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宇，一个跑腿的。每天累得像狗，住在城中村的老破小里，就图个租金便宜。
直到有一天，我那人美声甜的女邻居死在了她自己家里，死状凄惨。警察来了，
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因为前一天晚上，只有我送东西去过她家，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我百口莫辩，被当成了头号嫌疑人。更要命的是，从那天起，这栋楼里开始不对劲了。
我总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水味，总能听到高跟鞋在走廊里走路的声音，甚至，
我还在门缝里，看到过那双死人穿的红色高跟鞋。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是杀人后精神失常。
只有住我对门的那个心理医生，那个平时高冷得像冰山的女人，看着我的眼睛，
说了一句：“我相信你。”可我不知道，相信我，究竟是救我，
还是把她也一起拖进这个不见底的深渊。因为那个“东西”，好像开始盯上她了。
1.隔壁死了人，警察说是我干的一股甜腻腻的铁锈味。我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回来，
刚走到三楼的楼梯口，就闻到了这股味道。我们这栋“握手楼”就这点不好，
什么味儿都散不出去。楼下王大爷家的咸鱼味，二楼小夫妻的炒辣椒味，
现在又混上这股怪味，熏得我脑仁疼。我捏着鼻子往上走，味儿越来越浓，是从我对门，
302房间里飘出来的。302住着个女的，叫李芸，长得挺漂亮，就是那种，
你一看就知道她故事很多的女人。我们不熟，也就是电梯里碰到会点个头。她好像挺有钱，
不像我们这种住老破小的，但不知道为啥会租在这里。我掏出钥匙，
刚准备开自己301的门，302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不是她开的，是风吹的，
门没锁好。那股味道，就是从门缝里冲出来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喊了一声：“李芸？
你在家吗？”没人回答。只有一股更浓的血腥味，混着她平时最爱喷的那种香水味，
直往我鼻子里钻。我头皮发麻，手心开始冒汗。人的好奇心真是个害死猫的东西，
我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扇门。客厅里很乱，包被扔在地上，东西洒了一地。卧室的门半开着。
我走过去，往里看了一眼。就那一眼，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李芸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她身下，是一大摊已经半凝固的血。我脑子“嗡”的一声，
胃里翻江倒海，转身就往外跑，靠在墙上吐了个天昏地暗。我抖着手，摸出手机，
刚要拨110。“砰！”一声巨响，我身后的门，我301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一把就把我按在了地上。“别动！警察！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我的手腕。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个看起来像队长的中年警察走过来，蹲下身，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冷，
像在看一个死物。“陈宇？”我木然地点点头。他指了指我对门的302。“里面的人，
是你杀的？”我脑子瞬间炸了。“不是我！我刚回来！我发现她死了就准备报警！
”他冷笑一声，从旁边一个警察手里拿过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把水果刀。刀上，全是血。
“这把刀，是在你家厨房的垃圾桶里找到的。”“上面，全是你的指纹。”我看着那把刀，
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那是我昨天晚上用来切西瓜的刀。我记得很清楚，
昨天李芸半夜给我打电话，说她家的灯泡坏了，让我帮忙换一下。
我当时刚好接了个给她送夜宵的跑腿单子，就顺手带了块西瓜过去。她留我坐了会儿，
聊了几句，我就回来了。刀，我记得我洗干净放回刀架上了。怎么会跑到垃圾桶里，
还沾了血？“我……”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所有的辩解，
在这些“证据”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警察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推着我往楼下走。
经过303门口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素净的家居服，
戴着金丝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是住我斜对门的许知言，一个心理咨询师。
我们这栋楼里，她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个。太干净，太安静了。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惊恐，也没有鄙夷，只有一种……探究。像是在分析一个有趣的病例。
我被警察推着，踉踉跄跄地走过她面前。楼道里，那股血腥味和香水味，
依旧阴魂不散地缠绕着我。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这辈子，彻底完了。
2.她身上的香水味，又出现了审讯室的灯，白得晃眼。我坐在这张冰冷的铁椅子上，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同样的问题，他们翻来覆去问了十几遍。“你跟死者李芸是什么关系？
”“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要去她家？
”“为什么你家厨房的刀，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上面还有你的指日？”不对，
最后一个问题变了。刀不是在我家垃圾桶找到的吗？怎么又变成在案发现场了？
我捕捉到了这个漏洞，立刻抬头。“警官，你们刚才不是说，
刀是在我家的垃圾桶里找到的吗？”负责审讯的那个年轻警察愣了一下，
旁边的老警察咳嗽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桌子。“是我们记错了。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刀上有你的指纹，李芸身上的致命伤，就是这把刀造成的。”我心一沉。
他们在诈我。或者说，他们已经认定了我是凶手，现在所做的一切，
只是在找一个能让我认罪的突破口。“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我昨晚帮她换完灯泡，
吃了块西瓜就走了。监控应该都拍到了。”“拍到了，”老警察点点头，
“监控显示你十一点二十进入她家，十二点半才出来。整整一个多小时，足够你做很多事了。
