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蛛丝马迹与山雨欲来
陆衍送走赵乾后，并未感到丝毫轻松。
那枚阴冷玉佩的气息，如同毒蛇留下的粘液，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并未立刻返回商会，而是屏退随从，独自一人在天枢城最繁华的“流光大道”漫步。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霓虹闪烁的符箓广告、灵气西溢的丹药香气、修士们讨价还价的喧嚣，构成了一副生机勃勃的修真都市图景。
然而，陆衍敏锐的商业嗅觉，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走进几家相熟的符箓工坊和法器铺，以洽谈合作的名义，旁敲侧击地打听近期灵晶的供应情况和质量。
“唉，陆会长，不瞒您说，最近批次的灵晶，纯度似乎不如从前了，杂质多了些，炼制火候不好控制，成品率都下降了。”
一位老符师抱怨道。
“何止纯度！
价格还死贵！
说是上游矿脉出货价涨了，可也没见品质跟上啊！”
另一家法器铺的掌柜压低声音，“听说黑市上流出来一批好货，价格低两成，但来路不明，谁敢轻易碰啊…”陆衍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凛。
纯度下降、价格异常、黑市货流通…这些现象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可能性：有人正在大规模地、隐秘地抽走高品质的灵晶，而用次品或者压榨现有矿脉产能来填补市场空缺，维持表面的稳定。
是谁有如此大的能量和胆量，操纵整个星域的命脉资源？
目的又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攫取超额利润？
回到观星阁，陆衍立刻启动了他秘密设置的“星算仪”——这是他结合前世数据处理经验，请阵法师和炼器师打造的简易分析法宝，能快速处理商会收集的海量交易数据。
灵光闪烁的符文在玉壁上飞快流转，成千上万条交易记录、价格波动、物流信息被交叉分析。
“果然…”半个时辰后，陆衍看着玉壁上呈现出的结果，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数据清晰显示，过去半年，至少有占总产量一成半以上的高品质灵晶，在流出主要矿脉后，于流通环节“消失”了。
它们没有进入任何己知的大型商会、宗门或官方仓库。
而与此同时，几个偏远星域的边界星球，以及天枢城几个看似不起眼的灰色货栈，灵晶的周转量和资金流动异常活跃。
这些异常流动的最终指向，都隐约与几个挂着“星际贸易”、“矿业开发”空壳名号的小商会有关。
而进一步深挖，这些小商会背后，似乎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模糊的影子——一个与星盟高层关系密切，却又极其低调的神秘联合体。
赵乾…星盟资源管理委员会…神秘联合体…异常流动的灵晶…陆衍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触及的，可能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更黑暗。
他立刻召来最信任的助手，也是他早年收养的孤儿，如今己是金丹初期修士的林枫。
林枫，动用‘暗线’，秘密调查这几个商会。”
陆衍将一份名单递给林枫，上面正是那几个空壳商会和灰色货栈的名字，“记住，只观察，不接触，用留影玉符记录所有异常人员和货物往来。
一切以安全为上。”
“是，义父！”
林枫接过名单，神色凝重。
他从未见过陆衍如此严肃。
林枫领命而去，身影消失在传送阵的光芒中。
陆衍独自站在观星阁巨大的琉璃窗前，窗外繁华依旧，但他却仿佛看到了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