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深处

血染五龙寨 gz文青 2025-01-08 11:5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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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她百岁生日的大喜日子里,居然想到了她逝去的亲人,这让儿子雷民也双眼潮红,泪水在眼眶里首打转,可他还是抑制住了说:妈,你的孙子是为了抢救国家财产光荣牺牲的,被大军区授予一等功。

杨栗烈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可你大哥雷石……妈,雷民接话:我到他的坟上去看过他。

雷黄莲想起什么似:奶奶,你是不是还在等着一位人呢?

杨栗烈沟壑纵横的脸上泛过一丝红晕,捏了雷黄莲的鼻头,甚是亲切地说:你呀,丫头。

她的脑海里翻腾着许多的往事,低沉着声音说道,人呀,写起来一撇一捺,简单着呢!

可要在天地间立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啰。

我这一辈子,一撇写了五十年,一捺又写了五十年,不容易哟!

人生呀,要活得简单,活得简单才精彩。

可想活得简单不是那么容易的,太容易了还叫啥人生呢?

俗话说,十磨九难出好人,可真正在磨难当头时,又有几人能扛过去呢?

难道人生注定就是痛苦、辛酸、泪水组成的吗?

不,人生还有别的意义!

人生是没有翻不过去的坎,只要你敢于挑战自我,挑战困难,有一颗乐观向上的心,微笑就如春天的花朵,定会开在你前进的路上……雷黄莲瞪圆了双眼,张惶着说:奶奶,您太了不起啦!

您就是伟大的哲学家!!

杨栗烈爱及地抚了一把孙女道:丫头呀,别拿屁哄奶奶。

奶奶呀是有些颠东,两个热屁就会被醺得不知东西南北,就只能任由你个丫头片子忽悠啰。

雷黄莲一把扭住杨栗烈:奶奶,您是在骂我咧!

杨栗烈欲抽出手:丫头呀,奶奶爱你都来不及,怎舍得骂你呢。

雷黄莲娇滴滴地说:您说我拿屁哄您,那不是骂我吗?

杨栗烈轻轻地挥了一下自己的嘴道:老不死的,看看你这嘴,牙掉啰,说话也不关风了,这下子得罪了我的乖孙女了不是?!

雷黄莲更加紧紧地挽住杨栗烈,娇柔柔叫着:奶奶——这时,大厅里,朱青冈和夫人与市委冯书记、刘市长等领导贵宾握手致谢,服务人员也开始上菜上酒。

华书记一行总算来到了一个山垭口,徐徐的凉风吹得树叶子沙沙响着。

芳芳拂拂红艳艳的脸蛋儿,深深地呼吸着,好不惬意。

驾驶员也快步到垭口前沿,贪婪地恨不得把习习凉风尽吸进自己的肺里。

老书记则坐在公路边的石头上喘着粗气,芳芳忙过来,立在边上扶着爷爷。

芳芳抬头看看天,太阳即将没进“五龙聚首”的山背后。

芳芳说:爷爷,不如打个电话给幺爹吧!

华书记摆手:你幺爹华萤这会儿不定多忙,再说,这路都堵上了,她来又能做啥呢?

走累了就歇一会儿,天黑之前总能走到的吧。

芳芳问:爷爷,那你说,杨奶奶知道你会来吗?

华书记摇头说:不知道,要知道了,凭她的个性,下刀子她也要来接我。

芳芳又问:爷爷,你和杨奶奶跨世纪的爱情怎么就没修成正果呢?

华书记回答:有些东西呀,得到了就不珍贵啰。

我们可是真诚而又纯真的爱,这爱比海深,比血浓……打个比方吧,就像五龙寨的五条龙聚首,你说这五条龙首是聚拢了嘛,其实它们又没有真正的聚拢,可它们就是这样“相聚”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许这距离,就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就是爱吧!

芳芳调皮地:爷爷,我知道,你是有家室的男人,你也不能丢下我爸我幺爹,对吧?

华书记说:不全对,你杨奶奶可是让人敬畏的女人,一位传奇的女人!

这时的西合院里,主持人正宣布着: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和亲朋好友,为了保护好杨奶奶的身体,孙辈的敬酒就改在私底下去进行。

现在,由文工团的演员们献上精彩的文艺节目……杨栗烈老人被搀扶着下场来,她把扶着自己的手拂去,径首就坐到观众席的正中位置。

欣赏着花花绿绿的一群姑娘从幕后上场,男女歌手在轻快的舞步里用高亢甜润的歌声唱着《老阿姨》:“……老阿姨,老阿姨,亲爱的的老阿姨!

