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实，一个靠双腿和电瓶车在城市里挣命的跑腿小哥。一单深夜的“代送礼物”订单，
把我送进了一间高档公寓，也送进了我人生的地狱。门没锁，屋里的女人死了，
而整栋楼的监控，只拍到我一个人进去过。一夜之间，我从勤劳的外卖员，
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杀人嫌犯。没人信我。除了我最好的兄弟，江峰。
可就在我拼命想洗刷冤屈的时候，怪事发生了。死者的香水味总在深夜缠着我，
她的猫对我出奇的亲近，甚至，她的声音会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引导我去寻找真相。
我被鬼缠上了。那个冰山一样的女法医顾影，说我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但我知道，
那是冤魂在指路。顺着这些诡异的线索，我一点点挖开真相，
却挖出了一个让我浑身冰冷的秘密。原来，地狱的入口，一直就开在我身边。
1.带血的蛋糕盒我叫陈实，是个跑腿的。说好听点是同城即时配送员，说难听点，
就是个送外卖的。今天这单有点邪门。半夜十一点五十八，手机“叮”一声，来了个单。
备注写得清清楚楚：务必十二点整送到，一分钟不能多，一分钟不能少。迟到就取消。
地址是城东的“澜庭府”，死贵死贵的楼盘。送的是个蛋糕。我一看时间，就剩二十分钟，
玩儿命似的把电瓶车拧到最大。风跟刀子一样刮脸。
总算在十一点五十九分冲到了澜庭府楼下。保安拦住我，盘问了半天，才放我进去。
电梯上了28楼，顶层。我提着蛋糕盒，站在2801门口，手机时间刚好跳到午夜十二点。
我按了门铃。没人应。我又按了一遍。还是没人。我心里骂了一句，准备打电话给客户。
手刚摸到手机，门“咔哒”一声，自己开了一道缝。一股香味飘了出来。很浓的栀子花香，
混着一股甜腻的味道。“你好，你的蛋糕。”我冲着门缝里喊。屋里很暗，
只有客厅落地窗透进来的城市夜光。一个穿着红色睡裙的女人背影，站在窗前。身材很好，
长头发披着。“放门口吧。”她的声音有点闷。我“哦”了一声，
把蛋糕盒放在门口的地垫上。任务就算完成了。我转身要走，
眼角余光瞥见地垫上有点不对劲。一小滩暗红色的液体，从门缝里渗出来，
把我的鞋边都染湿了。我蹲下去，用手指沾了一下。黏糊糊的，还有点铁锈味。是血。
我的心咯噔一下，猛地站起来。“小姐，你没事吧？”我推开门。屋里的血腥味更浓了。
那个女人还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我壮着胆子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
”她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我这才看清，她的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
红色的睡裙被血浸透，变成了深褐色。她早就死了。那我刚才听见的，是谁在说话？
我脑子“嗡”的一声，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手里的蛋糕盒掉在地上，摔开了。
里面不是蛋糕。是一颗血淋淋的，还在跳动的心脏。2.唯一的嫌疑人警笛声由远及近，
刺耳得像是要撕开我的耳膜。我被两个警察从地上架起来，手腕上铐着冰冷的铁环。
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应该是队长，叫老张，他蹲在那颗心脏面前，眉头拧成了疙瘩。
“陈实，是吧？”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眼神跟刀子一样。“这东西，你送来的？
”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脑子里全是那个女人倒下的画面，和那颗跳动的心脏。“说话！
”旁边的小警察吼了一声。我打了个激灵。“是……是我送的，
但我不知道里面是这个……我以为是蛋糕……”老张冷笑一声。“你以为？下单人是谁？
电话多少？”我赶紧报出手机里的客户信息。老张让手下人去查，结果很快出来。“张队，
号码是虚拟号，查不到。”“下单地址呢？”“一个公共厕所的IP。”我心凉了半截。
这他妈是早就设计好的。“整栋楼的监控我们都看了。”老张盯着我的眼睛，
“从昨晚十点到你来之前，除了死者，没有任何人进出过这栋楼。”“只有你，陈实，
在午夜十二点，提着这个盒子，进了2801。”“你出来的时候，报了警。
”他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把我钉死在“凶手”这个位置上。“不是我！
我进去的时候她就死了！我还听见她跟我说话了！”我急得大喊。“说话？
”老张的眼神变得像在看一个疯子，“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至少在两小时以上。
”“你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凉透了。”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我扭头看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手套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很高，很瘦，
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是法医，顾影。她径直走到尸体旁，蹲下，开始检查。动作专业，
冷静，仿佛那不是一具尸体，只是一个坏掉的零件。她没再看我一眼。那种无视，
比老张的质问更让我绝望。在他们眼里，我撒了谎，我就是凶手。我被带回了警局。
审讯室的灯惨白惨白的。老张和小警察轮番上阵，问了我一整夜。我把所有细节都说了，
包括那句“放门口吧”。但没人信。天亮的时候，我兄弟江峰来了。他是我发小，
开个小修车行，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阿实！”他冲进来，一拳打在旁边的桌子上。
“你们凭什么抓他！他连杀鸡都怕，会杀人？”“江峰，你冷静点。”老张认识他。
“我冷静不了！我兄弟是冤枉的！”江峰眼睛通红。他给我办了取保候审。走出警局大门，
阳光刺得我眼睛疼。江峰拍了拍我的背。“别怕，有哥在。哥信你。”我鼻子一酸，
眼泪差点掉下来。全世界都把我当凶手，只有他信我。我跟着江峰回了他的修车行。
二楼是他的住处。他给我找了身干净衣服，让我去洗个澡。我站在淋浴头下，热水冲在身上，
