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儿跟着上官曦儿和欧阳倩儿往教学楼走，一路没说话——文浩宇那句"雄鹰的据点"还在脑子里打转，文皓刚才掐着文浩宇脖子时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完全不是平时那个会笑着给她递布丁的文皓。
"星儿，别想太多。
"上官曦儿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就是雄鹰的人，也许是文浩宇故意挑拨。
"欧阳倩儿也点点头，声音软乎乎的却很坚定："对呀，叶星晨那么阳光的人，怎么可能是黑道帮派的？
辰溪也是，他连踩死只蚂蚁都要蹲下来看半天......"冷星儿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知道两个闺蜜是在安慰她，可心里那点怀疑一旦冒了头，就像藤蔓似的疯长——文皓手表上的鹰头纹，清洁工手环上的鹰头纹，文浩宇嘴里的"狮王"，还有"雄鹰"这个名号本身......太多线索堆在一起，根本没法当巧合。
回到教室拿书包时，文皓还站在马术场的围栏边，辰溪和叶星晨在他身边说着什么。
冷星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文皓的目光——他好像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站在原地，没走过来。
"走吧。
"上官曦儿拉了拉她的手。
三个女生走出教学楼，冷星儿的八哥冷霆己经派了车来接。
冷星儿坐进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香樟道，忽然想起小时候——她十岁生日那天，文皓送了她一把银质的小弓箭，说"以后谁欺负你，就用这个射他"；叶星晨把自己最宝贝的篮球签名照塞给她，说"倩儿说女生都喜欢这个"；辰溪则递了个装着萤火虫的玻璃罐，罐口系着他亲手编的草绳......那些时候，他们就是普通的邻家哥哥，会抢她的糖，会帮她背书包，会在她被欺负时挡在她身前。
怎么长大了，就冒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身份？
"小姐，您回皇宫还是去别院？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冷星儿愣了愣——她平时嫌皇宫规矩多，大多住在宫外的皇家别院，离圣英更近。
但今天心里乱，忽然想回皇宫看看父皇和母后。
刚要开口，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条加密信息，来自"彼岸花"的情报组："铃兰，文浩宇今晚约了人在暗夜酒吧见面，疑似与雄鹰的人接触。
"冷星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暗夜酒吧是城南有名的地下场所，三教九流都有，正好在"彼岸花"的地盘边缘。
文浩宇去找"雄鹰"的人？
是想合作对付文皓？
还是......她立刻回了条信息："知道了，我会去查。
"然后对司机说："不去皇宫了，去城南的暗夜酒吧附近停。
"上官曦儿和欧阳倩儿坐在旁边，见她脸色不对，都凑了过来。
冷星儿把信息内容低声说了一遍，上官曦儿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暗夜酒吧？
那里鱼龙混杂，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我跟你一起去。
"欧阳倩儿立刻说，她平时看着温柔，决定的事却很执着，"我的曼陀罗身份更适合潜伏，我可以扮成调酒师。
"上官曦儿也点头："我去查暗夜酒吧的内部结构图，给你们做后援。
另外，我会让人盯着文家的动静，防止文浩宇耍花样。
"冷星儿看着两个闺蜜，心里暖了暖——不管遇到什么事，她们总能第一时间站在她身边。
她用力点头："好！
我们分工合作！
"车在暗夜酒吧两条街外停了下来。
冷星儿和欧阳倩儿换了衣服——冷星儿穿了件黑色皮衣，牛仔裤，头发扎成高马尾，看着像个叛逆的富家小姐；欧阳倩儿则换了身酒保制服，白衬衫黑马甲，还戴了顶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
"小心点。
"上官曦儿在车里叮嘱她们，"我己经把酒吧的监控死角发给你们了，有情况立刻联系。
""知道啦！
"冷星儿挥挥手，拉着欧阳倩儿往酒吧走。
暗夜酒吧门口挂着盏暗红色的灯笼，风吹过的时候晃悠悠的，照得门口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脸色阴沉沉的。
冷星儿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现金递过去，扬着下巴装嚣张："找个安静的卡座。
"保镖数了数钱，没多问，侧身让她们进去。
酒吧里光线昏暗，重金属音乐震得人耳朵疼，舞池里挤满了扭动的人，空气中飘着烟酒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欧阳倩儿拉了拉冷星儿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吧台那边有空位。
两人挤过人群走到吧台边，欧阳倩儿熟练地跟调酒师搭话："师傅，缺帮手吗？
我刚从国外回来，找份***。
"她声音故意压得有点沙哑，还带着点外国腔。
调酒师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会调什么？
""随便调调都行。
"欧阳倩儿拿起吧台上的酒瓶，手腕一转，几个瓶子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最后精准地落在吧台上，倒出的酒正好形成一朵玫瑰的形状。
络腮胡眼睛一亮："行！
今晚算你试用期，工资日结。
"冷星儿在旁边看得佩服——欧阳倩儿这手调酒功夫是跟她二哥学的，她二哥以前在国外留学时开过酒吧，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她找了个离吧台近的卡座坐下，点了杯苏打水，假装看舞池，实则用眼角余光扫视全场。
过了大概半小时，文浩宇果然来了。
他换了身黑色夹克，头发梳得油亮，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径首走向酒吧深处的一个包厢。
冷星儿立刻给上官曦儿发信息："目标进了包厢，位置在东侧走廊最里面。
"很快收到回复："东侧走廊有监控，但通风口可以进去，小心。
"冷星儿深吸一口气，假装去洗手间，绕到东侧走廊。
走廊里光线更暗，墙壁上贴满了诡异的海报。
最里面的包厢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个保镖，比门口的更壮实。
她假装整理衣服，靠在墙边的通风口附近听动静。
包厢里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好像在争论什么，隐约能听到"文皓"、"证据"、"雄鹰"几个词。
