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火刑之夜夜色浓重如墨,山谷间的风声尖利刺耳,像一把钝刀反复刮过岩壁,
带起低沉的呜咽,仿佛地底深处有东西在喘息。阿辰裹紧破旧的斗篷,
背上的画板被绳子勒得吱吱作响,几支炭笔和一叠泛黄的纸塞在腰间的布袋里,
随着他踉跄的步伐微微晃动。他是个流浪画师,二十出头,身形清瘦,眉眼间透着疲惫,
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眼底却藏着一抹不屈的光。半日前,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他淋成落汤鸡,地图化作一团烂泥,指南针不知滚进了哪个沟壑,
他只能凭着模糊的直觉,跌跌撞撞走进这片隐于群山深处的村落——烬村。还没迈进村口,
他就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风中夹杂着一股怪味,炭火的焦臭混着湿土的腥气,
像血腥与腐烂交织的余韵。他眯眼望去,村口的木牌歪斜,上刻“烬村”二字,字迹模糊,
像是被火燎过,又被风雨侵蚀得半死。牌子旁,一棵枯树孤零零地耸立,枝丫光秃,
像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指向灰蒙蒙的天空,树皮剥落,露出暗红的纹路,
隐约像血迹干涸的痕迹。阿辰停下脚步,喉咙发紧,低声道:“这地方……不像活人待的。
”可他别无选择,身后是茫茫群山,暴雨留下的泥泞小路早已无法回头。他刚迈出一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村巷深处传来,夹杂着低沉的喘息,像猎物被追赶时的绝望。
他心头一紧,迅速缩到一堵歪斜的篱笆后,屏住呼吸,探头望去。两个村民匆匆跑过,
一个满脸横肉,皮肤粗糙如树皮,另一个缺了门牙,眼窝深陷,手里提着个麻袋。
麻袋鼓鼓囊囊,底部渗出暗红的液体,滴在泥地上,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横肉男低声咒骂:“快点,长老说了,今晚必须赶上,不然咱们都得遭殃。”缺牙男喘着气,
声音颤抖:“那东西跑了咋办?圣石可不饶人。”横肉男冷笑:“跑不了,早就盯上了。
”阿辰缩回身子,手不自觉攥紧画板,掌心渗出冷汗。他低声道:“什么东西?
听着像活的……”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野兽?祭品?还是别的什么?他咽了口唾沫,
强压下不安,告诉自己:“不过是路过,歇一晚就走,别多管闲事。
”可脚下却不由自主地朝村里迈去,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村口,
一个佝偻的老妇坐在一块磨平的石头上,手中的纺锤慢悠悠转着,像在织一张无形的网。
她抬起浑浊的眼,盯着阿辰,目光如针,刺得他后背发凉。她低声警告:“外乡人,别乱走,
尤其是村后那片林子。去了,你就回不来。”她的声音干涩,像枯叶被碾碎,
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威胁,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诅咒。阿辰僵了僵,挤出一抹笑,
声音略显干涩:“多谢提醒,我只是借宿一晚,不惹麻烦。”老妇没再说话,
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纺锤转得更快,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他背着画板走进村子,
敲开一间木屋的门。门吱吱响着开了条缝,露出一个沉默的中年男人,名叫铁柱,皮肤黝黑,
满手老茧,眼窝深陷,眼神像被生活掏空的深井。他上下打量阿辰,皱眉问:“你谁?
