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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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得没本事。既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世家大族,只是一个被牵连流放岭南的倒霉蛋。

在岭南开荒半年,又碰上灾荒,同犯们差不多都死得七零八落了。

只有我还在苟活着喂蚊子时,戍卒扔了个血淋淋的男人进来。

他一动不动地在草垛里躺了三天,任凭苍蝇盘旋飞舞,一副死透了的样子。我挪到他身边,

在他身上胡乱摸索打劫:“唉,看在你死了的份上,钱我就帮你花了吧。”一低头,

忽地对上一双冰冷冷的黑眸。我顿了顿,小心翼翼问:“你诈尸了?

”1看守流放犯的戍卒拖着一个男人过来了,扔垃圾一样将他随手丢到草垛上,

随即拍拍***走人了。扔得离我那四处漏风的草屋有点近,那血淋淋的模样,

却也没有影响我扒拉手中生冷饭菜的兴致。我蹲在草屋门口,扒了几口饭,

饶有兴趣地看着这新来的同犯。说实话,自从这灾荒闹起来后,

我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新来犯人了。看起来这男子是得罪了人,在路上没少受鞭笞。

我喊了他一声:“同犯,你吃饭了没有?”同犯没理我,依旧躺得四平八稳,

像是连呼吸也没了。来这边的犯人,戍卒一向是不让我们多说话的。见他没理我,

我也不再多说,扒拉完了饭,又回去草屋里,躺在干草上睡觉。2第二天,

干草却快变成湿草了。岭南湿热,风雨总是抽风似的阴晴不定。

我忙着四处拿东西想堵住漏风的草屋时,往外一瞅,见到昨日那男子还躺在草垛上淋雨。

雨水将他原本污浊的面庞冲洗了几遍,露出来半张苍白俊秀的脸。我瞧着可怜,有些犹豫。

眼见雨如珍珠似的往下砸,我还是挪动脚步,匆匆跑到他身边,

手脚并用地将他拖进了草屋里。我又饿又累,拖动时只觉得费劲。好不容易将他拖进屋里,

晾在一边,就再没心思理会他了。自从穿到这个世界,我就是个被流放的罪犯。

每天都得按照规定去开荒干活,实在累得很。我两眼一闭,躺下就睡。3第三天了。

我回家时,仍旧见这男子躺着,仍旧是昨天的姿势。硕大的苍蝇在他周遭纷飞起舞。

我越发笃定他死了,于是挪到他身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连日的干活让我手脚麻木,

只觉得没感觉到什么呼吸。在这岭南之地,死了的罪犯也是常有的,我尚且自顾不暇,

实在难以生出多余的心思去悲悯他人。我长叹一声,在他身上摸索:“大哥,这灾荒年头,

谁也不好过。”“要不是我前天将你拖进屋里,你如今连衣服都该让人扒干净了。

”“反正你都死了,有什么钱也别浪费,我帮你花了啊。”本来也是没抱多大希望的。

毕竟看他这伤痕累累的,若是有得钱使,路上应当也不至于这么惨淡。摸索到腰带处,

却意外触及一片温凉。我反手勾出一块白玉佩。屋里那半截捡来的蜡烛照出昏暗幽光,

借着光线,我见到玉佩上隐隐刻着个“夏”字。玉佩润泽,看起来价值不菲。我有些惊喜,

正待伸手再摸去。一低头,昏暗中对上一双冰冷冷的黑眸,也像一块黑曜石般澄澈干净。

我愣了愣,有些尴尬:“大哥,你诈尸了?”果真是被流放久了,肚子饿得紧了,

才发觉自己越发冷漠无情了。我按捺下心中微弱的失望,将玉佩又塞回他腰间:“好东西啊,

还给你。”也算是过了过手瘾。“咕噜~”肚子咕噜叫起来。不是他的,还是我的肚子在叫。

我按着肚子,默默挪离开他一步。过了好一会儿,那年轻男子才动了动身子,花了好大功夫,

才慢慢坐起来。我借着昏暗的烛光,见到那人剑眉星目,肤色苍白。显得很是贵气。

想必也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不知犯了什么罪。他没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身上的道道鞭伤也看得越发明显了,血却像是干涸了。屋内蜡烛偶尔噼里啪啦作响,

光影融化在夜幕当中,泛出丝缕融融暖意。实在干闷。我有近两个月不怎么说话了,

如今见到一个活人,话便多了。“这位公子,你是怎么被流放到这儿来的?

