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下

市公安局长的私人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影子已渗透天网系统。

”他笑着删除了信息——这根本不可能，整个城市的天网监控和网络过滤都由他亲手打造。

第二天清晨，他照例通过人脸识别系统检查妻子的行踪，

却发现屏幕上显示：妻子正在与督导组组长秘密会面。而几乎同时，

他家中的智能音箱突然自动播放：“局长，

您涉嫌严重违纪违法...”---1 天网渗透手机在红木办公桌上“嗡”地一声震动，

屏幕亮起，一条没有任何来源标识的信息弹了出来。“影子已渗透天网系统。”赵天岳，

这座北方工业城市名义上的公安局长，实际上的地下君王，目光在那行字上停顿了不到半秒，

嘴角扯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那是一种混合着轻蔑和掌控一切的笑意。渗透天网？

天方夜谭。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一划，信息被彻底删除，连一丝数据残渣都不会留下。

这部手机，这部网络，乃至这座名为“滨河”的城市，都是他精心打造的王国。

从街头巷尾的每一个高清探头，到通信基站里流淌的每一串数据包，

再到政府部门、大小企业使用的防火墙和监控软件，

核心密钥最终都指向他这间位于市局大楼顶层的办公室。“天网”系统，

这个由国家推动、本应用于维护公共安全的庞大工程，在他的意志下，

被改造成了最精密、最无处不在的统治工具。

它能瞬间锁定任何一个试图用手机发送敏感词、访问举报网站的潜在威胁者，然后，

他麾下那些隐匿在阴影中的“清洁工”便会悄无声息地出动，将危机扼杀在萌芽状态。

公安系统内部，从副局长到基层派出所所长，关键位置全是他提拔起来的人，

忠诚度要么用金钱和利益捆绑，要么用更黑暗的秘密要挟。铁板一块。他起身，

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黄昏降临，城市华灯初上，街道上车流如织，

勾勒出安宁繁盛的表象。这表象之下，是他用黑金和权力浇筑的地下帝国。

煤炭、物流、娱乐场所……这座昔日衰败的工业城市能重新焕发生机，表面上是政策扶持，

底下却是他赵天岳这只无形的手在调配资源，攫取着惊人的财富。

中央扫黑除恶的风声越来越紧，督导组已经进驻省城，但他并不十分担心。他的“天网”，

就是最好的预警系统和防御工事。

2 暗影初现中央扫黑除恶第X督导组进驻滨河市的第二天，

组长郑国锋站在临时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街道。他五十多岁年纪，双鬓微白，

眼神锐利如鹰。多年的纪检和政法工作，

让他养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这座看似平静的城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粘稠的、不正常的气息。资料显示，滨河市近年来治安指标优异，

犯罪率持续下降，经济发展数据亮眼。局长赵天岳更是屡受表彰，

是省内有名的“扫黑英雄”，“科技强警”的典范。

但郑国锋手里有几封辗转多次、语焉不详的匿名举报信，都隐约指向这位明星局长，

信里提到了“黑金”、“地下**”、“保护伞”，但缺乏具体证据。更奇怪的是，

所有通过常规网络渠道向督导组反映问题的本地IP地址，

几乎都在信息发出后短时间内遭遇了不同程度的“网络故障”或“信号干扰”。“组长，

我们的公开举报邮箱和电话，接到的有效线索很少，而且大多来自外地。

”年轻组员小陈汇报，眉头紧锁，“本地好像……好像有一张无形的网。”郑国锋没回头，

只是淡淡地说：“网再密，也有缝隙。找那些心里还藏着光的人。”他说的“光”，

此刻正隐藏在市公安局内部，一个名为“影子”的秘密联盟里。

刑警支队副队长李振是“影子”的核心之一。他三十五六岁，身手矫健，

曾是赵天岳颇为赏识的干将，直到他偶然发现一桩本应彻底追查的命案，

被赵天岳以“证据不足”为由强行压下，而案子的背后，

隐约牵连着赵天岳暗中掌控的一个拆迁公司。从那时起，李振开始留意那些被掩盖的痕迹，

缜密、默默记录了多年异常数据出入的老民警王建国；还有几个分散在经侦、缉毒等部门的，

心中正义未泯的年轻警员。他们不敢使用任何内部通讯系统，

所有的联系都依靠最原始的方式：约定时间的街头偶遇，塞在超市存包柜里的纸条，

甚至利用孩子们玩的、不记名的游戏点卡进行信息传递。他们像鼹鼠一样，

在赵天岳打造的铜墙铁壁下，小心翼翼地挖掘着通道，

一点一滴地收集着那些被“天网”过滤掉的真相碎片。3 致命文件第二天清晨，

赵天岳按照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在别墅餐厅里边用早餐，边拿起平板电脑。

他熟练地打开一个界面简洁却功能强大的APP，

这是“天网”人脸识别系统的核心终端之一。他输入妻子林薇的身份ID，

设定时间范围为过去24小时。林薇，市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形象端庄优雅，

是他精心维护的公众形象中完美的一环。他监控她，并非出于感情，而是出于绝对的控制欲，

确保这个“重要资产”不会脱离轨道。系统迅速反馈出数十个抓拍点，

商场、美容院、咖啡馆……轨迹清晰正常。赵天岳的目光随意扫过，

直到停留在昨天下午四点十七分的一个画面上——地点是市图书馆侧门一个相对僻静的走廊。

画面中，林薇穿着米色风衣，戴着墨镜，

正将一个看似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一个背对镜头的男人。几乎在文件交接的瞬间，

男人微微侧身，似乎是在观察周围环境，摄像头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侧脸。郑国锋！

