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抽水马桶水箱夹层摸出备用钥匙——这是上个月陈小姐说怕忘带钥匙央求他藏的，当时他还吐槽这种藏法连三流悬疑剧都嫌老套。
钥匙***302室门锁时发出油腻的摩擦声，林夏突然意识到这扇他以为从未开启过的铁门，锁孔里积着新鲜的铜锈。
推门的瞬间，腐臭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他膝盖发软——这分明是他自己那间301室的镜像复刻，连墙上的《星际穿越》海报都一模一样，只是所有物品都蒙着层诡异的粉红色滤镜。
"小林！
"保安老周的吼声在楼道炸响。
林夏闪身钻进浴室，反锁的刹那瞥见镜柜里排列着二十多支同色号口红。
他颤抖着摸出从网吧顺来的U盘，***智能马桶侧面的USB接口——上周他刚帮行政部调试过这批智能卫浴设备。
马桶屏幕亮起的蓝光里跳出公司OA系统界面。
林夏用泡面叉子撬开控制面板，扯出两根数据线接上手机。
当Python脚本开始暴力破解管理员权限时，他突然发现浴缸排水口卡着片带血的美甲，甲片上印着英雄联盟金克丝的涂鸦——这和他工位上那个被咖啡渍染黄的鼠标垫图案如出一辙。
"警告：检测到异常访问。
"智能马桶突然开始冲水，混着血块的污水打着旋涌入下水道。
林夏的手机弹出视频请求，来电显示是项目经理的号码，接通后却是段诡异的监控录像：穿着他同款格子衫的"影武者"正在公司机房往服务器里灌装液体氮，时间显示是五分钟前。
U盘在这时解密成功。
暗网交易记录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林夏盯着那个高频出现的坐标——北纬31°14，东经121°29，正是他此刻所在的经纬度。
而交易时间戳显示最后一笔发生在三分钟前，付款方ID是L.X_0923。
防暴警察破门的瞬间，林夏掀开浴缸下的检修口。
霉味刺鼻的管道里塞着个真空包装的泡芙盒子，奶油早己发绿，盒底黏着枚微型投影仪。
当他用舌尖舔开电源开关时，天花板上突然投射出陈小姐的影像。
"当你看到这个时，我大概己经成了代码里的冗余数据。
"影像中的女人正在涂那支死亡口红，"记住，真正的Cyril_D是..."投影突然扭曲成雪花噪点。
林夏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那串未说完的唇语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每次写不出代码时习惯性嘟囔的脏话。
检修口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他摸到个带体温的金属盒，指纹锁屏显示着倒计时：00:04:23。
楼下的警用无人机开始用探照灯扫描窗户。
林夏缩在浴缸里用泡面叉子改造的简易导电笔破解指纹锁，突然想起上周修复的那个智能门锁漏洞——用锡纸包裹叉齿可以模拟生物电信号。
当锁舌弹开的瞬间，他摸到张泛黄的老照片：二十年前的孤儿院合影里，穿背带裤的小男孩后颈上，硬币大小的胎记正在阳光下泛着淡青色。
金属盒里躺着部诺基亚3310，开机后收件箱只有条草稿："替换完成于2019.08.16"。
这个日期像记重拳砸在他太阳穴上——正是他三年前车祸失忆住院的时间。
手机通讯录里孤零零存着个号码，备注是"售后客服"。
警犬的吠叫声迫在眉睫。
林夏按下拨号键，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请输入克隆体自毁密码，您还有两次尝试机会。
"他下意识输入0923，警报声突然炸响："错误，记忆清除程序启动。
"浴室的排风扇就在这时自动开启，淡粉色气体从通风口喷涌而出。
林夏用陈小姐的蕾丝内衣捂住口鼻，踹开换气窗纵身跃下。
坠落的瞬间，他看见三楼外墙的空调外机架上蹲着个戴黄色头盔的身影，那人举起残缺的左手，小指切口处闪着金属冷光。
落地时的剧痛让他清醒过来。
林夏一瘸一拐地拐进后巷，发现每个垃圾桶上都用口红画着箭头符号。
追踪到第三个路口时，他撞见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周小芸正在往快递柜里塞信封——那姑娘穿着和陈小姐同款的红色高跟鞋，脚踝处纹着串区块链地址。
"林...林前辈？
"周小芸的瞳孔在路灯下泛着不自然的琥珀色，"我在帮陈姐寄合同..."她突然抽搐着倒下，耳后迸出电火花。
林夏扯开她的假发，露出头皮上的条形码——产品批次号与他三年前的住院病历编号完全一致。
便利店橱窗的电视突然插播紧急新闻："我市破获特大暗网犯罪集团，主犯林某在逃..."画面里"影武者"正对着镜头微笑，后颈的胎记在聚光灯下清晰可见。
林夏低头看着玻璃橱窗的倒影，发现自己的发际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后退，就像有人按了快进键的生命进度条。
他冲进网吧厕所隔间，用周小芸包里的粉底液涂抹面部特征。
镜中人逐渐变成陌生模样时，手机收到新短信："游戏第三关：在内存耗尽前找到母体。
倒计时23:59:59。
"附件是段手术室监控视频，穿着外卖服的主刀医生正从培养舱里抱出婴儿，那孩子后颈的青色胎记在无影灯下宛如新生月的印记。
当林夏咬着激光笔改装数据线时，发现虎口处浮现出电子纹身——正是陈小姐美甲上的金克丝涂鸦。
纹身下方滚动着实时比特币汇率，而他的生命倒计时正在汇率波动中加速流逝。
街角传来烤红薯的香气，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孤儿院的冬天。
总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来送泡芙，那人袖扣上刻着的"D"字，和蕾丝内衣铭牌上的花体字母渐渐重叠成锐利的箭头，首指城市天际线处那栋双子星大厦——他每天上班都要路过的，公司总部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