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激光扫描仪的蓝光下，那些本应属于1999年的陈旧血迹，清晰地显示着他的指纹纹路——与二十年前凶案现场提取的完全吻合。
"时间最喜欢开玩笑。
"林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正在用手术刀刮擦墙面，刀刃下显露出更多被掩盖的血字医嘱，"特别是当医生自己成为病人时。
"现场异常发现：血字医嘱的墨迹中含有2010年才上市的镇静剂成分墙面霉菌的DNA与程临姐姐口腔拭子匹配刮落的墙皮在紫外线下显现出纳粹"生命之泉"计划的徽记程临的军用匕首突然变得滚烫。
刀柄上姐姐名字的刻痕正在融化，重新组合成德文字符"Leben***orn"。
更可怕的是，解剖台上的尸体突然集体转头，腐烂的声带振动出整齐划一的声音："程医生，该查房了。
"林芮的蓝雨衣在无风自动，下摆扫过程临的手背。
接触的瞬间，他的皮肤上浮现出与雨衣材质完全相同的纤维纹路——那是太平间专用裹尸布的独特织法。
"1999年9月18日凌晨三点十七分。
"林芮用手术刀尖挑起程临的下巴，"你在产房给一个孕妇注射了什么？
"程临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记忆深处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年轻时的自己穿着白大褂，手中的注射器里是诡异的蓝色液体。
但当他想要看清孕妇的脸时，解剖镜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2023年的自己正在解剖姐姐的尸体1999年的自己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某个未知时间点的自己站在南极冰层上，将注射器刺入冰川"时间褶皱的接缝处总是最脆弱的。
"林芮突然撕开自己的蓝雨衣，露出里面由病历纸拼接的内衬。
那些被涂改过的医嘱记录正逐渐变得透明，显露出底层真正的文字："实验体037号出现排异反应，建议立即进行记忆重置"程临的后颈条形码突然灼烧般疼痛。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器械架。
掉落的骨锯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露出地砖下埋藏的金属板——上面用德文刻着："Alles in Ordnung, alles wiederholt sich"（一切正常，一切都在重复）冷藏柜再次剧烈震动。
程临挣扎着爬起来，看见所有尸体都摆出了统一的姿势：他们的右手食指指向墙壁上的血字医嘱，左手则按在自己被剖开的胸腔上。
"查房时间到了，程医生。
"林芮的声音突然变成二十年前医院广播的电流杂音，"该去看看你的第一位病人了。
"解剖室的灯光全灭。
在绝对的黑暗中，程临感觉到有冰冷的手指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当应急灯亮起时，他看见握住自己的是——1999年的林芮。
她穿着染血的护士服，腹部高高隆起，另一只手里握着程临再熟悉不过的凶器——那把本该锁在证物室的双头注射器。
"这次你会救我们吗？
"两个时代的林芮同时开口，声音在时空中形成诡异的回声，"还是再次成为037号实验的一部分？
"程临的军用匕首掉在地上。
刀尖刺入地面的瞬间，整个停尸房的地砖全部翻转，露出下面由牙齿拼成的巨大问句："Wer hat Angst vor dem schwarzen Mann?"（谁害怕黑衣男人？
）——这是纳粹医生在"生命之泉"计划中最爱问受试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