热牛奶。会在我被老师批评的时候，拉着我的手，
带我去吃街角那家最好吃的麻辣烫。他说，芷芷，你别怕，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设计师。
那时候，我相信了。我相信我是有灵气的。可是毕业来了。现实的压力，像一座大山。
他出身贫寒，一无所有。而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我害怕了。我怕我们撑不过去。
我怕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最终只能变成空谈。我怕我跟着他，会过一辈子苦日子。所以，
我提出了分手。我说，纪凌，我们不合适。他看着我，眼睛红得像兔子。他没问我为什么，
只是说，詹芷，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没敢看他的眼睛。我说，对不起。然后我转身就跑。
我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夏天的街角。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直到今天。我捂住脸，
眼泪终于忍不住从指缝里流了出来。没有心。或许，他说的是对的。从我跟他分手的那天起，
我的心，就已经死了。3 系统觉醒我在沙发上躺了多久，不知道。天黑了，又亮了。
手机响个不停，是闺蜜打来的。我接了，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喂？”“芷芷！
你面试怎么样了？方寸创意搞定了没？晚上出来庆祝啊！”我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喂？芷芷？你怎么了？不说话？”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没过。”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啊？怎么会？你不是准备得最充分吗？
”“面试官……是我前男友。”这次，电话那头沉默了更久。“……操！”闺蜜爆了句粗口，
这是她的口头禅。“那个渣男！他肯定是公报私仇！芷芷你别难过，这种狗男人不值得！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就是方寸创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不稀罕！”她的话，
像一颗石子投进我死水一样的心湖，激起了一点涟漪。是啊，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詹芷，
离了方寸创意，离了他纪凌，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我擦干眼泪，从沙发上坐起来。
“我知道了。”“你没事吧？”“没事。”挂了电话，我走进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的女人，我感到一阵陌生。这还是我吗？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觉得天塌下来都能扛住的我，去哪了？我打开水龙头，
用冷水一遍遍地拍打在脸上。冰冷的刺激让我清醒了一点。我回到客厅，打开电脑。
我要把我的作品集再改一遍。我不信，我真的那么差。我打开文件，
看着屏幕上那些我曾经引以为傲的设计。突然，纪凌那句话又冒了出来。“她的作品，
没有心。”我愣住了。我看着这些设计，它们完美，精致，符合所有商业化的标准。安全，
不会出错。可是……它们好像真的少了一点什么。少了一点……当初我画图时的那种，
不顾一切的热爱和冲动。这些作品，就像我这三年来的人生一样，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生怕走错一步。可到头来，却是一败涂地。我烦躁地关掉文件。靠在椅子上，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淹没了我。也许我真的不行。也许我真的该放弃做设计师这个梦想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脑屏幕突然黑了一下。接着，一行蓝色的字体，
凭空出现在屏幕中央。职业复盘系统已激活。我愣住了。这是什么？病毒吗？
我动了动鼠标，想把它关掉，却发现关不掉。那行字体下面，又出现了一行新的字。
检测到宿主正处于职业与人生的双重低谷，激活新手任务。
任务一：复盘你最惨痛的一次失败，找到你作品“没有心”的根源。
任务奖励：开启系统核心功能——数据化分析报告。是否接受任务？
下面是两个选项：是或否。我盯着屏幕，觉得荒唐又可笑。我都失败了，
还复盘什么？复盘我有多蠢吗？我移动鼠标，准备点否。
可就在鼠标指针要碰到那个按钮的时候，我又犹豫了。万一呢？万一这不是恶作剧呢？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我闭上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
我移动鼠标，点下了那个是。4 无心的真相我点了是。屏幕上的字瞬间消失了。
电脑恢复了正常。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我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
我自嘲地笑了笑。詹芷啊詹芷，你真是走投无路了，连这种幻觉都信了。我准备关电脑。
就在这时，屏幕又黑了。那个蓝色的界面再次出现。任务开始，
请宿主回顾本次面试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面试官的评价。下面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正在缓缓加载。我愣住了。它好像……真的在分析什么。我索性靠在椅子上，
开始回想今天的面试。纪凌冰冷的表情，公式化的语调，还有那句“没有心”。越想，
我心里那股火就越大。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说我？进度条加载得很慢。我等得有些不耐烦。
我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瓶水。等我再回来的时候，进度条已经加载完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报告。
结果：失败核心失败原因分析：1. 心理素质不过硬：在认出面试官为前男友后，
产生剧烈情绪波动，导致后续表现僵硬，失去主动性。
2. 作品集存在根本性问题：该问题也是导致面试官给出“没有心”评价的直接原因。
我看着第二条，心跳开始加速。下面还有更详细的分析。
作品集“无心”根源追溯：经数据分析，宿主作品集中，被评为“缺乏灵魂”的作品，