”阿辰尽量让声音平稳:“路过的画师,淋了雨,借个地方歇脚,明天就走。
”铁柱沉默片刻,冷声道:“别给我找事。”他指了间柴房:“那儿睡,别乱跑。
”说完转身关门,门板撞上的声音像一声闷雷。柴房里堆满干柴,空气潮湿,霉味刺鼻,
角落有张草席,上面沾着干涸的污渍,像血迹又像泥痕。墙角放着个破陶罐,
里面装着半罐黑乎乎的水,散发出一股腐臭,像是放了十年的泔水。地上,
几只蟑螂爬来爬去,触角晃动,像在嘲笑他的到来。阿辰放下画板,点燃油灯,
昏黄的光晕照亮四周,他翻看白天画下的草图——几座嶙峋的山峰,几棵枯树,
还有老妇的侧影,线条凌厉,透着一股阴郁。他低声道:“这地方……像个活坟。
”可他没别的选择,只能在这儿熬过一夜。刚躺下,一阵低沉的敲击声从村后传来,
像重锤砸在岩壁上,断断续续,带着诡异的节奏,像是某种信号,又像是地底的脉搏。
他猛地坐起,竖起耳朵,敲声越来越清晰,低沉中夹杂着细微的回响,像有人在远处低语。
他走到门边,推开一条缝,冷风灌进来,夹着炭火的焦臭。他低声道:“这大半夜的,
谁在干活?”敲声停了片刻,又骤然响起,更急促,像在催促什么。他心跳加快,
手指攥紧门框,脑海中浮现村民提麻袋的画面,那血腥味似乎又钻进鼻子里。他深吸一口气,
低声道:“不去看看,怕是睡不着。”他披上斗篷,抓起画板,轻手轻脚溜出去。月光洒下,
照得地面泛起一层银霜,村子静得像座死城,连虫鸣都听不见。他朝村后走去,
脚步尽量放轻,可每迈一步,心跳就快一分。穿过一片枯树林,树干光秃,枝丫扭曲,
像无数只枯手伸向天空,风吹过,发出沙沙声,像在低声警告。他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
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手撑在地上,沾了一层湿冷的泥。他低声咒骂:“这路比鬼还难走。
”再往前,眼前出现一圈低矮的石墙,墙缝里长满青苔,散发着湿冷的腥气,
像血肉腐烂的余味。墙内耸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高约两丈,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
像一条条蠕动的蛇,在月光下微微发亮。石头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黑雾,雾气中隐约有低语,
像无数声音重叠,却听不清词。阿辰屏住呼吸,靠近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像冰针刺进骨头。他低声道:“这东西……不像是人造的。”他蹲下身,掏出炭笔,
蘸了点墨汁,开始描摹符文。笔尖触及纸面,低沉的鸣声从地下传来,震得他手一抖,
墨汁洒了一片,弄得满手黑乎乎。他僵住,低声道:“怎么回事?”鸣声越来越响,
像地底有东西被惊醒,他感到脚下的地面微微颤动。还没等他反应,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声厉喝刺破夜空:“谁在那儿?”他猛地回头,七八个村民手持火把冲来,火光跳跃,
映得他们的脸阴晴不定。为首的是个瘦高的老者,满脸皱纹,眼窝深陷,穿着灰袍,
手里拄着一根雕花木杖,目光如刀。他盯着阿辰,声音颤抖却愤怒:“你触了圣石!
”阿辰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收起画板,低声道:“我没碰,就是画画……”可话没说完,
两个壮汉扑上来,一个满脸横肉,一个缺了门牙,粗麻绳一甩就把他双手反绑,
绳子勒进肉里,疼得他闷哼一声。横肉男冷声道:“敢碰圣石,烧了你都轻!
”缺牙男补了一句:“外乡人就是麻烦!”他们拖着他穿过村子,火把的光在木屋间跳跃,
村民们探出头,有的低声议论:“又一个送死的。”有的眼神恐惧,像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阿辰被拖得踉跄,脚底踩到一块尖石,疼得他咬牙,低声道:“这路……真是要命。
”广场上,泥地坑坑洼洼,中央堆起一人高的柴堆,干柴上浇了油,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像腐肉烧焦的味道。长老团站在高台上,五人皆着灰袍,面容枯槁,像五具风干的尸体。
领头的灰翁俯视阿辰,冷声道:“此人亵渎圣石,依律当处火刑。”阿辰心头一震,
挣扎着喊:“我没碰它,只是画了画!”可声音被风吹散,没人理会。人群围成一圈,
火光映在他们脸上,有的低头念叨,像在祈祷,有的眼神麻木,像早已习惯。
阿辰被推到柴堆旁,绳子绑在木桩上,勒得手腕渗血。他扫视人群,低声道:“没人说话吗?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挤到近前,是白天端水的女孩翠儿,十六七岁,眉眼清秀,脸色苍白,
手里攥着东西。她低声道:“我帮不了你,只能给你这个。”她塞给他一块木雕护身符,
拇指大小,雕着一只展翅的鸟,触感温润。她又低声道:“若有来世,记得逃。”说完退开,
眼角含泪。还没等他开口,另一个身影从人群后钻出,是个干瘦的中年汉子,穿得破破烂烂,
手里提着把生锈的镰刀。他低声对阿辰说:“我叫老疤,欠翠儿人情。火烧不死你,
往村外跑,别信他们的鬼话!”阿辰愣住,低声道:“烧不死我?”老疤没答,
灰翁的目光扫来,他缩回人群。灰翁举起木杖,高声念诵:“圣石为魂,火焰为门,
