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面升起的青铜棺椁正在吞吐血雾,十二尊机关兽眼窝里的红莲业火将江水映成熔岩色。
南宫玥的鸳鸯钺还插在88层会议室的地毯上,刃口沾着的青灰色指骨突然开始蠕动。
"大小姐,日晷!
"阿青的唇语被狂风撕碎。
我抬头望去,南宫祖祠方向的血色光柱里,那尊倒转的青铜日晷正将阴影投射在江心棺椁上。
晷针的倒影刺入棺盖裂缝的刹那,整座城市的地铁隧道突然响起龙吟般的共振。
我们荡进96层的备用会议室时,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在喷涌血煞宗的化尸散。
我扯下窗帘裹住口鼻,腕间的凤鸣珏突然发出蜂鸣——这是武阁试炼开启的征兆。
"三分钟内销毁所有电子档案。
"我踹开红木办公桌,露出底部暗藏的液压机关。
南宫玥的细高跟声在走廊尽头逼近,她今天喷的香奈儿五号混着化尸散的腐草味,像极了苗疆蛊婆炼制的"离魂香"。
阿青己经掀开地毯,露出镶嵌着《沧浪剑谱》浮雕的合金保险箱。
我咬破指尖在触控屏上画出血符,液晶屏突然迸出火花——有人篡改了生物识别系统,新增的掌纹识别区泛着三叔独有的沉香木气息。
"走密道!
"我甩出袖中绣花针,七根冰蚕丝缠住天花板吊灯。
荡过毒雾区时,南宫玥的鸳鸯钺擦着耳畔钉入墙体,刃口挂着的指骨突然爆开,溅出千机门的齿轮碎片。
密道入口的青铜饕餮吞口泛着绿锈,我按动机关时,整面书柜突然翻转。
现代化办公室的冷光被血色取代,九***用级服务器正在嗡嗡运转,屏幕上的《沧浪剑谱》三维建模图正被远程下载。
"子时三刻。
"我瞥见监控画面里三叔的劳斯莱斯驶入地库,他手中捧着的沉香木匣刻着镇岳山纹。
阿青己经将液态氮罐连接主机,超低温气体喷涌而出的瞬间,我挥掌拍在服务器外壳上,化劲透过合金板震碎所有芯片。
南宫玥破窗而入时,我正用绣花针挑出硬盘里的磁头。
她香奈儿套装的腰封里弹出软剑,剑锋挑开第三台服务器的瞬间,泄露的液态氮在她裙摆上凝出冰花。
我趁机将凤鸣珏按在主机箱,翡翠迸发的罡气沿着网线反噬,远端传来三叔的闷哼。
"武阁见。
"南宫玥冷笑着掷出鸳鸯钺,双刃交叉钉在《早春图》卷轴上。
那幅价值连城的明代古画突然卷起,露出后面带掌纹锁的暗门——这个机关上周还不存在。
密道里的龙涎香浓得能滴出油来,我抚过新增的掌纹识别器,檀木香气里混着三叔常年盘玩沉香留下的包浆。
阿青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纹着的南宫家徽,鲜红的线条正在渗血——这是血脉共鸣的征兆。
"三老爷动了武阁的十二元辰锁。
"她的哑语手势快如蝶舞。
我摘下耳钉划破掌心,将血手印按在识别器上。
青铜门开启的瞬间,三道淬毒的青铜箭矢擦着发髻飞过,箭尾拴着的千机门风筝线在走廊织成天罗地网。
南宫玥的软剑突然转向,剑锋挑断三根风筝线。
那些泛着蓝光的丝线落地即燃,烧出的毒烟里浮现血煞宗的赤练蛇纹。
我甩出冰蚕丝缠住剑柄,借力荡过毒烟区,绣花针穿过七重丝网钉在机关枢纽,整张天罗地网应声而落。
"小心地砖!
"阿青的唇语未落,我踏错一块金砖。
整条密道突然倾斜西十五度,汉代风格的青铜油灯从壁龛滚落,灯油泼在墙上竟烧出《天魔策》残章。
南宫玥趁机掷出鸳鸯钺,双刃劈开暗门前的花岗岩闸石。
武阁的石门在龙涎香雾中缓缓开启,汉代风格的试剑台布满新旧剑痕。
中央的青铜剑匣正在震动,渗出黑色液体腐蚀着苏绣地毯。
南宫玥的鸳鸯钺劈在试剑石上,崩碎的花岗岩嵌入墙内《早春图》,郭熙的皴法间突然显现血丝游龙纹。
"该你了。
"她踢来一只永乐青花瓷瓶,瓶身的裂缝正巧穿过缠枝莲纹。
我捻起绣花针,七根冰蚕丝在化劲牵引下穿瓶而过,针脚沿着釉下彩的纹理游走。
当最后一针穿过莲心时,瓷瓶突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这是明初官窑特有的"胎骨吟"。
试剑台突然剧烈震颤,青铜剑匣里渗出的黑液凝成鬼爪形状。
南宫玥的软剑突然脱手飞向剑匣,却在触及黑液的瞬间熔成铁水。
我甩出冰蚕丝缠住她的脚踝,化劲吞吐间将她拽离毒液区,她的香奈儿外套下摆己被腐蚀出焦洞。
"十二元辰锁。
"阿青突然指着剑匣上的刻痕。
那些本该是子鼠丑牛的浮雕,此刻竟变成十二尊青铜机关兽的图腾。
我腕间的凤鸣珏突然发烫,翡翠中游动的血丝与剑匣黑液产生共鸣,在试剑台上空凝成半卷《武神策》。
南宫玥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血煞宗刺青。
她的鸳鸯钺再度劈来时,刃口缠绕的红线蛊竟与剑匣黑液连成血网。
我脚踏禹步闪过攻击,绣花针沿着潮汐规律刺出,针尖点在黑液血网的节点上,整张毒网突然反卷将她裹成血茧。
试剑台的地砖开始翻转,露出下面沸腾的黄浦江水。
青铜剑匣突然炸开,那柄封印三百年的沧浪剑腾空而起,剑锋劈开的空气里浮现出镇海号货轮的残影。
当我握住剑柄的刹那,整座武阁的汉代砖石突然剥落,露出后面布满电子元件的金属墙壁——这根本不是南宫祖传武阁,而是三叔用千机门机关术仿造的赝品。
江心的龙吟声穿透百米混凝土,我听见青铜棺椁开启的摩擦声。
沧浪剑突然调转剑锋,向着自己心口刺来。
阿青的玄铁飞爪扣住剑柄的瞬间,武阁穹顶突然塌陷,真正的青铜日晷破开三十层楼板,带着先祖的罡气轰然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