均创作于大学毕业之后。而大学毕业之前，尤其是与“关键人物”交往期间创作的作品，
虽然技法青涩，但“灵感指数”与“情感共鸣指数”均处于峰值。
结论：宿主在经历分手事件后，出于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对失败的恐惧，
在创作中采取了过度保守的策略。为了规避风险，
宿主主动放弃了所有可能失败的、具有冒险精神的艺术尝试，
转而追求绝对安全、可量产、符合大众审美的商业化设计。这种“安全”，
恰恰是“没有心”的根源。你为了迎合市场，杀死了属于自己的灵感。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过度保守。规避风险。杀死灵感。系统说的，都对。我毕业后做的每一个设计，
想的都是这个好不好卖，客户会不会喜欢，老板会不会满意。我再也找不到大学时，
为了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的冲动了。我以为那是成熟。原来，
那是懦弱。我以为我丢掉的，只是一段感情。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丢掉的，还有我自己。
那个敢想敢做，眼里有光的詹芷。被我亲手，埋在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屏幕上的字又变了。
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系统核心功能“数据化分析报告”已开启。
是否立即生成当前作品集的完整分析报告？我看着那个是按钮，手指都在发抖。
我点了下去。这一次，屏幕上没有出现进度条。而是直接生成了一份长达几十页的报告。
里面详细地分析了我每一份作品的优缺点，
甚至精准地指出了我每一个设计决策背后的心理动机。它就像一个最了解我的陌生人，
把我剥得精光，让我看清楚自己有多不堪。我看着那份报告，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这一次，
不是委屈，也不是愤怒。而是醒悟。纪凌说得对。我的作品，真的没有心。我抬起头，
看向窗外。天已经黑透了。但我心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亮起来。
5 重生的设计我一宿没睡。我盯着那份系统生成的报告，看了整整一夜。报告的最后，
有一行红色的字。警告：宿主当前职业路径已进入瓶颈期，若不做出打败性改变，
职业寿命预计不超过三年。不超过三年。我看着这行字，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我才毕业三年，我的职业生涯就要结束了吗？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把报告关掉，
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名字就叫“重生”。然后，我把我电脑里所有旧的设计稿，
全部拖了进去。眼不见为净。我要重新开始。系统似乎知道我的想法，
屏幕上又弹出了一个任务。新手任务二：创作一份全新的作品集。
要求：1. 必须包含至少三个打败你以往风格的设计。
2. 设计必须以“自我表达”为核心，而非“商业价值”。
任务奖励：解锁“成长任务模块”。打败自我。自我表达。这两个词，对我来说，
既熟悉又陌生。我打开绘图软件，盯着空白的画板，大脑一片空白。
我已经太久没有为自己画过东西了。我该画什么？我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厚厚的素描本。这是我大学时的速写本。我翻开它。
里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草图。有会飞的房子，有长在树上的路灯，
有像鲸鱼一样游在天上的云。每一页的角落，都有纪凌用铅笔写下的小字。“这个想法很棒。
”“这里可以再大胆一点。”“送给我未来的大设计师老婆。”我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
感觉指尖微微发烫。我翻到最后一页。那是我画的一张草图。一个造型奇特的戒指。
当时我开玩笑说，纪凌，以后你发达了，就用这个设计向我求婚。他当时接过我的本子，
看了很久，然后很认真地说，好。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我拿着速写本，回到电脑前。
看着那些充满生命力的草图，再看看屏幕上空白的设计稿。我好像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数位笔。笔尖落在画板上。我没有丝毫犹豫。
那些被我压抑了三年的灵感，那些被我用“安全”和“商业”包裹起来的疯狂想法，
在这一刻，全部冲破了牢笼。我画了一栋悬浮在空中的图书馆。它像一棵巨大的树，
书本就是它的叶子，风一吹，就哗啦啦地翻页。我又画了一个城市公园。里面的所有设施，
都是用废弃的工业零件改造的，冰冷的钢铁和鲜活的生命交织在一起，有一种怪诞的美感。
最后，我画了那个戒指。我把它完善，细化，赋予它细节。它不再是当年那张粗糙的草图。
它变得精致，复杂，像一件艺术品。戒指的中央，是一颗小小的，
用透明材料雕刻出来的心脏。心脏里面，封存着一粒小小的种子。我给它取名，
叫做“有心”。当我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
在我的屏幕上投下一道光斑。我看着屏幕上那三个全新的设计，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
累，但前所未有的充实。屏幕上，弹出了任务完成的提示。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解锁“成长任务模块”。第一个成长任务已生成：将你的新作品，
投递给“城市之光”设计竞赛。城市之光？那是业内最具含金量的设计竞赛之一，
以创意和前瞻性著称。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但现在，我看着我的新设计，心里涌起一股豪情。
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就是失败。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还怕第二次吗？
我点开竞赛的官网，填好信息，上传了我的作品。点击“提交”的那一刻，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已经找回了那个，敢想敢做的詹芷。
6 重逢的尴尬提交作品后的一个星期，我过得心惊胆战。每天都忍不住去官网刷新几十遍，
查看结果。系统倒是挺沉得住气，再也没有弹出过任何任务。就在我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
我收到了一封邮件。是“城市之光”竞赛组委会发来的。詹芷女士，您好。
恭喜您的作品《空中图书馆》、《废铁公园》及《有心》成功入围初赛。