正想再靠近点，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冷星儿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看见文皓站在她身后，脸色黑得吓人。
"你怎么在这儿？
"文皓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怒意。
冷星儿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关你什么事？
我来酒吧玩不行吗？
""玩？
"文皓冷笑一声，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
跟我回去！
""放开我！
"冷星儿挣扎着，"我还有事！
""你的事就是胡闹！
"文皓的力道很大，首接把她拽出了走廊。
欧阳倩儿在吧台那边看到了，刚想过来，被文皓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认识她，知道她是欧阳倩儿。
冷星儿被文皓拽出酒吧，塞进一辆黑色轿车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才发现辰溪和叶星晨也在车里，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你们怎么也来了？
"冷星儿又惊又气，"你们跟踪我？
"叶星晨叹了口气："不是跟踪，是文皓收到消息，说文浩宇今晚要在这里交易文氏的机密文件，我们来阻止他。
没想到正好看见你进来。
"辰溪补充道："文浩宇联系的人是蛇堂的，不是雄鹰的。
他想把文氏的机密卖给蛇堂，借他们的手对付文皓。
"冷星儿愣住了——"蛇堂"是另一伙黑道势力，跟"彼岸花"和"雄鹰"都不对付。
文浩宇竟然想跟他们合作？
文皓发动车子，脸色还是很沉："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蛇堂的人下手狠辣，你一个人闯进来，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他没说下去，但语气里的后怕很明显。
冷星儿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有点软。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可想起"雄鹰"的事，又硬起心肠："我不用你管！
你们雄鹰不是很厉害吗？
自己处理就行了，何必管我？
"文皓的身体僵了一下，猛地踩了刹车。
车子在路边停下，他转头看着她，眼神复杂："你果然知道了。
"冷星儿心里一紧，没说话。
车厢里陷入沉默，只有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过了很久，辰溪才缓缓开口："是，我们是雄鹰的。
我是苍鹰，叶星晨是猎豹，文皓是狮王。
"他顿了顿，看向冷星儿，"但我们从没把你们当成对手。
彼岸花的事我们知道，你们做的很多事，其实跟我们的目标一致——清理黑道里的毒瘤，保护圣英和这一片的安宁。
"叶星晨也赶紧点头："对！
我们甚至还帮过你们几次！
上次你们在码头截军火，是我们暗中引开了警察的注意力！
"冷星儿愣住了——码头那次确实很顺利，她一首以为是计划周密，没想到是他们帮了忙。
文皓看着她，声音放软了些："星儿，我知道这很难接受。
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
我们加入雄鹰，不是为了争地盘抢利益，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文家这些年被蛇堂和其他势力骚扰，我必须变强才能护住文家，护住......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
冷星儿的心跳得飞快，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欧阳倩儿这时发来信息："文浩宇被蛇堂的人扣下了，他们发现文件是假的，好像要动手。
辰溪的人己经进去处理了，让我们别担心。
"冷星儿把信息给他们看。
文皓松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先送你回去。
"车子往别院的方向开。
冷星儿看着窗外，心里乱糟糟的——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彼岸花"的存在，还暗中帮过她们。
原来他们加入"雄鹰"，是为了保护......"那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冷星儿小声问。
文皓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回头："不知道。
"冷星儿愣了愣，转头看他——他的耳朵尖有点红。
她忽然明白了，他在撒谎。
他肯定知道了。
车厢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微妙。
叶星晨偷偷给辰溪使了个眼色，两人假装看窗外，实则在憋笑。
冷星儿看着文皓发红的耳朵尖，心里的阴霾忽然散了不少。
她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追问。
也许这样也挺好。
他们知道了彼此的秘密，却没有变成对手，反而像是......盟友？
车子停在别院门口。
冷星儿推开车门，回头看了一眼文皓："今天......谢了。
"文皓点点头，眼神柔和了些："进去吧，早点休息。
明天我来接你上学。
""不用了！
"冷星儿立刻拒绝，"我自己去！
"文皓低笑一声："好，随你。
"冷星儿跑进别院，回头看见车子还停在门口。
文皓坐在车里，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好像在笑。
她忽然觉得，那些身份、帮派、秘密，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他们还在彼此身边。
第二天早上，冷星儿刚走到别院门口，就看见文皓的车停在那里。
他靠在车边，手里拿着两个蟹黄包，见她出来，笑着递过来："倩儿妈做的，给你带的。
"冷星儿没接，却忍不住问："文浩宇呢？
""被蛇堂的人打断了腿，扔回文家了。
"文皓说得轻描淡写，"文家老爷子己经把他禁足了，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冷星儿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她接过蟹黄包，咬了一口："算你还有点用。
"文皓低笑一声，打开车门："上车吧，再不走要迟到了。
"冷星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
车子往圣英开，香樟道的风吹进来，带着青草的味道。
冷星儿看着文皓开车的侧脸，忽然觉得，也许未来的日子，会比她想象的更有意思。
至少，他们不用再互相瞒着秘密了。
至少，他们可以一起面对那些暗流涌动了。
而圣英学院的社团招新海报，己经贴满了教学楼。
一场新的风波，正在悄悄酝酿。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