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人不是丫鬟一般的我。
心被扎得生疼,我怔怔望着他,问道:
三十年了,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伺候你母亲的洗脚婢吗?
他抽回的手一顿,带着不耐抬眸训我:
本是你日日要做的事情,顺手而已,又闹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冷笑出了声:
即便我曾是你裴家的丫鬟,可如今也做了你裴湛三十年的夫人,何至于吩咐我伺候你青梅时如此顺手?
给儿媳泠月的养身汤是你拿去给她喝了的吧?给女儿锦书的生辰礼也挂在了她的床头上,是你送的吧?
不等他辩驳,我将那人参扔在了砧板上:
你儿媳大出血尚且起不来身,不见你关心问候,竿子打不着的出墙妇倒是把你急坏了。裴湛你一把年纪了,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有没有心?
事及他云瑶的清白名声,他顿时怒火中烧,带着前所未有的厌恶压着声音冲我咆哮:
泠月早产,还不是因你忙着那几间烂铺子没将人照顾好。我都没怪你重利轻义连累我孙儿受了苦,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
再说了,生个孩子而已,哪个女子不是这般走过来的。你当年生一双儿女的时候,连个接生的婆子都没有,还不是照样康康健健的。
立不起府门内的规矩,纵得泠月如此娇气,生个孩子便呼天抢地,闹得满城风雨。是你无能
此话休要在云瑶面前提前,平白给她添堵惹她愧疚难过。她身子不好,又一把年纪经不起风雨,自然该大家多呵护些。莫再与我纠缠不休
我被他的厚颜***噎得喘不过气,他还以为我理亏了,指着我的猪油罐子撂下一句:
云瑶吃得清淡,炒菜时少放点荤油。不像你,荤素不忌。
吩咐完要事,他转身就走。
自始至终没看到我握过人参的那只手上,被烫了鸽子蛋般的一个水泡。
墨色长袍被风掀起一角,猎猎作响,似将我从三十年的沉睡中打醒了。
我的视线始终落在那道笔直的背影上。
宦海沉浮三十年,几度被抄家流放,便是这宅院,进进出出不知被朝廷撵了多少回。
可即便如此多磋磨,裴湛依然不失清朗之姿。
倒是满头白发的我,一力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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