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儿子同学面前挣回面子，我按培训班教的，解开衬衫纽扣，

抹了半瓶发胶去参加家长会。可我刚进教室，就被同学嘲笑是“夜店保安”。儿子涨红了脸，

当着全班师生的面冲我吼：“你别碰我！同学们都笑话我！”他哭着求我以后别再来，

看着他嫌恶的眼神，我彻底傻眼了。1祝康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没动。

办公室里空调嗡嗡响，吹得他后脖子发凉。刚才总监把PPT摔在他桌上，

纸页哗啦散了一地。你们市场部做的什么垃圾？客户看一眼就拒了！土得掉渣！

全办公室都在笑，有人小声说：老祝穿得跟收破烂似的，能做出什么高级玩意儿？

他低头看自己——灰扑扑的西装外套，袖口磨得起毛，衬衫领子泛黄，皮带用了五年，

扣眼那儿已经豁了个口。电脑右下角弹出广告：男人过了30岁还有救吗？

三天让女人倒追！他点了关闭，手一滑，却点开了链接。页面跳转，

血红的大字写着——钝男蜕变计划：4980元，终身复训，无效退款！他盯着那行字，

喉咙发干。鼠标往下滑，学员案例一排排照片——油腻中年男变成精英型男，

旁边配着文字：以前老婆嫌我窝囊，现在她怕我出轨！祝康咽了口唾沫。

他看了眼工资卡余额——5821.37元。手指在报名表上停了几秒，最后还是填了。

姓名：祝康年龄：34职业：市场部职员婚姻状况：已婚报名原因：老婆嫌我土，

同事笑我怂，想改变付款时，信用卡提示余额不足。他换了一张，输密码时手指发抖，

按错两次。支付成功！欢迎加入蜕变计划！屏幕弹出客服对话框：祝先生，

明天晚上7点第一课，地址发您手机，请穿正装。他关上电脑，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

回家路上，地铁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祝康缩在角落，手机亮着，反复看培训班的宣传图。

学完这个，黎敏会不会对我好点？想到黎敏，他胸口发闷。上个月她生日，

他攒了三个月钱，给她买了一条项链。她拆开看了一眼，随手扔在茶几上。

这种地摊货也好意思送？我同事老公送的都是蒂芙尼。那天晚上，她背对着他睡，

一整夜没说话。到家已经十点半。钥匙***锁眼，拧了两下，门没开——反锁了。他敲门，

等了一分钟，黎敏才来开。她穿着睡裙，头发微湿，锁骨上有一块红印，像是刚洗完澡。

怎么这么晚？她皱眉，语气不耐烦。加班。他低头换鞋，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很浓。信用卡刷了4980，干什么了？她突然问。祝康僵住。黎敏举起手机，

