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停舟提了离婚后,他出了车祸。结婚三年,我们俩就像合租的室友,
除了互相用言语伤害对方,再无其他。我以为他死了我还能分一大笔遗产,
结果他只是失忆了。选择性失忆。据医生说,他大脑自动格式化,只保留了关于我的信息,
心智还退回到了对我极度依赖的状态。翻译一下就是:我成了他全世界的唯一。
看着那个昔日里对我冷嘲热讽的男人,现在像个找不到主人的大金毛一样跟在我身后,
我陷入了沉思。我是该趁机虐他、报复他,
还是……1今天是我和陆停舟协议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也是我给我自己,和这段荒唐婚姻,
下的最后通牒。我做了一桌子菜,四菜一汤,全是他高中时无意间提过喜欢的口味。
桌子对面,放着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我的名字已经签好了,苏晚,一笔一划,
前所未有的冷静。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苏晚,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陆停舟今晚能准时回来,
能坐下来,好好地,像个丈夫一样陪你吃完这顿饭。哪怕只有这一次。
过去三年所有的冷嘲热讽、夜不归宿,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们就好好过。
但如果他不能……那对不起,老娘不等了。晚上十点,玄关处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他回来了。带着一身能把人呛个跟头的酒气,和一丝属于另一个女人的、甜腻的香水味。
是沈月。他扯了扯领带,英俊的眉眼间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目光扫过一桌冷菜,
眉头皱得死紧。苏晚,你又在搞什么?他的语气,像是在斥责一个无理取闹的下属。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刚从一场酒局回来,那场酒局的主角,是江哲。
所以他今晚的火气,我懂。但我不想再体谅了。我平静地,将那份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
陆停舟,这是最后通牒。签了它,我们两清。他脸上的烦躁瞬间凝固,随即,
被一种更深的、刻骨的讥讽所取代。他拿起那份协议,像是拿起了什么脏东西,
轻飘飘地扔回桌上。苏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提条件?我迎上他冰冷的目光,
笑了。是,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只是一个当初眼瞎,
对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动了心思的傻子。我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现在,
我不想再白日做梦了,不行吗?白日做梦?他冷笑一声,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你做的是谁的梦,你自己心里清楚!他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怎么?
江哲现在混出头了,又来找你了?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把我踹了,好回去跟他破镜重圆?
苏晚,你怎么这么贱?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眼神冰冷得像刀子。
苏晚,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他抛弃,又是谁把你捡了回来!
是我给了你们爸妈活路,是我在付你那个病秧子弟弟的医药费!!这就是陆停舟。
永远知道哪把刀子最锋利,往哪儿捅最疼。我被他捏得生疼,被他话里的羞辱刺得心脏抽痛。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我硬生生逼了回去。我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
把他的手从我下巴上拍开!“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我看着他,也笑了,笑得比他还冷。
对,我就是丧家之犬!可我这只丧家之犬,当年也没求着你陆大总裁来捡啊!
我求的是什么,你不是早就拒绝了吗?没兴趣这三个字,我可还记着呢!陆停舟,
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当初娶我,不就是为了看江哲的笑话吗?
不就是为了满足你那点可笑的、赢过他的占有欲吗?现在,游戏结束了!我不想玩了!
后面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你!
