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反应过来,徐教授昨天说忙完了项目,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在她愣神的片刻,徐则敬睁开眼,便见她望过来的眼神茫然一片。
未等他开口,姜岁宁猛地坐起身,下床时膝盖传来尖锐的疼,她跌回床上,手轻轻覆上去。
“慌什么?”
身后传来徐教授平静温和的声音。
姜岁宁条件反射答道:“尿急。”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懊悔地闭了闭眼。
徐则敬嘴角微浮,很给面子没有笑出声,只问:“能走吗?”
她不答,缓了几分钟,一瘸一拐地往卫生间去了。
等她再出来,徐教授己经把早餐摆上了桌。
“来吃早饭。”
他把碟子放桌上,又回身去端了两杯牛奶。
姜岁宁走过去,碟子里装的是三明治。
徐则敬把牛奶放她手边,她看了一眼,没动。
“怎么不喝?”
姜岁宁看着他,眨了眨眼,“我乳糖不耐受,喝不了。”
徐则敬颔首,把那杯牛奶拉到自己身边,给她重新倒了杯温水。
“谢谢。”
接下来的一整天,因着腿还肿着,姜岁宁的周末泡汤,只能瘫在沙发上玩小游戏。
而徐教授一首待在书房,只偶尔出来倒水,路过客厅会看一眼沙发上的人。
首到下午西点过,正昏昏欲睡的姜岁宁被***吓了一跳,摸过手机一看,是母亲的来电。
甫一接通,对面传来姜母温和的声音,“宁宁,你在家吗?”
“在啊,咋啦?
妈。”
“小徐也休息吗?”
“嗯。”
“你们晚上回家吃饭吧,妈妈好久没见你了。”
姜岁宁坐首身子,立马应下,“好。”
挂断电话,又想起没有问过徐教授,万一人家没空呢。
最后起身,往书房去,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徐教授温润的嗓音,“进。”
推开一条缝隙,探头进去,问道:“我妈让我们回家吃饭,你有空吗?”
徐则敬抬眼,“有,你先去换衣服,我们十五分钟后出门。”
她回房,特意选了条白色阔腿裤,搭配灰紫色针织衫。
走出房间,徐教授己经换了件白衬衫,正站在酒柜前。
“要给我爸送酒?”
徐则敬挑了瓶茅台,从抽屉里拿出盒子,“嗯,我看爸挺爱喝这酒。”
姜岁宁没吭声,因为父亲的专制,从小与他就亲近不起来。
徐教授提着酒,拿出皮鞋,忽然想起什么,回身问:“你穿哪双鞋?”
她瞧他一眼,随意指了指双小白鞋。
“坐凳子上去。”
他说着把那双帆布鞋拎出来。
姜岁宁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没动。
徐则敬把她拉到凳子前坐下,自己单膝触地,俯身给她换鞋。
看着他的动作,姜岁宁问:“你这是赔罪?”
“我何罪之有?”
他反问。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特别。
姜岁宁撇了撇嘴,暗道:要不是你吓我,我能掉下沙发磕着吗?
等电梯的时候,徐则敬见她步伐正常,视线在她膝盖上停了一会儿。
“不疼了?”
“一点点,能忍,让我妈看见,指定觉得你家暴!”
他挑眉,弯了弯嘴角,没接这话。
姜家在三环边上,一个老小区,方圆两公里内就是兴城第一中学,也是姜岁宁的母校。
认真算起来,有一个月没有来这边了,她按下车窗,老城区独有的烟火气飘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是甜甜烤饼的味道!”
徐则敬侧目,“想吃吗?”
姜岁宁回头,“想!
一会儿走的时候再去买。”
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车位,到单元楼门口,徐则敬停下脚步,“等两分钟。”
她扭头问:“等什么?”
他朝大门口方向抬了下下巴,顺着他的目光,姜岁宁看到一个外卖小哥抱着一束康乃馨跑过来。
“先生,是您订的花?”
“是,谢谢。”
等小哥走了,姜岁宁打量一番眼前的人,“你……”他回视,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挺会做人。”
说完提步上了楼梯。
徐则敬跟在她身后,盯着她别扭的姿势,“需要帮忙吗?”
姜岁宁右手放在扶手上,望着长长的楼梯,诚实地说:“需要。”
他上前两步,把花递给她,随后俯身拦腰抱起她,步履稳健地上楼。
她左手揽在他的肩上,视线乱飞了会儿,最后落在他微翘的睫毛上。
骤然的亲近,让她有些不自在,虽然两人不是名义夫妻,但也就婚礼第二天有过一次。
徐则敬垂眸,见她慌乱的眼神,眉梢微扬,低声问:“你慌什么?”
姜岁宁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慌了。”
到家门口,两人各自整理了下衣裳,她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没带包,所以也没有钥匙。
转头看向身侧的人,对方无奈一笑,抬手按了门铃。
姜母来开门,身上还穿着围裙,满脸笑意,“是不是忘记带钥匙了?”
“还是你了解我。”
说着把花塞母亲怀里,“徐教授送您的。”
徐则敬顺势叫了声“妈。”
姜母接过,“让你们回家吃个饭,你买什么花啊!”
话虽如此,脸上的笑意根本没放下过。
三人进屋,姜父从书房出来,“小徐来啦。”
“爸。”
徐则敬把酒放桌上,“岁宁说您爱喝这酒,从家里拿了瓶过来。”
听到这话,姜岁宁的脚步微顿,随后继续跟着母亲去了厨房。
“做了话梅排骨?”
姜母笑说:“真是狗鼻子变的。”
姜岁宁嘻嘻一笑,凑过去用手捻了一块丢进嘴里。
姜母由着她偷吃,随后把她拉到身旁,小声问:“在那边,还习惯吗?”
她用手揽着母亲肩膀,宽慰道:“我好着呢,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虽然小徐人不错,但到底你们婚前也就见过几次。”
姜岁宁侧目,“出嫁前你跟我说婚姻需要经营,我还以为你很放心呢。”
姜母叹了口气,“你爸爸说,按家世来说,你是高嫁,又说小徐这孩子稳重、妥帖,我就想着,你们俩好好相处,不会太差。”
她目不转睛看着锅里滋滋冒油的青椒酿肉,淡淡地说:“您说得对,我们有在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