屏幕上是银行短信：XX培训，消费4980元。就……报了个课。他声音发虚。

什么课？职场……技能培训。黎敏冷笑一声，手指划了几下，

突然把手机摔在他胸口。‘钝男蜕变’？***当我傻？祝康没接住，手机砸在地上，

屏幕裂了条缝。黎敏转身往卧室走，拖鞋啪嗒啪嗒砸在地板。工资五千八，敢花五千上课？

废物就是废物，学什么都没用！卧室门砰地关上。祝康站在原地，

听见小轩在儿童房小声说：爸爸又惹妈妈生气了。他摸黑走到厨房，开灯，

冰箱里只有半盒过期酸奶。灶台上油垢黏手，

和结婚时黎敏擦得锃亮的不锈钢锅边形成刺眼对比。他打开酸奶，喝了一口，酸得皱眉，

但还是咽下去了。手机震动，培训班群里弹出消息：明天第一课：眼神接触训练，

请穿正装。祝康把酸奶盒捏扁，扔进垃圾桶。盖子弹起来，砸在洗碗池里没洗的碗上，

哐当一声。第二天上班，他偷偷观察同事的眼神。市场部的张莉和财务部的小王说话时，

眼睛一直盯着对方，嘴角带笑。小王脸红着低头，又忍不住偷看她。这就是‘眼神接触’？

祝康想。中午吃饭，他试着对食堂阿姨笑，直勾勾盯着她。阿姨皱眉：你瞅啥？刷卡啊！

晚上七点，培训班在一栋破旧写字楼里。教室狭小，挤了二十多个男人，

大多和祝康一样——眼神躲闪，衣服土气，有的秃顶，有的啤酒肚。

讲师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自称阿杰老师。第一课，眼神！阿杰拍桌子，

男人没气场，就是因为不敢看人！他让学员两两对视，练习压迫感眼神。

祝康的搭档是个戴眼镜的胖子，紧张得直咽口水。看着我！阿杰吼，

想象他是你老婆的奸夫！盯死他！祝康瞪着眼，胖子突然哭了。

我、我老婆……真的出轨了……教室里一片死寂。阿杰不耐烦地摆手：哭个屁！

就是你们这种怂样，女人才看不起！下课已经十点。祝康站在地铁站，

试着用压迫感眼神看路人。一个穿黑***的女人走过，他盯着她看。女人加快脚步，

最后跑了起来。到家快十一点，黎敏还没睡，在沙发上玩手机。他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

