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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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得像是泼翻的砚台,将整座废弃的沈家宅院浸透其中。风穿过破败的廊庑,

发出呜咽般的低啸,仿佛冤魂的叹息。墨渊静立中庭,一身靛蓝道袍在夜风中纹丝不动,

唯有束发的木簪在清冷月辉下泛着幽光。他面容年轻,

眉宇间却凝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风霜。左眼被一道以朱砂书写着细密符文的黑色眼罩覆住,

那是师门为他这双麻烦的“阴阳瞳”设下的枷锁。他摊开掌心,

一架古旧的青铜罗盘静静躺着。天池中的磁针并非指向南北,而是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弄,

癫狂地旋转着,最终,针尖颤抖却顽固地定在了庭院角落那口被荒草半掩的枯井方向。

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土腥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胭脂香。“时辰到了。

”墨渊低声自语,声音清冷,如同敲击在寒冰上。他反手自背后抽出了那柄七星桃木剑。

剑身呈暗紫色,那是雷击木特有的色泽,其上镶嵌的七枚铜钉按北斗星辰排列,

在黑暗中汲取着微弱的星力。指尖划过剑锋,一滴殷红的血珠渗出,他以血为墨,

在剑身上飞速勾勒。符文古奥,笔走龙蛇,正是龙虎山秘传的 “敕召五雷符”。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他剑指井口,脚踏罡步,口诵真言,声调陡然拔高,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百万,

搜捉邪精——赫赫阳阳,霹雳交征!依律奉行,急急如律令!”咒言一出,

庭院中仿佛有无形重鼓被擂响。桃木剑尖骤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白炽电光,

如灵蛇般窜向井口,“噼啪”作响,驱散了井沿弥漫的阴寒黑气。

“咿——呀——”一声幽怨、空灵的戏腔,毫无征兆地刺破了雷音的余韵。

那声音仿佛直接从人的心底钻出,带着渗骨的凉意。井口涌出的不再是黑雾,

而是如鲜血般粘稠的红光。一道身影,缓缓自井中升起。那是一个女子,

身着百年前的凤冠霞帔,嫁衣如火,却破旧不堪。头上盖着的红盖头微微晃动,遮住了面容,

只露出一截苍白纤细的脖颈,上面一道深紫色的勒痕触目惊心。她双足悬空,

绣花鞋尖滴落着井底的淤泥水渍,在荒草上晕开深色的痕。她轻轻哼唱着,

:“郎君既许白头盟…何以黄泉独自行…留妾空闺数载…等得…好苦啊…”最后一个字落下,

她猛地抬起双手,十指指甲乌黑尖长,直指向墨渊!浓郁的怨气如同实质的浪潮,

排山倒海般压来,庭院内的温度骤降,地面甚至凝结起薄薄的白霜。墨渊瞳孔微缩,

左眼的眼罩之下,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阴阳瞳即便被封印,

也对这等强烈的怨念产生了反应。他能“看”到,那红衣之下,

缠绕着无数扭曲的、黑色的因果线,那是她至死不休的执念。“沈小姐,”墨渊开口,

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穿透怨气的力量,“沈云婉。庚子年七月初七生人,

戊午年腊月二十三殁。死因,自缢。”女鬼的歌声戛然而止。盖头无风自动,

似乎想看清这个能道出她根底的道人。“痴缠阳世八十载,误了自身轮回,亦扰得家宅不宁,

后人凋零。这,便是你想要的结局?”墨渊踏前一步,右手桃木剑雷光隐现,

左手已悄然扣住了三枚刻画着往生咒的铜钱,“放下执念,贫道可助你往生。”“往生?

”女鬼发出一阵凄厉的尖笑,盖头猛地被无形的力量掀起,露出一张苍白却依旧秀美的脸,

只是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他负我在先,毁盟在后!

我要等他…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为何爽约!为何让我空等至死!”怨气因她的激动而沸腾,

化作无数只黑色的手掌,向墨渊抓来!墨渊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痴儿。”他不再多言,扣住的铜钱闪电般打出,呈品字形嵌入女鬼周身三个方位,

暂时定住了汹涌的怨气。同时,桃木剑挽了个剑花,剑尖蘸取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的朱砂,

凌空疾书:>>“北斗昂昂,斗转星罡。冲山山裂,冲水水光!凶邪恶鬼,莫敢前当!