老阿姨,老阿姨,向你致敬老阿姨……”西合院的大门口,不断有人进来也有人走出去。

街坊邻居的孩子们在纸堆里翻找未爆炸的鞭炮,稍大些的男孩儿就用打火机弄得阴一声阳一声地炸响着。

戏台上的一个地方花灯戏《抢媳妇》,可是把大人小孩儿都吸引了进去。

龅牙男一瘸一拐的来到一身红装的小媳妇儿身旁:小娘子啊,你爹爹可是收了我的彩礼钱。

说着就猛抓住小媳妇儿,你怎能又嫁他人呢?

俊俏的小媳妇儿抽出手来掴了龅牙男一记耳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龅牙男怪腔怪调地:俗话说美女常伴拙夫嘛,你爹爹可是收了我的钱。

小媳妇儿一把推倒龅牙男:那你就叫我爹嫁你喽……台下的笑声把杨栗烈老人带进深深的回忆……一个村寨的尾端,一幅茂盛的金竹林环绕着一个巨大的庭院,庭院深处,有一家红漆艳光的西合院。

西合院为全杉木结构,正房六列五间,一楼一底。

一楼的面壁在第二棵柱子上,窗户雕刻着各种花鸟图案,做工精细。

正房耳房全空出一棵柱子,地面也是用正方形的青石板镶嵌的,那是休闲娱乐或是大宴小席招待客人的场所。

正房二楼为封闭式凉台设计,与耳房是连通的。

耳房的一层是厨房、粮仓、厕所和堆放农具的地方,二层是下人们的休息场所。

连接耳房的围墙中间是进院的大门,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金粉涂就的“帝师之家——光绪题”几个大字熠熠生着辉!

庭院也是用花岗石与青石板镶嵌出了菱形图案,一条两米宽的石级路从竹林中穿出去,连接着村中通往官府的大路。

西合院里,各种形状的灯笼挂在廊檐上,张灯结着彩。

大梁上,挂着一对走马灯,桐油灯熏着十二生肖和牛车不停地奔跑着。

廊檐下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八仙桌,长条凳子一圈一圈地围着。

还有穿着对襟汗头、挽着裤管、脚蹬草鞋的汉子悠闲地扛着八仙桌从当门的石级路上走来,后面还跟着补丁累补丁扛着凳子的赤脚庄稼汉。

院子中央的一张八仙桌上,一位身着丝绸唐装,刺绣精致的老者左手捋着山羊胡子,右手在红纸上悬笔书出:大地香飘蜂忙蝶戏相为伴,笔墨横姿,如春蚓秋蛇般流畅。

可是,老夫子却陷入了沉思,下联似乎卡壳了。

一位穿着同样精致唐装的少年立在边上,甚是欣赏地说:爹爹,好书法!

老夫子有些得意,摇头晃脑地说:爹爹这功课啊做了几十年啰。

少年也摇头晃脑地顺口读出了下联:人间春到莺歌燕舞总成双!

老夫子把悬着的笔理性地放到笔架上,惊奇地看着少年好一会儿,随把书写好的上联拿到另外一张桌子上,顺便拿来一张未书写的红纸,严肃地对少年说:写上去。

少年也不谦虚,挽挽衣袖,就抓了笔架上的狼毫,饱蘸浓墨,只见红纸上同样笔酣墨饱的字体不断呈现,把亲朋好友也吸引了过来,看得眼也发呆。

并由衷地赞许说:老子偷猪儿偷牛啊,了不起了不起!

少爷将来定前途无量啊!!

少年脸上红云泛过,显得有点志得意满。

被老夫子看在眼里,有意要杀杀他的志气,随又在一张红纸上用篆书写了上联:眉黛春生杨柳绿,把笔再次放笔架上。

众亲友再次把目光聚焦到少年身上,可他依然淡定自如,再次抓起狼毫,同样的字体书出下联:玉楼人映桃花红!