用阿杰老师教的眼神看她。黎敏抬头，愣了一秒，突然笑了。你瞪着眼干嘛？抽风了？

祝康肩膀垮下来。滚去洗澡，臭死了。她低头继续刷手机。浴室镜子前，

祝康看着自己的脸——眼下有皱纹，头发稀疏，眼神疲惫。他试着咧嘴笑，

像宣传图里的成功学员那样。镜子里的人像个傻子。睡觉时，黎敏背对着他。

我今天上课了。他小声说。嗯。学眼神交流……有病。沉默。过了很久，

黎敏突然说：下月房贷你记得打，别又让我催。祝康盯着天花板，没说话。

手机亮了一下，培训班群里，阿杰发消息：坚持练习！女人就喜欢被征服！他关掉屏幕，

黑暗里只剩下黎敏均匀的呼吸声。2祝康早上刷牙的时候对着镜子练眼神，

牙膏沫子滴到领带上，他赶紧用湿毛巾擦，结果越擦越脏。黎敏从背后经过，瞥了一眼，

冷笑一声：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领带都打不好。他低头没吭声，

把领带扯下来塞进包里。到公司的时候比平时早，办公室里还没几个人。他坐在工位上，

偷偷把培训班的笔记拿出来看——眼神接触三要素：坚定、自信、暧昧。张莉来上班了，

穿着件低领毛衣，胸口一片白花花的。祝康想起阿杰老师的话：看女人要先看眼睛，

再自然下滑到胸口，停留一秒，再回到眼睛，这叫‘三角凝视法’。他深吸一口气，

等张莉走过来的时候，直勾勾盯着她。张莉愣了一下，皱眉：老祝，你眼睛抽筋了？

祝康赶紧低头：没、没事……对了，昨天的PPT改好了没？总监十点要。

在改……快点啊，别又拖到下班。张莉转身走了，高跟鞋咔哒咔哒响。

祝康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她裤子后面沾了块灰，可能是蹭到哪儿了。他想提醒她，

又想起阿杰老师说的：不要做老好人，女人看不起舔狗。于是他没说话，

低头继续改PPT。中午吃饭，财务部的小王端着餐盘坐到他旁边。小王是新来的，

戴个黑框眼镜，说话细声细气。祝哥，听说你报了个培训班？小王压低声音。

祝康手里的筷子一顿：你怎么知道？张莉姐说的，她说你今早看她的眼神怪吓人的。

祝康耳朵发烫，扒了两口饭，含含糊糊地说：就……学点职场技能。小王推了推眼镜，

突然凑近：其实我也报过类似的课。祝康抬头。去年的事，花了我八千多。

小王苦笑，教搭讪的，结果我刚跟女同事说两句话，就被举报性骚扰了。

祝康手里的饭突然不香了。后来呢？写检讨，扣奖金，全公司通报。小王低头扒饭，

我劝你别练了，真的，没用。祝康没说话，心里堵得慌。下午改PPT的时候，

总监突然站到他身后，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皱眉：你这配色怎么回事？红配绿？

客户是乡镇企业吗？祝康手忙脚乱地调颜色，总监不耐烦地敲桌子：算了，

让张莉重做吧，你出去抽根烟，别在这添乱。办公室里有人偷笑。祝康低着头走出门，

在楼梯间点了根烟，手抖得打火机按了三次才着。手机震动，

阿杰老师在群里发消息：今晚加练！所有学员必须到！迟到罚款一百！晚上七点，

培训班教室里烟雾缭绕。阿杰老师今天穿了件紧身黑衬衫，勒出一层啤酒肚。

他站在讲台上拍桌子：昨天教的眼神，谁练了？举手！稀稀拉拉几个人举手，

祝康也举了。阿杰点他：你！上来演示！祝康硬着头皮走上去。现在我是你女同事，

阿杰扭着身子做作地撩头发，来，用我教的方法看我。祝康盯着他的眼睛，

努力想象他是个女人，可阿杰脸上的粉底太厚，一笑就往下掉渣。不对！不够狠！

阿杰突然吼，想象我抢了你升职机会！想象我睡了你老婆！教室里一阵哄笑。

祝康脑子里突然闪过黎敏锁骨上的红印，眼神一下子变了。阿杰拍手：好！就这个状态！

记住这个愤怒！下课的时候，阿杰把祝康单独留下：你有点天赋，但放不开，得多练。

祝康点头。明天上班，找你们公司最漂亮的女同事练手，阿杰挤眉弄眼，记住，

女人就喜欢被强势的男人盯。第二天早上，祝康特意换了件新衬衫，

还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黎敏在餐桌上刷手机，头也不抬地说：晚上我不回来吃饭。

加班？嗯。祝康想问和谁加班，但没敢开口。到公司的时候，张莉正在复印文件，

弯腰的时候后腰露出一截皮肤。祝康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用阿杰教的眼神看她。张莉回头，

吓了一跳：你站这么近干嘛？我……拿个文件。那边去拿，别贴我这么近。

张莉皱眉，抱着文件快步走了。祝康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中午休息时间，

他溜达到财务部门口，看见小王正和一个女同事说笑。女同事叫林倩，长得挺漂亮，

据说刚离婚。祝康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直勾勾盯着林倩。林倩一开始没注意，

后来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表情渐渐不自然了。有事吗？她问。没，就是看看你。

祝康按阿杰教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自信的笑。林倩脸色变了，

拉着小王低声说了句什么。小王回头看了祝康一眼，眼神古怪。下午三点，

人事部打电话叫祝康过去。人事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面色严肃：有同事反映你行为异常，多次盯着女同事看，还说出不当言论。

祝康脑子嗡的一声：我没有！我就是……练习眼神交流……什么练习？

就……培训班教的……人事经理皱眉，推过来一张纸：公司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性骚扰，

这次是警告，下次直接开除。签字吧。祝康手抖着签了字，走出人事部的时候，

发现全办公室的人都在看他。张莉远远地躲着他走，小王低头假装没看见他。晚上回家，

黎敏已经在了，正在沙发上涂指甲油。祝康放下包，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黎敏头也不抬：你们公司人事给我打电话了。祝康僵住。说你性骚扰女同事？

黎敏冷笑，可以啊祝康，长本事了？我没有！我就是上了个培训班……

培训班教你骚扰女人？黎敏终于抬头，眼神像刀子，你知道我同事怎么笑话我吗？

说我老公是个变态！祝康站在原地，像被人抽了一耳光。小轩从房间里探出头，

又很快缩回去，砰地关上门。黎敏起身，把指甲油瓶子砸进垃圾桶：离婚吧，我受不了了。

祝康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手机响了，是阿杰老师：今天练习得怎么样？有没有突破？

祝康看着黎敏走进卧室摔上门，慢慢蹲下来，把脸埋进手里。3祝康一整晚没睡着，

天快亮的时候才迷糊过去，结果梦见自己被公司开除了，黎敏带着小轩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伸手想拉，却抓了个空，猛地惊醒，发现已经早上七点半。黎敏的化妆台空了，

