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我用命换来的。血肉模糊的撞击后，我躺在病床上，医生说我情况危急。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听觉先复苏了。黑暗中，

我听到了病床边让人心肌梗死的声音：我那贤惠妻子和提拔的小助理，正在低声调笑，

讨论着如何“拔管”速度更快，如何瓜分我拼死赚来的亿万家产。他连死都是个窝囊废，

像他这种人，把资产交给我们享受，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小助理的声音里带着贪婪的恶臭。

别急，过两天等律师函备好，我们就能去马尔代夫享受他的死亡保险了。

妻子的声音带着被金钱喂养出来的娇媚与无情。从那一刻起，地狱降临人间。我不是程鸿远，

我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复仇者。我没有睁眼，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像一只蛰伏的野兽，

用耳朵和镜头，收集着足以让你们社会性死亡、让你净身出户、让你生不如死的所有证据。

既然我付出全部血汗换来的生命，在你们眼中一文不值，那么我要用同样廉价的方式，

撕碎你们所有的体面与未来。等我把你们亲手送上最隆重、最***的“审判大会”，

你们才会知道：被一个你以为永远醒不来的废物清算，才是极致的羞辱。

1我的意识像一块被砸碎的玻璃，碎片扎在每一个神经末梢上。但四肢沉重，动弹不得，

像被焊进了这冰冷的病床。医生说我刚经历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创伤性骨折，深度昏迷，

不一定能醒。我用尽全部力气想睁开眼睛，或者哪怕动一下手指，徒劳。但我听见了。

先是设备滴滴的警报声，然后是女人细微的啜泣声。是高欣蕊。我的妻子。

我为她买下的这栋公寓，为孩子上的这所贵族学校。

我为了在年会上拿到分红而连续加班七天，眼睛都熬成了血窟窿，

接着在沪市高架桥上出了车祸。那是用我的血汗，我的命，买来的所有体面。

我在黑暗中安抚自己：她毕竟是我妻子，会为我难过。只要她在这，我就不算孤身一人。

……老公，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公司才刚上市，你就出了车祸。哎。

高欣蕊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音，在手机录像的镜头下，应该足够贤惠动人。

她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怕弄碎一件艺术品。我感到一丝暖意，哪怕没有知觉，

至少还有爱。然后，我听到她拿起手机，给谁发了一条语音。搞定了，哭得够专业吧？

放心，医生说他至少昏迷一个星期。律师那边怎么样了？动作要快点，我怕夜长梦多。

我的脑子里像是被硬生生抽走了一根脊柱。那是高欣蕊么？她刚刚在哭，难道不是因为我？

我试图抵抗麻药的效力，嘶吼出来，去问她：你在说什么？你在给谁发语音？徒劳。

我的嘴巴被氧气罩严严实实罩着，身体像死后的木乃伊，连一根毛发都无法抬起。我只能听。

高欣蕊又回到了病床边，拿出湿巾，极其仔细地擦掉我脸上沾着的血污。程鸿远啊程鸿远，

你这辈子活像个只配取款的死猪，死了倒是清净。她不再伪装，

声音里只剩下掩藏不住的厌恶，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可怜。九九六把你自己拼没了，