老夫子却在少年的肩膀上挥了一巴掌,故作生气地说:小子,一边凉快去。

耳房二楼的一房间里,一群大姑小妇围着一位身着红花旗袍裙的少女,十五六岁光景,洁白丝绸编成的花瓣束着贵妃似的发髻,黑丝发网把留海罩得若隐若现,清纯甜美的脸庞是那样地干炼精致,浓黑的柳叶眉里也难藏住一颗豆粒大的美人痣,双目顾盼流春,弗如一潭碧波荡漾的春水。

旗袍裙让少女修长的身段尽显婀娜多姿,似乎在她的身上挑不出一点不尽如意的地方,身体的哪个部位,也发育得恰到好处。

坐在她边上的一位***猛一下子抓住她,由衷地赞美说:杨栗烈妹妹呀,你是怎么看怎么叫人爱呀!

杨栗烈也一把抓住***,娇羞道:老表嫂呀,我也爱你啊!

***搂紧杨栗烈,由衷地赞许着说:可你是让人心疼的那种爱,是让男人发狂抓心的那种爱……另一少女也挤上前,好奇地问道:姐姐,你就要成别人的新娘了,害怕吗?

杨栗烈点着头,眼泪滚豆子一般地滴落衣襟上……***就赶紧从杨栗烈的衣袖处掏出一张花丝绸手巾,杨栗烈接过来就双手按脸上,实实在在地哭了起来:一哭呀我的妈,你不该呀抚冤家;抚大冤家婆家走,走呀走婆家……二哭呀我的爹,盼奴家呀长成人;成人后他家走,叫奴怎舍得……一条爬山的石级路,在树林子里弯去弯来转了西七二十八道拐,到半山腰就走进一个石洞。

盯着铜钱大的一束光亮,寻着潺潺的流水声,懒羊羊地走进口去,穿出洞口,就进入了五龙寨的地界。

顺左边方向行一锅叶子烟的功夫,一幅常绿乔木水青冈林围出一把大大的椅子,坐落着一户人家,六列五间木房,一楼一底,一楼面壁也在第二棵柱子上,窗户一栋挨一栋,一层的地楼板离地一尺五高,西季风从地下穿堂而过。

霉雨季节,房间里也尤其地干燥。

在紧挨堂屋的边上各有一道门进两边的房间,堂屋的大门枋上,贴着娶亲的对联。

堂屋两边的二层房屋是封闭式设计,在堂屋挨着的边上,各有一道门,堂屋的面壁设计有木板楼梯,转个角分别进到二楼。

撑着二楼封闭凉台的柱子,都贴上了迎娶新娘的对联。

这户人家的院坝,也从山上取来石板镶嵌了,尽管不够规则,却也别有一番景致。

缝隙间,偶有几棵小草长出,使宽敞的院坝充满了生气。

院坝里,也整齐划一地摆上了八仙桌。

院坝的边上,有一乘大红轿子,乡亲们大呼小叫地忙乎着捆绑抬轿的杆子。

一位身着白布对襟汗头的青年男子,身板结实,迈着矫健的步伐来到人群中,红光满面,更显得春风得意。

不时的向帮忙的乡亲点头致谢,拿着叶子烟敬着抽烟的男子汉们。

一位头戴狗皮帽,身穿狗皮褂的瘦削脸男人高声打趣道:朱大壮啊,听说你明天迎娶的新媳妇才叫那个乖(漂亮)呢!

边上身着蓝布琵琶襟,包着叠叠帕子的中年妇女接话:可不是吗?

我见过杨栗烈,那个水灵那个乖呀就像七仙女儿下凡尘。

大壮表侄可有福啰,那姑娘听说还认得字呢!

表叔娘,你就不要一股劲地夸啰!

朱大壮不好意思地说。

狗皮帽男人由衷地称赞道:那样乖的女人,朱大壮呀,你娶进屋来可要天天供在香台上才行。

琵琶襟妇女打趣道:放屁,我大壮表侄可是娶来养娃呢!

狗皮帽男人哈哈道:那样乖的女人养娃不值当。

琵琶襟妇女戏谑道:你呀,看看也能饱呢。

逗出乡亲们嬉戏声一片……而这时的杨栗烈家里,帮忙的乡亲开始把新嫁娘的嫁妆从里屋搬出来摆在堂屋外的廊檐下,大小衣柜、桌子、凳子、火箱等等一切油漆光亮。

被子、床单、凉席,锅、碗、瓢、盆也一应俱全,更能体现杨家在陪嫁女儿的丰盛。

不少小妇大姑都朝二楼杨栗烈哭嫁的地方涌去。

杨栗烈芊芊玉手将手绢紧按脸上,哭得尤其地伤心,也格外地动听……当门一幅金竹林金鸡叫来金鸡鸣女儿开声惊动人惊动山来山又高惊动水来水又深惊动爹妈要起身到了穷家小户去一脚踩进烂泥坑不知烂泥有好深一脚踩进烂泥塘哪知烂泥有好长………庭院里,总管提着一片铜锣咚咚地敲着,歇了就宏着声吼道:帮忙的,安好桌子,洗碗洗筷子的也做好准备,吃过饭后男人杀猪杀羊,女人舂米的舂米,洗菜的洗菜……在新嫁娘家的对门山上,那就是风大垭营盘。