口红和粉底全都不见，衣柜里少了几件她的衣服。祝康站在原地发愣，

直到小轩在门外喊：爸！我上学要迟到了！他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热牛奶煎鸡蛋。

鸡蛋糊了，牛奶也没热透，小轩喝了一口就皱眉头：凉的。将就喝吧。

祝康把糊鸡蛋夹进面包里递给他。小轩咬了一口，吐了出来：苦的。哪有那么夸张！

祝康突然火了，声音猛地拔高。小轩吓得一哆嗦，眼眶立刻红了。祝康马上后悔了，

伸手想摸他的头，小轩躲开了，抓起书包就往门口跑。等等！我送你！

祝康抓起外套追出去。不用！我自己走！小轩头也不回地冲下楼。祝康站在门口，

手里还拿着那半杯凉牛奶。到公司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怪怪的。

原本和他一个项目的同事都躲着他走，开会的时候也没人坐他旁边。中午他去食堂吃饭，

刚坐下，旁边几个人立刻端着盘子走了。张莉远远地瞥了他一眼，

转头和财务部的林倩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个人一起笑起来。祝康低头扒饭，

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手机震动，是小轩班主任发来的消息：祝轩家长，今天学校开放日，

请您务必参加，下午两点开始。他这才想起来，上周家长群里的通知。

之前都是黎敏去参加这些活动，现在她不在，只能他去了。下午一点半，祝康特意请了假，

回家换了身衣服。培训班群里阿杰老师昨天发了条消息：穿搭决定第一印象！

男人必须有一套战袍！配图是几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穿着紧身西装和尖头皮鞋。

祝康翻箱倒柜，找出结婚时买的西装，结果发现裤子根本穿不进去了，

憋着气才勉强扣上扣子。他又按阿杰教的，把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露出锁骨，

还往头上抹了半瓶发胶。镜子里的男人像个滑稽的推销员。学校门口已经挤满了家长，

个个穿得光鲜亮丽。祝康缩着脖子往里走，生怕遇见熟人。爸？小轩从教室里探出头，

看见他的打扮后，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怎么样？帅不帅？祝康故作轻松地转了个圈。

小轩的同桌突然噗嗤笑出声：祝轩，你爸好像夜店保安啊！几个孩子哄笑起来。

小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扭头就冲进了教室。班主任李老师走过来，上下打量了祝康一眼，

勉强笑了笑：祝先生，您今天这身......挺特别的。

开放日活动是家长和孩子一起做手工。祝康坐在小轩旁边，笨手笨脚地剪纸，胶水糊了满手。

旁边一个小姑娘奶声奶气地说：叔叔，你粘错了，应该这样......

小轩突然站起来：我去上厕所！我陪你去！祝康赶紧起身。不用！

小轩几乎是吼出来的，全班都安静了。李老师尴尬地打圆场：祝轩，怎么和爸爸说话呢？

小轩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祝康伸手想拉他，小轩猛地甩开：你别碰我！

都怪你！同学们都笑话我！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家长和孩子都看着他们。

祝康的手僵在半空，西装袖子因为刚才的动作崩开了一道线。回家路上，小轩走在前面，

离他远远的。祝康想说点什么，但嗓子眼像堵了块石头。爸。快到小区门口时，

小轩突然停下。怎么了？祝康赶紧上前。以后......能不能别来接我了？

小轩低着头，声音很小，同学们都说你......很奇怪。祝康站在原地，

感觉有人往他心脏上捅了一刀。好。他听见自己说。晚上黎敏回来了，

是来拿更多衣服的。小轩一看见她就扑过去：妈妈！黎敏摸了摸他的头，

瞥了祝康一眼：开放日怎么样？小轩立刻告状：爸穿得像个保安，全班都笑话我！

黎敏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个精致的小盒子：看妈妈给你带什么了？进口巧克力，

同事从国外带的。小轩欢呼着接过，看都没看祝康一眼。祝康站在厨房门口，

手里还拿着解到一半的领带。黎敏拉着小轩往卧室走，

经过他时丢下一句：培训班还教你怎么丢人现眼？卧室门关上了，

里面传来小轩兴奋的声音和黎敏的笑声。祝康慢慢蹲下来，

捡起地上小轩掉的一块巧克力包装纸，上面的外文商标金光闪闪。手机突然响了，

是培训班阿杰老师：最近怎么不来上课？钱白交了？祝康盯着那块包装纸，

突然觉得特别累。他回了个不学了，然后把阿杰拉黑了。冰箱上贴着小轩的绘画作业，

一家三口手拉手，爸爸的位置被涂成了黑色。4祝康他爸祝建国住院的消息，

是凌晨三点他妈打电话通知的。你爸吐血了，现在在二院急诊！

他妈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快来签字！祝康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胡乱套上衣服就往医院冲。半夜打不到车，他骑共享单车蹬了四十分钟，