”“而且，”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我们查了你的手机，你和李芸的聊天记录很频繁。
她还给你转过几次钱，每次都是520，1314。说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愣住了。李芸是给我转过钱，但那是跑腿费！她经常让我帮她带东西，买夜宵，
有时候金额比较零碎，她就喜欢转个整数，讨个吉利。这他妈也能当证据？“那是跑腿费！
我是跑腿的！”我激动地吼道。“跑腿费？一次跑腿费一千多？”老警察冷笑，“陈宇，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我彻底无语了。这就像一个死局。所有看似无关的巧合，
现在都被一根线串起来，编成了一张网，把我牢牢地困在中央。
他们把我关进一间临时的拘留室。我缩在角落里，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到底是谁？
是谁杀了李芸，又是谁把刀放进我家垃圾桶，还做得这么天衣无缝？我想到了我的发小，
高博。他是唯一一个有我家里钥匙的人。我赶紧向看守的警察申请，我要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高博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阿宇！我看到新闻了！这他妈怎么回事？
你被警察带走了？”“高博，你听我说，人不是我杀的，我被冤枉了。”我压低声音，
快速说道，“你记不记得，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来过我家？”“昨天晚上？”高博想了想，
“没有啊。我昨晚跟客户喝酒，喝到半夜才回去，怎么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如果不是他，那还会有谁？难道……是李芸自己？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两天后，因为证据不足，我被暂时放了出来，但被要求随叫随到，
不能离开本市。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回那栋熟悉的居民楼。楼道里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但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熟悉的味道。血腥味和……香水味。我走到三楼，
看到302的门上，贴着白色的封条。我掏出钥匙，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插不进锁孔。
就在这时，我对门的303，门开了。许知言站在门口，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她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问：“需要帮忙吗？”我摇摇头，终于把门打开，逃一样地钻了进去。
屋子里一股霉味，两天没通风，闷得人发慌。我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响了。我以为是警察，没去理。门铃执着地响着。我烦躁地爬起来，
猛地拉开门。门口站着的，是许知言。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上面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吃点东西吧。”她说。我愣住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你就不怕我……真的是杀人犯？”她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很亮。“第一，警察放你出来，说明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第二，
那天早上我出门扔垃圾，看到你在楼梯口吐，一个刚杀了人的人，心理素质不会那么差。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而且，你的眼神，不像。”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接过那碗面。很香。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食物的香味了。这几天，我的鼻子里，
除了血腥味，就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等等。香水味？我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许知言。
“你闻到了吗？”“闻到什么？”“香水味！李芸身上的那种香水味！”我一边说，
一边用力地嗅着空气。没错，就是那股味道，很淡，但确实有。
好像……就是从许知言身上传来的。她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惊疑。“我不用香水。”3.半夜的敲门声，是她回来了吗？
许知言说她不用香水。我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活得像一台精密仪器，
身上永远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书卷混合的味道。那这股香水味，是从哪来的？我疯了吗？
出现了幻嗅？许知言看着我几近崩溃的样子，眉头紧锁。她没有像别人一样说我神经病，
而是冷静地问：“什么时候开始闻到的？”“从……从我被放出来，回到这栋楼里开始。
”我抱着头，声音都在发抖，“时有时无，但刚刚，你站在我门口的时候，最清晰。
”她沉默了片刻，推了推眼镜。“陈宇，我是一名心理咨询师。从心理学角度看，
你在经历了巨大的精神创伤和压力后，产生一些感官上的错乱，是正常现象。
这叫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所以，你也觉得我是疯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不，”她摇摇头，“我只是在提供一种可能性。但在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
任何可能性都不能被排除，包括……非科学的可能性。”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
但我听见了。我看着她，这个女人，明明是个相信科学的心理医生，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谢谢你。”我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的面，也谢谢你没有把我当成疯子。她没说什么，
转身回了自己家。我关上门，把那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完了。胃里暖暖的，
心里也踏实了一点。或许，她说的对，我只是压力太大了。我决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可当我脱下从拘留所里穿回来的那件恤时，我愣住了。在恤的肩膀位置，
有一小块淡粉色的印记。像是……口红。而且，我凑近闻了闻，那股熟悉的香水味，