请于下周三参加线下答辩会。我盯着那封邮件，反复看了三遍。入围了！我真的入围了！
我激动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像个疯子。
这是我凭借自己的“心”，赢得的第一场胜利。这种感觉，比谈成一单几百万的生意还要爽。
我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闺蜜。电话那头，她比我还激动。“我就知道！
我的芷芷是最棒的！那个渣男算什么东西！你让他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没了他的方寸创意，
你照样能发光！”被她这么一夸，我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但很快，我又冷静下来。
入围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答辩会，才是真正的挑战。我开始准备答辩的PPT。
我把我的每一个设计理念，每一个细节构思，都整理出来。这一次，我不再像以前那样，
去猜测评委喜欢听什么。我只讲我想表达的。我讲我对未来城市的想象，
讲我对环保与再利用的思考，讲我对爱情和生命的理解。讲那个被埋在废铁里的“有心”。
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又开始琢磨答辩会要穿的衣服。不能太随便，也不能太正式。
我想了想，翻出衣柜里一件我几乎没穿过的白色连衣裙。那是纪凌还在的时候，
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芷芷，你穿白色最好看，像个小仙女。分手后，我就再也没穿过了。
我把它拿出来，挂在衣架上。看着那件裙子，我心里五味杂陈。答辩会那天，我起了个大早。
我洗了澡，化了淡妆，穿上了那件白色的连衣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感觉好像变回了三年前的那个大学生。纯粹，干净，眼里有光。我深吸一口气，出门。
答辩会的地点，在市中心一个很气派的酒店。我到的时候，外面已经停了很多车。
我走进大厅，发现今天的人真不少。各个设计公司的精英都有。我拿着自己的号码牌，
找了个角落坐下，安静地等待。就在这时，大厅门口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过去。然后，我的呼吸就停滞了。纪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今天不是面试官的角色，而是作为“方寸创意”的代表，
受邀担任这次竞赛的评委之一。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和周围的业界大佬们握手寒暄。
看起来游刃有余，光芒万丈。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怎么又是他？我的人生，
是跟他绑定了吗？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希望他不要看到我。可命运好像偏偏要跟我作对。
他跟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抬起头，视线扫过全场。他的目光，不偏不倚，
正好落在了我的身上。四目相对。隔着攒动的人群，我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7 答辩的挑战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冰冷，锐利。我下意识地想躲。
可已经来不及了。他正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是惊讶？还是不悦？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大厅里的空调好像开得更冷了。我赶紧低下头，
假装在看手里的资料，心脏怦怦直跳。他应该会认出我吧。毕竟才刚在面试上见过。
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跟踪他到这里的？或者，他会认为，我的新作品，
也是为了迎合他，才装出这个样子？我越想越乱。头顶那道视线却一直没有移开。
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牢牢地罩住。我快喘不过气了。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旁边有人叫了他一声。“纪总，该上台了。”他这才收回目光，转身走向主席台。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我偷偷抬眼，看向主席台。
他已经坐在了评委席的正中央。表情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答辩会开始了。选手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台，展示自己的作品。我看着那些精彩的设计，
心里既紧张又兴奋。这里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下一位，15号选手，詹芷。
”听到我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我走向台上的每一步，都感觉像踩在云端。
我站定，打开我的PPT。灯光打在我身上，我看不清台下的脸。但我能感觉到，
有一道最强烈的视线，来自纪凌。我开口，声音有点抖。但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开始介绍我的作品。从《空中图书馆》的自由与知识，到《废铁公园》的重生与环保。
我讲得很投入，忘记了紧张，忘记了台下坐着的那些人，也忘记了他。
我只沉浸在我的设计世界里。直到我讲到最后一个作品，《有心》。
“……这个戒指的设计灵感，来源于一段我失去的感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在安静的会场里响起。“我曾经以为，为了安全，我可以放弃很多东西。包括我的梦想，
我的个性。后来我发现，当我放弃这些的时候，我也就失去了我的心。所以，
我设计了这枚戒指。它提醒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那个最真实的，敢爱敢恨的自己。
要永远，‘有心’。”我说完，对着台下鞠了一躬。会场里一片寂静。过了几秒，
才响起掌声。我回到座位上，手心全是汗。评委提问环节开始了。
几个评委都提了很专业的问题，我都一一作答。最后，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了纪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