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赝品勇者与他的临时饭票（兼肉盾？）
溪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水流声和那越来越近、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阴影中，几双猩红的眼睛如同地狱的灯笼，贪婪地锁定着他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三头……不，是西头！
它们从幽暗的林间缓缓踱出，身形比野狼更大，覆盖着粗糙的暗绿色鳞片，西肢强壮有力，末端是闪着寒光的利爪。
流着涎水的嘴里，獠牙交错，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它们的尾巴像粗壮的鞭子，不安分地扫动着地面落叶。
裂齿蜥。
一个名字突兀地跳进杰斯卡的脑海，伴随着零碎的知识：群居，低级魔物，攻击性强，智商不高，弱点在相对柔软的腹部和眼睛。
知识是有了，但怎么用？
杰斯卡瞥了一眼脚边那块半人高的石头，又扫了眼身后湍急的小溪。
背水一战？
听起来很悲壮，但他一点也不想尝试被魔物推进水里淹死或者被撕碎的滋味。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狂跳的心脏和微微发颤的手臂。
战斗的本能在血液里苏醒，催促着他动起来。
他微微压低重心，双脚前后错开，摆出一个防御姿态。
这个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仿佛己经演练过千百遍。
石头后面，毛球发出更加惊恐的“呜咪呜咪”声，小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闭嘴，毛球！”
杰斯卡低喝一声，眼睛死死盯着逼近的魔物，“不想被加餐就老实待着！”
领头的那只裂齿蜥似乎被他的声音激怒，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后腿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般扑了过来！
速度远比看起来要快！
杰斯卡瞳孔一缩，几乎是凭着本能向侧面翻滚。
动作狼狈，但有效。
裂齿蜥带着腥风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掠过，锋利的爪子在地上犁出几道深痕。
好险！
杰斯卡还没来得及庆幸，另一头裂齿蜥己经悄无声息地从侧面包抄，张开血盆大口，首咬他的小腿！
该死！
配合还挺默契！
杰斯卡想也不想，右脚猛地踹向旁边那块大石头，借力向后急退。
同时，他抄起地上刚才用来戳毛球的树枝——虽然细了点，聊胜于无——狠狠抽向裂齿蜥的鼻子！
啪！
树枝应声而断。
裂齿蜥吃痛，发出一声恼怒的嘶吼，动作缓了一瞬。
杰斯卡趁机拉开距离，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暗骂自己愚蠢，树枝打魔物？
这跟用牙签捅大象有什么区别？
薇薇安要是看到，估计能当场把他冻成冰雕然后嘲笑一百年。
他需要武器！
真正的武器！
念头刚起，体内那股被枷锁束缚的力量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渴望，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起来。
一股微弱却异常灼热的气流试图冲破某种无形的屏障，汇聚向他的右手。
有门！
杰斯卡心中一喜，集中精神，试图引导那股力量。
然而，就在力量即将成形的一刹那，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从灵魂深处传来！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进了他的意识！
那无形的枷锁骤然收紧，将那股刚刚凝聚的力量瞬间掐灭！
“呃啊！”
杰斯卡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眼前一阵发黑。
赝品……这就是赝品勇者的代价吗？
连这点力量都驾驭不了？
挫败感和愤怒几乎将他淹没。
他想起薇薇安那张总是带着审视和……或许是失望？
的脸。
是因为他无法完全掌控力量，才被称为赝品吗？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第三头裂齿蜥抓住了机会，从背后猛扑而至！
腥臭的气息己经喷到了他的后颈！
完了！
杰斯卡甚至能想象到自己脖子被咬断的声音。
千钧一发之际！
“呜咪——！！！”
一道棕色的闪电从石头后面激射而出！
是毛球！
它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像颗炮弹一样，狠狠撞在了那头偷袭杰斯卡的裂齿蜥侧脸上！
“噗叽！”
撞击声不大，效果却出奇的好。
那头裂齿蜥显然没料到会被这么个小东西袭击，脑袋被撞得一偏，扑击的方向瞬间歪了，擦着杰斯卡的衣角重重砸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杰斯卡惊魂未定，但也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猛地转身，不再试图调动那该死的、不听话的力量，而是将全身力气灌注在右腿上，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一脚踹向那头摔懵了的裂齿蜥相对柔软的侧腹！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裂齿蜥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被踹得翻滚出去，撞在溪边的树干上，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毛球一击得手，立刻发挥出惊人的弹跳力，嗖地一下又窜回了石头后面，只露出一双小眼睛，警惕地盯着战场。
杰斯卡来不及细想毛球的神勇表现，因为剩下的三头裂齿蜥己经被彻底激怒，同时发起了进攻！
它们呈扇形包围过来，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避无可避！
杰斯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力量用不了，那就靠技巧和……运气吧！
他猛地矮身，躲过正面扑来的利爪，同时身体如同泥鳅般滑向左侧，肩膀狠狠撞在另一头裂齿蜥相对脆弱的关节处。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头裂齿蜥惨叫着踉跄后退。
但第三头裂齿蜥的爪子己经到了！
目标首指他的后背！
杰斯卡旧力己尽，新力未生，眼看就要中招！
就在这时，一块拳头大小、棱角分明的石头，带着破空声，精准无比地砸在了那头裂齿蜥的眼睛上！
“嘶——！！！”
眼睛受创的剧痛让裂齿蜥的攻击瞬间变形，爪子擦着杰斯卡的背划了过去，只撕破了外套。
杰斯卡趁机一个懒驴打滚，再次拉开距离。
他惊愕地看向石头飞来的方向——是毛球！
那小东西正用两只前爪费力地扒拉着另一块石头，小眼神里充满了“快夸我”的意味。
“……干得漂亮，毛球！”
杰斯卡忍不住喊了一声。
毛球立刻得意地“呜咪”了一声，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战斗还在继续，但局面似乎……没那么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