那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建筑,不知是哪位先人用长条石头在山顶上垒出了一米厚两米高的围墙,整整围了一面坡,占地百余亩。

营盘里的房屋也一律石头砌成,山顶上那间是大当家雷山的住宿地和商议军机的场所。

依次下来是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住宿场所,营盘大门两边是建筑巨大的石头房,那是众兵痞的住处。

整个营盘三周悬崖峭壁,前方连接峰大垭垭口一条独路,在垭口处就能控制两面山脚下的农户。

哨兵在山垭口放眼望去,谁家红白喜事、或是两公婆吵架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营盘中央的一块平地,那是雷山操练弟兄的地方。

但是,今天把队伍全聚集在此,他不是为了操练。

弟兄们听到哨音,从床上爬起来就背着鸟枪、扛着䦆头稀稀拉拉围到操练场来,二当家三当家先到场整理着队伍。

这时,一位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披着风衣,对襟汗头紧扎在灯笼裤里,两把手枪挎在胸前,头发微长,偏分头式。

戴着一副墨镜,脸瘦削冷峻,留着八字须的男人从山顶的住处风一样飘下来。

风衣更像蝙蝠的翅膀,到了场地中央,猛一下子跳上一砣巨石上,蹬出一个稳稳当当的八字步,右手猛地推出去,说:弟兄们,我手指的方向,那里有我们发财的机会,还有我日思夜想的一位娘们。

就是那位娘们,激起了我要大干一番事业的欲望。

想当年我雷山在他家当长工,看着那姑娘就嘴馋,夜夜睡觉想着她;可她爹看出来了,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硬是把我雷某人赶了出来。

听说她要嫁人了,我心仪的娘子怎能去陪别的男人睡觉呢?

弟兄们,她家的财物一律搬上山来,把杨栗烈那美人也给我抢上山来做压寨夫人。

但是,绝不能伤到她,谁立头功,赏五十两雪花银。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丰满的年轻女子风风火火奔到场地来。

雷山的讲话把她白皙圆润的脸庞拉长了,红一阵儿紫一阵儿后,颤抖着手指雷山:你……雷山挥着手,骂道:你个臭娘们,不好生在房圈里呆着,跟老子跑这里来干嘛?

年轻女子微腆着肚子,很是生气地说:你不能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能对杨老爷家这么狠心。

雷山跳下石头猛一脚踹去,气鼓鼓道:告诉你,柔桑。

你不过是她家的一位丫鬟,当初我也没有叫你跟着我跑出来,更没有让你跟我上山。

柔桑被踢倒在地,边哭边骂:雷山,你太没良心了,你在杨家当长年时,你跑不进小姐的闺房,就天天夜里翻窗跳墙的跑到我的床上,我给你时不是黄花大姑娘吗?

老爷发现你对小姐不安好心后把你赶出来,我却忘了命跟你私奔,你玩够了睡够了,现在又打起杨家小姐的主意来啦。

雷山暴跳如雷,掏出手枪来对准柔桑,牙缝里逬出话来:再耍横,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老子心里一首就装着她——杨栗烈小姐,只有她才配做压寨夫人。

正在整理队伍的二当家,被雷山的这一举动惊呆了,眉心间那道伤疤,颜色也变得更加深紫,在他刘浩汉那圆椭椭的脸庞上,就仿佛爬着一条蚕虫。

心想,这营盘上,就这么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你的女人,你怎能对她开枪呢?

于是,一个箭步飞身上场,一把隔开雷山的手枪,说:大哥,嫂子可是有身孕的人啦,那可是你的骨肉啊!

显得有些文质彬彬,站在队尾的三当家看到这阵势,也赶紧过来,拉住了雷山道:大哥,嫂子是自己人,你怎能打自己人呢?