我的包包和房子的贷款倒是能提前解决。她用纸巾擦拭我的脸，

像在擦拭一个没有价值的工具。你这狗屁命，值两个亿的人身保险，

这辈子总算做了点贡献。她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回响。我终于动了一下，

不是身体，是我的心。它像被一块淬了毒的冰块砸中，裂成了千万片。这一刻，

所有麻药带来的疼痛，所有骨折的剧痛，都比不上这股被至亲碾碎价值的恶心与愤怒。

你诅咒我死。你计算我死。你嘲弄我为了家庭流血流汗的生命。程鸿远，醒来。不是为了她，

是为了你自己。病房门再度被推开。我闻到一股熟悉的，带着廉价烟草味的男士香水。

宝贝，你来了。高欣蕊的声音立刻从冷酷切换成了娇媚。妈的，这地方真晦气。

说话的人，带着我无比熟悉的声线，

程鸿远做过几十次梦、无数次开会都听过的声音——林恪。我的小助理，我的心腹，

那个我一年半前把他从销售调到技术，并准备在这次分红中给他提一成的年轻人。

他不仅是奸夫，还是我亲手提拔的一条白眼狼。林恪走到我床边，手指捏住我的脚趾头，

带着不屑地碾了碾。林恪笑了，语气放肆：他这会儿，是不是跟个植物人似的？真讽刺，

程哥对技术那么敏感，现在估计连我摸你宝贝妻子的***都不知道。哎哟，

你赶紧说正事！我这心吊着呢，就怕医生把他弄醒了！高欣蕊压低声音，

但那种焦急的贪婪，像一团火烧着我的耳朵。林恪低声安抚：法律上得走程序。你别急。

程序要走，但可以加速。我找我那个做律师的朋友问过了，这种重度昏迷，

如果家属签署『放弃无意义抢救』协议，可以加快进程。我的血液瞬间停止流动。

放弃无意义抢救。加速进程。说得***好听。就是拔管。拔管？

高欣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很快被金钱的欲望盖过。会不会让人发现什么？

怎么会？你可是他唯一的亲人。林恪冷笑，你只需要营造出『悲痛万分，

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所有人都只会可怜你。你想想看，二十年的房贷，立刻清空。

两个亿的保险金，我们一人能分多少？再加公司的股份……林恪算了算账，

声音逐渐兴奋起来。他俯下身，语气里充满对着我这个“死人”的侮辱。程哥，好好睡。

你这辈子都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就该把一切交出来给聪明人享受。他抬起手，

在我戴着氧气罩的脸上拍了拍。啪，啪，两声。屈辱感从天灵盖直冲脚底。

我曾经把林恪当成兄弟，手把手教他做商业决策，把我的公司技术毫不保留地展示给他。

现在，他像对待一坨废物一样拍打我的脸。林恪，高欣蕊撒娇，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再来，来给我点安慰。我快等不及做主人的感觉了。林恪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我听见他们急促的呼吸声，衣物摩擦的声响。他们竟然，

就在我这辆随时可能散架的“残骸”旁边，拥抱，亲吻。极致的背叛。极致的嘲讽。

极致的侮辱。愤怒突破了麻药和生理的瘫痪。我的眼前，不是昏迷的黑暗，

而是地狱火烧出来的红色。程鸿远，你该醒了。别急着死，等你用自己的双手，

把这两个畜生送上他们应得的审判台，再闭上眼睛。那一刻，我的瞳孔在眼皮之下，

剧烈跳动。我没有哭，只是在心底用冰山融化的速度，制定了一条无比冷静、无比肮脏，

也无比痛快的复仇计划。我选择继续沉睡。我是一具活体木乃伊，用耳朵，用意识，

吸收背叛。2时间变得很慢，慢到每一秒钟都是折磨。我的身体仍然没有太多反应，

这是我最好的保护色。第三天。早上。高欣蕊准时抵达医院，换上得体的米色风衣，

表情是丧偶前的哀伤和克制。今天，一个律师会来找她办理一些文件。

她在我床边开了视频会议，声音温柔，语速缓慢，似乎在办理一些家属业务，

实则是在展示自己的“坚强”形象。大家放心，程鸿远会没事的。作为妻子，

任何有希望的治疗我都会进行。接着，她关掉了所有摄像头，立刻露出疲惫和烦躁。

她拨通了林恪的电话，压低声音：你搞什么鬼？

那个吴律师今天早上居然提到了『监护人资产转移的风险』，说要先冻结部分大额账户。

我差点没绷住！那端林恪的声音带着谄媚：哎呀，姐，你慌什么？我早说了，

要先下手为强。我已经在公司以『程哥紧急授权』的名义，

把大部分可调动的现金流转移到了我负责的那个外包项目账户下。

你等会儿带着公章签下来就行了，对外就说『那是公司应对疫情的紧急储备金』。储备金。

狗屁。全是程鸿远打下的江山。高欣蕊语气柔和下来：你真聪明。

如果这次你能帮我稳住公司股份，等事成之后，我把京郊那套小别墅先给你。别墅不急。

林恪带着油腻的笑。等程哥走了，你就是最大的股东，我们两个……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图极度明显。高欣蕊轻笑：你啊，就会想这些。