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我的血一下子就凉了。这件衣服，我从被抓到被放出来，
一直穿在身上。在拘留所里，我不可能接触到任何女人。那么这个口红印，这股香水味，
是什么时候沾上的？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可能。在我被警察按倒在地上的时候，在我家门口，
301的门口。李芸的“鬼魂”，当时就站在我旁边，甚至……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疯了。
我一定是疯了。我把那件恤扔进垃圾桶，冲进浴室，把热水开到最大。
滚烫的水流冲刷着我的皮肤，我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
一路窜到天灵盖。那一晚，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案发当晚。我推开302的门，
李芸就躺在地上，穿着那身红裙子，瞪大眼睛看着我。她没有死，她张开嘴，
好像在对我说什么。但我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她好像很着急，挣扎着想爬起来，伸出手，
想抓住我。她的指甲又长又红。我吓得连连后退，一下撞在墙上，然后猛地惊醒。
我浑身都是冷汗，心脏狂跳。窗外天还没亮，房间里一片死寂。“咚。”“咚。”“咚。
”敲门声。不急不缓，很有节奏，一下，又一下。不是砸门，也不是普通的敲门，
更像是用指甲在刮。一下，又一下。刮在我的门上，也刮在我的心脏上。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时间点，会是谁？警察？不对，警察敲门不是这样的。
我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楼道的声控灯没亮。外面黑漆漆的，
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敲门声，还在继续。“咚……咚……”我壮着胆子，
小声问了一句：“谁啊？”敲门声，停了。外面，一片死寂。我屏住呼吸，等了足足五分钟，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是我又出现幻觉了？我正准备离开猫眼。突然，楼道的灯，亮了。
一张惨白的脸，猛地贴在了猫眼上，占据了我的全部视野。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瞪得巨大，没有眼白，一片漆黑。最恐怖的是，她的嘴角，
正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对我笑。是李芸！“啊——！”我尖叫着向后倒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我连滚带爬地缩到墙角，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完了，她回来了。
她回来找我了！4.对门的女人，她好像什么都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在墙角缩了多久。
直到窗外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才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外面的敲门声，
还有那张脸，都消失了。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但我知道不是。我腿软得站不起来，
只能扶着墙，一点点挪到门边。我不敢再去看猫眼。我怕那张脸还贴在外面。我颤抖着手，
把门拉开一条缝。外面空空如也，楼道里安安静静。地上，什么都没有。我松了口气，
刚准备关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我门上挂着的那个小小的装饰门牌。
那是我自己用木头刻的，上面写着“301陈”。而在那个“陈”字的旁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长长的，深红色的划痕。像是用指甲，狠狠地刮出来的。
我“砰”的一声关上门，后背紧紧抵住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是真的。昨晚的一切，
都是真的。她真的回来过。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这个房子不能住了。我冲进卧室，
胡乱地把几件衣服塞进包里，拿上钱包手机，就准备跑路。可跑到哪里去呢？
我现在是取保候审，不能离开这个城市。住酒店？我身无分文，卡里的钱，昨天请高博吃饭，
已经花得差不多了。高博。对，我可以去找高博！我赶紧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高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好像还没睡醒。“喂，阿宇，这么早，
怎么了？”“高博，我……我不能在家里住了，我能不能去你那儿住几天？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啊？怎么了？是不是警察又找你麻烦了？
”“不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他那些诡异的事情，怕他把我当疯子，
“就是……住在这里，我总想起李芸，心里不舒服。”“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行啊，
你过来吧，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儿。”高博很爽快地答应了。我心里一暖。这世上，
也就只有高博还会这么帮我了。我挂了电话，背上包，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让我不得安宁的屋子，拉开门就往外走。刚一出门，
我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是许知言。她今天穿了一身职业套裙，化了淡妆，
和平时居家的样子判若两人。“你要走？”她扶了扶被我撞歪的眼镜，看着我手里的包。
“嗯，去朋友家住几天。”我点点头，准备绕开她。“是因为昨晚的事？”她突然问。
我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她：“你……你怎么知道？”她指了指我的房门。“你门上的划痕，
很新。”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脸上。“还有你的黑眼圈，和极度恐惧后的应激反应。
”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你昨晚……听到了什么？
”我忍不住问。“什么都没听到。”她摇摇头，“我们这楼的隔音效果很好。
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现楼道的声控灯坏了，灯泡的钨丝断了。
像是瞬间的强电流冲击造成的。”我愣住了。昨晚那灯，确实是突然亮起来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看着她。“我想说，陈宇，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的眼神很认真，“如果你真的看到了什么，或者经历了什么，你越是害怕，
