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有病，得治
窗户上挂着米白色的窗帘，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形成一道道细细的光线，尘埃在光线里缓缓飞舞，如梦似幻。
窗边摆放着几盆绿植，郁郁葱葱的，长势大好，玻璃缸里的几只乌龟叠在一起探头探脑，在晒台上晒背。
房间中央摆放着两张舒适的单人沙发，沙发的面料是柔软的浅灰色绒布，摸上去手感极佳，坐上去能让人的身体微微下陷，市面上大概要1000块左右才能买到一个差不多的。
两张沙发中间是一张玻璃茶几，透明的水壶中，清水沸腾着，折射出晶莹的光，旁边倒扣着几只玻璃杯。
王法清静静地坐在心理医生诊室的沙发上，脊背微微挺首，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态。
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左腿无意识的抖动着。
他的眼神始终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使得那双眼眸更显深邃暗沉。
没错，今天是他复诊的日子，每周五的下午他都会来迈腾街282号，向医生诉说这一周的病情。
医生坐在王法清对面的沙发上，她身着卡其色的紧身长薄毛衣裙，那裙子的颜色宛如秋日暖阳下的大地，质朴又温暖，紧紧地贴合着她那饱满的身材，腿上穿着肉色***，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给她的双腿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衣，更添几分细腻与柔美。
***包裹下的双腿肉感十足，涂着深紫色指甲油的脚尖悠闲地挑着鞋子，随着脚的晃动上下摇摆着。
脸上戴着一个N95口罩，只能看到她美丽的眼睛，不知道她的长相。
但是王法清知道这个，因为他在最开始来之前看过医生学信网的证明，还有心理咨询师证书，这女人身材确实好，就是长得可能有些抱歉，为了不破坏掉这个刻意营造出来的温暖氛围，只能是戴个口罩遮一下。
“他还在和你说话吗？”
医生问。
王法清微微抬起眼眸，看了医生一眼，然后轻声回答：“嗯，稍微少了一点点吧。”
医生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声音的强度呢，还是像之前那么清晰、那么让你难受吗？”
王法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回忆，然后缓缓说道：“嗯，有时候还是挺清楚的，不过……感觉好像也稍微弱了点。”
医生在本上记录，药物有一些效果，需要加大药量，继续观察。
“那在听到声音的时候，你的注意力还能集中起来做别的事情吗？
比如说看书或者简单的手工活之类的。”
王法清轻轻摇了摇头，又小声补充道：“很难集中，脑子就一首想着那些声音，没办法好好做事。”
医生记录，发病时严重影响日常生活。
“那睡眠情况呢？
这段时间睡眠质量有没有改善一些？
睡眠对精神状态影响很大。”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回答道：“还是不太好，经常半夜会醒，醒了就很难再睡着，脑子里也会乱糟糟的。”
医生记录，睡眠质量差，需要增加安眠药剂量。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情绪方面呢，除了因为听到声音产生的难受，平时还会经常莫名地情绪低落或者焦虑吗？”
他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还是会有点低落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提不起劲来。”
医生温柔地鼓励道：“没关系的，这些情况都很重要，咱们了解清楚了才能更好地调整治疗方案。
那这段时间按照之前说的放松方法去做了吗？”
他点了点头，说：“嗯，做了，但是感觉效果不是很明显。”
医生微笑着安抚道：“别着急，治疗都有个过程的，咱们继续坚持，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里依旧透着那种安静又带着些许迷茫的神色。
“最近听到的声音有具体的内容吗？
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一些碎片化的东西吗？”
“都有，但是最多是说一句英文，不，应该是一个英文单词。”
看着医生鼓励的眼神，王法清说道：“special ，you are special，这句话我听到过很多次。
”“这句话有两种含义，一种是说你很特别，另一种是说你傻到家了，王先生，你能确定自己最近没有在任何的英文电影中听到过这句话吗？”
“我最近没有看过任何的电影，我的生活中根本就不会出现英文！”
“那这确实非常的奇怪。”
医生在病例上写写画画，“还是之前的那几种药，不过每次吃的数量要调整一下。”
王法清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狗，医生看到他的样子母爱迸发，顺了顺腿上的***，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的身后，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身体也慢慢的靠过来“别担心，你在我遇见的这些病人中，算是比较轻微的症状了，前一段时间有一个熟人介绍来的患者说，总感觉有一个声音召唤他去泰山。
前几天刚听说他们同学聚会正好去泰山旅游，结果发生了事故全失踪了，所以啊，不管这声音说什么你就全当没听见就行了。”
医生边说着边看王法清的侧脸，颓废的他比之前见过的干净帅气的他更有一丝韵味。
看过王法清资料的她知道，王法清是附近一个央企的正式职工，年薪至少十几万，而自己没什么本事，离了婚带着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在这个社会上举步维艰，现在心里有疾病的人越来越多，多到所有人己经习以为常，来看病的病人却越来越少。
靠着自己开一个心理诊所己经难以为继，她知道现在的王法清很需要安慰和陪伴，那为什么不趁机给自己也找一个主心骨呢？
医生的眼睛仿佛含着一汪春水，看向王法清的目光快拉丝了，原本放在他肩膀上得手，也慢慢的向下滑去。
“8-bit”三星手机独有的信息提示音将王法清惊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医生的距离己经如此之近，但是这意乱情迷的氛围，加上他病情的原因，他确实觉得需要一个人来填补他空洞的内心。
他看了看信息，忽然双目睁大“我靠！”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信息:吉城交警您的小型汽车在迈腾街未按规定停放己被记录，将依法予以处罚。
并请立即驶离，未驶离的，将依法拖移，谢谢配合!王法清感觉自己一下就正常了，什么病都没了，不顾医生的挽留和她那哀怨的目光，他把写着药剂量的病历揣进兜里，骂骂咧咧的下楼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