等程鸿远这块绊脚石挪开了，谁还能管我们？他们对我的生命如此轻视。

我的生命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流程文件，一个需要清除的障碍。

我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是冰渣。但我要沉住气。林恪在中午抵达。

他假装是来探望“重病的程哥”，带了一束艳俗的向日葵。护士刚走，

林恪就把向日葵随意扔在床头柜上，转头就开始和高欣蕊接吻。高欣蕊咯咯地笑，

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亢奋，在安静的病房里尤其刺耳。我的宝贝，等不了了。急什么。

林恪挑眉，指了指我的脸，老程还在这躺着呢。是不是很***？他说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生锈的刀在我的灵魂中切割。高欣蕊脱下风衣，里面是一件剪裁性感的裙子。

她凑近我，用冰冷的指甲刮着我的胸口。程鸿远，我的好老公。你怎么还不死？

医生说你身体特别健康，车祸怎么没把你撞成彻彻底底的植物人呢？

你不是最喜欢我这身裙子吗？可今天，只有林恪能碰。那一刻的侮辱，

比听到他们拔管的计划更具摧毁性。他们对我的精神强行进行了***。在我的尸体上跳舞，

庆祝我的死亡。我突然感觉到了希望。既然躯体不是我的工具，那么，我要寻找别的工具。

他们玩火玩得肆无忌惮，这是他们最大的败笔。就在高欣蕊离开去取水，

林恪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的“尸体”时。我用尽全身的意念和微弱的肌肉记忆，动了！

我戴着点滴的左手，极轻微地，拇指搓动了一下。零点五毫米，足以。

床头原本插着我的手机充电线，用于连夜监测生命体征的。我的拇指蹭到了插线孔。

我的手指虽然无力，但通过反复试验，我掌握了一个窍门：轻轻抬起我的中指，

用注射时残留在肌肉里的最后一点力道，将中指抵住床头柜背后的一个开关。

那是我进病房前，护士随手放在那里的运动感应笔型摄像机。我费尽力气，把它转动了半尺，

让镜头对准床头这片“私密空间”。林恪走了回来，坐下，直接把我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角，

对着高欣蕊指给我看。我看不见，但秀这个字，让我瞬间浑身充满力量。但我要忍住。

林恪，你给我老实呆着，我出去接个电话。高欣蕊匆匆出门。林恪则拿起我床头堆着的，

给我办住院时用的一种一次性纸杯，当着我的面，啐了一口，扔进垃圾桶。

他对着我的脸无声地比了个“滚”的手势，冷笑了几声。林恪，

你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程鸿远的眼睛记录下来。你的傲慢，将是你的丧钟。3接下来的两天，

