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妻子孟雪又一次在电话里用冰冷的语气告诉我，

巴黎有个价值千万的合同，比我重要。挂掉电话，我独自坐在三层别墅空旷的客厅里，

感觉自己像个守墓人。就在我准备用一瓶威士忌灌醉自己时，门铃响了。门口站着的，

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苏婉，她穿着一身素雅的家居服，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试探性的关怀：“陈先生，看你家灯亮着，但……你好像不太开心。

不介意的话，我能陪你说说话吗？”那一刻，她温柔的声音像一把钥匙，

竟轻易地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心门。01“陈先生，你……没事吧？”苏婉的声音很轻，

像一阵拂过心湖的微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担忧。我这才惊觉，

自己已经盯着她失神了足足半分钟。那是一种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对一缕阳光的本能凝视。

我狼狈地移开目光，侧过身，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没事，快请进，苏小姐。”苏婉，

一个月前搬到我们隔壁别墅的邻居。我对她的全部了解，

仅限于她是一位独自带着女儿生活的单身母亲。她很安静，平日里深居简出，

我们仅有的交集，不过是在车库或花园里偶遇时，礼貌性地点头微笑。而我，陈阳，

在外人眼中，是住着豪宅、开着豪车、妻子是跨国公司精英的人生赢家。可没人知道，

我的妻子孟雪，一年有三百天在天上飞，这个家对她而言，不过是众多五星级酒店中的一个，

而我，则是这个酒店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免费管家。今晚，是我们的结婚两周年纪念日。

我提前一周订好了米其林餐厅，买好了她心心念念很久的***款手链，换来的，

却是她凌晨四点从巴黎打来的电话。“亲爱的，这边有个紧急项目，我必须立刻跟进，

纪念日我们下个月再补。”她的语气，永远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冷静，不带一丝温度，

仿佛在通知下属会议改期。我已经习惯了。习惯到麻木。此刻，苏婉的到来，像一颗石子，

投入了我死水般的心湖。“我看你一个人坐在窗边很久了，情绪好像不太好。

”她将一盘切得整整齐齐的哈密瓜放在茶几上，有些拘谨地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我刚搬来，人生地不熟，女儿睡下后，总觉得有些……冷清。就想着，和邻居多走动走动。

”她找的借口很笨拙，我却听出了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谢谢你，苏小姐。

”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果汁，给她倒了一杯，“我叫陈阳，你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你叫我苏婉，或者阿婉吧。”她对我笑了笑，嘴角漾开两个浅浅的梨涡，

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温暖，“我女儿叫念念。”那个夜晚，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从社区的绿化，聊到最近的电影，再到孩子的教育。她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从不随意评判，

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你，在你停顿时，给予一个鼓励的微笑。酒精和孤独，

是最好的催化剂。不知不觉间，我竟将自己这两年“丧偶式婚姻”的苦闷，

那些深夜里独自面对空房的落寞，那些精心准备的惊喜被一次次无视的失望，

全都倾诉了出来。话音落下，我才猛然惊醒。对着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邻居，

我说得太多了。我脸上***辣的，懊恼不已：“抱歉，我……我失态了。”苏婉却摇了摇头，

目光里没有我想象中的鄙夷或八卦，只有纯粹的、令人心安的理解。“陈阳，你不用道歉。

”她轻声说，“每个人都有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你只是……太孤独了。”“孤独”，

这个被我用无数个深夜和无数根香烟掩盖起来的真相，被她如此轻易地、温柔地揭开。

我的眼眶一热，差点当着她的面失态。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将果盘往我这边推了推。她走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第一次觉得这个房子，

似乎没有那么冰冷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和那盘哈密ag瓜的清甜。02第二天醒来，宿醉的头痛让我痛苦不堪。我挣扎着起身，

发现自己昨晚竟和衣睡在了沙发上。茶几上，除了那盘几乎没动过的水果，

还多了一杯温水和一盒醒酒药。旁边压着一张便签，是苏婉娟秀的字迹：“如果头痛，

记得吃药。早餐要吃些清淡的。——苏婉。”简短的几句话，却像一股暖流，

淌过我冰冷的心田。我和孟雪结婚两年，别说醒酒药，我就是半夜胃痛到在地上打滚，

她也只会嫌我吵到了她睡觉。我拿起水杯，将药片和水一并咽下。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男人一脸憔셔，眼圈发黑，像个被生活反复捶打的失败者。我苦笑一声，打开花洒，

任由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试图让自己清醒。我必须清醒。苏婉只是出于邻居间的善意，

我不能多想。然而，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由不得你控制了。从那天起，我和苏婉的交集，

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她会以“做多了吃不完”为由，

让女儿念念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我家的花园需要修剪，她会带着专业的工具，

手法娴熟得像个园艺师；甚至有一次我西装上一个重要的纽扣掉了，急着出门开会，

她竟然拿出针线盒，三两下就帮我缝得妥妥帖帖，比原先的还要牢固。她似乎无所不能，

温柔、能干、充满了生活气息。和她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名为“家”的烟火气。

“婉姨，我妈妈说，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肯定很孤单。

”七岁的小念念仰着天真的脸问我。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心中一酸。是啊，

连孩子都看得出来。“你妈妈……她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什么都会？”我忍不住好奇。