到医院时两条腿直打颤。急诊室走廊上，他妈缩在塑料椅上，手里攥着一团皱巴巴的纸巾。

怎么回事？祝康喘着粗气问。晚上打麻将时突然咳血，他妈抹着眼泪，

医生说是胃溃疡，可能要手术。祝康走到缴费窗口，

护士递来一叠单子：先交五千押金。他掏出银行卡，机器滴滴响了两声：余额不足。

换一张。护士头也不抬。祝康又试了信用卡，还是不够。

他妈在旁边急得直跺脚：你平时钱都花哪去了？他张了张嘴没出声。

上个月工资刚还了培训班的信用卡分期，现在卡里只剩八百多。我去借。

他走到走廊尽头给黎敏打电话，响了七八声才通。我爸住院了，他嗓子发干，

能不能先转我五千？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黎敏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冷淡：我们都要离婚了，你还找我拿钱？就当借的，

下月还你。你拿什么还？黎敏冷笑，上次工资不是都喂那个骗子培训班了吗？

电话挂断了。祝康攥着手机，指关节发白。最后是找同事小王借的。

小王半夜被吵醒也没抱怨，微信转来五千块还问够不够。祝康盯着转账记录鼻子发酸，

这钱得掰成三份用——三千交押金，一千买药，剩下一千得留着给小轩买下周的校服。

天亮时祝建国被推进去做胃镜。祝康他妈拽着他问：你媳妇呢？公公住院都不来看看？

她...工作忙。忙个屁！老太太突然拔高嗓门，

上周我还看见她跟个男的逛商场！穿得跟狐狸精似的！旁边病床的人纷纷扭头看过来。

祝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妈你小点声...我小声？他妈突然掏手机划拉几下，

你看！这是我***的！照片上黎敏穿着从没在家里穿过的红裙子，

挽着个西装男人的胳膊。那男人祝康认识，是黎敏公司副总，

去年年会时还夸她市场部一枝花。你早就知道？他妈瞪大眼睛。

祝康盯着医院地砖上的裂缝，那裂缝弯弯曲曲像条蛇，一直爬到他脚底下。离！必须离！

他妈拍着病床护栏吼，这种***留着过年？你们吵什么...病床上祝建国醒了，

脸色蜡黄，康子，你过来。祝康凑过去，闻到父亲身上混着消毒水味的老人臭。

听你妈说...你花五千报了个什么班？祝建国声音虚弱，但眼神像刀子。

祝康后背沁出冷汗：就...提升课...放屁！祝建国突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手背上针头都被拽歪了，三十多岁的人学那些下三滥！我宁可没你这个儿子！

护士闻声赶来：3床家属注意病人情绪！祝康他妈一边抹泪一边骂：老东西刚止住血，

你是想气死他？点滴架上的药瓶晃得厉害，映着祝康扭曲变形的脸。他想起小时候考砸了，

父亲用皮带抽他，边抽边吼：我辛苦挣钱供你读书，你就拿这个报答我？

现在皮带换成了吊瓶，但话还是一样的。中午祝建国睡了，

他妈硬塞给祝康两个包子：你爸的病理报告下午出，你去学校接小轩过来看看爷爷。

小轩的学校离医院四站路。祝康走到校门口才想起来，上周儿子说过不让他来接。

他犹豫着躲到树后，等放学铃响后伸长脖子找。学生潮水般涌出来，小轩走在最后，

校服脏兮兮的，低着头踢石子。小轩！祝康忍不住喊出声。儿子抬头看见他，

不但没过来，反而转身就往回跑。祝康赶紧追上去，在操场拐角堵住他：爷爷生病了，

跟我去医院看看。我不去！小轩突然尖叫，你走开！同学们都说你是变态！

祝康脑子嗡的一声。上周公司的事居然传到小学来了？他伸手想拉儿子，

小轩猛地一推：别碰我！王鹏说他爸看见你盯着女人流口水！

操场上有几个学生往这边看，指指点点。祝康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谁说的？

爸爸没有...你就有！小轩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妈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