我用极限的意志力控制着我的身体，始终保持呼吸均匀，眼皮纹丝不动。

我听到高欣蕊和林恪讨论着『外包项目储备金』已经到账，资金链即将脱离公司监控。

他们开心得像两个刚刚偷到糖的孩子。他们认定我永远醒不来了。我再次激活了隐藏的那个，

之前是用来给我做辅助理疗的遥控器。它被护士无意放在枕头底下，只有我明白它的作用。

我用微弱的下巴肌肉，抵住枕头，让遥控器一点点滑到我的耳边。那是一个物联网遥控开关。

在车祸前，我为了方便监控家里的老人，在阳台、客厅、卧室内偷偷设置了新的物联网开关，

这个遥控器可以低频发送指令，激活家中被隐藏的微.型监控。这个动作，花了我四十分钟，

汗水湿透了后脑的枕头。成功了。一个指令被发出：系统自检，准备录像。我知道，

从这一刻起，我的眼睛遍布沪市的每个角落，等着捕捉他们的犯罪证据。晚上八点。

高欣蕊说要通宵陪护，林恪也理直气壮地留下。他们根本没把我当人。

林恪带来了咖啡和水果。高欣蕊先是用勺子喂林恪吃了一个切好的苹果，两人相视一笑，

极尽暧昧。林恪将勺子凑到我戴着氧气罩的嘴边：程哥，你也吃点？哟，忘了你咽不下。

那就算了。他看着病床上血肉模糊的我，像看着一只被拆解的玩偶。接着，

高欣蕊开始抱怨。这病房真冷，沪市的秋天就是麻烦。高欣蕊抱怨道。

那我去给你拿毯子。林恪殷勤得很，转头就从我床的脚柜里，拿出了我的私人毛毯。

那条白色的羊绒毯，是我生日时，孩子亲手用硬币砸了很久才给我买下的。我很爱它。

林恪毫不犹豫地把毯子展开，裹在了高欣蕊的身上。他自己也钻进了那条毯子。我听到了。

我听到了他们故意压抑着，却又无法控制的，近乎爆炸的情绪。林恪在我的毛毯下，

说了声：这毯子挺暖和。高欣蕊回答：用程鸿远的东西，会更暖和。程鸿远，

你感觉到了吗？这是你的毯子，你的妻子，正在和你的助理，在你的病床前……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境上的侮辱已经达致顶峰。我必须记录。我的笔型摄像头，

忠实地记录下了一切。高欣蕊脸上，那混合着***、贪婪、和对我的极度厌弃的表情。

那天晚上，我没有睡着。只有复仇的怒火，像岩浆一样在体内翻滚。这一夜，

我的运动摄像机电量耗尽，但内容已足。我不再难过。我的情绪被撕成了碎片，

只剩下冷静的计算。高欣蕊，林恪。你们以为我在等死。不，我在等你死得其所。4三天后，

我的身体逐渐恢复，我收到了医生和护士的真诚祝福。我被认定为“医学奇迹”，

神经系统正在迅速恢复。睁开眼，我装作大病初愈、思维迟缓、记忆力严重减退的样子。

高欣蕊，是……你吗？我的声音沙哑，带着虚弱和迟钝。高欣蕊冲到我床前，

演戏的眼泪瞬间挤了出来。鸿远！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和孩子的！她扑在我身上，抱得紧紧的，

但双手却在检查我脖子上的引流管是否正常。我感受着她虚假的体温，感到恶心。我微笑着，

假装看不懂她眼里的焦急和失望。林恪也来了，他看起来更焦急。我清醒过来，

他们就没法迅速拔管、继承遗产。我看着林恪：小恪，

公司最近怎么样……我有点不记得了。林恪立刻松了一口气，认定我车祸撞坏了脑子，

已经是个废人。他做出忠心耿耿的样子：程哥，你放心，公司在你昏迷的这几天，

资金周转非常危急。但你放心，在我——和嫂子的共同努力下，

已经转移了一批『紧急储备金』到安全的外包项目，完美避过了资产冻结危机！

他洋洋得意，全然不知自己是在向一个清醒的法官自首。他等着被我夸奖。

但我的夸奖不是用嘴说的。好。我缓慢而吃力地抬起手，拍了拍林恪的肩膀。林恪，

不愧是我提拔的兄弟。做得好。高欣蕊立刻趁热打铁。她拿出了几张叠好的文件，

神色严肃：鸿远，这是吴律师今天送来的。他说，你刚醒，意识还不清楚，

为了咱们公司和你私人的财产安全，你需要签一份『资产全权委托书』，由我全权管理家产，

一直到你彻底康复。不然公司股东会很不放心。她把红色的钢笔塞进我的手中。

她以为她掌控了一切。我低头，假装艰难地阅读文件。文件里面，明晃晃写着，

程鸿远将所有不动产、股份、和人寿保险的『处置权』，全部委托给妻子。

这是一张遗嘱级的新合同。我费力地握住笔，高欣蕊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我签了。

但我的名字下方，隐藏着一行细如发丝，只有律师事务所才能看懂的微小批注。

我故意在签完字后，说了一句：这，我签的，是……股份转移吧？

高欣蕊和林恪瞬间互看了一眼，脸色铁青。高欣蕊立刻堆起笑容：你在胡说什么！

这是资产管理委托书！你呀，大病初愈，精神还没缓过来——是吗。我低头，

像个呆子一样笑了笑。这个反应，让他们彻底放松了警惕。他们判断我的智商已经受损，

即使发现漏洞，也没能力再进行修正。第二天，我正式可以下地活动。

我给林恪发了条信息：小恪，单独在病房见个面，有点事交代。林恪比高欣蕊先到，

他站在床头，姿态高傲，等着我的吩咐。我掏出手机，登录了公司的股权系统。小恪，

这次你做得很好。公司的现金流保住了。我给你两样东西。我说得很慢，

仿佛每一句话都需要斟酌。第一样，我递给他一张文件。是给他的升职文件和任命通知。

任命林恪为公司北方分部副总，独立运营一个大项目，待遇翻十倍。林恪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权力。程哥……这，我受之有愧。林恪假惺惺地推辞。你值得。