顺罡者生,逆吾者亡——!”每一个字符在空中凝成金色的虚影,

汇聚成一道旋转的八卦光图,向女鬼缓缓压下。金光灼烧着她的魂体,

发出“滋滋”的6声响,她发出痛苦的哀嚎,煞气愈发狂乱地冲击着铜钱布下的束缚。

就在八卦图即将印在她额前的瞬间,墨渊的左眼猛地一阵剧痛,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强行涌入脑海——>红烛高烧的闺房,镜前女子对镜梳妆,

嘴角含笑。>冰冷的井水淹没口鼻,

无尽的黑暗与窒息…>还有一个模糊的、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子背影,

决绝地转身离去…因果…又一份因果缠上身了。墨渊持剑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便是这一瞬的滞涩,女鬼厉啸一声,竟强行挣开了部分束缚,

一道血红的身影如箭般射向宅院深处,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庭院中,

只余下那若有若无的啜泣,还在风中飘荡:“等不到…不归…不归人…”墨渊没有立刻去追。

他缓缓收起桃木剑,抬手轻轻按在灼痛难忍的左眼上,指缝间,似有一缕血丝渗出。

他望着女鬼消失的方向,低声重复了那三个字,

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沉重:“不归人…”墨渊指腹下的左眼,灼痛如被烙铁炙烤。

沈云婉临去前那绝望的嘶鸣,连同冰冷井水的窒息感,仿佛已透过阴阳瞳,

深深烙印进他的神魂。他深吸一口冰凉的夜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那萦绕不散的胭脂味,

此刻闻起来更像是一种腐朽的悲恸。他没有急于追击。怨魂遁入宅院深处,

其执念根源必与此地息息相关。盲目追逐,只会落入怨气陷阱。指间轻弹,

一枚刻有细密符文的罗盘落入掌心。这一次,他并未看磁针,

而是将一丝微不可察的神念注入其中。罗盘表面浮起朦胧清辉,

其上天干地支、八卦九宫逐一亮起,指针不再狂乱,而是微微颤动,如灵蛇探信,

最终指向宅邸西厢的一处幽深院落。“执念所系,魂梦所归……”墨渊低声呢喃,

身形如青烟般掠过荒芜的庭院,足尖点地,悄无声息。西厢的破败尤甚于前院。窗棂碎裂,

蛛网密结,唯有院角一株枯死的歪脖子老槐,枝丫狰狞地伸向夜空,像极了索命的鬼爪。

其中一间房门扉半掩,内里漆黑,那浓郁的、带着血腥味的怨气正从中丝丝缕缕地渗出。

墨渊在门前三尺处停步。他未立刻闯入,而是并指如剑,在门楣之上凌空虚画。指尖过处,

一道肉眼难见的金色光纹一闪而逝——“净天地神咒” 的简化符文,可暂阻阴邪外溢,

亦能警示内里之物。他轻轻推开残破的木门。“吱呀——”年久失修的声响,

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房内并非想象中的闺阁,而是一间书房。只是如今书架倾颓,

古籍散落一地,覆满了厚厚的尘埃。靠窗的书案上,一支早已干涸的毛笔搁在砚台边,

旁边摊着一本翻开的线装书,纸页脆黄,被虫蛀得斑驳。而最引人注目的,

是墙角那一抹刺目的红。一架披挂着残破嫁衣的木质人形衣架立在那里,凤冠歪斜,

霞帔上金线绣出的鸳鸯已被霉斑吞噬。那嫁衣无风自动,微微摇曳,

仿佛穿着它的主人刚刚离去,余温尚存。浓郁的怨气正是从这袭空荡荡的嫁衣上散发出来,

它成了沈云婉执念的化身,锚定于此地。墨渊的目光扫过房间,阴阳瞳即便被封印,

“看”到空气中交织的、属于过去的残影碎片——女子在此徘徊、低泣、对镜描摹……最终,

决绝地走向那口枯井。他的视线最终落回书案。缓步上前,指尖拂开那本摊开书籍上的浮尘。

是一本《西厢记》,翻到的那一页,正用娟秀却带着颤动的笔迹,

题着一行小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诗句末尾,

墨迹被一滴早已干涸、变得暗沉的水渍晕开,模糊了“相思”二字。就在他凝神细看的刹那!

