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娃

架空七零年代，书中的地名以及地理位置设定和现实有出入，请勿考究哦。家长里短，温馨养崽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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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妈妈，不要死，醒醒，你醒醒......”

嘶哑稚嫩的声音在宋音音耳侧徘徊，身体飘晃好似风暴中的小船。

越来越响亮的哭喊无法忽视，宋音音忍着将要爆发的起床气猛地睁开眼。

杂乱的茅草屋顶渐渐清晰。

这是哪？

她不是在自己房间睡觉，等待第二天下乡吗？

一张哭花的小脸惊恐着退出视线外，随即响起霹雳哐当的响声，伴随着痛呼声到了嘴边又克制住的呜咽声。

宋音音捂着眩晕发胀的脑袋缓慢地坐起来，房间全貌在视线里展开。

掉渣的土坯墙壁用发黄的报纸糊着，空荡又发暗的房间摆着一张断腿用砖垫起的书桌，书桌旁边是同样破破烂烂的大木箱。

而她躺的床一动就嘎吱作响，身上盖的是打着无数补丁的破旧老花被。

门后角落里响起细弱的声音。

“妈妈......”

宋音音瞪眼睛扭头。

“什么妈妈？！”

瘦弱的身影正艰难地从墙角爬起来，在宋音音扭头的瞬间，那道身影明显地打个哆嗦，像是很怕她。

等她走出昏暗的角落宋音音终于看清，那是个非常瘦弱的小女孩。

约莫两、三岁的样子，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小脸哭得脏兮兮的还挂着泪珠，黑黝黝的杏眸闪烁着惧怕，想靠近又不敢，站在那里不停地抠着衣角。

脏兮兮的小脸很眼熟。

不知道为什么，宋音音心底阵阵揪痛，她连声音都在发颤。

“你是谁？”

小女孩眼底闪过茫然，见妈妈看到自己没像以前那般嫌弃她壮着胆子靠近，瘦瘦的胳膊搭在床沿，歪着脑袋好奇又疑惑。

“我是小溪呀，妈妈不认识我了吗？”

“村医婆婆说妈妈高烧会烧傻，妈妈是烧傻了吗？”

她叽里咕噜地说着。

宋音音一口气没喘过来，险些晕过去。

“妈妈？”

“我是你妈妈？！”

宋音音声音逐字升高，惊恐地盯着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眼熟。

小女孩长得好像小时候的自己。

只见小女孩点点头，“你是我妈妈。”

好开心。

她喜欢烧傻的妈妈。

这样的妈妈不会偷偷哭，也不会无视自己嫌弃自己。

宋音音绝望之际看到书桌的日历，撑着发软的身体她一步步靠近书桌，看清日历的瞬间整个人失去力气跌坐在方凳上。

1976年9月18日。

下乡那年应该是1968年。

只是睡了一觉，她从下乡前夜来到八年后。

娃都这么大了！

无助在心底蔓延，望着破旧贫苦的房间，还有营养不良的娃，宋音音两眼一热哭出声。

她才十七岁。

自己都是个孩子。

怎么养娃啊？

宋音音越想，哭得越厉害。

亲近母亲是孩子的天性，看到宋音音哭小女孩踮着脚想帮她擦泪。

“妈妈，你不舒服吗？”

宋音音一把抹掉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事实是她好像真的来到了八年后，这八年发生了什么她没有丝毫记忆，得先搞清楚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

“你叫什么？”

小女孩眼底的光散去，垂着脑袋说：“我叫小溪，奶奶说是外面臭水沟的那个小溪。”

宋音音下意识皱眉，自己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为什么女儿会这么怕那个所谓的“奶奶”？

没等宋音音想明白。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随其后的是一道令人厌恶的声音。

“睡睡睡！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娇气病，整天躲在屋里不是睡就是哭，家里的福气都被你哭散了......”

希希反应强烈，浑身发抖地躲在宋音音身后，声音带着哭腔。

“是奶奶。”

“你很害怕她吗？”

希希瑟缩着点头，“奶奶会骂，还会掐希希，好疼。”

宋音音一把撸起她的衣袖，骨瘦嶙峋的细胳膊上布满青紫色掐痕。

“老不死的，敢欺负我女儿！”

新鲜热乎的闺女居然遍体鳞伤！

宋音音怒了。

摇摇欲坠的木门被她猛地拉开，屋外的阳光倾洒进屋内，希希的眼睛被光刺的看不清。

“你骂谁呢？！”

十七岁的宋音音又娇又怕吃苦，却也最护短，她叉着腰站在门前，挡住多数阳光。

希希睁大眼睛。

“哇！”

现在的妈妈，是她见过最厉害的妈妈。

身后迷妹般的惊呼让宋音音得到满足，腰板挺得更直了。

闯进院子的刘阿花顺手拿起墙角的扫把，在心中暗道，今天一定给屋里的娇气鬼一个教训！

突如其来的娇斥声让她愣住。

刘阿花眨巴眨巴眼睛，那雄赳赳气昂昂站在门口的确实是大儿媳。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音音傲气地抬着下巴，朝着院里睨了眼。

“希希，就是她欺负你的？”

希希抱着她的大腿，声音微弱不可察，“是她......”

感受到小家伙的颤抖，宋音音心疼坏了，但还是想让她克服恐惧，不然这老太婆将会是她的童年噩梦。

“大点声，没吃饭吗？”

希希目光真挚地摇头。

“没吃。”

宋音音差点没绷住。

傻闺女，重点是大点声！

似是读懂她的暗示，希希伸出头冲刘阿花大喊：“就是她掐我！还不给我饭吃！”

宋音音心疼地揉揉她的小脑袋，“等妈妈解决完她就带你去吃饭。”

希希重重地点头。

刘阿花冷笑着靠近，“病秧子带着赔钱货，我看你们是反了天！”

管她今天抽什么疯。

今天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免得大队长总是因为这个病秧子找事。

扫帚挥到眼前，宋音音一把拽住。

“你......”

刘阿花震惊地看着她。

这还是那个病歪歪，躺在床上除了哭就是睡的儿媳吗？

“你什么你！”

宋音音往前猛拽着扫帚，等刘阿花向前倾倒时她又一脚踹过去，嘴上还骂着，“老不死的，给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