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窃的古符与不速之客
这本硬壳笔记本边缘己经磨损，封面烫金的 “林振庭” 三个字褪得只剩浅淡的印记，和他小时候偷偷翻父亲公文包时见到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
他一页页往下翻，前半本都是父亲记录的越国文物研究笔记，字迹工整，偶尔夹着几张手绘的器物草图。
可翻到第 37 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纸页上还沾着几点褐色的污渍 —— 林砚书凑近闻了闻，隐约有铁锈味，像干涸的血迹。
“1999.11.05，陈敬尧的‘重构计划’开始人体实验，用神经芯片植入记忆碎片，太危险。”
“1999.12.18，找到 YH 残片，符号能干扰芯片信号，是唯一的‘钥匙’。”
“2004.6.12，他们发现了残片的秘密，要抢。
墨墨（林砚书小名）还小，必须藏好另一半……”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纸张。
林砚书的指尖停在 “陈敬尧” 三个字上，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 —— 这个名字，正是创忆科技的 CEO。
原来父亲二十年前就认识他，还知道 “记忆重构” 的秘密。
而 “YH 残片”，显然就是他手里的 YH-073，那 “另一半” 又在哪里？
右肩的疤痕又开始发烫，比之前更甚，像有团小火在皮肤下烧。
他想起梦里父亲塞给他的冰凉盒子，突然反应过来 —— 盒子的大小，刚好能装下一块青铜片。
难道父亲当年藏起来的，就是 YH-073 的另一半？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雨势小了些，变成细密的雨丝。
林砚书合起笔记本，放进保险柜最底层，又看了眼茶几上的照片 —— 苏砚舟手里的青铜残片，确实比 YH-073 更完整，说不定就是父亲提到的 “另一半”？
他匆匆洗漱完，抓起伞就往博物馆赶。
路上，他给周砚堂打了个电话，想问问父亲和陈敬尧的关系，可电话响了好几声，始终没人接。
林砚书心里隐隐不安，老周向来早起，这个点不接电话，不太正常。
赶到博物馆时，才早上七点。
保安老李刚打开大门，见他急急忙忙进来，疑惑地问：“林研究员，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找 YH-073，有点急事。”
林砚书快步走向地下修复室，脚步越走越快。
修复室的门虚掩着，他昨天明明锁好了的 ——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铺着绒布的托盘空了，保险柜的门敞开着，密码锁上有被撬动的痕迹。
地上散落着几片玻璃碎片，是昨晚被打碎的窗户残留的，而窗台上，一道新鲜的 Ω 形划痕赫然在目，和照片上的划痕一模一样。
YH-073 不见了。
“老李！”
林砚书的声音发颤，“昨晚有没有人来过博物馆？”
老李跑进来，看到空荡荡的保险柜，脸色瞬间白了：“没有啊！
昨晚我值夜班，除了巡逻没见任何人进来，监控也没报警……”林砚书冲到监控室，调出昨晚的录像。
修复室门口的监控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一道黑影闪过，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他用工具撬开修复室的门，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东西 —— 正是装着 YH-073 的绒布托盘。
更诡异的是，黑影离开时，对着监控抬了抬头，虽然看不清脸，却抬手比了个 “Ω” 的手势，像是在挑衅。
“报警！
快报警！”
林砚书的指尖冰凉，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文物盗窃 —— 对方精准地找到 YH-073，还留下创忆科技的标记，分明是冲着他，冲着这枚青铜残片来的。
警方很快赶到，勘查现场、做笔录，忙到上午十点才离开。
负责案件的王警官拍了拍林砚书的肩膀：“我们会调全市的监控追查嫌疑人，你要是想起什么线索，随时联系我们。
对了，刚才有个叫苏飒的女人来找你，说是你的‘合作对象’，我让她在大厅等你。”
苏飒？
林砚书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他没听过。
他走到大厅，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坐在长椅上，短发利落，手里攥着一个黑色背包，正低头看着手机。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过来，眼神锐利得像刀，扫过林砚书的脸，最后落在他的右肩上。
“你就是林砚书？”
