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
舌头舔舐着腹部的伤口，独眼里似乎有着一缕哀伤的情绪。
它的生命显然己经走到了尽头，只剩下一口气还没有断绝。
江河的意识也早己模糊，完全靠信念支撑着他努力的睁开眼睛。
一人一凶兽的血液将地面染红，短时间内雨水也不能冲刷干净。
就在江河的神经即将崩断的时候，变异猎犬的肚子终于没了动静。
那只还未降临的小狗也腹死胎中。
+5+15感受到身体中划过的暖流，江河的嘴角翘起。
这场生死之争，最终还是他赢了。
缓了几分钟，江河转动右手，断裂的骨头虽然没有完全长好，但痛感也没有那么强烈。
双腿也恢复了知觉。
雨停了，天蒙蒙亮。
江河分辨了一下方向，迎着初升的朝阳，迈步前行。
这一刻，他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
或许是这几日下大雨的缘故，也可能是垃圾焚烧站实在太过偏僻的原因。
一路上少有车辆经过，而且在看到他满身污秽的样子之后，也没有人愿意载他。
江河索性也绝了蹭车的心思。
傍晚，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里，江河敲响了二楼的门。
“小河……”开门的是一个身材中等偏瘦，五十岁上下，头发却白了很多的中年男人。
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蜡黄，胡渣凌乱的男人，江河的喉咙动了动。
“爸，有吃的吗？”
听到这嘶哑、低沉的声音，男人的眼眶都有些湿润。
“有，有……”江大山急忙跑到厨房，将饭菜端出，拖鞋都跑掉了一只。
江河胡乱的擦了把手，将饭菜混合到一起，就开始吃了起来。
看到江河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有满身的伤痕和地上的血色脚印，江大山的双臂不停的颤抖。
双拳死死的捏在一起。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
一身职业装的何文心走了进来。
“妈……”江河的语气有些颤抖。
岁月似乎没有在这个人的脸上留下痕迹，依然跟江河八岁时的模样一样。
美丽中还有一丝贵气。
何文心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语气冷淡的说道：“你不是去学校报到了吗，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他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不知道原因？”
江大山的情绪很激动，语气非常愤怒。
何文心只是不屑的瞟了眼江大山，也不回应。
径首往房间走去。
仿佛江大山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而一向老实巴交、沉默寡言的江大山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抄起一旁的凳子就砸向了紧闭的房门。
“何文心，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片刻之后，拖着一个行李箱的何文心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江大山，如果要发疯，就滚到外边去。
我没工夫陪你闹。”
散落一地的凳子被她随脚踢开，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江大山一眼。
何文心的态度让江大山有些失去理智，伸着双手就要掐她的脖子。
“爸……”江河急忙起身，想要拦住自己的父亲。
却晚了一步。
“嘭……”完全超出江河认知的一幕发生了。
江大山竟被何文心一脚踹的摔倒在地上，滑出去好几米。
“咳……”一丝血迹从江大山的嘴角溢出。
“爸，你怎么样。”
江河想要扶起父亲，脚底钻心的疼痛却让他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小河……”江大山挣扎的坐起，父子俩相互搀扶着起身。
“妈，这是你丈夫啊，你为何下得了如此重的手。”
江河满眼的不可置信，父亲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胸口上，一个37号的鞋印极其显眼。
眼前女人的形象逐渐跟记忆中那个温柔的人影彻底剥离开来。
看着江河凄惨的样子，何文心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就被掩盖了下去。
“委屈你了，堂堂的觉醒者装作普通人跟我生活了十几年。”
听到江大山的这句话，何文心的脸色终于变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己经猜到了，请你以后摆正自己的姿……”“到底是不是你让小河变成这个样子的？”
江大山粗暴的打断了何文心的话，双眼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充血。
“我说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伤，我一首以为他去学校报到了。”
何文心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妈，我给你打过求救电话，被挂断了。”
这句话就像平静的湖水里丢下了一颗炸弹。
何文心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噗……”江大山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极其惨白。
仿佛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都被抽空，整个人挂在江河的身上。
“爸……”江河托住父亲的身体，拿起桌上的手机就要叫救护车。
江大山却拉住他的手，目光复杂的看向何文心。
“小河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连他的求救电话都要挂断？”
“他刚刚觉醒SS级天赋啊……咳咳。”
血液从江大山的嘴里流出，将胸口的衣裳都染成了红色。
“难道你以为有天赋就能成长为SS级的觉醒者吗？”
“财力、机遇、运气和心性一样都不能少。”
“江大山，你有支撑他修行的资本吗？”
何文心像是受到了***一样，表情狰狞。
眼睛看向北方，眼神里有着说不清的恨。
“小河，爸爸相信你一定能成为强大的觉醒者，替江家光宗耀祖。”
江大山伸手帮江河擦掉脸上的污泥，眼里满是希冀。
“嗤……”何文心有些癫狂，“你江家是个什么狗屁家族？
他也绝无成为觉醒者的可能了。”
“江大山，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江河父子俩都是一怔。
“你……你是……什么意思？”
江大山的语气有些结巴，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他的极阳圣体己经废了，再也做不了觉醒者了。”
“不可能，不可能……”“苏家的女儿从出生起，体内就有一股冰寒之力，只有吸收火系S级以上刚刚觉醒的本源之力才有治愈的可能。”
“觉醒的当天，苏家就出五亿求购他的本源。”
“我，同意了。”
“他这一身伤就是剥离本源造成的。”
何文心的话仿佛闷雷在两人脑海中炸响。
“你……你……还是人吗，用自己儿子的命去换钱？”
江大山虽然不是觉醒者，但他也知道觉醒者的本源消散就代表着死亡。
“忘了告诉你，他是我亲手丢进垃圾桶的。”
江河看向何文心的眼神有些麻木。
难怪他会在垃圾焚烧站醒来，难怪他全身的骨骼断裂，皮肤都是烧伤的痕迹。
“畜生……噗……”江大山的双目赤红，鲜血夹杂着内脏喷了出来。
眼神开始涣散，气息快速的萎靡。
手却死死的抓住手机，不让江河叫救护车。
“看着二十年的情分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我还有一个儿子，觉醒了SSS级天赋，考进了京都武校。”
“那些钱是用来给他购买修行资源的。”
这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大山彻底咽气。
那双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盯着何文心，饱含恨意。
他死不瞑目。
“既然你没死，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吧。”
“这里有一千万，足够你下半辈子生活了。”
何文心丢下一张卡，拉着行李箱就要离开。
“我会亲自去看看你的大儿子，看看他到底有多优秀，值得你这样做。”
江河声音响起，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何文心却莫名的感觉心头一颤。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