烬归九门,魂祭永存。”声音低沉,像从地狱传来的咒语。火把扔向柴堆,火焰窜起,
热浪扑面,阿辰感到皮肤被炙烤,低声道:“这火……太真了。”疼痛如潮水涌来,他咬牙,
看见翠儿捂住嘴,老疤眼神复杂。意识模糊时,护身符发烫,像一股暖流钻进胸口,
他低声道:“翠儿……”睁眼时,他躺在潮湿的泥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煤灰的呛人味。
他低声道:“没死?”双手被无形的锁链束缚,远处传来敲击声。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新来的,别挣扎。这是九门之地。”阿辰转头,
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石伯,和一个瘦削的女子,小萤。他攥紧护身符,
低声道:“烬村……到底藏了什么?”2 九门初探阿辰睁开眼时,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露出一片潮湿的泥地,脚下黏腻如腐烂的沼泽,散发着刺鼻的腥气。他低头一看,
双手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冰冷刺骨,每动一下都发出细微的叮当声,像幽魂在低语。
他挣扎着坐起,背上的画板还在,绳子勒得肩膀发麻,几张纸从布袋里滑出,沾满泥污。
他低声道:“没死……可这是哪儿?”胸口的护身符微微发烫,
鸟儿的翅膀在煤灰中泛着微光,像在回应他的疑问。周围是一片破败的矿区,木屋歪斜,
屋顶塌陷,露出黑黝黝的梁木,像被巨力碾碎的骨架。地面散落着破旧的工具,
铁镐锈迹斑驳,木柄断裂,像是被遗弃的尸体。远处,九道巨大的铁门依次排列,锈迹斑驳,
门面高耸如山,刻满扭曲的符文,与圣石上的图案如出一辙。门缝间透出幽蓝的光,
像某种活物在呼吸,空气中回荡着低沉的敲击声,与他在烬村听到的如出一辙。他心头一震,
低声道:“这声音……从这儿传过去的?”“新来的,别白费力气。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传来,低沉得像从地底挤出。阿辰转头,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
头发花白,眼袋松弛,眼底藏着深深的疲惫。他穿着破旧的麻衣,
手里握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棍,低声道:“我叫石伯,欢迎到九门之地——烬村送来的,
都在这儿。”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沉重。不远处,一个瘦削的女子走来,约莫二十岁,
皮肤苍白,眼里烧着一团火。她穿着粗布衣,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
低声道:“又一个傻子,触了禁忌才来的吧?看你那手,比我烧火的柴还黑。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戒备。阿辰低头,看看满是墨汁的手,低声道:“画师的手,
难免脏些。”他攥紧护身符,环顾四周,矿区的景象逐渐清晰。天空灰蒙蒙,像一层铅幕,
雾气低压,像要把人闷死。空地上散落着几十个身影,有的蜷缩在木屋旁,目光呆滞,
有的低声交谈,声音压得极低。远处,一座废弃的矿井口黑洞洞地张着,
像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嘴,敲击声从中传来,低沉而节奏分明,像心跳,又像警告。
他低声道:“九门之地……这是什么地方?”石伯蹲下,用木棍在地上划了个圈,
低声道:“没人知道是哪儿。烬村的火刑没烧死我们,却把我们送来了这儿。你、我、她,
都是‘幸存者’。”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可谁也不知道,我们是活着,还是死了。
”小萤冷哼一声,踢了脚下的石子,低声道:“活着?看看这鬼地方,连坟地都比这儿干净。
”阿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锁链虽无形,却像冰针刺骨。
他低声道:“烬村……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脑海中闪过火刑的烈焰、翠儿的低语、老疤的警告,还有那麻袋渗出的血。
他问:“你们怎么来的?”石伯低声道:“我烧了村里的禁书,长老说那是亵渎。
我老婆孩子还在村里,也不知道……”他的声音哽住,手指攥紧木棍。
小萤低声道:“我偷了祭品,一块玉,想卖了换钱。火烧上来时,我以为完了,
可睁眼就到了这儿。”她抬头看向阿辰,“你呢?”他低声道:“我画了圣石上的符文,
他们说那是亵渎。”他摸摸护身符,低声道:“可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石伯点头,
低声道:“圣石是烬村的命根子,碰它的人都没好下场。可你……”他看了眼护身符,
皱眉道:“那东西像村里祭祀用的。”阿辰低声道:“是翠儿给我的,她让我逃。
”小萤眯眼:“翠儿?村里的翠儿?她不是……”石伯打断她,低声道:“别乱说,
这儿耳目多。”阿辰皱眉:“你们知道她?”石伯低声道:“她是祭女,
生来就被选为圣石的侍者。她不该帮你。”小萤冷笑:“祭女又怎样?
