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小卓大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卓翼宸冷哼一声:“提你?
我嫌晦气。
远徵,我们走吧。”
两人背对他离去。
赵远舟被忽视,叹了口气,故意扯着嗓子在他们身后奚落:“切,不就是长得像了些吗,又没有血缘关系,还在这哥的弟的卿卿我我。”
卓翼宸想起赵远舟之前说的五感超群,突然感觉有些脸热。
他怎么老偷听人说话?
“我的暗器上都淬了毒,总有一天要给他个教训尝尝。”
待走过廊庭,宫远徵忍不住愤愤。
远处的赵远舟立马打了个喷嚏。
卓翼宸微一抬眼:“他毕竟是妖,是妖就凶险,你尽量避着些,不要和他起冲突。”
“我不怕。”
宫远徵眼神坚定,“我配的许多毒,都无人可解。
只是,还从没试过用在妖身上,不知能否起作用。”
本以为他会丧气,却见宫远徵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正好拿他练练手。”
卓翼宸:“文潇那儿有一种妖类***涣灵散,用在妖身上作用明显,我帮你去要些来,你拿去研究研究。”
“好。”
宫远徵总算高兴了。
走过前庭院子。
卓翼宸有些恍惚:“父兄死后,这里就只是一座空寂的宅子,现在倒是多了些人气。”
卓翼宸脚步一顿,看向一边沉思的少年,“明日便要开始查案,你……”“我与你们一同去。”
宫远徵眸光一动。
他此次出来,除了替宫门带话,便是应宫尚角所言,游历增长见识。
况且他己答应协助缉妖司,便不是空话。
“此番凶险,万事皆要小心。”
卓翼宸叮嘱。
晨光微熹。
第一桩抢亲案发生的地方,白玖正捂着鼻子干呕,宫远徵背倚着树干嫌弃道:“真没用。”
“你有用!”
正思考着该如何反击的白玖,被裴思婧丢了一个橘子,于是他不再搭理凶巴巴那位,开始猛闻橘子。
文潇喃喃:“鱼腥味?”
赵远舟垂手吸取着泥土里的戾气,很快,那日的记忆便开始回闪。
喜轿,阴风,鬼魅身影……“是水族作祟。”
赵远舟道,“还是长得丑的。”
卓翼宸:“是妖,都丑。”
宫远徵噗呲一笑,意有所指:“确实挺丑的。”
白玖缓了会儿,也加入进来,结果被赵远舟吓了一跳,习惯性地扯住卓翼宸头发,扯得他向后一哆嗦。
宫远徵不太客气地拍掉白玖的手,白玖做了个鬼脸,继续躲在卓翼宸背后。
随后,一行人前去新娘尸体所在的镜湖。
卓翼宸:“湖里抛尸的都是新娘,我觉得,新娘才是他的目的。”
“只需要找到义庄停放的尸体,我一眼便知……”赵远舟大着口气。
大家分头行动。
义庄门口,白玖死命扒着门框不肯进去:“我是大夫,不是仵作!”
裴思婧:“差不多。”
宫远徵冷冷:“胆小鬼!”
裴思婧抓住白玖的衣领,三人一同进了院子,白玖眼泪汪汪:“我要去找小卓大人请辞!”
裴思婧道:“可以,五日后等着掉脑袋。”
宫远徵一愣:“什么意思?”
“小卓哥没告诉你?
若案子破不了,大家都得死。”
白玖眼睛一瞪,“不过签字画押的是我们,跟你也没关系。”
卓翼宸只说凶险,却没和他谈起有这事。
宫远徵放低声音:“有关系。”
进去和文潇汇合,却发现义庄的尸体都被毁尸灭迹了,白玖松了一口气:“小卓大人呢,我好想他。”
文潇:“他去盯着下一个可能有危险的新娘了。”
赵远舟这时突然从一个棺材里闪现,腿上还多了伤。
白玖看一眼,很是得意:“这是诛妖箭的毒,我研究过,还能治。”
他把解药拿给赵远舟,宫远徵顿时生了兴趣,摊开手:“我也要。”
“倒是可以给你。”
白玖扯扯嘴角,“但你以后不许随便凶我,也不许和我抢小卓哥!”
虽然宫远徵看起来在这待不了多久,但是卓翼宸对他的态度,让白玖很嫉妒。
“行啊。”
宫远徵笑得阴恻恻的,白玖赶紧把药瓶扔他怀里。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白玖硬着头皮,检查起了赵远舟从崇武营抢回来的尸体,随后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尖叫。
“我查不出来了…”他哆嗦着往后退,撺掇宫远徵:“你方才不是说你可厉害了吗?
你,你去。”
宫远徵无所谓地走上前,却在看见惨不忍睹的尸体后喉间一闷:“像是被吓死的。”
裴思婧掀起盖头,只一眼,也立马放下。
文潇找出棺材里捡到的鳞片,赵远舟立马接过,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惹得旁的西人皆面面相觑。
“破案了,我们去吃饭。
”“这状况,还能吃下饭?”
宫远徵眉头一拧。
白玖跟在后面:“哈,你不吃,我吃。”
食肆摊子。
赵远舟向大家解释,作乱的乃是控梦之妖冉遗。
“美梦虽好,却是湖中之月,触手成空,不可沉迷。”
“不过还是有人不靠做梦…”白玖插话:“小卓大人!
言出必行。”
文潇淡淡道:“小卓确实从来不做梦。”
她看着赵远舟:“如何能找到冉遗?
我们可签了军令状,朝不保夕。”
“我又不知道他在哪儿……追踪气息的是狗。”
赵远舟又开始无赖。
“你竟然……”“……连狗都不如。”
卓翼宸从齐府打探完消息,落座。
“我知道如何找到冉遗。”
赵远舟小声:“比狗厉害的人来了。”
白玖赶紧朝卓翼宸告状:“我,天都名医,被他们大才小用!
如今都吃不下饭了!”
“就你刚刚吃得最欢。”
宫远徵揭露。
“我…”卓翼宸有些看不懂二人间奇怪的氛围:“远徵也懂医药,可让他协助你。”
“那还是算了。”
白玖拍拍胸脯,“其实,我一人足够应付了。”
宫远徵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刚刚是谁,裴大人拖都拖不进去?
是你吧?”
裴思婧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白玖心虚低头:“小卓哥,别听他胡说。”
卓翼宸看宫远徵似乎毫无食欲,免不得有些担忧:“还能适应吗?”
“还好。”
但实际,宫远徵觉得他才是真的三天都不想吃饭了。
与一旁叽叽喳喳的人相反,宫远徵心里憋着几重心思:“卓大人,他们说你从不做梦?”
卓翼宸第一反应是,怎么又变回一开始的称呼了,回神后,方答:“确实如此。”
“为什么?”
话问出口,宫远徵又觉冒昧,匆匆移回视线,“若你不愿说……”“无妨。”
卓翼宸的思绪渐渐拉远,“小时候,我总做噩梦,我哥便在外寻了法子,让我不必被噩梦困扰。”
宫远徵有些难以想象,不做梦,黑夜里躺在床榻一片空荡是什么滋味。
应该会觉得孤单吧?
见宫远徵不出声了,卓翼宸无奈:“是不是很奇怪?”
宫远徵摇头:“不奇怪。
毕竟梦什么的,都是虚像,无关紧要,重要的,从来都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