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在课间强行拉俞默去小卖部，午休时拖他去天台晒太阳，放学后软磨硬泡让他弹钢琴。
俞默的拒绝越来越无力，最终变成了默许。
一个月后的周五，程阳神秘兮兮地拉住他："今晚有空吗？
""干嘛？
"俞默警惕地问。
"我家没人，"程阳眼睛亮晶晶的，"来陪我过夜吧？
我们可以看电影，打游戏，我还会做饭，哎？
你吃牛肉炒饭吗？
"俞默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但程阳的表情让他犹豫了。
那双总是笑着的眼睛里，此刻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
"...我问问我爸。
"他最终说。
晚上七点，俞默站在程阳家门前，手里拎着换洗衣物和牙刷。
门几乎是在他按铃的同时打开的，程阳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居家服，头发比平时更乱。
"你真的来了！
"他一把将俞默拉进门，"我还以为你会放我鸽子呢。
"程阳的家比俞默想象中整洁，客厅墙上挂满了家庭照片。
俞默注意到最近的几张里都没有成年人的身影。
"我爸妈常年在国外工作，"程阳顺着他的目光解释，"家里就我和保姆阿姨，今天她回乡下了。
"俞默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跟着程阳参观了房子，最后来到他的卧室。
墙上贴着篮球明星海报，书桌上堆满了杂物，床单是明亮的蓝色。
"你可以睡这里，"程阳指着自己的床，"我睡地板。
""不用，我睡地板就行。
"俞默说。
"别客气，客人优先。
"程阳己经抱出备用的被褥铺在地上。
晚餐确实是程阳做的炒饭，虽然有些焦，但味道意外地不错。
他们边吃边看一部超级英雄电影，程阳全程解说个不停，俞默偶尔应一声，但心里并不讨厌这种热闹。
电影结束后，程阳突然说："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神秘的人。
"俞默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你从来不说自己的事。
"程阳盘腿坐在地板上，首视着他，"比如为什么转学，家里是做什么的，有什么梦想...之类的。
"俞默沉默了一会儿："没什么特别的。
父亲工作调动，所以搬家。
他是工程师，母亲是医生。
至于梦想..."他停顿了一下，"我没有。
""每个人都有梦想，"程阳不依不饶，"哪怕是小小的愿望。
"俞默看向窗外，月光洒在院子里的一棵樱花树上。
"...我想去看极光，"他终于轻声说，"在完全安静的地方，只有我和天空。
"程阳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哇哦，太酷了！
我们以后一起去吧！
""我们？
"俞默转头看他，心跳突然加快。
"对啊，朋友不就应该一起实现梦想吗？
"程阳理所当然地说，然后打了个哈欠，"啊，好困。
睡吧？
"关灯后，房间里只剩下月光和两人的呼吸声。
俞默躺在程阳的床上，被一种陌生的温暖气息包围。
他听见地板上的程阳翻了个身。
"俞默，"黑暗中，程阳的声音格外清晰，"谢谢你今天来陪我。
""...嗯。
""你知道吗，虽然你话很少，但和你在一起特别舒服。
"俞默没有回答，但在黑暗中，他露出了一个无人看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