那袭嫁衣猛然鼓荡,猩红的布料如同被狂风吹拂,猎猎作响!

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凄厉的红影自嫁衣中分离而出,悬浮半空,

正是去而复返的沈云婉!她惨白的双眼死死盯住墨渊,更准确地说,

是盯住他手中那本《西厢记》。“你动我的东西……”她的声音不再幽怨,

而是充满了尖锐的戾气,“你也想帮他瞒我?!你们都一样!都一样——!”怨气轰然爆发,

不再是无形浪潮,而是化作无数根猩红的丝线,如同活物般,从四面八方缠向墨渊!

这些丝线是她执念所化,一旦被缠上,便会堕入她无尽的怨恨幻境,心神俱失。

墨渊瞳孔骤缩,不退反进!左手闪电般探入腰间布袋,

抓出一把混合了朱砂与金粉的“破煞米”,扬手撒出!>>“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破——!”米粒裹挟着破邪金光,

与猩红丝线撞在一起,发出“噼啪”爆响,相互湮灭,激起阵阵阴风,吹得屋内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墨渊右手桃木剑挽起剑花,并非攻击,而是以剑尖急速在身前虚空划动。这一次,

他画的并非刚猛的雷符,而是一道繁复、柔和,带着安抚意味的“净心咒”符文。符文成型,

散发出淡淡的、月华般清冷的光辉,试图照亮那被怨恨充斥的魂体。“沈云婉!

”墨渊声音沉凝,穿透怨气的尖啸,“我看得到你的过去!并非他要负你!他亦身不由己!

”这是他从因果碎片中窥见的一丝真相,虽不完整,却足以撼动执念。女鬼的身影猛地一滞,

缠绕而来的红丝线也出现了瞬间的凝滞。“你…你说什么?”她惨白的眼中,

竟似有了一丝极微弱的、属于“人”的波动。然而,就在这心神动摇的刹那,异变再生!

一道乌光,快如闪电,毫无征兆地从房梁的阴影处射出,直取墨渊后心!

那乌光带着一股迥异于阴魂怨气的、冰冷刺骨的邪气,目标明确,

竟是要趁墨渊与女鬼对峙之际,将他与沈云婉一同贯穿!墨渊汗毛倒竖!这偷袭来得太快,

太刁钻!他正全力运转净心咒,旧力已竭,新力未生!千钧一发之际,他猛一咬牙,

竟不闪不避,将尚未完全成型的净心咒符文强行推向沈云婉,同时左臂回环,

以血肉之躯硬撼那道乌光!“噗!”乌光击中左臂,并非利刃入肉的声音,

而是一股阴寒至极的力量透体而入,整条手臂瞬间麻木,仿佛血液都被冻结。墨渊闷哼一声,

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而那道净心咒的光辉,也因他分心受创,光芒骤减,

只是轻柔地拂过了沈云婉的魂体。女鬼浑身剧震,眼中的戾气与茫然交织,

她看着墨渊为他挡下那致命一击,

看着他那染血的嘴角和瞬间苍白的面孔…“为…为什么…”她喃喃道。

墨渊顾不上左臂刺骨的冰寒与剧痛,猛地回头,目光如电,射向房梁阴影。“藏头露尾之辈!

”他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何方邪祟,敢扰‘守夜人’行事?!”阴影中,

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怪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嘿嘿…守夜人…好大的名头。

这女鬼的魂魄,乃是大补之物…你,护不住!”话音未落,第二道、第三道乌光再次袭来,

角度更为狠毒!墨渊右手的桃木剑终于爆发出炽烈的雷光,正要迎击——“够了!

”一声凄厉的尖啸,竟是沈云婉发出!她周身的怨气不再针对墨渊,

而是疯狂地卷向那两道乌光,竟将其死死缠住,虽被乌光的邪气不断消磨,

发出“嗤嗤”声响,魂体也变得更加透明,却为墨渊争得了宝贵的瞬息!她回头,

深深看了墨渊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怨恨,有困惑,有挣扎,最终化为一片决绝的悲凉。

“我的债…我自己讨…”红影猛地一收,不再理会那阴影中的存在,也不再攻击墨渊,

而是化作一道流光,重新投入那袭嫁衣之中。下一刻,嫁衣无火自燃,腾起幽蓝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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