还不是被扔进这鬼地方。”阿辰低声道:“她没在这儿,
她让我逃……”他脑海中浮现翠儿的泪眼,老疤的话又钻进耳中:“火烧不死你,往村外跑。
”他低声道:“老疤也知道点什么。”石伯眼底闪过惊讶:“老疤?他还活着?
”阿辰点头:“他在火刑前跟我说,火烧不死我,让我跑。”石伯低声道:“他是我邻居,
十年前偷了村里的羊,被烧了一次,没死,后来疯疯癫癫的。他知道的事比我多,
可没人信他。”小萤冷哼:“疯子的话,能信?”阿辰低声道:“可我没死,就在这儿。
”三人沉默,远处敲击声又起,低沉急促,像在催促什么。
阿辰低声道:“这声音……我在村里听过。”石伯点头:“从矿井传来的,没人敢靠近。
”他指着第一门,低声道:“九门有九道门,每道门后都不一样。没人闯到第九门,
至少我没见过。”他顿了顿,低声道:“这儿有规则:别违抗黑焰使者,别私自闯门,
别提烬村。犯了规矩,就等着瞧。”阿辰皱眉:“黑焰使者?”小萤低声道:“一群黑影子,
没脸没形,跑得比风快。你闯门,它们就来抓你,拖进更深的门里,生不如死。
”她的声音低下去,像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阿辰看向第一门,门面锈迹斑驳,
符文在昏光下若隐若现,门缝间的幽光像一双眼睛盯着他。他低声道:“得试试。
”石伯皱眉:“新来的都这样,可没几个撑过去。”阿辰站到第一门前,深吸一口气,
低声道:“每道门要注意什么?”石伯低声道:“门后有幻境,能勾出你心底的恐惧。
别信你看到的,别停留太久,否则出不来。黑焰使者常在雾中藏着,听到动静就得躲,
别硬拼,它们抓人从不留活口。”小萤补充:“别回头,回头就完了。雾里还有怪声,别听,
捂住耳朵。”他伸手触碰门面,冰冷刺骨,指尖传来刺痛,像被针扎。他用力推开,
门轴吱吱作响,灰尘扑面,一股寒气夹杂湿雾的腥味涌出。门后是一片浓雾,白茫茫,
伸手不见五指。地面黏糊糊,像踩在烂泥里,每迈一步都发出吱吱声。
他低声道:“雾这么大,怎么走?”他小心翼翼迈步,雾气中传来低语,像无数人呢喃,
他听不清,却感到心悸。走了几步,雾中浮现一个身影——母亲。她穿着蓝布衫,头发花白,
眼角满是皱纹,泪流满面,低声道:“辰儿,回家吧,娘等着你。”阿辰喉咙发紧,
低声道:“娘……”他伸手去抓,手指穿过她的身体,像抓了一团空气。
雾气中浮现童年的家,低矮的土屋,门口的枣树,院子里的衣裳。
他低声道:“假的……”可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尖利:“你为什么不回来?”他感到一阵眩晕,
脚步不由自主迈向前。突然,雾中传来一阵细微的风声,像什么在移动。
他猛地想起石伯的话,低声道:“黑焰使者!”他迅速蹲下,屏住呼吸,贴着地面,
雾气中一个黑影掠过,边缘模糊,手臂如长鞭,悄无声息。
他低声道:“不能硬拼……”他慢慢后退,黑影停顿,像在搜寻。
他看到身旁一块凸起的泥块,低声道:“藏那儿!”他匍匐过去,蜷缩在泥块后,
泥土的腥味钻进鼻子里,黑影在雾中徘徊,几次靠近又退开。他咬牙,
低声道:“快走……”趁黑影转向另一边,他猛地冲向门的方向,雾气如潮水涌来,
冰冷地贴着他的脸。他冲出来,跌坐在地,大口喘气,额头满是冷汗。小萤靠着木屋,
低声道:“活着出来了?运气不错。”石伯走过来,递给他一块黑面包,低声道:“吃点,
压压惊。第一门就这样,后面的更凶。”阿辰接过,咬了一口,低声道:“里面有黑焰使者,
差点没躲过去。”石伯点头:“它们无处不在,闯门就得防着点。