我笑了，眼神冰冷到足以冻结血液。外地这个项目关系到公司战略调整，离沪市远了点，

大概要驻扎半年。你去，把手脚给我放干净点，好好干。我要求他后天必须去北地报道，

立即开始工作。林恪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他以为我脑子真的坏了，把权力白白送给他。

我给他第二样东西——一张银行卡。这是感谢你照顾高欣蕊的。里面有二十万，你拿去。

就当是提拔你的心意。林恪接过了卡，眼神里闪烁着贪婪。那份升职令，

将他彻底架空在千里之外，切断了他和沪市律师的联系。那张银行卡里，

存的则是我所有***视频的备份 U 盘。林恪，你的复仇武器，已经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了。

送走林恪，高欣蕊听说这消息，脸色瞬间煞白，冲到病房。程鸿远！你让他去外地干什么！

我们不是应该抓紧时间把剩下的股份也转移掉吗！高欣蕊第一次对我失态，声音尖利刺耳。

我假装糊涂：啊？我不是升他的官吗？他能力强，帮我打江山啊。

他……他是我的助理！家里需要他！高欣蕊抓狂。家？你现在管家管得很好呀。

你不是全权委托人吗？我带着一丝『弱智』的微笑。高欣蕊冷静下来，

她看了一眼我手里那份文件复印件，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全权资产委托书》，

自嘲地笑了一声。她对我说：也对。你现在半死不活，也管不了那么多。

等我把剩下的事办完，就该出院了。她完全笃定，我早已是她手中没有威胁的“牌”。

她不知道，我即将出院举办的，是一场盛大的，针对她死亡的舞会。5我一出院，

在沪市的一套老式公寓里安顿下来。高欣蕊安排的，她对外说我是“半瘫痪需要静养”，

实际上是为了方便她自由出入，并防止我接触外界。我的活动范围限于客厅和卧室。

高欣蕊每天早上会来“关怀式”看望我，接着去外面处理她“全权接管”的公司资产。

她甚至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地使用那些“储备基金”了。她给自己换了一辆最新的豪华轿跑，

高调地出席各种拍卖和社交活动。在我出院的第三天晚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带着金丝眼镜，偷偷来到了我的公寓。他不是一般律师。他是周启正，

沪市最大的金融案件律师，我的私人法律顾问。他也是我车祸前，

悄悄找他立下“全方位信托框架”的关键人物。鸿远，你这孩子太沉得住气了。

周启正推了推眼镜，低声说。我差点以为你真傻了。那份『资产委托书』，

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我慢慢地笑了，平静得像一个即将执行***的法官：周哥，

那份文件的签名下，有一行隐藏的备注。你看到了吗？『此委托书，

需配合同日签署的《夫妻共同财产放弃声明书》才能生效。』

周启正嘴角抽动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签署的『放弃声明书』？我没签。我平静地说。

高欣蕊拿到的是一张失效文件。我假装智力受损，

只是让她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份废纸上。高欣蕊如今所有的资产转移和签署，

都是在基于这份『失效委托』进行的。法律上，全是无效行为。那么，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周启正问我。清零。我说。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

立刻冻结所有以我名义发行的定期存款；冻结所有公司股权的场外交易通道，

尤其是林恪外派负责的那个『储备金』账户。现在，林恪正在外地兴奋地享受着权力，

拿着巨额资金去投项目，他一定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把我的公司掏空。那个所谓的外包项目，