苏飒站起来，比林砚书还高半个头，“我是苏砚舟的妹妹。”
林砚书的脚步顿住：“苏砚舟…… 你是他妹妹？”
“是。”
苏飒走到他面前，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了过来，“我哥失踪前，把这个藏在他的书架夹层里。
上面的符号，你应该认识。”
林砚书展开纸条，心脏猛地一缩 —— 纸条上用钢笔写着的符号，和 YH-073、苏砚舟照片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只是这张纸条上的符号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YH-073 在宁海博物馆，陈敬尧要抢，找林振庭的儿子。”
“我找了你三个月。”
苏飒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哥去年三月失踪，创忆科技说他‘主动离职’，可我在他的实验室抽屉里找到这个纸条，还有一张你父亲的旧照片 —— 和你现在的样子，有七分像。”
林砚书接过苏飒递来的旧照片，照片上的林振庭穿着白大褂，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正是苏砚舟。
两人手里各拿着一块青铜残片，拼在一起，刚好是完整的飞鸟符号。
照片背面写着：“1999.12.20，与振庭兄找到‘钥匙’，共阻敬尧。”
原来父亲和苏砚舟早就认识，他们当年一起找到的，是完整的青铜符！
林砚书的呼吸急促起来，右肩的疤痕又开始发烫，像是在呼应这迟来的真相。
“我哥说，这枚青铜符能‘破局’。”
苏飒的目光扫过博物馆的文物展柜，“创忆科技的‘记忆重构技术’，靠的是植入神经芯片操控记忆，而青铜符的符号，能干扰芯片信号。
我哥就是因为发现陈敬尧要用这技术控制政商名流，才被他们盯上的。”
林砚书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 “人体实验神经芯片”，想起失踪的张磊、李梅，所有的线索终于串在了一起 —— 陈敬尧偷走 YH-073，是为了凑齐完整的青铜符，消除唯一能阻止他的 “障碍”。
“YH-073…… 不见了。”
林砚书艰难地开口，“今天凌晨，被人偷走了，现场留下了创忆科技的 Ω 划痕。”
苏飒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动作这么快？”
她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我昨晚收到匿名邮件，说‘YH-073 今晚有危险’，我连夜赶过来，还是晚了一步。”
林砚书看着苏飒手机里的邮件，发件人依旧是 “未知号码”。
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是敌是友？
“现在怎么办？”
林砚书攥紧手里的纸条，“陈敬尧凑齐了青铜符，是不是就能为所欲为了？”
“还不能。”
苏飒摇了摇头，“我哥说，完整的青铜符需要‘启动器’才能生效，而启动器，在你父亲手里。
他在纸条上写着：‘启动器藏于振庭兄故居，唯其子能寻。
’”父亲的故居 —— 林砚书想起那栋位于老城区的老房子，自从父亲去世后，就一首锁着，他只在小时候住过几年。
难道启动器，就藏在那里？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博物馆外的街景。
林砚书和苏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决心。
“去故居。”
林砚书说，“不管启动器是什么，我们都不能让陈敬尧拿到。”
苏飒点头，抬手理了理皮衣领口：“我开车来的，现在就走。
对了，陈敬尧的人可能己经盯上你了，路上小心 —— 这场‘游戏’，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急着赢。”
林砚书攥紧父亲的旧照片，照片上的林振庭笑容温和，眼神却带着坚定。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躲在记忆阴影里的人 —— 他要接过父亲和苏砚舟未完成的事，找回青铜符，揭开 “记忆重构” 的阴谋，让陈敬尧付出代价。
两人快步走出博物馆，苏飒的黑色越野车停在门口，车身溅着雨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林砚书坐进副驾驶，看着苏飒发动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雨天的寂静。
车窗外，创忆科技的大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座冰冷的堡垒。
林砚书握紧拳头，右肩的疤痕仍在发烫 —— 这一次，他不再逃避。
古符的迷踪还在继续，而他和苏飒，己经踏上了寻找真相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