没有人随侍你过来么?”“你是哪里人?走到这儿远不远?”“哦,我这儿还有些水,

你喝点水不?”我起身走向歪了一只脚的破木桌,上头有一大碗我今早打来的井水。

我拿出一个破碗,给他倒了小半碗水,递到他面前。好一会儿,他才睁眼,看了看面前的碗,

顿了下,又微微侧头看我。身上污浊得很,眼睛却乌黑清澈。“怎么?你怕我下毒?

”见他迟疑,我仰头喝了一口:“没毒,放一百个心吧。”我抹了下嘴巴,才反应过来。

这有钱人家的公子,怕是没像我这么粗野。恐怕是嫌弃我用过的碗了。

我纠结了好一会儿:“也罢。”我把桌上一个昨日我才雕刻好的木兔杯子拿过来,

倒了水给他:“这可是我昨天才做好的,算了,给你用着吧。”“大家都是同犯,

以后一起努力抢饭吃。”他抬头看了看我,终于接过手,低声说:“谢谢。

”也许是多天没说话了,嗓子有些喑哑。“不客气,你叫什么名字?”“尘玉。”夏尘玉。

4次日,看守的戍卒又来了。在他还没进门前,我赶紧让尘玉躺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要是出去开荒,多抽你几下怕不是得嗝屁。”“快点躺下装一装。”尘玉听了,

倒也没有反驳,果真乖乖躺下了。

可进门来的戍卒却不肯轻易放过他:“这不是还有一口气吗?有气就赶紧去干活!别偷着懒!

”“起来起来!”他分明看得出来尘玉现在经不起那些重活,嘴上却也不肯饶过半分。

戍卒人还站着没走,只是斜着眼睨着我。在这流放之处混得久了,我哪里看不出来他的意思。

“大哥,您大老远来提醒我好好干活,实在是辛苦了。”“您请坐、请坐!