他被我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英俊的脸也因为怒气而涨红。我们俩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
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肯先低头。最后,还是我先败下阵来。我不想再跟他吵了。再吵下去,
我怕我真的会哭出来。我深吸一口气,转身,上楼,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抵挡住回头看他一眼的冲动。在我关上门的瞬间,他抬起手,
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双眼赤红。2我搬出去了。从那栋大得像宫殿的别墅,
搬进了一个只有四十平米的老破小。但这四十平米,是我的。空气里,
再也没有沈月那令人作呕的香水味。打包行李的时候,我翻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铁盒子。
打开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褪了色的篮球护腕,和一封信。护腕,是陆停舟的。
高二那年,他打球崴了脚,被队友换下场,随手就把汗湿的护腕扔在了休息椅上。
我等所有人都走了,才像做贼一样,偷偷跑过去,把它捡了回来。洗干净,珍藏至今。
这是我整个青春里,最勇敢的一次靠近。而那封信,是我鼓起平生所有勇气写的,
却被江哲转交回来的绝情信。我对你这种清高的书呆子没兴趣,别白日做梦。
狂傲的字迹,是他没错了。我曾经那么炽热地喜欢过他。但这份喜欢,被他亲手踩在了脚下。
我把护腕和信锁在一起,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苏晚,别再犯傻了。他不要的东西,
你也不该再惦念。可笑的是,三年婚姻,我还是犯了傻。我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把它们,连同我那可悲的十年暗恋,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但在扔出去的后一秒,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把它们捡了回来,塞进了行李箱的最底层。
就当……是给我的青春,上的一炷香吧。离婚冷静期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直到第三十天。#陆停舟沈月海岛密会# 的热搜,像一块巨石,砸进了这潭死水里。
照片里,他为她挡风,侧脸温柔。是我在梦里,都不敢奢望的场景。评论区炸了锅。
停舟哥哥这个侧颜杀我!所以协议婚姻是真的,白月光终于要转正了!楼上别瞎说,
人家还没离婚呢。不过说真的,这苏晚也是惨,当初江总刚退婚,转头就进了陆家的门,
还以为是攀上高枝了,结果只是个工具人。我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原来,我在别人眼里,
就是这么个笑话。一个被前未婚夫抛弃,又被现任丈夫当成工具人的可怜虫。我关掉手机,
深吸一口气。够了。真的,够了。3冷静期的最后一天,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不是为了取悦谁,只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体面的收场。我站在民政局门口,
给陆停舟发了信息。我到了。他没有回。意料之中。我靠在墙边,看着人来人往,
心里一片平静。等了约莫半小时,手机响了。是陆停舟。我划开接听键,
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喂。电话那头,背景音很嘈杂,风声呼啸。他的声音,
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急促。苏晚,你在哪儿?
我以为他又想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来质问我什么,心里最后一点耐心也被耗尽。
在民政局门口,我看着门口那几个烫金大字,一字一顿地说,陆总,您是派陈助理来,
还是我自己进去取号?在民政局门口做......我不同意离婚,苏晚,
你就是死也别想离开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大,有些气急。我却只觉得可笑。陆停舟,
没必要……我的话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紧接着,
是“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大得,仿佛就在我耳边炸开,震得我耳膜生疼。我的心,
也跟着那声巨响,猛地一停。世界,在那一瞬间安静了。电话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陆停舟?……陆停舟!你说话啊!
没有回应。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的尖叫声,和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电话,
一直没有挂断。我能听到那边有人在大喊:快!叫救护车!车主卡在里面了!天哪,
这辆布加迪都撞成这样了……司机好像……不行了……
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医院的。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字,像血一样刺眼。陆停舟的母亲,那位永远优雅高贵的钢琴家,
看到我,像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快步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被陆父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但她的话,比巴掌更伤人。苏晚!你这个丧门星!
她指着手术室的门,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如果不是你非要闹离婚***他,他会出事吗?
我们陆家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他!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是吗?
是因为我吗?走廊里,一些看热闹的病人家属开始窃窃私语。啧啧,
豪门戏码演到医院来了?真够劲爆的。听这意思,是这个女的闹离婚,
把她老公给气得出了车祸?这也太狠心了吧。一看就是那种心机深的女人,
为了钱嫁进去,现在估计是想分一大笔钱走人吧。不然好好的豪门太太不当,闹什么离婚?
这些声音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里,扎进我的心里。我没有辩解。像一尊雕塑,
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六个小时。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疲惫地走出来。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陆母冲上去:但是什么?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病人头部受到剧烈撞击,脑部有淤血压迫神经,什么时候能醒,
醒来后会是什么情况,我们……也无法确定。5陆停舟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三夜,
才被转到VIP病房。他一直没醒。我一直守着他,寸步不离。陆母没再骂我,
只是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罪人。第四天下午,阳光正好。我正在给他擦拭手背,
他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了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睛里。那双眼睛,
曾经盛满了对我的不屑和冰冷。而此刻,却是一片茫然和空洞。停舟!你醒了!
陆母和陆父,还有助理小陈,立刻围了上来。儿子,你感觉怎么样?还认得妈妈吗?