我已经通知了银行反洗钱部门。我对周启正说，用最平静的语气，宣布了对林恪的判决。

他已经触发了『紧急资金流异常转移警戒线』，再动用一笔，就会被部门介入调查。

他现在是瓮中之鳖。周启正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程鸿远不声不响，但这一招，

不仅把林恪堵死在外地，还为后续的司法制裁铺设了道路。这不叫复仇，这叫请君入瓮。

我用手机，冷酷地观察着高欣蕊当天的朋友圈。她正在沪市的金融酒会上，穿着高定礼服，

和几个富商谈笑风生。配文是：感谢老公的支持，家庭就是最坚固的后盾玫瑰。

她完全把自己当作了程氏资产的合法持有人。她的眼神里，是被金钱和虚荣喂养出来的傲慢。

下午四点。我接到了高欣蕊的电话。电话那头有点吵：鸿远，我今天搞定了一个大合作！

一千万！我马上就能拿到分成！她声音里带着兴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

我扮演我的身份：啊？是吗？你真厉害……当然了！高欣蕊声音得意，放心，

等你康复了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彻底享受啦。好……我挂了电话，

立刻再次联系了周启正。周哥，立刻启动冻结程序。现在就做，马上完成。我说。

高欣蕊现在正在和富商完成那笔『一千万』的合同，

这笔资金会打到她正在“利用”的那个公司账户上。当资金打进去的那一刻，

她会感觉自己即将走向人生巅峰。而我，要在她刚拿到钱，还来不及提取享受，

连同其他所有款项一起，全部被冻结清零。不到五点，

我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了周启正的短信：冻结完成，一千万，一分不少。

那是她的绝望临界点。我看了一眼高欣蕊的朋友圈，五分钟前，

她发了一张高举红酒杯的照片，得意非凡。高欣蕊，你所有以为自己赚到的钱，

现在都成为了你的债务。我的计划，从让你一无所有开始。6我在静养的公寓里，

开始忙碌起来。周启正替我在媒体界放出一些消息：程鸿远大病初愈，为表对妻子的感谢，

将在近期举办一场『康复出院暨夫妻资产公证发布会』。消息一出，沪市圈子沸腾。

这不仅仅是宣布身体复原，更是在宣告程氏企业***和家庭地位。高欣蕊对此兴奋不已。

她以为这是我正式宣布“将资产交给她打理”的加冕仪式。她开始联系一切能联系的媒体，

要求记者出席。她甚至开始对着我指手画脚：鸿远，你穿什么衣服，你站在哪里，

你说话要沉稳一点。别露馅了。知道了。我用虚弱但顺从的语气回答。她完全不知道，

在我顺从的眼神里，藏着一把即将斩断她命运的镰刀。林恪那边，

在远地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境地。他的项目账户被冻结，所有的资金周转陷入停滞，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疯狂向高欣蕊打电话求援。怎么回事？那个账户为什么被冻了？

高欣蕊！你赶紧把我的钱给我解冻！ 林恪的声音歇斯底里，我在一旁接通他的电话，

听得清清楚楚。高欣蕊焦虑地吼着：别吵！我正在给你想办法！你先回来参加发布会，

等鸿远一签字，我立刻调动新的资金给你！

林恪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程鸿远签字，他们就能继续瓜分。他连夜飞回了沪市。

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北地，就是离开了最后一道司法保护线。我的复仇，需要两个畜生，

同时在场，一起接受审判。发布会选址在沪市万豪酒店最豪华的宴会厅。

这正是高欣蕊和林恪在一个月前，偷偷讨论着要开『庆功庆祝会』的地方。当天。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我穿着周启正给我定制的沉稳西装，脸色显得仍然苍白，

带着『死而复生』的虚弱感。高欣蕊挽着我的手，昂首挺胸。一身奢侈的高定礼服，

她俨然是今晚的女王。林恪，你站在旁边的角落里。

高欣蕊悄声吩咐林恪：等我上去致辞，你再出来向大家打个招呼。林恪咬着牙，

盯着我的身影，眼里充满了怨毒和不耐——他相信，等文件一签，这人就该彻底退出舞台。

十点整，我被请上主台。麦克风被递到我手中。高欣蕊站在我的侧后方，

准备好了最佳的贤内助微笑。聚光灯照在我的脸上。我没有笑。我看着台下所有人，

包括那些渴望得到金融内幕消息的记者，那些带着虚伪祝福目光的故交。然后，我的视线，

锁在了高欣蕊，和不远处角落里，满脸不耐的林恪身上。我用沉稳且毫无起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