”其实这破草屋里也只有一张歪歪斜斜的破凳子,实在没什么好坐的。

我笑吟吟地抓了把这半年来挣的散钱,不着痕迹地塞给戍卒:“大哥,你瞧他这副鬼样子,

去了也是白去,您说是不是?”戍卒即刻喜笑颜开,面上却还装着,

只是长叹一声:“既然这样,就且歇着吧!”我目送着他远去后,好半天没挪半步。

直到夏尘玉的声音从后飘来:“我本以为你会趁机坑害我一把。

”他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在隐隐闪烁,定定地看着我。

我心疼地摸了摸腰包:“可别话说得太早,指不定哪天我就将你卖了换钱。

”“我的铜钱啊……你哪天发达了,得买十双玉镯送我才能偿还了。

”夏尘玉罕见地露出笑来。他笑起来时,如冰消雪融,拨开了层层乌云照了光进来。

我瞥了他一眼。话是这么说,指望他还钱却几乎不可能了。我刚穿越过来时,就打听过了。

这二十年里,被流放到这边来的,还没有一个能回去的。5一把散钱换了几天的宁静日子。

也亏得尘玉年轻,慢慢休养几日,精神身体状态比起初来时好多了。晚上我回到草屋时,

见到草屋的漏风破洞处已被堵上。再一看,

屋内那张歪歪斜斜的凳子也用木头拼拼凑凑成勉强能坐的样子。

尘玉不知从哪里薅来了一把野菜,水煮了把野菜,正冒着热腾腾的气,

虽然没有油水看起来十分命苦的模样,但好歹也是一碗菜。原本破旧杂乱的草屋,

被他整理得干干净净,门口前的杂草也除干净了。这间草屋是从我睁眼时就住着的,

我来这之前,这副身子的主人已被流放一年多了,草屋也是她想方设法整成的。

因为每日忙碌,它又破旧,我向来只把它当成歇脚之处,从没觉得像个家。

如今被他这么一收拾,竟还多出了种世外桃源的隐居感。而夏尘玉坐在桌边,微微低头,

不知在想些什么,侧脸在烛光下竟给人柔顺感。我竟有一种“夫君在等我回家”的错觉。

想来他也没闲着,让我有些感动。于是第二天,我又狠狠心破了财,

去药铺里买了小瓶草药膏。这天回家得比过去几天早了些,夏尘玉大概是没料到。我进门时,

他正赤着上身,那件旧袍子被他清洗干净,放在一旁烤火。火苗的光在即将暗下的天中跳舞,

噼里啪啦作响。一抬头见到我,他先是愣了下,接着耳朵“噌”地红了,

忙不迭地伸手把袍子一捞,往自己身上一套,一声不吭地蹲到角落去了。他反应这么大,

倒显得我五大三粗了。在开荒时,见到浑身臭汗赤着上衣的人实在太多了,

若不是夏尘玉一副贞洁烈男的反应动作,我都不觉得有何异常。“行了,别遮遮掩掩的了。

”我将草药膏扔给他:“你身上未好的伤,拿去涂着吧。”夏尘玉接过手,

低头看了好一会儿,说:“多谢了,阿鱼。”阿鱼。别人也这么叫我,

却没有夏尘玉叫得好听。我忍不住多看他两眼,随即在他修好的椅子上坐下,

往后一靠:“……舒服。”我长叹一声,嘀咕:“这要是一把藤椅就好了,夏天,凉快得很。

”“傍晚时挪到屋外,躺着看日落纳凉,倒也惬意。”可惜,藤椅要花钱,

我自然是舍不得的。6次日我就将藤椅的事抛之脑后了。比起坐得舒服,还是吃得饱更重要。

今年收成不好,岭南闹了灾荒,官府发的赈灾粮,到了我们这些犯人手中已经没剩多少了。

午饭,我坐在一旁扒拉着碗中那点可怜的粗粮饭时,就觉得不妙。

周围有几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饭碗,那神态堪比饿狼。果真,下一秒,

几个人扑了过来。饥饿难耐时干活没力气,抢饭的力气却是有的。我一个人抢不过几个人,

愣是被一脚踹到一旁去了。那碗饭又被那几人抢来抢去,最后打了起来。

获胜的人鼻青脸肿的,却还死命扒拉着饭。等到了晚上,我只好灰头土脸,

蔫儿巴拉地走回草屋。推开房门,我从口袋里摸出半块硬邦邦的馒头,叹一声,

放到桌上:“喂,你也别成天吃野菜了,这半个馒头给你。

”本来一路上总想把馒头吃光了的,只是总想起夏尘玉那可怜样儿。

只觉得自己心还是不够狠,想着他大概许多天没吃上饭了,还是留半个馒头给他。

也亏得我一开始见情况不对,先悄悄藏了起来。夏尘玉看了看馒头,

又看了看我:“……你还好么?”“不好。”我软趴趴地趴在桌上,“那群***,

把我的饭抢了,真不要脸。”我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各种吃的,

嘀咕道:“以后你得请我吃一百个肉包子,你才能还我恩情……”我拼命给自己催眠。

睡着了,就不会感觉那么饿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尘玉在,有种莫名安全感的缘故,

我竟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眼前却不是木头桌,而是草屋顶。我睁着眼睛,

盯着头顶好一会儿,才算是慢慢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平在干草上了,身上还盖着一床破棉被。