赵天岳拿着银质餐叉的手瞬间定在半空，叉尖上的一块煎蛋颤了颤，

掉落在洁白的骨瓷盘子里，发出轻微的“叮”一声。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薇和督导组组长秘密会面？她递过去的是什么？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急速爬升，

瞬间冲散了清晨的慵懒。他猛地放下餐叉，金属与盘子撞击出刺耳的声响。不可能！

林薇的一切都在他监控之下，她怎么有机会接触到郑国锋？又是什么时候，

用什么方式传递了信息？那个牛皮纸袋里装的是什么？账本？录音？

还是……无数的疑问和猜测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神经。他对林薇并非没有防备，

但她一向表现得温顺驯服，是点缀在他权力王冠上的一颗明珠。这一刻，

这颗明珠陡然变成了最危险的炸弹。他立刻拿起内部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声音冷得能凝出冰碴：“查林薇昨天下午四点到四点三十分的所有行踪细节，接触过什么人，

用过什么通讯工具，我要知道那个文件袋里到底是什么！动用一切资源，立刻！

”4 幽灵入侵几乎就在赵天岳下达命令的同时，

客厅里那台始终处于待机状态的顶级品牌智能音箱，毫无征兆地亮了起蓝色的指示灯，

一个经过明显电子合成的、毫无起伏的机械女声，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餐厅里：“局长，

您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砸在赵天岳的耳膜上。他霍然转头，

死死盯住那个音箱，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先是林薇的异常接触，

紧接着是智能音箱的诡异播报……这不是巧合！“天网”被渗透了？

“影子”那条他嗤之以鼻的信息，难道是真的？巨大的震惊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就被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冒犯的暴戾所取代。他赵天岳掌控这座城市太久，

久到已经忘记了被挑战的滋味。现在，不仅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和他的妻子秘密接触，

甚至还入侵了他的私人领域，用这种近乎戏弄的方式向他示威！他猛地抓起平板，

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快速切入“天网”核心管理后台，

调取家里所有联网设备的访问日志和网络流量数据。屏幕上一行行代码飞速滚动，

防火墙记录、设备连接记录、数据包分析……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外部入侵的痕迹，

没有未知IP访问，没有异常数据流。那声音就像是凭空产生的一样。

“幽灵……”赵天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对方能绕过“天网”的重重防护，直接控制他家里的设备，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赖以生存的屏障出现了致命的漏洞。意味着他可能时刻处于被监控之下。

意味着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拥有着他尚未了解的技术手段和……内应。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平板上，林薇和郑国锋交接文件的那张定格照片，像一根毒刺，

深深扎进他的眼里。内鬼，就在身边！而且级别不低，权限不小！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已经在他最核心的堡垒内部打响。5 地下密谋“影子”联盟的临时据点，

隐藏在老城区一个即将拆迁的录像厅地下室。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

只有几台经过重重加密、跳转了无数次IP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散发着微光。网监支队的张桐，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乱蓬蓬的年轻人，正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数据流。“指令已发送，确认目标设备接收并执行播报。”他抬起头，

看向一旁的李振和王建国，脸上带着一丝完成高风险操作后的疲惫和兴奋，

“利用了智能音箱固件的一个未公开漏洞，通过附近被我们劫持的物联网设备作为中继，

绕过了他家的主要防火墙，日志记录会被自动清洗，他查不到来源。”李振点了点头，

神色凝重。用这种方式打草惊蛇，风险极高，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赵天岳的统治太严密了，

常规的调查手段根本无从下手，他们必须扰乱他的阵脚，让他主动露出破绽。而林薇，

这个他们偶然发现可能与督导组有秘密联系的局长夫人，成了他们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那个文件袋，是他们精心伪造的，里面是一些看似重要、实则经不起深挖的财务问题复印件，

目的是为了加剧赵天岳的猜疑，离间他们夫妻，看是否能从林薇那里打开缺口。

“赵天岳现在肯定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老民警王建国声音低沉，带着忧虑，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揪出我们，清洗内部。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振看着屏幕上赵天岳别墅周边的监控画面他们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

暂时获取了部分区域的低级权限，语气坚定，“督导组已经进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必须在他反应过来，销毁所有证据之前，把最关键的东西送出去。”他们手里，

已经收集到了一些赵天岳通过白手套控制地下**、收取保护费的间接证据，

以及几起可疑命案被压下的卷宗副本。但最核心的，

能够一击致命的——比如他那个记录着所有黑金往来、关系网名单的加密账本，

以及“天网”系统被滥用的完整证据——仍然掌握在赵天岳自己手中，

或者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6 网中困兽赵天岳的办公室气氛降到了冰点。

关于林薇的调查反馈回来了，结果让他更加烦躁。

图书馆那个区域的监控探头在当天下午三点五十分到四点二十分之间，

因“系统维护”短暂关闭了半小时。

随身物品检查他派去的人以入室盗窃检查为名进行的没有发现那个牛皮纸文件袋的踪迹。

林薇本人对质时，先是惊讶，继而委屈地辩解，说她昨天下午确实去了图书馆，

但只是去还几本书，根本没见过什么陌生人，更不认识郑国锋组长，

还反问赵天岳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系统维护”？“幻觉”？赵天岳冷笑。

这拙劣的借口和表演，骗不了他。要么是林薇背叛了他，

要么就是“影子”用了某种他尚未掌握的技术，伪造了那段监控录像，离间他们夫妻。

无论是哪种，都极其危险。而智能音箱事件，

技术部门的最终结论是“可能受到未知强信号干扰导致系统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