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跪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满是压抑了三年的委屈与不甘。
三年前,他从镇压五百年的魔窟爬出来时,全身修为尽散,筋骨寸断,昔日那个叱咤宗门的 “清玄天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废物。
如今他不过是个负责喂养仙兽的杂役,连三餐都得不到保障,只能靠着仙兽吃剩的灵果勉强果腹。
可他记得,五百年前入魔窟前,师祖曾拍着他的肩说:“顾修,你是清玄宗百年难遇的奇才,此去镇压魔王,是宗门之幸,也是天下之幸。” 那时的他,何等意气风发,以为自己的牺牲能换来宗门的长治久安,能换来师尊与师兄弟的敬重。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克扣的灵食、鄙夷的目光,还有那莫须有的罪名。
顾修缓缓抬起手,指尖因常年营养不良而泛着青白。他轻轻拂去白骨上的落叶,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骨殖时,竟莫名生出一丝熟悉感 —— 仿佛这具白骨,曾在某个遥远的时刻,与他有过交集。
“前辈,”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顾修今日落魄至此,若您在天有灵,若您也曾历经不公,便请受我一拜。”
说罢,他俯身,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咚 ——”
第一声响,沉闷而沉重,像是敲在沉寂的岁月上。青石板上的碎石子硌得额头生疼,可他毫不在意,只觉得这疼痛能让他更清醒地记得自己所受的屈辱:三师姐林薇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毒杀了她最爱的仙鹤;二师姐苏晴捂着胸口,说他打断了她感悟大道的关键契机;小师弟江巡捧着空空的锦盒,说他偷了师尊墨尘的传承玉佩。
“咚 ——”
第二声响,比第一声更重,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血珠。他想起师尊墨尘那冰冷的眼神,想起那根抽在他身上的青藤鞭 —— 整整一天一夜,鞭子带着灵力,每一下都抽得他皮开肉绽,可他始终没承认那些罪名。他以为师尊会念及往日情分,会查清楚真相,可到头来,只等到一句 “逐出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