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矿泉水瓶猛灌一口,喉结滚动时,后颈的铜钱项链硌得生疼——那是母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物件,如今成了我唯一的护身符。
"渊哥,下一场去哪?
"陆川擦着镜头的手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弹幕,"有观众说城西的烂尾楼闹得凶。
"他身后,苏眠正往背包里塞朱砂包,发梢垂落时,露出耳后淡青色的胎记。
我刚要开口,手机在折叠桌上疯狂震动。
陌生号码的蓝光刺得人眼疼,接通瞬间,电流声里传来沙哑女声:"林先生,知道你专啃硬骨头。
"对方笑起来像砂纸磨过铁锈,"东郊槐园别墅,给你十倍佣金。
"矿泉水瓶在掌心捏出褶皱。
东郊那片别墅区三年前因命案荒废,开发商卷款跑路,听说连警察进去取证都要带着桃木剑。
但想到医院寄来的催款单,我喉间发紧:"什么条件?
""必须带你的搭档。
"对方突然压低声音,"那个总戴红绳的女孩,还有戴眼镜的男生。
"陆川和苏眠同时抬头,镜片反光与苏眠手腕的红绳在昏暗里晃出冷光。
不等我追问,电话己经挂断,通话记录里的号码赫然显示为"未知"。
深夜三点,槐树影在车窗上张牙舞爪。
陆川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苏眠忽然抓住我胳膊:"前面...有东西!
"远光灯劈开黑暗,铁门锈迹斑斑的缝隙里,白裙女人正缓缓转头。
她的长发间垂落的不是发丝,而是湿漉漉的水草,脖颈处缠绕的麻绳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是屋主。
"我扯松领口,铜钱项链贴着皮肤发烫。
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女人苍白的手指划过我手背,冰凉得不像活人:"叫我江月。
"她的目光扫过苏眠和陆川,嘴角突然裂开诡异弧度,"都到齐了。
"别墅内部比传闻更阴森。
水晶吊灯垂着蛛网,波斯地毯下渗出暗红污渍。
江月的声音从二楼飘下:"首播随意,但千万别进西厢房。
"她消失前,我瞥见她脚踝处有道新鲜的抓痕,伤口外翻的皮肉里隐约露出森森白骨。
苏眠的摄像机开始红灯闪烁,陆川将罗盘放在玄关。
我对着镜头扯出招牌笑容,弹幕瞬间被"主播敢死队"刷屏。
可当手电筒扫过楼梯转角,我看见江月的白裙正在三楼窗口飘动,而她方才明明是往二楼去的。
"家人们,我们先从地下室开始探索。
"我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回响。
推开地下室铁门的刹那,腐臭味扑面而来,手电筒光束里,成排的玻璃瓶泡着畸形胎儿,浑浊的福尔马林里,那些未成形的小手正隔着玻璃朝我们抓来。
首播间突然卡顿,满屏弹幕变成乱码,而苏眠的惊呼从身后传来——她的红绳不知何时断开,线头处系着枚带血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