脑子还是一团浆糊。那个女人的声音，那颗跳动的心脏，顾影冰冷的眼神……突然，
我闻到了一股味道。栀子花香。和2801房间里的一模一样。我猛地关掉水，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味道，是从哪来的？3.她在我耳边说话我裹着浴巾冲出浴室。
“江峰！你闻没闻到什么味？”江峰正蹲在地上给我收拾换下来的脏衣服，他抬起头，
一脸茫然。“味？机油味算吗？”他把我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起身拍了拍手。
“你小子就是吓着了，赶紧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他把我按到床上，给我盖好被子。
我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栀子花的香味消失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也许，
真是我太紧张了。江峰说得对，我得睡觉。我闭上眼，强迫自己放松。可那个女人的脸，
一直在脑子里晃。警察告诉我，她叫柳莺，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长得很漂亮，但死的时候，
脸上全是惊恐。“放门口吧……”那句话又在我耳边响起。我猛地睁开眼。屋子里很暗，
只有江峰在外面客厅看电视的光透进来。那声音不是幻觉。我敢肯定。如果柳莺早就死了，
那跟我说话的，到底是谁？接下来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案子没什么进展。
我成了网络上的名人。
“外卖小哥奸杀网红”、“变态杀人魔”……各种难听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的照片，
家庭住址，全被扒了出来。我不敢出门，不敢开手机。江峰替我挡下了一切。
他按时给我送饭，安慰我，告诉我别看网上那些东西。“阿实，警察肯定会查清楚的，
你别自己先垮了。”我点点头，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我又回到了2801。柳莺就站在我面前，穿着那件红色的睡裙。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眼睛里流着血。她伸手指着我身后。我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台关着的电视机。
电视屏幕是黑的，隐约能映出我的脸。柳莺的鬼影，就飘在我的倒影旁边。她指着电视屏幕，
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我急得满头大汗，想凑近点看。突然，
电视屏幕“滋啦”一声，亮了。里面是一片雪花。一个尖锐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在说谎……”我吓得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江峰冲了进来。“怎么了阿实？
做噩梦了？”我喘着粗气，指着房间里的电视。
“电视……电视刚才自己开了……”江死走过去，按了一下开关。“没开啊，
你肯定是做梦了。”他倒了杯水给我，“喝点水，别胡思乱想。”我接过水杯，手还在抖。
真的是梦吗？可那种真实的感觉，让我后背发凉。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手机。
网上关于我的谩骂还在继续。我翻看着柳莺的社交账号。她喜欢猫，喜欢旅游，
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爱美的女孩。突然，我翻到一张照片，
瞳孔猛地一缩。照片里，柳莺抱着一只布偶猫，笑得很甜。她身后的背景，是一个客厅。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台电视。那台电视，和我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
电视下面，摆着一个小小的相框。相框里的人，我认识。4.冰山法医的动摇照片上，
柳莺和一个男人头靠着头，很亲密。那个男人，我认识。李瑞，我们这片区的外卖站长。
一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有点怕老婆的中年男人。他怎么会和柳莺有关系？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出轨？勒索？情杀？我立刻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江峰。
江峰皱着眉。“站长？不像啊，他那人胆子小得跟什么似的。”“管他像不像，
这绝对是条线索！”我决定去找警察。江峰不放心我一个人，开着他的破皮卡送我去了警局。
还是老张接待的我。我把手机递给他，指着那张照片。“这个人，李瑞，是我的站长，
他跟死者认识。”老张接过手机，看了半天，又递给旁边做记录的年轻警察。
“我们会去核实的。”他的语气很平淡，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我有点着急。“这还不够吗？
他们俩肯定有事！说不定就是他杀的人！”“陈实，我们办案讲证据，不是靠猜。
”老张端起茶杯，“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会查。你可以回去了。”我被请出了警局。
心里又气又无力。“草！”江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这帮人就是认定了你！”我没说话，
看着车窗外。线索断了。我该怎么办？难道真要等着被冤枉死？回去的路上，
江峰一直在安慰我。“别急，阿实，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哥带你跑路。”我摇摇头。
跑了，就真说不清了。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警察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李瑞也跟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我心里的希望，一点点被磨灭。栀子花的香味，
再也没出现过。那个梦，也再也没做过。也许，之前的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幻觉。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接起来。“陈实吗？我是顾影。