阳光透过所有能透的缝隙,四散零落地照进屋内,能清晰可见尘埃在晨光中飞舞。

脑子有些糊涂,我坐起身来,才后知后觉屋里还有一个活人。夏尘玉坐在角落,

身上袍子裹得整洁,闭着眼睛睡着。也幸亏岭南如今夏日炎热,不至于冻死。我起身,

悄无声息走到夏尘玉身边,蹲下来细细看他。好几天了,却还是我头一回认真看他的模样。

夏尘玉一头长发乌黑发亮,比起我蓬头垢面的日常,实在显得顺眼多了。我将他从头看到尾,

最后目光落在他随着呼吸缓慢起伏的睫毛上。他的睫毛像有生命的蝴蝶,能承载入窗的暖阳。

我忽觉得有趣,随手捡了根杂草,用它碰了碰那蝴蝶。我没料到夏尘玉能醒的这么快,

乌黑的眼睛静静看着我。宛如一幅墨水画卷,让人的呼吸也跟着停了一瞬。距离得近,

以至于我能从他眼里,看见自己略显窘迫的面容。“呃……”我别过脸,

若无其事地把杂草扔掉,“你脸上有苍蝇,我刚帮你赶苍蝇。

”夏尘玉又眨了下眼睛:“多谢了。”“……不客气。”“今天我同你一块儿过去。

”“什么?”我又看向他,“那戍卒好不容易忘了你,你要自找苦头吃?

”7夏尘玉却还真的跟着我来开荒了。我看着自己这边的土,

却时不时扭头去寻找夏尘玉的身影。我实在是担忧这原本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哥。

万一没撑住,加之旧伤未痊愈,死了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夏尘玉如果死了,

对我来说有什么不好的。可能是少了个人说话,屋里静了点。因为我频繁走神,

还险些遭了戍卒抽打。好不容易熬到了吃午饭时间,我忙不迭抢了饭。

夏尘玉也在我旁边吃饭。也许是有他在身边的缘故,

虽然时不时仍旧有不怀好意的目光看过来,蠢蠢欲动,最终却还是没有扑过来。

夏尘玉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将我挡在身后。我扒拉冷饭的动作顿了顿。他的背宽厚,

在我面前犹如一堵墙。自从穿来这边大半年里,我所见只有人情之冷。

哪怕夏尘玉是对我心有感恩也好,还是怕我饿死了以后少了个可说话的人也罢,

这一刻却还是让我有些感动。直到低头看见饭里还有一小只死虫子时,

那点感动才转化为这苦日子不知何时到头的郁闷。8官府发的赈灾粮越来越少了。

以至于到了晚上,连野菜都没得啃,早被人薅光了。好在饿了有段时间了,

逐渐也能催眠自己了。“不饿、不饿,我不饿……”我扭成麻花,坐在桌前,

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将半截蜡烛摆在正中央,盯着摇曳的烛光发呆。

烛光对面的夏尘玉却显得比我坐立不安。我有气无力安慰他:“多饿几天,你会习惯的。

”夏尘玉顿了片刻,忽然将一个东西推到我面前,有些别扭道:“给你。”我低头看。

是一串彩色石头,被线缠绕起来,倒也勉强可以称之为“手链”了。

“田里无意中捡到的石头,觉得挺好看的。”夏尘玉别过脸,烛光在他脸上闪动,

他的手有些僵硬地放在膝盖上。我将石头手串拿过来,戴在手上:“多谢了啊,很喜欢。

”夏尘玉又即刻回头,眼睛雪亮亮的。有种萌态,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夏尘玉的耳朵好像被我笑红了。9但没过两天,我就笑不出来了。也许是饿,

加上暴晒中暑的缘故,这回轮到我病倒在草垛上了。我认命地躺倒在草垛上,

脑中迷迷糊糊地想着如果烧死了,会不会回去原来的世界,还是会穿到其他的世界中去呢?

但说实在话,纵然是去其他的世界,只要不再沦落到这般境地的,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还偷着懒做什么?起来!快点起来!”“她发了热,不能去。”“别装模作样了,

是几天没挨鞭子了,皮痒了吧?”“……”隐隐的,我又听见那个戍卒讨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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