“我妈妈以前是护士，后来为了照顾我，才辞职的。”念念骄傲地说，“我妈妈可厉害了！

”我看着不远处正在帮我整理花园的苏婉，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额前沁出细密的汗珠，阳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在发光。我的心，不可抑制地漏跳了一拍。

我开始期待每天和她偶遇，期待听到念念清脆地喊我“陈叔叔”，期待她送来的每一份点心。

这份期待，像藤蔓一样在我荒芜的心里疯长，缠绕得我透不过气。我清晰地知道，

这是一条危险的、不该走的路。但我却像一个溺水的人，贪婪地抓着她递过来的那根浮木，

无法放手。03关系发生质变的那个晚上，来得猝不及防。那天我陪客户应酬，

被灌了不少酒，回到家时已经快要站不稳。老毛病胃痉挛毫无征兆地发作，

我疼得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冷汗浸湿了衬衫。我挣扎着想去拿药，

却连爬到茶几旁的力气都没有。手机就在手边，我下意识地想打给孟雪，

但指尖划过那个熟悉的号码时，却迟迟没有按下去。我能想象到电话接通后会是什么场景。

她会不耐烦地问我“又怎么了”，

然后用“我在开会”、“你自己叫救护车”这样的话来打发我。两年来，每一次都是如此。

绝望中，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婉那张温柔的脸。也许是疼痛让我产生了幻觉，

我似乎听到了门***。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

果然是穿着一身棉质睡衣的苏婉。“我听到你这边的声音不对劲，你怎么样了？

”她看到我的样子，脸色大变，立刻扶着我进屋。她熟练地将我扶到沙发上，给我喂了热水，

又从我的医药箱里找出胃药。做完这一切，

她二话不说就钻进了那个连孟雪都很少踏足的厨房。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熬粥的米香。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眼眶一热，有种想哭的冲动。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是孟雪的视频电话。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按下了接通键。

“老公，在干嘛呢？”画面里，孟雪画着精致的妆容，端着一杯香槟，

背景是人声鼎沸的派对。流光溢彩的灯光下，她美得像个女王，却也遥远得不像我的妻子。

“没什么，刚到家。”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下周有个长假，可以回去了。

怎么样，开不开心？惊不惊喜？”她笑着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得意。开心吗？

惊喜吗？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瞥向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苏婉。她端着一碗热粥，

看到我正在视频，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和尴尬，下意识地就想转身回避。那一瞬间，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

也很软，被我握住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没有看她，

只是对着视频那头的孟雪，挤出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开心，当然开心。我等你回来。

”挂掉电话，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苏婉的手。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解释苍白无力。苏婉的脸颊，从耳根到脖子，

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不敢看我。

她将粥碗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小声说：“粥……快凉了。”说完，便像逃一样地跑回了隔壁。

我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粥，又看了看自己还残留着她体温的手心，心中一片混乱。我知道，

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04从那晚开始，我和苏婉之间，就隔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我能感觉到她在刻意地躲着我。出门扔垃圾会特意错开时间，

在花园里碰到了也只是匆匆点个头，然后迅速离开。连活泼的念念，似乎都被她下了禁令，

不再来敲我家的门。我知道，她在害怕。我也在害怕。我开始尝试着修复我和孟雪的关系。

我想，也许是我做得不够好，也许我应该更主动一些。我每天掐着时差给她发早安晚安，

提醒她按时吃饭。我将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花园里的玫瑰也修剪得整整齐齐，

只为等她回来时能给她一个惊喜。然而，我的所有热情，换来的都是她敷衍的回复。

“知道了。”“在忙。”“嗯。”有一次，我鼓起勇气，在电话里对她说：“小雪，

我想你了。”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然后传来她不耐烦的声音：“陈阳，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这边忙得焦头烂额，你别给我添乱了行吗？”那一刻，

我所有的努力和幻想，都碎成了齑粉。我像个傻子一样，拿着手机，

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站了很久很久。心，一点点地沉下去，沉到不见底的深渊。晚上，

我一个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抽烟，一根接一根，直到烟盒空了。

尼古丁也无法麻痹我心中的痛楚。就在这时，一瓶冰水递到了我面前。我抬起头，

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苏婉。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月光下，

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她在我身边坐下，

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和一丝藏不住的心疼。“你不是躲着我吗？”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只是……怕给你添麻烦。”她低着头，声音很轻，“我怕你太太误会。

”“她不会误会的。”我掐灭了烟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在她心里，

我可能还不如她手头的一个PPT重要。她根本不会在乎我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苏婉沉默了。她能感觉到我话语里的绝望。“陈阳，”过了很久，她忽然开口，

认真地看着我，“你爱她吗？”又是这个问题。这一次，我没有再逃避。

我迎着她清澈的见底的目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痛苦。

”我的坦诚，似乎给了她勇气。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如果……如果你觉得不幸福，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

敲在我的心上，“你是个很好的人，你值得被更好地对待。”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