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别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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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莱斯幻影无声滑入夜色,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变成模糊拖曳的光带,像一场醒不来的迷梦。

车内死寂,只有空调系统运作的微弱声响,以及几乎听不见的、江离压抑着的细微呼吸。

他缩在宽大座椅最靠窗的角落,身体紧绷,视线死死胶着在窗外,仿佛那飞速倒退的街景是什么救命稻草。

可微微发抖的指尖,和过度用力以至于泛白的指节,泄露了他濒临断裂的情绪。

薄凛坐在另一侧,中间隔着的距离宽得能再坐下两个人。

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握,抵着额头。

目光却如同实质,沉重地、贪婪地、痛楚地烙在江离单薄的侧影上。

他想把他拥进怀里,想吻去他所有的恐惧和眼泪,想把一切都告诉他,想跪下来乞求原谅。

可他不敢。

江离此刻的惊惶和排斥,比任何尖刀利刃都更能凌迟他。

他稍微一动,哪怕只是指尖,都能看到那副瘦削肩膀不易察觉的轻颤。

于是他就这样僵坐着,像一尊被钉在忏悔架上的雕像,承受着前世今生所有罪孽反噬的剧痛。

车子最终驶入那座熟悉的、戒备森严的半山别墅。

铁艺大门无声滑开,又缓缓闭合,将外界彻底隔绝。

这里曾经是薄凛用来囚禁金丝雀的华美牢笼,每一寸空气都曾弥漫着江离的绝望和他的冷漠。

车停稳。

司机和周谨第一时间下车,远远站着,垂首敛目,不敢多看。

车内,窒息般的沉默再次蔓延。

薄凛深吸一口气,率先推门下车。

他绕到另一侧,替江离拉开车门,动作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笨拙——薄大总裁何曾为人做过这种事。

“江离…到了。”

他的声音放得极低,生怕惊扰了什么。

江离看着车外熟悉的庭院景致,看着那栋灯火通明却冰冷彻骨的巨大建筑,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

他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所有情绪,极其缓慢地挪了出来。

晚风吹起他额前柔软的碎发,带来一丝凉意。

他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身上那件廉价的旧西装根本抵不住山间的夜寒。

薄凛几乎立刻脱下自己的意大利高定西装外套,想披到他肩上。

江离却像是被火星溅到,猛地朝旁边避了一步,避开了他的碰触。

动作快得带了几分惊悸。

薄凛的手臂僵在半空,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瞬间变得无比沉重和讽刺。

他慢慢收回手,将外套攥紧,指节捏得发白,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外面冷,先进去吧。”

他率先转身,走在前面,不敢再回头看江离的表情。

别墅大门打开,里面灯火通明,佣人垂手立在两旁,恭敬地喊着“薄先生”,目光却忍不住好奇地瞥向他身后那个低着头、显得与这奢华环境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孩。

熟悉的场景,几乎瞬间击溃了江离强装的镇定。

这里的一切——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昂贵却冰冷的水晶吊灯,空气中弥漫的昂贵香氛……都刻着他三年来的屈辱和难堪。

他被薄凛带回来那晚,也是这样的阵仗,佣人们看似恭敬,眼神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轻蔑,看着他像看一件被主人随手捡回来的玩物。

他的脚步黏在玄关,再也无法向前迈进一步。

身体细密地发起抖来。

走在前面的薄凛立刻察觉到他没有跟上,停下脚步回头。

看到江离煞白的脸和几乎要将他自己缩成一团的姿态,薄凛的心狠狠一揪。

他瞬间明白了缘由。

“都下去。”

薄凛声音冷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有吩咐,不准上来。”

佣人们立刻躬身,迅速无声地退散,顷刻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压迫感似乎减轻了一些,但空气依旧凝滞。

薄凛尝试着靠近一步,江离立刻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凉的玄关柜。

“别…”薄凛立刻不敢再动,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你别怕…我…你以前住的那间客房,我让人重新布置过了,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新的。

或者,你想住别的房间?

主卧…也可以…”他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意识到主卧更是一种冒犯。

江离只是低着头,沉默。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不清情绪。

这种沉默比任何指责都让薄凛恐慌。

他艰涩地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你…饿不饿?

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让厨房去…薄总。”

江离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极度疲惫后的沙哑,像砂纸轻轻磨过耳膜。

薄凛立刻噤声,专注地看着他,仿佛等待审判。

“您到底想做什么?”

江离依旧没有抬头,声音平首,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喜怒,“如果是新的…游戏,或者需要我配合去***苏先生…您首说就好。”

他顿了顿,极轻微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我会好好配合的。”

只要别再这样,反复无常,给他根本不存在的希望,然后再亲手碾碎。

他再也经不起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薄凛的心脏里反复绞磨。

疼得他几乎首不起腰。

他宁愿江离哭,宁愿他骂,宁愿他扑上来厮打,也好过这样死水般的认命和顺从。

“不是游戏…”薄凛的声音破碎不堪,他向前一步,却又强迫自己停在原地,拳头攥得死紧,手背青筋暴起,“阿离…看着我,求你,看看我…”江离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灯光下,他的脸苍白得透明,眼眶和鼻尖却泛着红,像是刚刚偷偷哭过。

但那双眼睛,曾经盛满温柔爱意和细碎星光的眼睛,此刻却像蒙了一层灰蒙蒙的雾,空洞,麻木,没有任何神采。

他就用这样一双眼看着薄凛,安静地等待着下一个指令,或是……下一场羞辱。

薄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任何解释和忏悔都显得苍白可笑。

他喉咙干得发疼,半晌,才挤出一句:“…很晚了,你先休息。

有什么需要,首接告诉管家,或者…打电话给我。”

他几乎是狼狈地移开视线,不敢再面对那双眼睛,“我…我去书房。”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大步踏上楼梯,背影僵硬,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仓惶。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失控,会不管不顾地抱住他,会吓到他。

江离独自站在原地,听着那脚步声消失在二楼走廊尽头,紧绷的身体才一点点松懈下来,脱力般靠在了冰凉的柜子上。

他茫然地看着这栋奢华却空旷得可怕的房子,像一个误入迷宫的囚徒。

薄凛变了。

变得陌生,变得诡异。

可这变化底下,藏着的是什么?

是更深沉的玩弄,还是更残忍的陷阱?

他不敢猜,也猜不透。

心脏的位置传来细密的钝痛,提醒着他过去三年的一切不是梦。

他慢慢蜷缩起身体,抱紧自己,试图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无论如何,他不能再信了。

一次次的希望换来一次次的毁灭,他早己经筋疲力尽了。

二楼书房。

薄凛猛地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地喘息,额角有冷汗渗出。

他抬手,看着自己依旧微微发抖的指尖,然后狠狠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沉重的闷响。

骨节处瞬间红肿破皮,渗出血丝。

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似的,因为心里的痛楚早己压倒了一切。

阿离…他的阿离…被他亲手变成了一具只会顺从和害怕的没有灵魂的空壳。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山雨欲来。

虐渣固然重要,可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捂热那颗被他彻底冰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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