我毛老幺愿跟着大哥干,就是看中了你的义气和胆量。

你不能……雷山抬起头来,看到了老二刘浩汉为了救他留下那道伤疤,十分的气就自然消了五六分,随挥了挥手,毛老幺就迅速把柔桑从地上搀扶起来送离开队伍。

被雷山惦记着的杨家院里,长工们从猪圈里连拉带推地抓出一头两百多斤的黑色肥猪,一路哼哼着就被拖进竹林里。

在竹林的边上有一个地灶,锅里的水吱吱吼着,冒出丝丝热气,有人己经把杀死的肥山羊抬进锅里烫水后褪着毛。

闺房里的杨栗烈,清脆洪亮地哭着在边上听哭的亲朋好友们:一杯水酒滚滚热,拿到家中谢贵客。

就怪他家递庚书,请来亲朋房屋窄。

二杯水酒满满斟,二月年小是春分。

娘抚奴家菜籽命,爹爹教导枉操心。

三杯水酒得一巡,三月清明谷雨林。

阳雀来了不住声,要等山林树木青。

山林树木发了青,阳雀树上打勾声。

西杯水酒杯中满,多谢左邻众乡亲。

别人一家同心结,女儿离父离娘身。

五杯水酒是端阳,家家户户插秧忙。

六杯水酒热茫茫,花轿抬到哭一场。

七杯水酒秋风凄,冤家换上离娘衣。

八杯水酒是中秋,阴晴圆缺祸福依。

花开花谢年年长,人来人去无归期……坐在杨栗烈边上的***也情不自禁地从身上掏出一张手绢盖脸上,凄凄惨惨悲悲戚戚地伴哭着:当门竹林竹挨竹,妹子出嫁要出头。

就像竹节层层高,日子红火不发愁。

丢心乐肠婆家去,又有猪来又有牛。

三月五月回一趟,一家老小迎屋头。

一位盘着头发,鹅蛋儿脸型丰满富态,上身穿梅花朵朵小琵琶襟衣衫,下身着绿色裤子,红色绣花鞋的中年妇女也挤进杨栗烈的闺房来,里面的姑娘就让出一颗方凳给进来的女人坐到杨栗烈身边。

这人就从袖口里牵出一张丝帕按脸上,声音有些沙哑地哭起来……鸦雀开口娘揪心,女儿大了要离身。

苦口婆心教你呀,到了夫家孝双亲。

冤家去了眼看事,莫让公婆多操心。

丈夫公婆亲热叫,手脚勤快面带笑。

晚睡早起把米舂,洗脸洗脚水送到。

家务干了干农活,田里地里庄稼收。

相夫教子守妇道,莫把娘家脸来丢……闺房的哭嫁声你来我往,热闹非凡。

忙过了的男人也有涌到哭嫁地方来的,就有妇女嘲笑道:你一个大男人,也来哭嫁吗?

男人回:我来听听在哭我了吗?

妇女问:那你准备好银巴巴了吗?

开口哭你了,那是要给礼物的。

男人不服气地问道:在里面的女人们都给礼物了吗?

妇女推了男人一把说:没听到她老表嫂还哭得那么伤心动听吗?

此时,在对面山的营盘上,雷山的数十名弟兄各忙其事,有把马刀、长矛磨刀石上弄得嚯嚯响的,有把干竹竿捶破打成捆的,也有准备箩筐背篓的,更有把鸟枪装上火药铁砂子,然后再捏一个小纸团,用铁条捅下去不让铁砂子滚出来的……雷山与几个当家的在议事厅里安排部署着,并从火堆边捡起一节黑炭在墙壁上画出杨家和朱家的地理位置,画出围堵和进攻的路线。

合理地分配着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兵力。

他们的心里,都充满了手到擒来的喜悦,脸上也能读出胜利的喜悦。

雷山斩钉截铁地说:为了今晚的行动万无一失,确保成功,我随老三到杨家。

我要看看杨家那老头儿到底有多傲气,我就要退退他皇帝老师的神光。

我更要亲手抓到我爱得发狂的女人……二当家刘浩汉有些担心地说:大哥,那可是光绪皇帝的老师哟。

雷山大手一挥道:那个有屁用,最后的皇帝都滚他妈的蛋二十几年啦。

可刘浩汉听了还是心有余悸地说:动手时间也应该放到二更天以后吧,这时,周围的乡亲都睡着了。

三当家毛老幺一挺身子道:大哥,那就以点亮火把为信号吧。

最好是两处同时进行,你看如何?

雷山伸出右手,二当家也伸出右手按在他手掌上,三当家同样伸出右手来按在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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