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平等条约”与后台初体验
他舌尖还留着昨晚那碗苦药的尾调，脑内循环播放苏叶那句“喝光”——眼神跟刀子似的，嗖嗖往心口扎。
手机在掌心震了一下，杨九郎的微信蹦出来：“角儿，卖身契签完没？
需不需要兄弟带挖掘机去救你？”
张云雷叹了口气，推门。
药香扑面而来，他莫名脑补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BGM，差点给自己配个二胡。
前台小姑娘笑眯眯：“张先生，苏大夫等您呢。”
他点头，腿却像灌了铅，一步三晃荡到诊室门口。
门虚掩着，里头飘出清亮一声“进”。
苏叶坐在桌后，月白旗袍领，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她面前摆着一沓A4，封面几个大字辣眼睛——《张磊先生私人健康调理协议（试行版）》哟，连身份证大名都印上去了，还“试行”？
整得跟上市公司招股书似的。
“腰还疼吗？”
她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好多了。”
这句是真话，他昨晚好歹能翻身了。
苏叶把协议往前一推，像递处方那么自然：“一个月疗程，西大模块：监测、治疗、生活、权责。
您先翻翻。”
张云雷咽了口唾沫，翻开第一页，头皮嗡的一声。
——这哪是协议，分明是“张云雷使用说明书”加“违禁品清单”。
他硬着头皮往下看，越读越怀疑人生。
“晚十一点前必须上床，乙方有权凌晨视频抽查。”
——我夜场散场都快十二点半了，姐姐！
“饮食按食谱走，冰啤、烤串、火锅一律拉黑。”
——那我还不如首接出家。
“治疗项目不得推诿，扎针、艾灸、推拿一条龙，喊停无效。”
“每天打一套养生导引，还得录视频交作业。”
……翻到最后一页，乙方签名处，“苏叶”俩字写得清秀却刀锋味十足，旁边大红公章像一记闷棍。
张云雷抬眼，挣扎：“苏大夫，十一点真不现实，我们这行……张先生。”
苏叶打断，双手交叉，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亮得吓人，“您是想月底登台时靠止痛药硬刚，还是想轻轻松松唱完《探清水河》？”
一击致命。
他眼前闪过台下密密麻麻的荧光棒，以及自己弯着腰喘不上气的狼狈。
沉默半分钟，他抓起笔，龙飞凤舞签完“张磊”俩字，心里哇凉——得，这回把自己打包卖了。
签完按手印，红泥糊在指尖，像犯罪现场。
苏叶收好一份，递给他另一份：“收好，即日起生效。”
她抬腕看表，“走，今天去你地盘。”
“我地盘？”
张云雷懵。
“后台。”
她背起出诊箱，里头叮铃哐啷，“得看看你在什么垃圾堆里打滚，好对症下药。”
张云雷眼前一黑：三庆园那帮牲口要是看见他带个姑娘 backstage，还拎着药壶，能笑到明年封箱。
他想拒绝，苏叶抬手晃了晃手机：“协议附加条款第3.2条，乙方有权进入甲方工作场所督导。
你昨晚没细看吧？”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跳。
一路上，他车窗外的夕阳像血，心里弹幕刷得飞起：公开处刑+社死预定。
三庆园后台，本来鸡飞狗跳。
苏叶一脚踏进去，空气瞬间静音，连岳云鹏的“我的天呐”都卡在喉咙。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呦！
角儿，这谁呀？”
杨九郎笑得一脸褶子，“肾气有亏”西个大字就差写脸上。
张云雷用眼神射杀他：闭嘴，不然灭口。
苏叶大大方方点头：“大家好，张先生的私人调理师，苏叶。”
声音不高，却自带降噪。
“私人？！”
“调理师？！”
“哇哦——”七嘴八舌，后台瞬间变成大型吃瓜现场。
张云雷耳根子烧得能烙饼。
苏叶扫视一圈，锁定角落：“张先生，过来，先喝药。”
保温壶一开，苦味炸开，众人齐刷刷后退半步。
张云雷捏着鼻子灌完，哭得灵魂出窍。
“上衣撩起来，扎针。”
“？？？！！”
他差点原地升天。
众目睽睽，让他脱衣服？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能……能进屋吗？”
他声音发飘。
苏叶大发慈悲：“可以，找间静室。”
结果他们刚进屋，门缝就长出了人头——杨九郎、烧饼、孟鹤堂排队“路过”，眼神嗖嗖往里头飞刀。
张云雷趴在沙发上，后腰插满银针，心里把协议撕成碎片：老子为什么要受这份罪？
针拔了，人活了，脸皮没了。
苏叶递过一只透明小药盒：“蜜丸，我自己搓的，补益肝肾，早晚一颗。”
张云雷倒出来，黑不溜秋，一口吞——苦得他差点把前年年夜饭吐出来。
杨九郎递水，笑得见牙不见眼：“苦吧？
我特地给你买的矿泉水，没开封，放心喝。”
张云雷：“滚。”
这时岳云鹏举手：“苏大夫，帮我也号一个？
我最近老困。”
“还有我，嗓子干！”
“我便秘！”
……一呼百应，后台秒变义诊现场。
苏叶袖子一挽：“排队，一个个来。”
岳云鹏坐对面，她三指一搭：“脾虚湿困，赤小豆薏米水，少喝奶茶。”
栾云平：“肺气虚，黄芪泡水，别熬夜对词到三点。”
轮到烧饼，大嗓门：“我身体倍儿棒！”
苏叶淡淡：“胃火亢盛，便秘吧？
大便羊屎蛋？”
烧饼：“……神了。”
众人笑到打鸣。
张云雷靠墙，越看越恍惚：她这是用医术把德云社“收编”了？
以后谁还敢嘲笑他“肾虚”？
师父郭德纲背手进门：“热闹啊。”
空气瞬间安静。
郭老师扫了眼脉枕，笑：“苏家丫头？
王惠提过，手艺不赖。
来，给我也好好。”
苏叶上前，片刻后：“阴血亏，莲子百合山药汤，少操心段子。”
郭德纲大笑：“成，以后我 bodily functions 也归你管。
云雷，听话，好好调理。”
一句话，盖戳认证。
张云雷：……协议瞬间升级成尚方宝剑。
夜里十点，两人走到停车场。
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张云雷憋了一路，终于开口：“那什么……谢了。”
苏叶侧头，眼里闪过一点笑意，像流星：“明早七点，作息表和食谱发你手机，严格执行。”
张云雷：“…………”她拉开车门，又补一句：“对了，不定期抽查，记得穿整齐点，别让我看见你半夜撸串。”
车尾灯一闪，走了。
张云雷站在原地，风一吹，后背发凉：这哪是私人医生，这是亲妈Plus。
7回家，瘫进沙发。
手机“叮叮”狂震——无领导小群里99+：”饼哥便秘被当众处刑，哈哈哈！
“”角儿，以后偷吃冰棍记得关摄像头！
“”苏大夫牛逼，我提议给她颁个‘德云社最佳外挂’！
“张云雷苦笑，刚想回，屏幕突然弹出视频邀请——苏叶他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茶几上。
十点五十，离十一点睡觉还有十分钟。
这女人来真的！
接不接？
他盯着那跳动的头像，仿佛看见她拎着银针站在门口：——张先生，协议第5.8条，拒接抽查视为违约，加练一套八段锦。
“……”张云雷深吸一口气，滑下接听键，脸上堆出营业假笑：“苏大夫，晚上好，您家WiFi真稳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