”小萤低声道:“我到第五门,看见自己被烧死的模样,疼得喊不出声。
黑焰使者差点抓住我,我跑得快才逃出来。”她的手攥紧,声音颤抖。
阿辰低声道:“烬村的火……和这儿有关。”他看向九门,低声道:“得再试试。
”小萤瞪他:“你疯了?”石伯低声道:“歇一晚吧,别急。”夜幕降临时,
矿区的雾气更浓,像一层湿冷的纱裹住一切。空地上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低低的喘息声。
阿辰靠在木屋旁,盯着第二门,脑海中回荡着母亲的幻影和黑焰使者的黑影。
他低声道:“不能停。”石伯低声道:“那我跟你去,别回头。”小萤咬牙:“算我一个。
”三人靠近第二门,门面比第一门更厚重,锈迹间渗出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阿辰低声道:“准备好,进去就躲。”他们推开第二门,门轴吱吱作响,一股腥风扑面,
门后是一片镜像世界,地面光滑如镜,映出他们的身影。镜中的“阿辰”转头,
露出诡异的笑,低声道:“你配活着吗?”声音重叠如雷,震得他头痛欲裂。
小萤的镜像尖叫着扑来,石伯的镜像抱着两个模糊的身影痛哭。雾中传来风声,
黑焰使者逼近,三人迅速散开。阿辰低声道:“躲镜子后面!”他扑向一块镜面,
蜷缩在阴影里,小萤钻进另一块镜面下的缝隙,石伯靠着一块碎石屏息。黑影掠过,
手臂如鞭挥舞,擦过镜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阿辰低声道:“别动……”黑影徘徊片刻,
渐渐退去。他们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地面突然震动,低沉的敲击声从矿井方向传来,
比以往更急促,像在咆哮。第二门猛地关上,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掀翻,摔回矿区。
阿辰跌在地上,护身符滚落泥中,鸟儿的翅膀被压进土里。他喘着气爬起,
低声道:“怎么回事?”石伯脸色苍白,低声道:“门自己关了……从没见过。
”小萤挣扎着起身,低声道:“那声音……像活的。”远处,矿井口的黑洞更深,
敲击声中夹杂着低吼,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空地上的人惊慌失措,有的尖叫着跑向木屋,
有的跪地祈祷。阿辰捡起护身符,低声道:“九门有秘密……这声音是什么?”他看向矿井,
雾气中隐约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高大如山,缓缓逼近。石伯低声道:“快躲!
”三人踉跄退回木屋,可那身影越来越近,低吼声震得地面龟裂,九门齐齐颤动,像在回应。
阿辰低声道:“它来了……我们闯门惊动了它。”悬念未解,危险逼近,
第三章的序幕悄然拉开。3 门后的真相夜雾浓得像一张湿冷的网,
将九门之地裹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煤灰的呛人味道,夹杂着湿土的腥气,
像吞了一口腐烂的泥。阿辰靠在木屋旁,胸口起伏,手中攥着刚从泥中捡起的护身符,
鸟儿的翅膀被压得有些变形,木头的温润触感却像一根细线,牵着他还未散尽的意识。
第二门关闭的震动还在耳边回荡,那低沉的敲击声从矿井深处传来,急促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