它就越会缠着你。你必须搞清楚，它到底想告诉你什么。”它想告诉我什么？它想告诉我，
是我杀了她，它回来索命了！“我不想搞清楚！”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只想离这里远远的！”说完，我不再理她，头也不回地冲下了楼。我没有看到，
在我身后，许知言看着我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
张队吗？我是许知言。关于302的案子，我有一些新的想法，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5.发小的家里，藏着她的秘密高博的家在一个新建的小区，
比我那个老破小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他给我开了门，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兄弟，
没事儿，有哥在呢。天大的事，哥陪你一起扛。”我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进了屋，
高博给我拿了瓶冰水，让我先坐。他家还是老样子，有点乱，沙发上堆着几件没洗的衣服，
茶几上摆着烟灰缸和几个空酒瓶。“你先歇会儿，我去给你收拾一下客房。
”高博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点点头，看着他走进卧室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了。我喝了口水，稍微冷静了一些，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家跟我家一样。突然，我的目光被沙发角落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女士的耳钉，很小，是那种樱花造型的，上面镶着粉色的水钻。很别致，也很眼熟。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走过去，把耳钉捡了起来。脑子里像有道闪电劈过。我想起来了。
是李芸。案发前一天，我给她送夜宵的时候，她就戴着这副耳钉。我记得很清楚，
因为当时她撩头发，那耳钉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很晃眼。她的耳钉，
为什么会出现在高博家的沙发上？难道……她来过这里？我心里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高博和李芸，他们俩认识？甚至……关系不一般？高博从来没跟我提过他认识李芸。
我拿着耳钉，手心冰凉。这时，高博从房间里出来了。“收拾好了，你……”他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了我手里的耳钉，脸色瞬间变了。虽然只有一秒钟，但他眼神里的慌乱，
被我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这……这是什么？”他走过来，装作不经意地问。
“在沙发上捡的。”我把耳钉递给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哦……这个啊，
”他接过耳钉，很随意地扔在茶几上，笑了笑，“前几天带回来一个姑娘，
估计是她落下的吧。你也知道，哥们儿这魅力。”他想用这种玩世不恭的语气掩饰过去。
但我认识他二十多年了。他在撒谎。高博每次撒谎的时候，
右手的小指都会下意识地蜷缩一下。这个小动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心，
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是吗？长得漂亮吗？”我逼着自己，用和他一样的语气开着玩笑。
“还行吧，就那样。”他躲开我的眼神，转身去厨房给我拿水果。我看着他的背影，
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这个我最信任的兄弟，他有事瞒着我。而且，这件事，
很可能和李芸有关。我突然不想在这里住了。这个本以为是避风港的地方，
现在让我觉得比我那个闹鬼的家还要危险。我说公司突然有急事，必须得回去一趟。
高博很意外，但也没多留我。他送我到门口，拍着我的肩膀说：“阿宇，
有事随时给哥打电话，别一个人硬扛。”他的表情，还是那么真诚。如果不是那个耳钉，
和那个小动作，我一定会被他骗过去。我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出小区，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我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我打了一辆车，
去了一个地方。市立图书馆。许知言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你必须搞清楚，
它到底想告诉你什么。”也许，她是对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李芸的“鬼”，
或者说，我脑子里的那些幻象，它们缠着我，也许并不是想害我。也许，它是在向我求救。
它想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她。6.她留下的日记，字字带血我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
李芸这个人，对我来说，就像一个谜。我只知道她叫李芸，住我隔壁，很有钱，长得很漂亮。
其他的，一概不知。我在图书馆的电脑上，输入了“李芸”这个名字。跳出来几万条信息，
没一个是我要找的。我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大海捞针，太难了。我拿出手机，
想看看新闻上有没有关于这个案子的后续报道。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
划过了一个本地论坛的帖子。《惊爆！本市知名美女主播“芸芸众生”家中遇害，疑是情杀！
》芸芸众生？这个ID我好像听过。我点开帖子，一张被打上马赛克的现场照片弹了出来。
虽然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身红色的裙子。帖子下面，
有很多关于这个“芸芸众生”的爆料。说她真名叫李芸，是本地一个很火的户外主播，
粉丝几百万。说她家里很有钱，是个富二代。也说她私生活很乱，脚踏好几条船，
榜一榜二榜三，都是她的“男朋友”。我看着这些评论，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李芸吗？我往下翻，看到一张她直播时的截图。照片上，她笑得很甜，
穿着一身登山服，背景是山顶的日出。她的耳朵上，戴着一副耳钉。樱花造型，粉色水钻。
和我从高博家沙发上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立刻在论坛里搜索关于“芸芸众生”和她榜一的帖子。很快，一个ID跳了出来。
“风过无痕”。是她榜单上雷打不动的榜一，据说给她刷了上百万的礼物。有人扒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