陆母激动地问。陆停舟的视线缓缓地扫过他的父母,扫过忠心耿耿的助理小陈。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全然的陌生和戒备。他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他的目光,
像雷达一样在房间里搜索着。最后,定格在了站在人群最外围的我身上。那一瞬间,
他原本空洞迷茫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道光。那道光,是惊慌,是迷惘,
更是一种……找到了救命稻草般的依赖。他不顾手上的针头,挣扎着朝我的方向伸出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满室的寂静中,他看着我,
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孩童般脆弱又委屈的语气,沙哑地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颗炸弹,在所有人耳边轰然炸响。你是谁?为什么……我的世界里,
只有你一个人的脸?6病房里,所有人都被陆停舟那句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的脸
给炸懵了。陆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医生出来打圆场。经过一系列检查,专家给出了诊断:选择性记忆损伤,
情感认知出现退行。说人话就是,陆停舟的脑子,把自己格式化了,
只保留了关于我的信息。而且,他的心智,退回到了一个极度依赖我的状态。
像一只刚破壳的雏鸟,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成妈妈。我,就是他睁眼后看到的全世界。
我荒唐地想,这算什么?老天爷觉得我前三年过得太苦,给我开的外挂?最终,
在陆父复杂的眼神和陆母想杀人的目光中,
我把这个崭新的陆停舟带回了那栋我们结婚三年的别墅。以前的陆停舟,
回家比我上班打卡还准时——永远在深夜。现在的陆停舟,变成了我的人形挂件。
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像个找不到主人的大金毛,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安。
我进厨房做饭,他非要挤进来,从背后抱着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像只考拉。晚晚,
你在做什么?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廓,痒痒的。我浑身一僵,差点把锅铲扔了。
……做饭。晚晚,你身上好香。我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来没这么叫过我。结婚三年,
他叫我苏晚,或者干脆一个喂。我晚上在书房看书,他就搬个小凳子坐在我脚边,
安安静静地,一句话不说,就只是看着我。那眼神,专注,纯粹,干净得像一汪泉水,
不带任何杂质。看得我心里发毛,也看得我……心底某个结了冰的角落,
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我快疯了。这根本不是陆停舟。这是陆停舟被外星人抓走后,
扔回来的一个高仿A货!7这种日子过了三天,我宣告投降。这个陆停舟,
生活技能基本为零。让他自己倒杯水,他能把水洒一地。让他自己开电视,
他能把遥控器拆了。他是个执掌着商业帝国的总裁,不是个三岁小孩!我终于忍不住,
趁他午睡的时候,偷偷溜到花园里,给他的万能助理小陈打电话。电话一接通,
我几乎是在求救。陈助理,你快想想办法,把他接回陆家老宅吧!我……我照顾不来!
电话那头,小陈沉默了片刻,语气听起来无比沉重和专业。太太,这件事……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爸妈难道不管他了吗?我快抓狂了。太太,您听我说。
小陈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机密,我刚从医院回来,王主任特别嘱咐,
陆总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他大脑的记忆和情感中枢都处于重建阶段,
您是他唯一的‘情感依附对象’。如果现在强行把他从您身边带走,
会造成他的认知混乱,有极大的可能会导致……二次创伤,甚至是永久性的脑损伤。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情感依附对象?二次创伤?永久性脑损伤?听起来好严重的样子。
太太,小陈的语气更沉重了,陆总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人,
而您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为了陆总的恢复,您……您再辛苦一下。拜托了!
对了,我给您寄了一份文件,您记得签收一下。说完,
他那边就传来了什么人叫他的声音,匆匆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所以,我不止甩不掉这个***烦,还得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不然他就会变成个傻子?
我认命地回到客厅。陆停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赤着脚站在客厅中央,
像个被遗弃的孩子,眼眶红红地看着我。看到我进来,他立刻像小狗一样跑过来,
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衣角。晚晚,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诶?