”是那个女法医。我愣住了。“我在警局门口的咖啡馆，你过来一下。”说完，她就挂了。
我跟江峰说了一声，他坚持要送我过去。到了咖啡馆，我一眼就看到了顾影。她没穿白大褂，
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长发扎在脑后。看起来不像法医，像个搞艺术的。
但那股冷冰冰的气场，一点没变。我在她对面坐下。“找我什么事？
”她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柳莺的尸检报告。”我打开，里面全是看不懂的专业术语。
“你看最后一页。”我翻到最后一页。
结论写着：死者生前曾服用过一种叫‘安眠酮’的药物。“这是强效安眠药，
黑市上才买得到。致死量是5克，她在半小时内服用了接近10克。”顾影看着我，
“但这不是她死亡的直接原因。”“直接原因是刀伤？”“不。”顾影摇头，“是窒息。
”“她在被人用刀刺中之前，就已经因为药物过量，呼吸衰竭了。”我脑子有点懵。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捅她那一刀，很多余。凶手要么不知道她吃了药，要么，
就是想伪造一个死亡时间。”顾影的眼睛直视着我。“你说，你进去的时候，听见她说话了。
”“我当时以为你在撒谎，因为根据尸僵程度，她死了至少两小时。”“但现在看来，
如果那一刀是后来补的，尸僵的判断，就不准了。”她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砸在我心上。她开始信我了。
5.站长的秘密我感觉自己像在黑暗的隧道里爬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光。
“那……那能证明我不是凶手吗？”我声音有点抖。顾影摇了摇头。“不能。这只能说明，
案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她顿了顿，继续说：“你提供的线索，李瑞，我们查了。
他跟柳莺确实有不正当关系，柳莺一直在敲诈他。”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案发当晚，
李瑞有不在场证明。他老婆说，他一整晚都在家。”“他老婆肯定帮他撒谎！”“有可能。
”顾影很平静，“但我们没有证据。”“那现在怎么办？”我急了。“找证据。
”顾影看着我，“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你说，你送的那个盒子里，
是一颗跳动的心脏？”我点头。“是，还在动。”顾影的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
“我们检查了，那是一颗猪心。经过特殊处理，连接了一个微型搏动泵，
所以看起来像在跳动。”“是凶手故意做的？”“对，为了恐吓，或者误导。”顾影说，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盒子里除了猪心，还有一样东西。
”她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上，是一小片碎纸。上面好像有字，
但被血泡过了，看不太清。“这是什么？”“一张收据的一角。我们在猪心下面发现的。
”顾影说，“经过技术处理，我们恢复了上面的几个字。”她指着照片上的模糊字迹。
“‘江记’……还有一个‘修’字，后面的看不清了。”我盯着那两个字，浑身的血都凉了。
江记修车行。江峰的修车行。“不可能！”我脱口而出，“这绝对不可能！
江峰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只是告诉你事实。”顾影收起照片，“这个线索，
老张他们也知道了，估计很快会去找江峰问话。”我脑子乱成一团。怎么会是江峰？
那张收据，怎么会跑到那个盒子里？是凶手故意陷害他？还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冲出咖啡馆，江峰的皮卡就停在路边。他看到我，摇下车窗。“阿实，怎么样？
那女的找你干嘛？”我看着他的脸，那张我熟悉了二十多年的脸。我看不出任何破绽。
“没什么，就是跟我说了一下案子的进展。”我拉开车门坐上去。我没告诉他收据的事。
我需要自己去查清楚。回到修车行，我借口说累了，回房间躺下。我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江峰在楼下叮叮当当地修车，时不时还哼着小曲。一切都跟平时一样。我悄悄爬起来，
溜进江峰的房间。他的房间很简单，也很乱。衣服，零件，扔得到处都是。我开始翻找。
衣柜，抽屉，床底……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许是那张收据的另一半，
也许是别的什么能证明他清白的东西。翻了半天，一无所获。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
我在他的枕头底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是个小小的U盘。黑色的，
没有任何标记。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秘密。
6.U盘里的地狱我把U盘揣进口袋，悄悄退出了江峰的房间。他还在楼下修车，
没发现任何异常。我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反锁。心跳得很快，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我没有笔记本电脑。江峰有一台，就在他房间里。但我不能用他的。我拿出手机，
下单买了一个OTG转接头，选了最快的加急配送。半小时后，一个同行把东西送到了楼下。
我探出窗户，用绳子把钱和包裹吊了上来。关上窗，我把U盘插在转接头上，再连接到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检测到外部存储设备”。我点开文件管理器。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没有名字。我点进去。里面全是视频文件。
文件名都是一串日期和数字。我随手点开一个。视频开始播放。画面很晃，好像是偷拍的。
场景是一个酒店房间。柳莺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那个男人，是站长李瑞。视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