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尖酸的婆婆将一碗清汤寡水的白粥摔在我面前,“吃吧,这就是你今天一天的饭!干不完活就饿着!”我看着这碗热气腾腾、没有沙土的白粥,激动得泪流满面。
一天一碗粥?还有干净的屋子住,不用担心睡着被丧尸啃掉脑袋?这哪里是受苦,这分明是进了天堂!当晚,老公为了替他妈出气,将我锁在门外,让我跪在院子里反省。
我却看着满天星光,呼吸着没有腐臭味的空气,幸福地差点唱出声。
这时,一直看我笑话的邻居大妈凑过来,“闺女,别犟了,快给你婆婆道个歉,这大冷天的在外面跪一夜,会死人的!”我拉住她的手,无比真诚地问:“大妈,你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天天都在外面睡吗?”“砰”的一声,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碗被重重摔在我面前。
浑浊的米汤溅出来,烫得我手背一哆嗦。
“吃吧,这就是你今天一天的饭!”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在我头顶响起,“地里的活儿要是干不完,你就连这个都别想吃!”我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叉着腰、唾沫横飞的中年女人。
她叫李桂芬,是这具身体的婆婆。
她口中的“饭”,是一碗清可见底,米粒屈指可数的白粥。
可我却死死盯着那碗粥,眼睛一眨不眨。
这碗粥......是热的。
碗里没有沙土,没有虫子,更没有丧尸腐烂的碎肉。
只有一股纯粹的,属于粮食的香气。
我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碗。
上一秒,我还在丧尸横行的末世,为了半块发了霉、带着血污的面包,和三个男人打得头破血流。
下一秒,我就穿到了这个叫陆秀莲的女人身上。
一个被婆家磋磨致死的,可怜的小媳妇。
可对我来说,这哪里是磋磨?我仰头,将那碗热粥一饮而尽,连碗边的米粒都用舌头舔得干干净净。
温热的粥滑过喉咙,暖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激动得泪流满面,这是我三年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
“哭什么哭!装可怜给谁看?丧门星!”婆婆李桂芬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空碗,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没理她,只是贪婪地打量着这个“家”。
一间土坯房,家徒四壁,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可这里有坚固的墙,有能遮风挡雨的屋顶。
晚上睡觉,我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丧尸啃掉我的脑袋。
这简直就是天堂!我擦干眼泪,拿起墙角的锄头就冲进了院子。
不就是干活吗?在末世,为了活下去,我什么苦没吃过?挖坑埋过丧尸,用刀砍过变异兽,徒手攀爬过几十米的高楼。
这点农活,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天黑时,我不仅把婆婆交代的两分地翻完了,还顺手把整个院子的杂草都除了个干净。
婆婆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嘀咕着“装模作样”。
晚上,我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周建军回来了。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从我身边走过,仿佛我是空气。
吃饭时,他和李桂芬在屋里吃着白面馒头和炒鸡蛋,香气一个劲儿地往外飘。
而我,只能在灶台边啃一个又冷又硬的窝窝头。
可我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这窝窝头虽然拉嗓子,但至少是干净的,能填饱肚子的。
吃完饭,周建军冷着脸把我拽到门外。
“你今天又惹我妈生气了?”“没有。”
我老实回答。
“还敢顶嘴?”他眼神一厉,直接将我推出门外,然后“哐当”一声锁上了大门。
“给我跪在院子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进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可我却愣在了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我抬起头,看着满天的繁星。
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夜空了?末世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一片,被尘埃和绝望笼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没有腐肉的腥臭,只有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我幸福得差点哼出歌来。
“闺女,你咋还站着?快给你婆婆和建军道个歉啊。”
隔壁的王大妈扒着墙头,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这大冷天的,在外面跪一夜,会死人的!”我回过神,几步走到墙边,紧紧拉住她的手。
在王大妈惊愕的目光中,我无比真诚地问:“大妈,你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天天都在外面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