为什么我要说又?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那句“我巴不得不要你”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最后,我叹了口气,认命地牵起他的手。没不要你。我只是……出去透透气。走吧,
带你去看金鱼。8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门铃响了。我从猫眼里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江哲。我名义上的前未婚夫,苏家破产后怕被牵连,上门退婚的人。我不想开门,
但陆停舟已经好奇地凑了过来。晚晚,外面是谁呀?我只好打开门。
江哲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西装,手里捧着一束香槟玫瑰,
脸上挂着那种我最讨厌的、假惺惺的笑容。小晚,我听说停舟他……出事了,特地来看看。
你还好吧?这些天肯定累坏了,别怕,有我呢。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当初退婚时他和他父母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我可还记着呢。陆停舟歪着头,看着江哲,
眼神像在看一个奇怪的生物。江哲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想伸手来拉我的胳膊。小晚,
你看你都憔悴了。也是,守着一个傻子,能不累吗?走,我带你出去吃点好的散散心,
哥现在有钱了!他的手还没碰到我,手腕就被人猛地攥住了。是陆停舟。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了我的身前。他脸上那种孩童般的天真和依赖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充满敌意的警惕。他的眼神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
死死地盯着江哲。她是我的。陆停舟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你,离她远点。江哲愣住了,大概没想到一个傻子会有这么强的气场。他想抽回手,
却发现陆停舟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腕被捏得生疼。陆停舟,你发什么疯!你都成傻子了,
还想霸着小晚不放吗!江哲恼羞成怒地低吼。傻子两个字,好像***到了陆停舟。
他的眼神更冷了,攥着江哲的手猛地一甩!江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手里的花也散了一地。我惊呆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陆停舟在我面前,为我动手。
不是为了商业利益,不是为了家族颜面,只是单纯的,像野兽护食一样的本能。
江哲狼狈地稳住身形,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看着我,
又看了看我身前那个一脸冷漠护着我的陆停舟,最终,不甘心地骂了一句疯子,
灰溜溜地走了。门关上。陆停舟身上那股攻击性瞬间消失,他又变回了那个粘人的大狗狗。
他转过身,紧张地拉着我的手,上下检查。晚晚,他有没有欺负你?你别怕,
我会保护你的。我看着他真诚又担忧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来。喉咙里,
像是堵了一团棉花。9江哲的事刚过去没两天,又有麻烦就找上门了。这次,是沈月。而且,
她还带了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别墅门口,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沈月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脸上画着精致的“憔悴妆”,眼睛红红的,对着镜头,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我真的很担心停舟。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呢?我只是想看看他,陪他说说话。
听说他现在谁都不认识了,也许……也许我能唤醒他的记忆呢?毕竟,
他以前最听我的话了。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滴水不漏。不知道的,
还真以为她是情深义重的“白月光”,而我,是那个拦着不让人探病的恶毒原配。
记者们立刻把话筒递了过来。沈小姐,所以您和陆总真的是情侣关系吗?
有传闻说陆总和太太是协议结婚,现在协议到期,您是要正式上位了吗?
苏小姐是不是怕您唤醒了陆总的记忆,她豪门太太的位置就不保了?沈月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更加忧伤地垂下眼眸,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现在停舟的身体最重要,
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多说。这演技,不愧是影后。就在这时,我打开了门。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素面朝天,平静地看着门口这场闹剧。所有的镜头,
瞬间“唰”地一下对准了我。陆太太!请问您为什么不让沈小姐探望陆总?
您是担心陆总恢复记忆后,就会和您离婚吗?您霸占着陆太太的位置,
是想图谋陆家的财产吗?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飞过来。换做以前,
我可能会被吓得不知所措。但现在,我看着人群中那个演得正起劲的沈月,心里,
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我没有理会记者,只是看着沈月,淡淡地开口。沈女士,
我这里有份东西,你可能会感兴趣。说着,我从身后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是陈助理寄给我的。沈月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接过。当她看清文件抬头的律师函
三个大字时,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全褪光了。我对着所有镜头,声音不大,
但足够清晰。这份律师函,是陆停舟先生在失忆前,就全权授权律师,
针对沈月女士及其团队长期捆绑炒作、捏造不实言论、严重侵害其名誉权的行为,所准备的。
本来,陆先生念及旧情,一直没拿出来。我顿了顿,话锋一转,看向沈月。但今天,
沈女士既然带着记者朋友们上门,这么关心陆家的声誉,我觉得,
是时候让大家了解一下真相,还陆家一个清净了。我微微一笑。沈女士,我们,法庭见。
全场死寂。记者们的表情,从八卦,到震惊,再到狂喜。
这可是比“豪门三角恋”劲爆一百倍的“影后造谣被正妻当众打脸”啊!闪光灯,
开始对着沈月惨白的脸疯狂地闪烁。她拿着那份律师函,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10我关上门,将外面的喧嚣隔绝。陆停舟不知道什么时候,
又黏了过来。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把一个啃得坑坑洼洼的苹果递给我。
晚晚,吃。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心里那点烦躁,
好像也被这口苹果给抚平了。可看着他现在这副单纯的样子,我却想起了半年前的一件事。
那也是一个他带着满身酒气回来的晚上。我听陈助理说,他为了一个项目,
在酒局上被几个老狐狸灌了不少酒,胃病都犯了。我鬼使神差地,熬了一碗醒酒汤。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除提离婚前唯一一次,为他洗手作羹汤。我端着汤,
在他书房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敲门进去。他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紧锁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