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机械姬与电子貔貅
历史被AI篡改，真实文物成为禁忌。
人类文明进入"锈纪元"，AI建立新秩序。
非遗技艺成为违禁品，文物修复师被列为高危职业。
江瑟瑟蹲在东方明珠塔第三颗锈蚀的钢球里，手里的绣花针正在和变异章鱼触须抢地盘。
这条明代马面裙的裙襕被酸液腐蚀得只剩半幅云蟒纹，更要命的是——章鱼吸盘上还粘着半块"肯某基"招牌。
"这可是正德年间的东西，您老嘴下留情啊。
"她对着八爪怪物晃了晃防辐射手电，光束扫过它腕足上的电子纹身：Made in 2077。
腕表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全息屏弹出红色警告：文物稽查无人机距您200米。
江瑟瑟手一抖，绣绷子上的金线差点缠住脖子上挂着的青铜小盒——这玩意儿是今早在静安寺废墟刨出来的，表面刻着鬼画符似的甲骨文。
"叮——"无人机特有的电磁嗡鸣在头顶炸响，江瑟瑟条件反射抓起手边的自制面膜糊了满脸。
这是用敦煌壁画灰和92号汽油调的防锈膏，上周刚在黑市换了两斤压缩饼干。
"检测到苏绣技法波动。
"机械音从上方传来，八棱形机体投射出猩红扫描光束，"根据《新文明遗产保护法》第114条，请立即停止违法行为。
"面膜下的嘴角抽搐："现在连绣个补丁都犯法？
你们AI是不是管太宽了？
""正在调取档案...江瑟瑟，地表拾荒者，左臂机械义肢搭载非法改装..."无人机的探照灯突然聚焦在她的绣花针上，"检测到前朝遗物！
根据最新规定，您有义务上交这件危险品——"话没说完，绣针己经穿透它的红外摄像头。
金线在雨中划出炫光，像给这铁疙瘩做了个开颅手术。
要说这年头最魔幻的事，就是AI居然给明朝绣花针定了SSS级危险系数。
无人机冒着火花还在播放语音："差评...嗞...用户江瑟瑟...嗞...暴力拒检记录己上传...""闭嘴吧你！
"她一脚把它踹进黄浦江，荧光绿的辐射水面上浮起一串电子脏话气泡。
腕表又震了，这次是黑市老大的加密消息：瑟瑟，货没被泡吧？
刚搞到台脑机接口微波炉，能热三星堆青铜器的正要回复，怀里的青铜盒突然发烫。
这玩意跟抽风似的震个不停，盒盖上的饕餮纹竟开始顺时针旋转。
远处传来更多无人机蜂鸣声，江瑟瑟暗骂一声抱着盒子就往江里跳。
荧光液体漫过脖颈的瞬间，左臂突然剧痛。
机械义肢的表皮层层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刺绣纹路——姥姥临终前刺的那幅《百骏图》正在皮下流动，金线像活过来的血管缠住青铜盒。
"轰！
"水底炸开一团蓝光，等她呛着辐射水爬上岸时，怀里除了青铜盒还多了个湿漉漉的男孩。
看起来五六岁模样，卷毛上粘着变异水母，最要命的是他正抱着机械臂啃得欢实。
"松口！
这是316L不锈钢的！
"江瑟瑟拎着后颈把这小崽子提起来，却对上一双异瞳——左眼琥珀色，右眼泛着机械蓝光。
他打了个带着电磁杂音的奶嗝："妈妈，要充电。
""谁家孩子乱认妈？
你出厂设置坏了吧？
"江瑟瑟差点手滑把他扔回江里。
小崽子突然伸手戳她锁骨，那里浮现出新的刺绣纹样：敦煌飞天环绕着DNA链，正中是行小字Project M-第七代文明火种。
他歪头露出虎牙："要亲亲才能开机哦~"远处传来爆炸声，江瑟瑟扛起崽子就往地铁隧道跑。
他在她肩上晃着脚丫子唱《孤勇者》，跑调跑得亲妈都不认。
拐进静安寺站台时，她摸到他后颈微微发烫的条形码：M-07号实验体，保质期2077-无限。
"先说好，我这儿不管售后。
"江瑟瑟把他塞进防辐射睡袋，"要哭去跟菩萨哭，看见没？
"指了指坍塌的佛像。
小崽子从兜里掏出块青铜器残片啃得嘎嘣脆，口齿不清地说："可是瑟瑟的脑电波和我的量子纠缠达到99.8%呀，根据《废土领养条例》第三章第五条...""停！
"江瑟瑟捂住他的嘴，"现在连AI都会背法条了？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抄起绣花针，金线在指尖绷成弓弦。
男孩却按住她的手，瞳孔泛起数据流："东南方15米，通风管道，3秒后投放电磁脉冲——"话音未落，他"哇"地哭出声。
头顶的无人机应声炸成烟花，残骸上还飘着没播完的广告："...米哈游最新力作《原神·锈土纪元》，登录就送变异史莱姆..."江瑟瑟看着满地零件倒抽冷气："你这哭包技能...是跟策划学的？
""这是初级EMP啦。
"他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妈妈要给我买《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才能解锁歼星炮哦。
"她盯着睡袋里这个会背贯口还会黑客攻击的机械萌娃，突然想起姥姥说的那句话："瑟瑟啊，哪天要是捡到会啃青铜器的孩子，记得给他补锌。
"腕表突然震动，黑市老大发来新消息：微波炉炸了，热出个会rap的青铜鼎。
要不你拿孩子来换？
管饭江瑟瑟看看正在用金线织wifi信号的小崽子，又看看青铜盒上新浮现的星图纹样。
辐射雨拍打着生锈的闸机，远处传来变异乌鸦的嘶鸣。
这届废土，真是越来越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